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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十五剑

死寂一剑,是真正的剑法,是绝对厉害的剑法。

这一剑,颇有来历,它的名字,叫做“第十五剑”。

——很奇怪的名字!

事实上,提起这一剑,不得不说起江湖中的一段掌故。

两百多年前,绝代高手谢小凤与燕十三决战于太湖中央——此战十分著名。

那一次决战后,谢小凤自斩拇指,将剑埋葬,从此不再用剑;而燕十三呢?燕十三在决战中明明可以战胜谢小凤,但结局却是——他死了。

燕十三之死,乃是自伐的结果。

据说,燕十三这位剑术奇才综合各派剑法,创出十三招厉害的剑法,他凭着这十三招剑法,打遍大江南北,从未遇到敌手,最后找上有“剑圣”之称的谢小凤,与谢小凤决斗。

不愧是剑术奇才,就在决斗前夜,燕十三突破修为瓶颈,悟创出了第十四招剑法。

可是,在决斗时,凭着这十四招剑法,他仍然不能战胜谢小凤!

决战到最后关头时,这位剑术奇才居然又一次突破瓶颈,在前十四剑的基础上,悟创出了第十五剑!

只是,这第十五剑,威力霸绝天下,连燕十三自己也无法掌控。

——这第十五剑,一旦施展,剑身便具有了噬魂的魔性,未曾杀人,剑绝不回鞘。

——这一剑,注定要杀人而后止。

这一剑,剑圣谢小凤也接不下!

按说,死的应当是谢小凤,不过,燕十三并不想杀谢小凤,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把谢小凤当成了知己。

不想让知己惨死,但那一剑又势必杀人而后止,无奈,燕十三只得以身祭剑,牺牲掉自己。

所以,那一战的结局十分耐人寻味——明明可以胜利的人,结果却死了。

这段武林秘史,是后来人们从谢小凤的日记中了解到的。

谢小凤在记下那次决斗时,对那第十五剑作了这样的描述——

“燕十三施展出第十五剑的时候,周边陷入一片死寂!湖水不波,小船止静,连那自树上飘落下来的枯叶也定在半空中,整个世界在那一刻好像都停顿了,只有那把剑还杀势不止。我接不下那一剑,燕十三自己也控制不住那一剑,那一剑,注定要杀人而后止。”

“燕十三眼里流露出震惧之色,我知道,那一剑,已不受他掌控了。这情况,就好比一个养蛇之人,他本意是在笼子里养一条蛇,可是有一天,当蛇长大的时候,他却赫然发现,自己养的并不是一条蛇,而是一条无法控制的毒龙。毒龙挣破笼子,飞出来要吃人,这个养蛇之人知道自己造了孽,他不想让别人被毒龙吃掉,便只好以身饲龙。燕十三就是这样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那一战,他赢了,却身死;我输了,却还活着!虽则生死决斗,但他却是这个世上唯一懂我的人。昔时伯牙摔琴,今日我心伤葬剑,可怜这世间,知音难觅……”

这,便是第十五剑的来历。

这一剑,始创自燕十三,经谢小凤收录,记在其遗著《剑经》中。《剑经》作为一本剑术秘籍,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成书以来,武林中人为得到它,不知道掀起了多少场腥风血雨,如今,它的下落已无人得知。

谁能想到,如此绝密、厉害的剑法,居然在唐风手中重现!

这一剑一刺出,周边便陷入一片死寂。

“这莫非就是燕十三的第十五剑!这个唐风,隐藏得好深!”沈丹舟是剑道大行家,一看这剑势,就想到了传说中的那一剑。

沈丹舟当即飞退,退到了远处。他知道,唐晴与唐风一战,其势必大,站得太近难免会被殃及。事实上,在唐风刺出那一剑时,那种死寂的氛围,已令沈丹舟心头感到一阵压抑。

“叮”、“叮”、“叮”……“叮”,九声弹剑之音惊破了这死寂的氛围,唐晴身子骤退,同时双手掐指连弹,在惊鸿剑锋上连弹了九下。

每一次弹剑,都是一触即离。

二百多年前剑圣谢小凤没能接下这一剑,二百多年后的今天,唐晴能接下这一剑吗?

唐晴很快便以自己的实力给出了答案——能。

当然,这是因为施剑者是唐风而不是燕十三,如果是燕十三亲自施展这一剑,只怕天下没有人能够接得下。

九次弹剑,用的均是巧劲,每一次都巧妙地卸掉剑上的一部分力道。

“轰”、“轰”、“轰”……“轰”,九声爆炸响成一片,炸倒了不少树木。原来,唐晴每次弹剑之后,都会手指下甩,将从剑上卸下来的力道甩向地面。

被唐晴连弹九下后,执剑前刺的唐风对那把惊鸿剑骤生一种掌控感。

能掌控,本是一件好事,但唐风的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因为,这一剑,只有在不能掌控的时候威力才是最强的,现在能够掌控了,那就说明它的威力已经大幅度下降了。

眼前的唐晴居然可以使这一剑的威力迅速下降,这令唐风感到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难道说,这二十年来,唐晴的武功不仅没有退步,反而大进步了?

