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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粘液困兽?期待终结!】

喘息声,还是喘息声,在黑暗中悄然无息。

里昂的制服下面穿着白色的汗衫,艾达从上面撕下一块细长的布,然后给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

在里昂再次穿上破烂不堪的衬衫之后,又将其整理成三角绷带的样式。

趁着他正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艾达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试图对自己之前的行为辩解,可是正在内心中斗争着的复杂感情令她自己都稍微有些吃惊。

“……那个,我,感觉认识那个女人。好像之前通过约翰和她见过面,所以马上就追了过去。但是她,一定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我在隧道里迷了路,所以四处寻找回来的路……”

虽然没有一句是真的,但里昂好像并不介意——好像对她正在为自己温柔而谨慎地处理伤口一事也不以为意。就算是在听到对方第三次道歉时微微颤抖的声音时也是如此。

他再一次救了我的命,但是我报答他的却只有谎言。真可怜,不划算的自我牺牲啊……

虽然在里昂挡下那颗子弹时艾达的心中就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将那部分恢复原状,更糟糕的是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想要恢复原状。

就好像是诞生了一种莫名的新感青,而自己又从中获得了满足——那并非某种不愉快的感觉。

看到了与被认为是不可战胜的鳄鱼对峙的里昂所想出的高明的解决办法——对于那头怪物,不管她要如何面对,到最后都只能是尽可能也远离——而这种莫名的感情甚至还要更加强烈。

虽然里昂手臂上的伤只不过伤到了皮肉,但是一看到那些流过光滑的胸部以及腹部的鲜血,就知道那一定很疼——那是为了救自己所流的血。快点儿解决这些麻烦。她的脑海中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不要管这些,不能让这些事影响到工作——工作啊,艾达,任务啊,还有你的人生。

艾达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只有一个——但是,当她一边耐心地包扎伤口一边诉说自己哀伤的往事时,就很快地忘记了内心的声音。

她伸手拉起了里昂,一边将他从落满了怪物内脏的地方带出去,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刚才迷路时好像发现了出口的事。

在安耐特。柏肯消失之后,里昂将鳄鱼从泥潭中引诱出来时,艾达爬上梯子确认了四周的情况——她知道安耐特还残留有一丝理性。

她在逃走之前为了将艾达其他的出路全都堵上,所以将换气扇转动起来并放下了连接桥。那个女人也许是疯了,但却还没傻——另外,她虽然误解了艾达来到这里的个人目的,但是关于最终的目标却猜对了。为了完成任务,艾达必须在安耐特采取任何行动之前尽可能快地到达研究所——但里昂,那个一言不发、摇摇晃晃的青年会让她浪费更多的时间。

快忘了他!扔下这个负担!真是的,你不是护士,这可不像之前的你,艾达!

“我渴了。”里昂小声说道。他的气息使得艾达的脖子周围变得暖暖的,艾达抬头看了看他沾满鲜血的脸,意识到无视自己内心的呼唤是件很简单的事。当然,一定要把里昂扔下,最后一定要走上不同的路。

但那是错误的。

“好,我去找水。”艾达说道,然后搀扶着里昂朝着自己必须要去的方向走去。

雪莉觉得嘴里有种令人作呕的苦味,然后睁开了眼睛。她发现有一股冰冷而黏稠的水流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在周围有“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半空中落下。一瞬间她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而且从无法动弹的状态来看,自己一定是陷入了恐慌的状态。

“咕噜咕噜”声逐渐变小,不一会儿终于消失了——_但是她正处于一条散发着腐臭的河中,身体被一个冰冷潮湿而已硬梆梆的东西顶住了,而且还是孤身一人。

她张开嘴巴想要大喊——可是突然想起了那个吠叫的怪物,还有那个高大的秃头男人,接着又想起了阿Vane。因为想到了她,雪莉就没有大声呼喊。

阿Vane的形象带给了她安慰,紧张的情绪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我摔进了排水口,然后——因为现在身处在另一个地方,所以大叫也是没有用的。

自己必须勇敢地振作起来,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从顶在后背的那个硬梆梆的东西上站起来,在水中试着活动一下身体就知道,原来自己并没有陷入无法活动的状态中。

