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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她离开那天,天空刚刚飘过雨。哑默的黄昏,惨白的街灯,一阵清风吹过,树影中流动着丝丝凉意。她孤独的一个人走在离别的路上,离开的那天她没有告诉他,怕自己舍不得离开,怕看到他哭泣的样子。

没有送别,也没有亲友的陪伴,她一个人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在沉寂的街上踽踽独行,竟像一只晚来无巢可归的雀儿那般徘徊着。灰白的上衣,黑的裤,头发也凌乱不堪,她看着自己的影子在路的转角被另一片黑暗吞没,忽然就觉得自己不是在走,也不是在逃,而像是幽灵一般的飘。

人影在路角的黑暗中消失,他的声音却还在昨日街头的空气里残留着,昨天是那两个人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他挽留她,希望她不要离开,但是她无法承受家庭的重担,家里的条件不允许她这么做,只能狠下心来离开,虽然明明知道她非要离开,但是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希望能听到不离开的答案。

他一脸期待地望着她,她不敢抬起头,因为她不能给他他希望的答案,我必须去打工,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在转身的一瞬间他分明看到了她眼角的泪水。

遥想在七年后,她与他刚刚大学毕业,他会用类似于今天这般决绝的口气对她说,我爱上了你,请你嫁给我。她依然记得他看向她时的眼神,恍若看着一位颠倒众生的丽姝。黄昏里,他轻轻地伏在她的耳畔说着一些暖暖的情话,他许她年华不老,许她轮回之约。

但是十年已去,如今逝水东流,她蓦然发现,誓言或许仍是曾经的誓言,因为那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但是那个许诺的人绝不是曾经的那个人了。而她也要成为人妇。

他曾幻想和她漂泊在这一座大城市里,为了能省下几百块的租金,她愿意跟他居住在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地下室里。不管是洗衣做饭擦地刷马桶,他从不让她碰。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再贵他也舍得买。她跟他吵架,他从不跟她计较,只会嘿嘿一笑。她一直以为,他会这样疼爱她一辈子,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个夜夜躺在她枕边的人儿,她还能相信谁呢?

可是一切的一切已经成为昨日黄花,物是人非事事休。

..........

每当学校假期来临时,心里都会有许多莫名的空虚,就像过去每次毕业时的感觉,热闹的场面也瞬间荡然无存,一切活跃的气息都随远去的人渐渐散尽。这个时候我总是喜欢茫然的想念,呆呆的立在孤独的树下,想着一名佛学大师对着空月喟然一语:人生果是聚聚散散,缘来聚,缘灭去。然而那位大师是否也在想缘灭之后,谁来承受孤独与忧伤?

以前总以为自己是个坚强的,甚至冷酷的人。不害怕面对生离死别,不伤神于儿女情长,但在时间的砥砺中才知道我和别人一样,不敢直面分离的场面,不愿意感受离别时的孤独。分离是孤独的,无论那时候有几个人要走,几个人陪,内心总会泛起一丝孤独,凄凉。就像南飞的大雁群会为因衰老而不得不留下的孤雁留下一滴眼泪,为同伴迷惘前途的担心和怜悯,遗留的孤雁亦为雁群留下一滴眼泪,那是为同伴欢悦旅途的祝愿和自哀。北来南飞,擦肩而过,那是多么令人伥茫的对比和孤独。

独自徘徊在空无一人的校道上,细看一片绿叶飘落在我的眼前。青绿的叶脉隐隐透着对树的眷恋,刚落的叶片在凉风中翻卷着,停停滚滚流到了墙的角落,再带起一丝丝细尘,迷蒙了小片灰白色的墙壁。碧蓝的天空散落着的朵朵云彩,随风悠哉的闲逛,全然不顾地上徘徊的人儿心事重重。几辆崭新的公赛载着一阵阵年轻人的笑声,突然从拐角处跳跃出来,放纵的奔跑,追逐着风,追逐着青春的翅膀。轮声骑着风车,驶进了我的耳间,又作弄似的远离了我的耳膜,望着渐

远的身影,突然间一种沧桑的感觉在血液里漫延,径直流进心灵深处珍藏恋情的一角。

多愁人总会拾得别离后的忧愁与感伤,在秋叶飘零的季节一点点拾辍过去,寻找尚来得及珍惜的情缘。

在许多个岁日里,我不在乎绕在我身边欢笑的朋友,总觉得生命比起24个小时总显得太漫长,友情应该属于年老时的我;我亦不在乎因为冒犯而愤然与我疏远的人,生命中的快乐比起一个人的得失总是显得太多。但在这小别的简单场景里,我发现总是毫不吝啬的放弃应珍视的东西,收获的也是无声岁月留下的孤独。当我察觉我将一无所有时,快乐无奈地凝聚成别离时的眼神,随朋友远去的火车不愿意归来。

不愿意归来的的快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归来?我已经开始审视这份离人的孤独,或许还要夹着一本朴素的老书,在冬天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串长长脚印,站在孤独的枯树下等待在远方行走的朋友,祈求春天的绿芽在寒冷的心田萌发,好让我捧着它送给友人。

流走的那就随别离流走吧,为何还要我为它一直孤独的忧伤着!

