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幽灵。
漫长的冬季，一直躺在温妮的床上，险些陷入冬眠。
一个人类想要冬眠，却无法冬眠，传出去会被其它生物嘲笑的吧？
莫斯科的草地和森林变成了漆黑的物质，看上去像是炭胶亦或是变质的果冻。
能走路之后，我总不免要出去逛逛。温妮总是阻止我，她太爱瞎操心了。
风开始大了。
“枪，回去吧，要刮暴风雪了。”
温妮抱着我的手臂，算是扶着我，怕我甩倒了。
“嗯。”
回到家里，温妮也不带我上楼。走到楼梯口后面，打开盖在地上的小门，走进了这个地下室。
地下室是一个酒吧，但却没人。
温妮带着我到台吧前坐下，自己走进台吧里，拿了一瓶我不知道的酒，上面写着我不认识的文字。
其实我是不喝酒的。
她拿了两个杯子，各自倒了三分之二。酒是茶色的。
“暴风雨可能会持续一阵子，咱们要在这里面冬眠了。你没问题吧？枪。”
事实上我可以直接带她到我的国家的，那里应该没有暴风雨。
“没问题。”
“在沙发上做，你也能接受吧？”
温妮总是那么直接，但却不失妩媚。才有过几次经历，作为新手的我来评价温妮的床上功夫有些心虚呢，而且也不知道其她女人是怎么样的，唯一一个不是温妮的女人，还是在超能力的影响下和她做的。
我经常用‘到底谁才是男的’来表达没有主动权的不满，但还是任由温妮胡来。因为挺享受的。
我点点头。
暴风雪异常的凶猛，刮到房子上咯吱咯吱的响。
翁！
耳鸣，似曾相识的，大地愤怒的声音。
‘守护者’大概降临了。
房屋被掀了起来，暴风雪扑进露天的地下室。温妮从台吧里跑出来，打开我的大衣，挤了进来，然后又示意我扣上。
比起‘守护者’，她更怕冷呢……不是莫斯科人么？而且还是吸血鬼。
“枪，快救他。”
温妮指着‘守护者’手中的人。
“为什么？”
“为……”温妮不知道是对我说的话，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还是因为看见男子被‘守护者’咬破了喉咙而惊讶，“救人需要理由的吗？枪，你太可怜了。”
我可怜？她怎么会这么想？
“枪，你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
温妮用她温暖的双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颊。
“枪，现在逃跑的那个人，曾帮助过你噢！要报恩哦！”
“什么时候？”
“你先把他救下来啦！”
我只能抱着温妮，将她勒在我的小腹上。移动到男子的面前，将他带到了古堡面前。
可是‘守护者’跟着来了。
我没有和‘守护者’战斗的意思，放下男子就移动。至于温妮，她不仅和我穿着同一件衣服，还在衣服里面死死的抱着我，想甩也甩不开。不过，我还没有要甩开她的意思。
“枪，你怎么把他放在那里了？‘守护者’要追上他了！”
“我已经救过他了。”
我的意思是，我的人情债已经还了。
温妮还想说什么，但我已经带着她来到了没有暴风雪的安全地带。
“枪……如果哪一天，你觉得已经不欠我什么了的话，你也会那样冷漠的看着我被危险逼近，而不动声色吗？”
温妮眼中的温柔胜过责怪。
也许会吧？也许不会。没经历过，我也说不好。
类似的故事里，男主角会在最后那一秒醒悟吧。要么是全都活下来的幸福end，要么是男主角虽然醒悟了，救下了女主角，自己却死了，亦或是女主角没救到，黑化或者颓废。无论怎么样，总有一方要带着回忆痛苦的活下去。
但是，温妮是我的世界里的女主角吗？她的生死，与我有关系吗？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及睡过觉的人。
“救命之恩，一生难忘。”
“枪……回去吧。”温妮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仿佛要将我吸进她深邃的眸子里，“我们去杀了‘守护者’好不好。”
温柔，是致命的武器。
温妮，你太温柔了。
故事里，温柔的人总是会坏人好人都想救。周围的人总是会因为这温柔受伤，虽然最后总是会出现坏人被感化，而且主角也没事的结局。而也有主角受重伤的结果。但这伤，是白挨的，没人会对这伤反思什么，有的甚至会忘了受了伤的主角。众人皆大欢喜的不知道在庆祝什么。
我很讨厌，坏人变成好人的故事。决定当坏人的角色了，就给我坚持下去。
