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前,刘轩在杀戮空间中碰到的第一个生命——灰色身影,他在稍显困惑的回应了刘轩的问题后,似乎心中感触到了什么,没有五官,只是一个简单的椭圆的脸正对着刘轩,开始淡淡的叙说起来。
“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无时无刻的不再问自己,但是——不知道——这永远都是我对自己的回答。我拥有许多的记忆,许多不同个体在不同的世界中努力求生的记忆,许多在同一时间层面上被主神灭杀的记忆——不过我能感觉得到,这些记忆的主人都不是我,我只是继承了他们而已——至于这些记忆的主人的身份,我想你应该也猜到了吧……”
刘轩背后,聂晓如听着灰色身影的话,如听天书似的听的不明所以,但是和神萝亲密无间的刘轩心里却和明镜似的,一清二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抓住灰色身影肩膀的右手不自觉的渐渐加力,原本平静的脸上渐渐浮上了一抹严峻的冷笑。
“曾经围攻神萝的游戏者们。”右手轻轻的从灰色身影的肩膀上拿开,一口道出了灰色身影口中‘记忆的主人’的身份,刘轩眼镜下的双眸中泛起毫不掩饰的杀机,“真想不到你们现在竟然以这种形态继续的存活着,啧!真命大啊~”
“果然,你和我想的一样——神萝,原来主神现在叫这个名字了。”灰色身影点点头,罕有感情的话语间多了一丝的感慨,而后又道:“而且你刚才的话中有错误,我不是游戏者,也不是这些记忆原本的主人,我只是……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现在,姑且算是一个看门的吧。”
“但是我看你更像一个幕后黑手。”没好气地说着,自从知道了灰色身影的身份后,他的一举一动在刘轩眼中都充满了可疑。
站起身来,左手猛然唤出了狭长的正宗刀,反手握刀的背刀在背,刘轩杀气如刀的盯着灰色身影,又问:“那么最后一个问题,神萝……主神,拥有如此多的被杀的记忆的你,不恨她吗?”
全身被刘轩粗犷的杀意笼罩着,灰色身影依旧淡漠的对其无动于衷,反而向刘轩劝道:“收起你的杀意吧,在知道了我的由来后,你还认为我的战力只有你检测出的那么多吗。”然而刘轩对他的话也是无动于衷,反而是正宗刀上染上了一片武装色。
“你知道吗?在我的记忆中,虽然每份记忆的经历都完全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对于与主神为敌这件事都很后悔和自责……”感受到刘轩的杀意没有丝毫的消减,灰色身影没有再劝他,而是开始述说起了自己的一些回忆。
“原本以为主神空间是个牢笼,是将我们当作蛊虫来培育蛊王的无情操纵者,是掌握着自己所珍惜的人的生命的恶魔,只有打破这个牢笼,才能真正主宰自己的生命和命运。但是到最后我们才发现,小说中的描写果然不可信,原来没有主神,我们根本不会存在。”
“当然了,当年的那些蠢货!”对很久以前的主神空间毁灭的起因,早已从神萝日常的只言片语中了解的七七八八的刘轩,不屑的冷笑一声,道:“神萝的主神空间完全是自循环的,主神创造了众多世界,然后再从这些世界中选择游戏者,再后在这些世界里听从主神的任务的游历、变强。”
说着,刘轩也不禁被当年游戏者们的愚蠢之举给气笑了,“嘿!你们当年怀着逆天改命什么的中二理想,将做为万千世界的根基的主神空间给毁灭了,却想不到吧。”
“啊~”灰色身影点了点头,声音中多了一丝寂寥,“想不到我们最终……亲手把家乡和自己所珍爱之人连带我们自己,都杀死了。”
是啊,都杀了,把自己所在乎的一切。在灰色身影说完这句话后,也许是被他话中所代表的悲凉所感染,刘轩慢慢收敛了笑意,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当时在得知了真相后的游戏者们心中的疯狂,刘轩突然发现,虽然现在他对灰色身影仍抱有怀疑,但是对于他这个人却提不起任何的杀意。
沉浸在着悲凉的氛围中,刘轩和灰色身影一时竟相视无语……
“呃……啊啊~那个…好厉害呦!真想不到!想不到大嫂有如此曲折的过去啊,好像来头还不小嘞。”刘轩身后,被刘轩和灰色身影间的压抑气氛压的有些喘不过来气的聂晓如,突然想要尝试着打破这沉闷氛围的手舞足蹈道:“而且,那个啊,真稀奇哎!大人您今天说的话还真多啊,原本一天都不会蹦出一个字来。”
“可能是有些蠢货想要借某人之口,问主神一个问题吧。”灰色身影那没有五官的脸向聂晓如那里转了转,而后正对向刘轩,问道:“还能复活吗。”灰色身影没说能复活谁,但刘轩和他的心里却心知肚明,气氛好像被这句话带的更加沉重了。
“一切皆有可能,而且,世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脆弱。”
几步来到灰色身影背后的石门前,抚摸的满是浮雕的石门,刘轩转头看了身后的他一眼,回想着从神萝那儿听来的对于他来说的好消息,尽量不露出安慰语气的向刚才还对其刀剑相向的灰色身影安慰道:
“那个啊,不是想安慰你,只是有些炫耀见识的话不说出来我心里不舒服,我记得神萝说过,当年陪着主神空间一起毁灭的世界,只是一小部分而已,而且因为神萝的核心还完好无损的缘故,只要重新将被毁灭的世界收回于神萝的掌控之中,还是会重新焕发第二春的。”
“那也很多啊。”灰色身影仰起脸头,似乎在做无声的叹息,“我们还是造成了无边的杀孽。”毕竟万千世界的一小部分,依旧是万千的世界啊~
“你要走了吗。”
“啊~我还有一个自己所珍爱的人,正可能处在危险之中呐!”边说着话,刘轩边唤出了DCD驱动器呆在腰上,“而且还有一个珍爱之人的东西,正被别人当作自己的东西的给使用着呐~”
“不杀我了。”
“杀死你?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而且该不该杀你,也不是我该决定的。”
从刚唤出的卡片储存书中拿出【卡片(孙悟空)】,又把【卡片(孙悟空)】插进了DCD驱动器的变身卡槽,刘轩微微一笑,“你欠谁的,谁来裁决你。”说完,刘轩的双掌在DCD驱动器的卡槽两边的启动开关上一推。
接着灰色身影身后,decade特有的变身音效响起。同时,“有些期待呐。”不知是不是错觉,在灰色身影说这句话时,聂晓如竟然看到在他没有五官的脸上,如幼童涂鸦般的微笑一闪而过。
“会期待到的。”浅绿色的双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石门,已经变身成超级赛亚人一全功率阶段的孙悟空的刘轩坚定道,因为我不会死,我还会回来的——以这个空间的掌控者的副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