一根类似岩石的棒状物体对着那个人口,自己就是被水的力量顶在这里元法动弹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没有被淹死。令人作呕的黏稠液体从身旁流过,势头比刚才微弱的水流泛起了泡沫——而且,嘴里那股难闻的味道是因为呛了水的缘故。

想到这里,剩下的事情也全都想起来了。被冲下来之后,自己不知在什么地方被水流翻转了一下,所以无意中呛了一口带有化学药品气味的水,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虽然不知道刚才发出声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总之现在停了下来。那个声音有点儿像电车开动,还有点儿像大卡车在奔驰……不一会儿,雪莉的意识变得清晰起来,也知道了自己正处在一个储着水的巨大房间里,光线从上面很高的地方变成一个小小的圆筒形直射下来。

一定有出口,因为这里是人工建造的,所以一定有出口……

雪莉试着朝房间深处游去,然后感到脚尖碰到了什么坚固而平坦的东西,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像个傻瓜一样,于是一边试着深呼吸并放下了腿——她站了起来。虽然积水淹没到她的肩膀,但完全可以站起来。

当雪莉站在房间中央时,内心中最后一丝恐慌也消失了。慢慢地回过头,借助微弱的光线环视着整个房间——在远处墙壁上一条好像梯子的东西进入了眼帘。

当然她现在仍然有些害怕,但是能够模糊地看到金属楼梯也就意味着发现了出口。雪莉小心翼翼地靠近梯子,对于自己能够做到这件事而感到自豪。

没有尖叫,没有哭,就像阿Vane说的那样,我很坚强。

雪莉来到梯子前,迈步踩上距离水面几英寸的梯子最下面的一层,然后开始向上攀登。

颤抖的手抓住金属棒的黏滑触感让雪莉眉头一皱,梯子好像很长,不知道爬了多长时间之后,她战战兢兢地朝下望去,只见光线照射到的水面泛起粼粼的波光。

也许能看到光线是从什么地方照射进来的——距离自己现在的位置并不遥远的天花板的狭窄缝隙间。

几乎都是薄铁片,即便掉落下来也不会伤到我,没什么可怕的。

雪莉吞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要是真的会发生的话就好了,于是再次抬头仰望天花板。

还有最后几层了。再往上走一层,凹凸不平的天花板已经触手可及,强烈的成就感油然而生,雪莉试着伸手去推了推。

——推不动,纹丝不动。

“可恶。”她说道,声音很小,听上去就像是在祈祷。

雪莉抓着梯子的手肘碰到了垂在胸前的护身符,于是再次用力向上推去。她以为再加把劲也许能推开一点,可是天花板仍然纹丝不动。她放下手,在心里大声吵嚷起来,这下完全变成了瓮中之鳖。

雪莉静静地站在梯子上。不想回到水里,也不想相信自己真的被封闭在这里了——但是手腕开始有些酸痛,也不想跳下去。

虽然最后只能无奈地下去,但是比上来时更加无精打采,每走下一层就会觉得这是在承认自己的失败。

当雪莉走到距离下方的水面还有三分之一的位置时,从上面传来了脚步声——开始只是光线在摇晃,所以还以为只是震动而已,可随即传来的连续的脚步声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

而且正在不断靠近——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当雪莉意识到这些时,那个声源已经来到了梯子的上方虽然雪莉想要无视这脚步声,可是在重新考虑了一下冒险的价值之后,又开始向上攀爬。

虽然也许不是阿Vane,但也许会是个好人——而且这也是离开这里的惟一机会了。

还没爬到梯子的尽头,她就开始大声呼喊:“喂,救救我!能听到吗?有人吗?有人吗?”