所以，温妮，不要想要使我改变什么。
能坚持做一个坏人，也很帅，不是吗？
“温妮，介不介意我将这个城市毁了？”
“介意！最好不要波及到任何人。”
“那没办法了，只能进行紧身搏斗了。”
吸血鬼就在我的怀中，但她却是个温柔的人，给我提供不了任何帮助。与吸血鬼的性格格格不入。
悲剧吸血鬼的故事里总会出现‘吸血鬼一定是坏蛋吗？危害到人类就该铲除吗？吸血鬼是该死的物种吗？’这样的剧情。
因为我们是人类，而吸血鬼触及到了我们的利益，所以该死。我们触及到狮子的利益的话，不是也会被杀死吗？
单单只是看谁更强罢了。
那么，‘守护者’就该死吗？
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它触及到了人类的利益。人类是想它死的。
我是无所谓，只要不触及到我的利益的话。
但，我也是人类的一员，应人类的要求——
杀！强者生存！
开枪一阵乱射之后，退开数十米。
“温妮，知道它的位置吗？”
吸血鬼的视力应该很好吧？
“它在原地站着没动。”
没动？
走上前去一看，火焰在‘守护者’的身上燃烧着。那不是我的异能。
在莫斯科这种地方居然有火焰使，就这么怕冷吗？
“你在做什么？这可是青鸟级‘守护者’，快逃！”
身材火辣的女子为了凸现身材，穿着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服装。
“她是这么说的。”
我看着温妮。
“‘团’里的人……枪，你觉得她打得过那个‘守护者’吗？”
“不知道。”
“那不要管她，咱们先杀了它。”
就不问问我打不打得过？
也许是我的表情出卖了我心中的想法，她说到：“我相信枪。”
要是死了你可别后悔！
前后左右闪烁，满天星斗般的子弹打在‘守护者’的身上。
‘守护者’毫发无伤。火焰与飓风同时攻向他，冰雪却在我们的脚下凝聚。我虽然移动后躲开了，但火焰使和飓风使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们想要用能力与冰雪直接对抗，火焰与飓风却被吸收了。
暴风雪愈加的凶猛了。
‘守护者’从‘青鸟级’进化到了‘蓝鹰级’。
铺天盖地的雪在大地上不断的累积，几秒钟就有了几米高。我看着温妮：“有能力的，已经逃掉了。没能力的，已经死了。怎么办？要以这个城市为代价杀了它吗？”
我见温妮斟酌不定，便也不管她的意见。天空中高能量的东西降落下来，我也随之离开那个城市。
嘭！
那是核弹爆炸的声音。
暴风雪停了，‘守护者’应该死了吧？
“枪！你在做什么啊！”
烟雾之中，走出一个透明的小女孩，浮在空中前进。那样子，应该是幽灵吧？
温妮还在责怪我，丝毫不知道自己身后的东西。
“是你做的吧？”
幽灵附在温妮的身体里，用她的身体与我交谈。
“什么？”
“核弹，是你降下的吧？”
“怎么？要报仇？”
“不……没那个想法。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杀死已经死了的人。”
“挑衅我吗？”
‘温妮’摇摇头。“我想死。”
那你倒是去死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不帮我死的话，我是不会从你爱人的身体里出来的。”
“随便你。”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漠啊！”
“我说，你们西方人都这么开放吗？就算是我爱人的身体，你一直面对面的和我紧紧的贴着，真的好吗？”
“反正不是我的身体。啊～啊～你不帮我死的话，我就将你爱人的身体弄坏。这样也没关系吗？”
“你的愿望就是‘死亡’吗？”
我反问回去。
“嗯。”
“神降临的时候也是？”
“嗯。”
以这种方式实现的愿望么？神究竟想表达什么？想让她知道生命的可贵吗？
类似的故事里，人在死前的那一秒，总会醒悟的吧？
而她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想死吗？
“核弹都没有使你死去，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不管，总之，你要负责！”
我什么都没做诶！负什么责！？
“那你先出来，我试试能不能开枪打死你。”
