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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罗马帝国的死对头——地中海海盗(1)

海盗的历史有多长?没有人知道。海盗史是随着航运业的出现而揭开篇章的,自有船只航行以来,就有海盗的存在,这是一门相当古老的犯罪行业。最早的海盗记录出现在公元前1350年,被记载于一块黏土碑文上。随后,这些纵横于海洋之上的凶徒们在抢船勒赎,寻财探宝的过程中,足迹踏遍世界各地。历史铸就海盗,而海盗在某些方面也改变了历史。

恺撒与海盗的周旋

罗马帝国绵延千余年,是人类历史上持续时间最长的帝国,版图辽阔,地中海仅仅是帝国的内湖。全盛时曾东到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南至北非撒哈拉沙漠,西起不列颠,北至喀尔巴阡山脉和黑海北岸,横跨欧、亚、非三大洲。在罗马国的初创时期,罗马人航行的范围局限于地中海的一小部分地区。地中海的绝大部分地区为迦太基所控制。经过布匿战争,迦太基城被摧毁(公元前146年)。从此海上霸权完全转入罗马国手中。

罗马的奥斯替亚港变成了繁忙的海上通道的重要枢纽。经过这些通道,和平的旅行者、商人和军人驶往帝国沿海各省。罗马城自己没有多少输出,它依靠各被奴役民族交纳的贡品保证居民之所需和奴隶主对奢侈品的要求。贡品有食品、粮食、木材、牲畜、钻石、珍珠、黄金、象牙、香料等。奴隶也作为贡品进纳,因为罗马对奴隶的需求是稳定的、大量的。罗马贵族把希腊的别墅、埃及的方尖碑拆开,运往自己的领地。

通过水路运送的财富引起了海盗的注意。海盗们头几次轻易得手,于是他们迅速扩大了自己的舰船数量。从公元前5世纪开始,罗马人就不得不煞费苦心地对付科西嘉岛和撒丁岛上的海盗。罗马殖民统治的确立,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海盗活动日渐猖獗的势头,可是最大的威胁仍然来自这两个难以靠近的岛屿。

起先,希腊海盗和小亚细亚海盗严密封锁了联系罗马和埃及的交通线,致使对保证帝国中心粮食供应起重要作用的南部线路无法使用。逐渐地,罗马人的海上贸易活动利润减少,国内物价飞涨,民不聊生,老百姓一片怨声载道。海盗们以本都王国国王米特拉达梯(公元前111~前63年)为保护人和庇护人。他拥有强大的海军,公开把希腊各岛和小亚细亚沿岸的所有海盗纠集起来,借助于他们控制主要海道上的运输,成了一个真正的“掠夺者的国家”。从公元前2世纪开始,海盗们登上了西西里岛,他们劫掠罗马的船队,搞得东地中海地区鸡犬不宁。在小亚细亚南面的西里西亚,有几伙猖獗的海盗隐藏在迷宫般的小岛上。他们还建起两座坚固的城堡,向罗马的领地挑战。他们同小亚细亚势力最强大的国王米特拉达梯六世结盟,恼怒的罗马多次派兵攻打海盗,但都不够彻底。直至公元前63年罗马出兵,才结束了他的统治。

但是,这并未给罗马带来平静。很快又出现了新的强大对手——奇里乞亚海盗。迦太基人、希腊海盗、逃跑的奴隶和破产的意大利人都加入了奇里乞亚人的行列。他们威胁着驶往奥斯基亚的舰船,逐渐变成了一支对罗马的强大有巨大威胁的力量。海盗的船只不大,具有较大的机动性,仅有一排桨,叫做“利布尔纳”。这种船后来成了罗马海军战船的原型。

据典籍记载,为了恫吓敌人,海盗在船上挂起绘有象征死亡的骷髅的幡旗。海盗们的战术很简单,他们在沿海或海峡的小岛间发现船只后,就悄悄地驶近目标,然后从自己甲板上的高台上跳向被攻击的船只。战斗的结局通常由使用匕首和刀剑的肉搏战决定。海盗的主要目标是金钱,他们向被抓住的富豪收取赎金,以许诺不危害一些港口城市和海滨城市而敲诈他们。

可是他们最著名的绑架勒索事件却让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有一次,恺撒由罗马去罗得岛途中,落入奇里乞亚海盗之手。

恺撒(公元前100~前44年)是罗马的大政治家、军事家和著名的历史学家,在世界古代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他曾长期担任罗马执政官和军队统帅,打垮了罗马最危险的敌人高卢,征服了半个世界,建立过罗马历史上最显赫的功绩。他也是罗马多年来最有声望和最有权势的人,罗马共和国后期实际上的独裁者和罗马帝国之父。但鲜为人知的是,这样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在年轻时竟曾落入海盗之手,几乎被害。