曾经流失过信仰,生命的状态在懵懂与迷茫中流离失所。以为白驹过隙的人生不过是镜花水月,对于挫折,只是惊惶失措地逃避,缺乏面对的勇气。在那些因困厄而失语的日子里,大量的时间在晨昏颠倒的光阴里忧郁伤怀。看似枝繁叶茂的生命其实临近荒芜。感谢我的一些朋友,是她们给了我帮助,给了我霍然超生的勇气。

我不能行尸走肉般存在着!为此,我说服自己应该无止境地奋斗。当这种感觉重回我身时,我狂喜。

曾经以为有挥洒不尽的青春,现在才知是年少轻狂。于是便有了心灵的震颤:岁月改朱颜,难改雄心。

什么样的脂粉涂在青春不在的人脸上能遮掩岁月的沧桑?什么样的服饰穿在老年人的身上能够青春飞扬?抓住今天,不要把时间放在对失去年华的追悔里,在空留豪言空怀壮志的疲惫里渐渐老去。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既文章。人要豁达地寻找自己的生活方式。于是,无暇顾及窗外的花开花落,无暇顾及盛开在人群里的风花雪月。真实地感受着时间带给的厚重压力。于夜深人静时笑看落花卧听风雨,方悟出万物在繁衍生息的过程中无不遭受过致命的挫伤。但是它们都义无反顾地生长着,奋斗着,繁衍着,盛开着。

跨越伤痕累累的岁月履迹,甩开胆怯的犹豫,困惑的迷茫。敢于诚实地一次次自我暴光,且不做任何解释。跨越伤痕累累的岁月履迹,虽时有小姑娘的敏感脆弱,但绝不会为一顶点儿不相融的意见,一个不经意的眼神而惴惴不安到天明。

月亮有圆缺,人生有得失。经历了岁月沧桑的男人是烟花三月,春风拂面马蹄疾,一日看尽汴京花。繁华过后的女人是萧条深秋,飞霜西风摧残柳,何谈酥手黄藤酒。深秋失却了丰润妩媚,收获了一份苍劲和成熟,丰盈而厚实。

深秋的女人不再艳妆出行,不再斤斤计较荣辱得失,不再图谋虚荣浮华。有的是更加博爱的襟怀,进取的韧力,坚强的意志。

经历了岁月沧桑的男人更喜拥有书,他们懂得书能使人位低而人格、品味不微。人生的路很长也很短。人生的履历表里,如不奏出波澜壮阔的华丽乐章,再坎坷的路程也只是稀松平常的流水帐。是英雄,后来者自会为你做出高尚的注解;是庸人,历史的风雨会无情地把雕刻在其墓志铭上的辉煌涤尽剥光。

拥有思想上闪光点的人不是伪饰,不是赌气,只是一种求证和探索,求证和探索生命的价值、真谛。它是踏向历史高地的背影留下的启示;是跋涉于人世沧桑的轨迹折射的光辉;是向无助伸出的手向寒冷捧出的温暖向邪恶辉出的利剑。

如果一个人仅为摘取某个贵冠才投入一次璀璨,即使他真的享有荣誉了,那他的光彩仍会在膨胀益盛的私欲中渐趋黯淡。

如果仅为某次的出台才装饰自己的修养,即使真的在掌声中撑起了高雅,那么尘埃落定后的鄙俗一定会把费尽心力构筑的虚假完美敲打得粉碎。任何永恒的美丽都并非精彩的一瞬;并非优美的一次定格;并非让人感动的一次付出;美丽永恒,那是一世的演绎一生的雕琢。

生为这世界的一个微粒,尽管我勤勤恳恳地用简单的歌来美化我的世界;用友善和仁爱去直面丰富又单纯的人生;我仍有些怕敢回顾岁月的轨迹,匆匆复匆匆,平庸复平庸。

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可思议,那么多的追悔失落,那么多的痛心疾首……总是有那么多的如果。如果……如果一切真的从头开始,如果能踏着岁月的履痕重新走过,我真的会做得完美无缺?

时间,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东西,他固然重要,但有时我真的好讨厌他,是他,让人们拼命追逐,整天过得浑浑噩噩,也是他,给人们带来了离别!

我真的好讨厌离别,他是苦涩的,令人心酸,诱惑眼泪的,该来的总会来,该离开的也总会离开,而这一切的指挥者就是时间。人的一生免不了会面对分分合合,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上天安排的好的,注定有缘早晚会相遇,注定离别早晚会分开。

俗话说的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人说过经历多了会习惯,分离多了会麻木,我觉得这句话说的不对,经历虽然多,但每次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分离虽然多了,但每次离别的对象会不同,感情也不同,有时我常常会想,人为什么要分离,分离是为什么会心痛,我最害怕离别的场面。说实话,我不是一个爱哭的女生,但每次面临离别,眼泪总会落下,甚至我曾想过为了不面对离别,我想把自己包裹起来,只有自己的世界那永远不会有离别,不过,那应该是不可能的。

想了好久的问题总会有答案,我们应该勇敢地面对离别,勇敢的挑战时间,离别并不代表将永远失去,朋友间,离别后的一句问候,偶尔的聊天,会让我们的心紧紧相连;恋人间,分手后的,一条短信,一封邮件,那曾经相惜相知的心会轻轻颤抖;亲人间,离开后的一个短短几分钟的电话,即使远隔千里也会彼此心暖……

离别,也许是另一个美好事物的开始,让我们收起离别的悲伤,用微笑祝福对方不是会更好吗?

都结束了

最终离开的,是我,分别的场面,我已记不清楚,唯一记得的只有风那温暖的面容,我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那个为他离开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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