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庄洁,你到底在胡说什么?”赵皓城扯住周暮暮的衣袖不让她走,想让她留下来听庄洁的解释。
转头看着庄洁那看似纯良无害的脸,他此时只觉得恶心,他不由得骂了一句脏话,愤怒地朝庄洁吼:“你把话给说清楚了,我什么时候跟你在一起过!我他妈什么时候和你上过床!”
庄洁从来没见过这般凶恶的赵皓城,从前他待她都是温润如玉、礼貌有加的。她眼里满是惊恐,从沙发上站起来瑟缩地退后一步:“皓城,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你想让我说什么嘛?”
餐厅里其他人听到这边闹出的动静纷纷把眼睛往这边瞟,眼里燃烧着八卦的火苗。
感受到他人异样的目光,周暮暮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了,此刻她脸上泪痕纵横、满目疮痍,早上化的妆早已经全花了。
周暮暮笑得凄凉:“你觉得我还有可能相信你吗?你既然做了就要敢承认,赵皓城,别让我瞧不起你。”
闻言,赵皓城嘴角勾起一个惨淡的笑,眼睛里已然黯淡无光:“我什么都没做,你让我承认什么,你到底想让我承认什么!”
他慢慢放开钳制住周暮暮的手,绝望地凝视着她:“算了,反正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无论我做了什么,你永远都是第一个给我判死刑的。”
“呵,分了也好,即使我做得再多也比不上你一心一意爱着的那个人吧。”
周暮暮僵着脸,赌气地说:“你知道就好,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周暮暮离开了之后,室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连赵皓城粗重急促的呼吸声都依稀可以听见,本来拉着大提琴的乐手似乎都很识相地停止了演奏。
赵皓城审视了庄洁几秒,眼里满是厌恶的目光,庄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微颤地唤了声他的名字:“皓城······”
她的尾音拉得老长,似春水般的眸子讨好地看着他,大有欲说还休的意味。
赵皓城情绪无处发泄,捏紧手中的杯子,缓缓地说:“别叫我的名字,我觉得恶心。”
赵皓城厌恶的话语像一把利刃插进她的心里,她眼里涌上一股雾气,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赵皓城话里嘲讽的意味越来越浓:“庄洁,就算我之前给过你什么可笑的幻觉,那也不至于让你说出方才那一番话来。女朋友?从那天晚上之后,我和你可有联系过几次?上床?呵,是不是你整天幻想着爬上我的床以至于出现了幻觉,可惜了,就算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对你提不起半点兴趣。”
想起周暮暮临走前的那一句话,赵皓城的胃有些抽搐,说的话愈发的狠:“我能把你从那窑子里弄出来,我就有本事把你再弄进去······你这种女人还是在那里最合适。”
庄洁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倏地站起来走到赵皓城身边坐下,紧紧贴着他的肩膀,声音里已有怯意。
“皓城,皓城,你不能这么对我,”庄洁说着抽噎起来,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爱你,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你今天还陪我一起去医院看望我妈妈,我知道你舍不得把我带到那种地方去的,皓城,你不会那么做的······”
“爱?为了成全你自己的爱就可以毁掉他人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赵皓城握紧拳头克制住自己想要把她掐死的冲动,尽量语气平和地说话,“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爱,那么我恳求你不要爱我。”
已经哭成泪人的庄洁丝毫不理会他人异样的目光,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抱着他,嘴里喃喃地说着:“我只是太爱你了,爱得失去了理智。皓城你相信我,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做了,就让我陪着你好吗?”
赵皓城毫不怜惜地把她推开,她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倒在地上,只见满脸阴霾的赵皓城薄唇轻启,只对她说了一个字:“滚。”
说完,看都不看她一眼站起身来意欲离开。
庄洁再也绷不住情绪,带着哭腔冲他吼:“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贱女人!她根本就不爱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她像是在诅咒一般说着:“你和她这辈子都没有可能的了,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赵皓城的忍耐也到了极限,甩手给了她一巴掌,她白皙的脸蛋上顿时出现了五道指印,整张脸热辣辣地疼。
赵皓城忍着恶心,对她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第一,贱的是你;第二,不要说你,在我心里面,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不上她;第三,我爱她是我的事,与她爱不爱我无关。”
末了,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对她说:“顺便再说一句,庄洁,你是我见过最恶心的女人。”
赵皓城离开之后,庄洁蹲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着,一霎那间所有美好的梦境都像阳光下的泡沫一样彻彻底底地破碎了,曾经幻想过的有他的未来似乎成为了奢望。
他难道不是喜欢她的吗?如果他不喜欢自己,那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从那水深火热的地方里解救出来,为什么要给她那么多的温暖,为什么要答应陪她来见她妈妈,还给她们母女换了一所房子?
他曾经那么温暖地对着自己笑,怎么可能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更何况,她的长相远在那个女人之上,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自己呢?
庄洁想不明白,她抱着头绝望地哭泣着,脑子里一直叫嚣着一句话:皓城一定是爱我的,他只是被那个乏味的女人一时迷了眼,我一定不能放弃。
赵皓城刚从餐厅里出来,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
他连来电显示都懒得看,心烦意燥地接起电话。
“喂。”
电话中传来赵皓城妈妈喜悦的声音:“皓城,你现在下飞机没?庭庭在这等了你好久了。”
赵皓城淡淡地说:“今天出了点急事,我暂时不能回去了。”
赵母声音低了下去,对这个答案明显的不悦:“不是都说好今天要回家的吗?你都多久没回来了,当初说是去B城玩玩,谁知道一去就是好几个月,你还要不要这个家了,知道你今天回来,爷爷奶奶都在家里等着你。”
赵母一直以来都有心撮合他和江莞庭,赵皓城本是想这次回去向他妈妈说明周暮暮的存在,让她别再乱点鸳鸯谱了,谁知道在这关头出了这种事情,他也就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赵皓城很是头疼,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不耐烦地说:“妈,对不起,我这边真的有急事,等我处理好我就会回去了。”
“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庭庭她······”
赵皓城没等她说完就打断她:“妈,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说完,径自挂了电话,挂掉电话之前依稀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赵母的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