公元前81年的罗马,平民派和贵族派之间斗争非常激烈。恺撒虽然出身于贵族,但却加入了平民派。公元前78年苏拉死去,恺撒便决定返回罗马。在归途中,当他们所乘的船驶到斯波拉谛斯群岛中的雅萨斯湾和法尔玛库兹岛附近时,船员们发现有艘大船正扬帆跟踪而来。船长凭借多年的航行经验,明白这是一艘海盗船,便迅即命令水手扬起备用风帆,但为时已晚。当时海风很小,而轻快的海盗船行驶如飞,逐渐靠近这艘罗马船。恺撒和他的仆人被海盗船追上了,他们全做了海盗的俘虏。

在被囚禁日子里,恺撒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消沉,他给自己定下严格的生活作息制度。每天定时地在海湾里游泳,然后就安静地阅读和写作,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为了丰富阅历,他还仔细观察海盗们的生活习俗和性格特征,以极大的兴趣倾听他们讲述奇闻轶事,甚至还对海盗们朗读诗歌和发表演讲。

一天,他郑重地对海盗们说:“终有一天,你们都会落到我的手中,你们要相信,我会让你们都上十字架的,这既是你们的恶行所致,也是由于你们的愚昧无知所造成的。你们要记住我给你们讲过的这些话!你们要知道,我永远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海盗们听了恺撒的话,不但没有被激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在海盗们看来,这不过是一个笑料而已。后来恺撒获得自由以后,决定立即着手实现自己许下的诺言。他向总督提出请求,允许给他4艘战船和500名士兵。

恺撒率领这支舰队,直接驶向海盗窝点。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就在海盗们瓜分赃款后狂饮庆贺时,恺撒如神兵天降,喝醉酒的海盗们早已无力反抗,个个束手就擒。被抓获的海盗有350人,只有几个头脑清醒的得以逃脱。

庞培与海盗的较量

到了公元前1世纪,海盗活动更加猖獗,他们袭击运输粮食的货船,甚至连罗马行省总督的船也敢抢劫。公元前67年,罗马的粮食供应状况极度恶化,元老院只得委任格涅乌斯·庞培领导打击海盗的斗争,并授予他一些特权。庞培是罗马共和国末期著名的军事家和政治家,出身于一个骑士之家,从小受家庭的熏陶酷爱军事。庞培镇压过意大利人的起义,曾经当过苏拉的部将,协助苏拉残杀过马略分子。他野心勃勃,极力谋求国家的最高权力,这时,他很想利用围剿海盗的行动来为自己的政治生涯增加筹码。

庞培的确是一个精明的海军统帅。他认为战役极其复杂,要求给他3年时间以实现其计划。根据他的命令,建造了500艘帆桨船,这些船只与海盗的船只一模一样。庞培出身军人世家,熟悉军事战略,因此他决定采取重点出击和全面围剿相结合的方法,有步骤、分阶段地进行。庞培确定了“先西后东”的顺序,也就是先把西地中海的海盗消灭之后再把力量转移到东地中海地区。庞培把地中海西部这一地域分成13个区,每区分配一名指挥官,并配以相应数量的舰船。统帅本人担负起了中部舰队的指挥,这一舰队在非洲和西西里岛之间处于待战状态。

除舰队外,庞培还组建了一支有1.2万名步兵和5000名骑兵的部队。它的任务是铲除沿海的海盗居住点。从这些装备中我们就可以看出庞培此次围剿海盗的决心。这一次,罗马动真格的了。

庞培兵分九路,分片包抄,软硬兼施,步步紧逼,在西班牙、高卢、亚得里亚海、西西里、撒丁等地的沿海地区,同时打响了围攻海盗的战斗。由于考虑周到,组织出色,40天之后,西地中海一带,从意大利墨西拿海峡以西等广大海域一直到赫拉克勒斯的两大石柱,这一带的海盗都被肃清了。

接着庞培又把目光转向东地中海——奇里乞亚海盗活动的地域。这些海盗虽然已得知罗马统帅取得了胜利,但仍相信自己占优势。他们同罗马舰队在科拉克西附近公开交战,结果被击败。据流传至今的资料记载,在这一场战斗中,海盗损失舰船1300艘,其中400艘落入胜利者手中;2万名海盗被俘,1万名海盗战死。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当时海盗力量确实非同小可。一直笼罩在罗马居民心头的恐慌慢慢散去,海盗对罗马的威胁逐渐被解除。