他实难相信,一个疯了病了的人,居然在武功上还进步不止。

不过,眼前对方展现出来的实力,却令他不得不承认,唐晴的武功,比之二十年前更厉害了。

“以为学了燕十三的第十五剑,就可以在我面前张狂吗?哼,唐风,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小人,就算得了剑法秘籍,也不可能领悟到剑中的真谛。看我怎么夺你手中的剑。”唐晴喝道,双手入白刃,不退反进。

站在下面观战的谭震天、韦仙芸、王经纬、唐年、唐楼等高手,看到唐风施展出那第十五剑,心头均震骇不已。他们震骇,并不是他们认出了那一剑的来历,而是他们被那一剑所营造出的死寂气氛惊住了。

他们自问,如果那一剑是刺向他们的,他们一定躲不开。可是,现在唐晴居然不退,反而急进,要空手入白刃去抢那柄剑!如此大胆的举动,令观者心动神驰,紧张不已。

“这个悲凉王也太冒险了,居然在对方施展第十五剑时还要空手入白刃夺剑!”沈丹舟在心中感叹。

那第十五剑,遇到反击,立时变化无穷。

一时之间,只见唐风的四周就好像有成千上万把剑同时飞射而出,留下道道宝剑残影,那场面,激烈,却寂静无声,似合大音稀声的奥义。

无数的树木,在寂静中崩摧;观战之人,心头压抑得紧;武功稍弱者,已被这种死寂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晕厥倒地。

“来得正好,看你那双手还能保留到几时!”唐风脸露邪笑。虽然惊愕于唐晴的厉害,可是他对自己这一剑还是充满了自信。

就算对自己没信心,唐风也对燕十三充满了信心。

当年剑圣谢小凤都接不下这一剑,现在唐晴居然在面对这一剑时竟敢空手入白刃,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不过,很快,唐风的笑容便僵住了。

因为他惊骇地发现,唐晴在施展一种奇怪的步法。

唐晴一施展起那种奇怪的步法,他的身子便在剑光中游离进出,居然毫发无伤。而且,唐晴双手的变化也绝不亚于那一剑的变化。

“离合步、迷踪拳、般若禅掌、偷天指、兜罗手、鱼龙百变、斗转星移、移花接木……咦,那莫非是失传了近五百年的小弃子兜夫手、大弃子甩妻手?这个唐晴,居然会使这么多派别的上乘武功,而且使得比各派掌门都要高明十倍不止,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沈丹舟眼观战局,目中异彩连连。

“啊!那是谭门的破坏术!这个唐晴居然会谭门的秘传绝技,他是不是与我们谭门有什么渊源?”谭飞鸿看到唐晴施展出谭门破坏术,眼睛瞪得溜圆,惊愕地向谭震天问道。

“不要多问,仔细观战。破坏术在唐晴手中发挥到了极致,仔细观摩,对你今后的进步大有裨益。”谭震天的眼晴眨都不眨地看着空中的战局,心情难以抑制地激动。

“当真邪门了,这个人怎么会使师父的飞花散手?而且其精妙程度,比之师父生前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韦仙芸皱起了眉头,心中暗忖。

“咦,这个唐晴,他刚才用手指施展的那一招,不就是杨家枪中最厉害的一招——回马枪吗?他居然用手指施展出枪法来!”王经纬身为神枪会会长,其枪法造诣自是极其不凡,不过当他看到唐晴居然用手指使出了一记枪法时,心头也是吃惊不小,不敢置信。

“那种武功气质,莫不就是离合步应有的气质吗?那个人居然会这种武功,莫非他与我的身世有什么渊源?”唐晨身在玄地阁,当他看到远空出现离合步的气场时,心中震惊不已。

唐晨知道,自己所学的武功,与唐门其他弟子学的武功均大为不同。

很小的时候,唐蓝太爷便将他与其他弟子隔离开来,单独训练,传给他一本秘籍,让他秘密修炼。

唐晨后来知道,那秘籍上的武功唐蓝太爷也不会,他心头猜想,这秘籍应当与自己的身世有些关系,所以他去问唐蓝太爷,可是唐蓝太爷并没有给他答案。所以,一直以来,自己所修炼的武功与自己的身世是否真有关系,一直是唐晨心中的一个疑惑。

现在看到居然有人施展出那秘籍中的离合步,唐晨能不激动吗?他本能地就想到,施展这离合步的人,必定知道那本秘籍的来历,而那本秘籍的来历多半会与自己身世有关。

想到这种可能,唐晨现在真恨不能背生双翼,好飞到山门去一看究竟。只是,他现在重伤在身,连走路都感觉困难,更别说是赶到山门去了。

而身居祠堂,同样在观天望气的唐严,此时却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个人,身兼百家武学,看来并不是唐童,他会是谁呢?莫非是阿晴?怎么可能,他不是疯了病了吗?怎么武功比二十年前还厉害了许多?难道说,在疯病期间,他的武功还在以惊人的速度进步着?这也未免太惊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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