“不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能力，我一离开这副身体，你就会瞬间移动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吧？”
我怎么没想到？
“离这里最近的教堂在哪？”
“那里。”
她指着废墟。
“你还想不想死了？”
“喔～对不起，对不起。”居然道歉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诶！”
你到底有没有死的觉悟。
没办法，只能往我知道的地方移动了。
梵蒂冈。
“站好了，别动。”
我拿着圣水往她身上泼。
她躲开了。
“喂！”
“对不起，对不起。下意识的，再来。”
又躲开了。
“你耍我？”
“那是因为，因为水弄湿了衣服很不舒服嘛！又是冬天。咱们能不能换一个方式。”
想死还挑剔死法。凭什么我非得陪她胡闹？
“那你自己去死吧。”
“别嘛，行善积德，行行好嘛！我一定好好配合，你别生气嘛。”
“喝下去。”我把圣水递给她。
‘温妮’凝视着圣水，为难的说：“真的要喝吗？你不怕你爱人喝坏肚子吗？”
“反正不会死。”
因为是吸血鬼。
等等！吸血鬼喝圣水，真的没事？故事里可是有很大的事。
她还在犹豫。
“还是别喝了吧。”我一副体谅她的样子。
“嗯。”
幽灵呀……已经死去的人……买道符来吧？
湘西。
哪里有符呢？应该都腐烂了吧？应该有成为理想中的道士的愿望吧？
“哇哦！那是什么？”
房屋有什么好惊讶的。
“喂喂，那是什么？”她扯着我的衣袖，“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想死就给我闭嘴！”
“你说错了！是‘不想死就给我闭嘴’。”纠正起我的语病来了。“啊，不好意思，我想死，我想死。”
逗我玩呢？
哪里有什么道士。
让她成佛好了，便宜她了。
“喂，你，除了‘死亡’外，还有没有其它愿望？”
“唔……想和马斯见一面。”
“他在哪？”
“不知道。”
“你有没有什么知道的？”
“他是‘团’里的人。”
‘AFTBOM团’啊，全称：Allforthebenefitofmankind。翻译成中文的话就是：一切为了人类的利益（实际是我在网上由中文往英文翻的，若是有什么地方错了，还请见谅）……不知道死了没有，姑且去他们的基地看看吧。
瑞士。
“你找找看，有没有你说的马斯。”
“嗯……”她寻视了一番，“那里。”
意外的轻松嘛。
“马斯。”‘温妮’几乎是跳到他面前的，“好久不见了，马斯。”
“你是？”
“我是梅呀！”
“好好说话。”我将‘温妮’与马斯拉开一点距离，“你把你的本体给他看，他不就明白了。”
“对哦。”她离开温妮的身体，让马斯惊讶的看了一会之后又回到了温妮的身体，静静的等马斯的反应。
“梅……”
“马斯……”
我拉开将要相拥的两人，“对不起，这是我夫人的身体，请你们自重。”
“小气。”梅埋怨我，“东方的男人就是小气，这有什么关系，就算我和别人上床，马斯也会问我玩得开不开心的。对不对，马斯。”
“这种说话的方式，果然是梅呀。”一直在怀疑吗？
她怎么还没有成佛？
“借你爱人的身体去约会，可以吧？可以吧？”
如此期待的话，就成威胁了。
“不许有过激的身体接触。”
“绝对不做。”
“接吻也不行。”
“牵手呢？”
“不许摸来摸去。”
“小气。”
“要你管。”
成佛的办法也失败了。
我为什么要帮她到这种地步？连温妮都搭上去了。
他们消失在了冰冷的尘埃中。
我抱着温妮。
“枪，他们人呢？”
“什么人？”
“梅和马斯呀！”
“你怎么知道？”
“小小的幽灵可无法压制住吸血鬼的意识。”
原来温妮是自愿送她占据身体的呀。
“成佛了。”
梅想死的愿望渐渐被与马斯的在一起的心愿代替，然后成佛了。身体化作万千的光粒子，飘向灰沉的天空。
“梅，好可怜。”
“是吗？我倒是觉得马斯挺可怜的。”
留下他独自一人在世上留恋，也许不见面到更好。
“枪也变得温柔了呢，嗯，要奖励你。”
温妮，我的愿望并不想你想像中的那么强大，我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温柔。我与温柔不会沾边。
我才杀死了梅，无论方式如何。还让马斯痛苦的活着。
还有，温妮，我很小气。
如果你是我的世界的女主角的话，就不要将你的温柔展现给我以外的人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