这时脚步声停了下来,雪莉也来到靠近天花板的地方,一边喊一边用拳头不停地敲打金属的天花板。“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当打得生疼的手再一次用力朝上面挥去时,她忽然挥空了。紧接着,一片耀眼的光芒洒落在她的脸上。

“雪莉!啊,上帝啊。好孩子。看到你没事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阿Vane,是阿Vane。雪莉虽然由于强光而没看到阿Vane的样子,但只是听到声音就快要高兴得晕倒了。

一只温暖的手将她拉了上去,然后紧紧地抱在怀里。

雪莉眨了眨眼,在炫目的白光中看清楚了这个房间的大致情况。

“你怎么知道是我?”阿Vane抱着她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自己出不来,这时又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雪莉环视着这个宽敞的房间,对阿Vane能够听到自己的呼救声而感到惊讶,这个房间很大,很多条狭窄的金属通道在房间中纵横交错——雪莉爬出来的这个位置是房间中最黑暗的角落,阿Vane抬起来的那块板子就放在旁边。

啊,如果我没有敲击天花板,或者阿Vane在稍微远一点儿的地方……

“我很高兴你能来救我。”雪莉大声地说道。

跪在她面前的阿Vane脸上的微笑渐渐消退。

“雪莉——我见到了你的妈妈。妈妈她没事,还活着……”

“在哪儿?妈妈在哪儿?”雪莉感到十分兴奋,于是焦急地问道——但是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使她身体的肌肉变得有些僵硬,呼吸也有些困难。

她从阿Vane充满了担心神情的灰色眼睛中,依稀看到了想要说谎的意图——好像是在考虑如何才能说出那些不想提及的事情。如果是几个小时之前的雪莉,一定就会这么做吧……

但是,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现在必须要变得坚强勇敢……

“告诉我,阿Vane。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阿Vane叹了口气,接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的妈妈去哪儿了。她——很害怕我,雪莉。她以为我是其他的某些坏人,所以逃走了。我以为她会到这里来,而在这里搜查时,我才无意中听到了你的叫声。”

雪莉慢慢地点了点头,可是却无法理解自己母亲奇怪的行动——还有阿Vane试图隐瞒这件事的反常言行。

“那么,你认为妈妈会到这里来吗?”雪莉问道。

“我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而且在遇到你妈妈之前,我还见到了一位里昂巡警,他是我在这个城市里最先遇到的人。当你不见了之后,我在下水道中调查时偶然遇到了他。因为那个人受伤了,所以不能和我一起来找你——可是当我看丢了你妈妈之后,又回到之前的地方,他也不见了。”

“他死了吗?”

阿Vane摇了摇头,说道:“嗯,只是不见了一所以我只好原路返回。我觉得你妈妈所能经过的道路只有这条而已,但是正像我之前所说的没有太大的把握。”

阿Vane的眉头又拧成一团,满脸迷惑表情地看着雪莉。“妈妈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关于「涌动元素」的事情?”

“「涌动元素」?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么妈妈有没有交给过你—个小小的玻璃容器之类的东西,并告诉你不要弄丢呢?"雪莉皱着眉头看着阿Vane。”嗯?没有,怎么了?“

阿Vane站起身来将手搭在雪莉肩上,然后耸了耸肩说道:“没什么。”

雪莉刚一眯缝起眼睛,阿Vane便笑了起来。“真的,好了,快点儿想想妈妈到哪里去了。妈妈也一定在到处找你。”

雪莉跟在阿Vane的身后,忽然有一种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是绝对正确的——阿Vane好像并不相信自己所说的……另外,为什么自己没有进一步追问下去呢……

工厂中的机械用升降机和轨道列车都停在安耐特所在的地方。剩下的时间的确在减少,可自己仍然走在那些间谍的前面——艾达。王和她那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同伙……

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就像他们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即便我失去了威廉,即便我被这种痛苦和伤痛所折磨,但他们还不满足……

安耐特从白色大褂的口袋里掏出控制钥匙,将其插人控制面板上后用颤抖的手指按下了开关。

控制终端装置所散发出来的光甚至在月光下也显得十分耀眼,秋季冰凉的空气抚慰着她剧痛的身体,亲切的微风带来了火灾和疾病的气息……

就像是万圣节一样。将死者抬到外面悄悄地焚烧,将患上疫病而死去的带有病毒的肉体点燃……

“哗啵”的声音在四周的夜空响起,巨大的升降机房间在宣告着出发。安耐特摇摇晃晃地走上灰色与黄色的台阶,怎么也想不出刚才自己所考虑的问题。已经到了该走的时间了,实在是太累了。之前睡了多长时间?甚至连这个都想不起来了。