但是庞培并没有得意忘形,为避免日后又生大患,庞培制订了最后一步计划:即彻底消灭海盗,以防东山再起。庞培足智多谋,他事先允诺,凡不战而降者皆可得到赦免。这个许诺传到海盗那里,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想到过去的罪行可以既往不咎,重做“良民”,许多海盗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这一招果然奏效,罗马人只在基里基亚遇到了抵抗,其他地方的海盗连续不战而降,就连他们的海盗战船也尽入罗马人之手。作为政治家,为了给以后登上最高权力顶峰增加砝码,为了巩固罗马对当地的统治,庞培在处理善后事宜上也采取了一些宽松措施。他仅命令处死数百名头目,而将其余海盗移居到地中海东部荒无人烟的沿海地区,让他们耕耘土地,还准许一部分人迁徙到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北部地区,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重新开始生活。

庞培取得此次重大胜利之后,塞浦路斯岛、克里特岛、梅诺尔卡岛、马利澳尔卡岛自愿地承认了罗马的海上霸权。此战换来了地中海的安宁,庞培声威大震,此后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实权人物。他也获得了很高的军事荣誉,得到了罗马人的崇拜。这次军事打击给人的感觉似乎地中海水域的海盗行径自此绝迹了。但是,海盗活动实际上又死灰复燃,从此转移到了罗马帝国的边远地区。

克里特岛上的海盗

克里特岛位于爱琴海最南面、地中海中部、欧亚非三大洲之间。它是爱琴海上最大的岛屿,也是地中海第五大岛屿,东西长260千米、南北宽50千米。

克里特岛是希腊神话的发源地,是希腊文明、欧洲文明的摇篮。过去,它浓缩了希腊诸岛的精华,是群山、海滩和众多的古代文明遗址,现在又成为地中海上最为美丽的度假胜地,在历史和未来的舞台上,它似乎永远是爱琴海上的主角。有人把克里特岛赞美为爱琴海南部的皇冠。希罗多德在《历史》中称克里特之王米诺斯为“海上统治者”,说他“是一个征服了许多土地并且是一个在战争中经常取得成功的国王”。

而修昔底德则在《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指出:“他是第一个组织海军的人。他控制了现在希腊海的大部分,统治着西克拉底斯群岛。在这些大部分的岛屿上,他建立了最早的殖民地,并封了自己的儿子做这些岛屿的总督,因此,他必尽力镇压海盗,以保障自己的税收。”

据说在爱琴海海盗猖獗的时候,米诺斯国王曾经有过几次大的镇压。由于他有着比较正规的海军,这对当时的海盗构成致命的威胁。猖獗的海盗活动也终于被压制了下去。从此,他被称为“塔拉索克拉基”,即“海上统治者”或“海之王”之意。后来,为了防止海盗们东山再起,米诺斯当时下了一个严格的命令,即所有的海船人员配备不得超过5个人。

然而,当这位克里特统治者死去之后,这个岛国的军事力量也随之衰落下去,海上的抢劫活动再次兴起。

再往后,那些在克里特岛上显赫一时的城市在短时间内突然全部毁灭。从此,这个古老的海上霸国便从地球上永远地消失了。

萨摩斯岛上的海盗

古代希腊的地理概念远比今天广泛,它包括希腊半岛、爱琴海诸岛、小亚细亚西部沿海地区、爱奥尼亚群岛四个部分。在地中海最早产生的文明是以爱琴海的克里特岛和南希腊的迈锡尼为中心的古代文明。古希腊是欧洲文明的发源地之一。假如我们打开希腊的世界遗产名单,会发现在爱琴海上还有一处鲜为人知的迷宫,它就是举世闻名的毕达哥利翁及赫拉神殿。更令人惊异的是,萨摩斯岛的毕达哥利翁就是我们下面要讲到的大海盗、萨摩斯岛上的统治者波利克拉特斯下令建造的。

直到19世纪,人们才知道这个海盗居然还建造了一处世界遗产。

在古代的爱琴海上有两处海盗活动中心,一个是克里特岛,另一个就是萨摩斯岛。这两座岛屿上的统治者都曾经当过海盗,有过海盗生涯的经历,他们的政绩也和海盗活动密不可分。而萨摩斯岛上的这位统治者在位期间建造了毕达哥利翁。

让我们先来看看当年作为海盗的这位统治者是何等的威风。

公元前6世纪下半叶,位于小亚细亚西海岸的萨摩斯岛,是爱琴海上一个非常活跃的海盗基地。这个基地的海盗头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海盗——波利克拉特斯(约公元前537~前522年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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