难道头部遭到撞击了吗?还是说只是睡着了,大概吧……

虽然以前也曾有过筋疲力尽的时候,但是无法忍受的疼痛将自己引向了至今所未知的疯狂。思维总是在同一个地方旋转,有一种十分满足的感觉,而后又被不安的想法所俘获。

她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启动系统和打开地铁的门,然后躲起来等待伤势的痊愈——但是,其他的事情全都变成了毫无关联的零散群体。就像是使用了能让感觉短路的药物,只能不连贯地思考事物。

已经结束了,能够想起来的只有那个。那是在混浊的意识中一直存在的惟一想法。即便自己看不到东西也能够理解的语言。在返回工厂的途中,自己在不停地咳嗽,当吐出一部分胆汁时眼前甚至绽开了黑色的气泡。黑暗实在过于漫长,让人觉得失去了视觉。

已经结束了。

就像对待怕遗失的爱一样抱着那个想法,安耐特找到金属大门的门环,然后走进去按下了仪表盘上的开关。她被这个动作和声音所吸引,躺在金属长椅的旁边闭土了眼睛。

稍微休息一会儿吧,因为真的要结束了……

安耐特陷入了黑暗之中,马达的嗡嗡声很快就将她带人了沉睡。逐渐沉沦,筋肉的紧张得到了缓解,疼痛和凄惨失去了力量——不知不觉地陷入了寂静……

突然间,响彻整个空间的凶暴的叫声如同匕首一般将这片黑暗撕裂。激烈而高亢的声音直接传达到心脏,安耐特被突然惊醒,随即就感到了强烈的恐惧。

当刚一明白是什么东西在没有梦的睡眠中呼唤自己,她的头脑就开始运作起来,紧接着就回想起一直在思考的另一件事。

那个叫声是威廉发出的。威廉回家了,他在后面跟着我——那样的话,幻影工厂就什么也得不到了。那是我的丈夫,因为他正在向爆炸所能波及的范围走来。

升降机还在下降,叫声再次传来。这次的声音在研究所的某个秘密场所回荡之后就消失了。

安耐特再次闭上了眼睛,失去的爱和那个想法合二为一,终于给她带来了幸福。

威康回来了。已经几乎要结束了。

第三声吼叫传人耳中,安耐特随即睁开眼睛。她知道自己应该踏上最后的旅途,与此同时再次朝着寂静中滑落。

幻影工厂会为自己做的一切而后悔的——不管是谁,到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安耐特微笑着沉沉睡去,威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美梦中。

在艾达离开之后,控制室里只剩下里昂一个人坐在那里,此时他终于感到身体有些好转。艾达在落满灰尘的橱柜中发现了水瓶和急救箱,虽然她只离开了不到十分钟时间,不过阿司匹林已经发挥了药效。

此时他正坐在控制器前面,想要在头脑中将下水道爆炸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整理一下。自己能清晰回想起来的事情就是无头的鳄鱼倒下之后,接着意识就变得模糊起来。艾达为自己缠上了绷带,然后在她的带领下穷过了隧道……

然后是地铁,大概乘坐了一、两分钟的地铁。

当最后来到这个房间时,艾达好像让我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在这段时间里,她好像去确认什么东西。虽然重复了很多次这里不安全,不能一个人去,但是自己的头实在是太晕了。

之前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无力感,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完全依赖别人。由于刚才一口气喝了差不多半加仑的水,现在正在逐渐恢复平静。好像是由于出血过多引起了脱水症……

也就是说,艾达递过来水瓶之后,就去确认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还有,为什么她会知道这条路呢?

里昂几乎无法行走,当然也就无法提出问题——但是,即使是陷入了谵妄状态,但还是意识到艾达对于道路的选择很有自信,没有丝毫犹豫。

她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明明是一名美术投资人,为什么会对蓬莱仙岛的下水道网络了如指掌?

另外,她现在在哪儿?为什么还不回来?

自己的确是在艾达的帮助下捡回了这条命——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认为她是自己所描述的那个样子。想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而且想要马上知道。并不只是因为她所谓的秘密,阿Vane还在下水道中的某处,如果艾达知道逃脱路线的话,那么就有必要询问出来。

里昂慢慢地站起身来,用手扶住椅子背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还是有些无力,但是头已经不晕了,手臂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大概是阿司匹林已经开始起效的缘故吧。

里昂拔出手枪朝狭小房间的门走去,同时告诉自己:从现在起,不能再对那些模糊的回答以及混杂着微笑的拒绝加以认同了。

打开门后,里昂迈步走进一间足能停放得下一架飞机那么大的仓库。仓库里空空荡荡,而且十分老旧,不知从什么地方吹进一阵阵爽快的夜风,让人觉得十分惬意。

艾达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中。可是,女子随即就登上位于仓库另一侧的楼梯平台,很快消失在那片区域的后面。那是工业用的货物升降机——浸润着润滑油的轨道从那里布满了整个仓库,好像是在废弃工厂中仍然被使用的地方。

“艾达!”

里昂将手臂紧紧地贴在身体上,朝着升降机跑去,引擎已经开始发出轰鸣声,沉重的机械声在晴朗的夜空中扩散开来,这让他感到一阵愤怒。艾达正在试图逃走,而并不是去“确认”什么东西……-

——但是在询问出理由之前,我是不会让你去任何地方的。

他朝着在月光照耀下宽敞的地方跑去,升降机的门在被敲打之后响起了闭合的声音。当跑到正在震动的金属箱边缘时,差一点儿摔倒在涂着光亮油漆的楼梯上。在恢复身体的平衡之前,升降机的箱体已经开始下降。大概三英尺高的波浪形金属控制板的墙面看上去就像是在箱体的四周不断上升,升降机在顺利地下降。

里昂抓住了门的把手。在发出机械声之后,升降机的周围被黑暗所包围,天空在逐渐变小,变成了像是镶满星星的一小片。清冷苍白的月亮与星星的光芒急忙将焦点都让给了升降机中水银灯所释放出的橘红色光芒。

里昂踉踉跄跄地跑进去,接着便看到了从另一侧用螺栓固定在箱体中的长椅上站起来的艾达脸上凉讶的表情。虽然她举起了贝雷塔,不过很快就放下了——然后她脸上的些许罪恶感在里昂关门的时候也悄然消失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对方,而升降机在这段时间里还在不停地下降。里昂知道艾达此刻正在脑海中拼命地拼凑借口——但是对于此刻疲惫不堪的自己来说,根本就没有问那种问题的心情。

“我们这是去哪儿?”里昂丝毫没有掩饰心中的怒火,问道。

艾达叹了口气——然后坐回长椅上,平静地说道:“我想是出口吧。”

她向上翻着眼珠注视着里昂的表情,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留在那里独自逃走,可是我很害怕……”

当从艾达的声音和眼睛里感到对方确实是在难过后,里昂的怒气也稍微平息下来。

“害怕什么?”

“你做不到的事情,我做不到的事情,能够让我们两个平安无事的事情。”

“艾达,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里昂走到长椅旁,在艾达的身边坐下。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小声地说道:“在找你的时候,我在下水道中发现了一张地图。上面画着在地下好像有个类似研究所或者工厂的地方——如果地图正确的话,还有一条能够通往城外的通道。”

再次看了里昂一眼的艾达好像真的有些苦恼的样子,“里昂,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忍受如此远距离的移动——我就是害怕这个,带上你,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如果那是一条死路,或者被什么东西袭击的话……”

里昂缓缓地点了点头。她想要保护自己——而这也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对不起。”艾达再次说道,“我应该跟你说实话的,不应该就那样把你扔在那里。而你又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我,至少应该告诉你真相。”

艾达的眼神里所流露出的罪恶感和羞耻心应该不是装出来的。里昂将手伸向她,想要说自己全都明白而且并不想责备她……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咣当”一声。虽然升降机只是轻轻地摇晃了一下,但是里面的两个人全都紧张起来。

“大概是坑道中凹凸不平的地方吧……”里昂说道,艾达点了点头。能够从她热切地盯着自己的眼睛中感受到欣喜之情,一种温暖的感觉在里昂的身体里逐渐蔓延开来。

砰!

艾达从长椅上跌落到地面。—个巨大的圆形物体猛烈地撞在墙面上,箱体侧面的金属板就像是张薄纸一样被撞破了。那是一只拳头——带着如同骨头一般的爪子的拳头,每根爪子都足有一英尺长。

“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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