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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祈雨

正文:

公元751年,唐朝军队与阿拉伯大军激战于中亚重镇怛逻斯,唐军大败,这又恰好处于季风异常的少雨干旱期,而长期干旱和夏季少雨导致谷物连年歉收。帝王将相省吃俭用、以表诚心感动上苍,祈雨活动势在必行!

温礼的仪仗队再次到达了祭天台,他身着一袭赤色长袍、宽袖大裾,走向围观的人群,人群里皆是些看热闹的京城百姓,他们看到朝廷之人习惯性的迅速躲避,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温礼年轻俊俏的面孔上却挂着满脸愁云、、、、、、

去年祭天时所使用的巫术、完全没有任何效果,现在旱象仍在持续。尽管虔诚的去祈祷文宣王、孔老夫子他们,可人家真的会帮助自己吗?自己并不像先祖们那般、天生拥有能与上天取得连接的巫力,身上不过是沿袭了这点血脉。如还是求雨无望,来日那些士大夫们更是瞧不起自己、耻笑说、那是旁门左道!!!

老百姓站在他身后偷偷议论。

“论省吃俭用的话当朝天子是做到了,可旱象依旧如此、庄家颗粒不收。”

“天有灾难,皇帝绝食也没有用啊!”

“你看你我都饿的这般黑瘦了。”

“大声点,没看见巫师大人还站在你前面吗?”

“听说、现如今很多官兵都不满军饷、军粮,想要起义造反。”

、、、、、

求雨现场百姓甚多,有数千多人,可以想象,巫师祈雨是一件百年难遇的大事。

温礼眼看就要登上祭天台阶,一名白衣少女却骤然出现,少女忽闪着碧绿的大眼睛、她的眸子清澈,气质出尘。她伸着纤纤玉手、不偏不倚的正好挡着了温礼跨步登台的身躯,温礼险些因紧急收步而重心不稳、顺势倾倒。再看这女子、她并没因此紧张、像其他老百姓那般迅速躲避,她不躲不闪、盯着温礼转了一圈,嘴边两颗小虎牙笑起来甚是可爱!

众人皆是一惊!何人胆敢在如此重要的祭祀大典上,挡住了大人登台祈天求雨的去路?

甘奴跨步向前,护挡在温礼身边。他拔出一半利剑、以示警告!他怒盯着捣乱的少女喝斥道:“你这大胆的小女子!难道不知道巫师大人要在此地施展法术、祈天降雨吗!你竟还不快速速退下!快给我退下!”

少女闻言、笑靥如花,小虎牙极其可爱。她忽闪着碧色的清眸,忽然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个国家久此干旱、至今仍未降水,本来就错不在人类。不过从这位巫师的身上、我还真未嗅到半分灵气之所在,那他何来的法术之说呢?既然不会法术,他又怎会通晓什么祈天求雨呢?、、、既然都不通晓祈天求雨了,那他还算是哪门子庙的巫师呢、呵呵呵!”

“你这小女子休得口出狂言!!!咱们大人生性最爱干净、怎能算是哪门子庙的巫师?!若你今日在此是为了打探咱们大人出自何处的话,这天下谁人不晓得大人他一直都住在极仙阁呢,哈哈哈!”甘奴说话爽直,人亦干净清爽。

温礼朝天翻个白眼,他以袖遮唇、清清嗓音,对着甘奴低声吼了过去,“今日泄密太多了、甘奴!!!”不过、、、这位女子怎会知道他身上没有法力的事情呢?细细看下,却见这女子仙姿佚貌、拥有着一双深碧色的瞳眸、、、这当真是一双怪异的瞳色,温礼深感诧异!他清清嗓子低声俯问少女道:“这位姑娘也不可妄语!你怎能一见面就凭空说本巫不通晓求雨之术呢?本巫若是不通晓求雨之术难道姑娘你通晓吗?”

少女闻听此言点了点头,随后又笑着摇了摇头道:“求雨这等法术最是低下,哪还屑于一提呢!”

温礼张着大嘴巴、吃惊的盯看口出惊语的少女,他面色绯红、、、其实祈雨倒也真不算是什么高等法术,可是他身上没有半分法力的事情却被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女子一语言中了,这是事实!!!尽管身上流淌着巫师的血脉、可是到了他这一代,身上是没有遗传下半分法力的、以至于至今未能与诸神连接沟通!他虽然精通祖辈们遗传下来的古老巫术竹帛,虽不能做到飞天遁地、降妖除怪之类的大事,但为皇室占卜、解梦、祛病消灾什么的、这些绵薄之心的能力还是有所擅长的。就说这祭天祈雨也不一定非要借助法术,如若按古帛中所记载,向天神祭祀祈求、仔细尝试,或许这次也不一定再次失败!、、、只是在家族中,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继承到半分法力的巫师、这失去天赋的痛苦谁能了解,一想到此、温礼再次惭愧!

甘奴叹气!看来大人此刻被一个小女子困住了去路,可祈天降雨才是国家的头等大事好吗?此等大事不可备受耽搁!

甘奴踱步走向前、他站到少女的身边,伸手想要去捉住少女纤瘦的玉腕、带她站远处些寻看,避免她会影响到大人的判断。却不曾想、手还没有触及到那少女一分一毫娇躯时,反而被一股奇怪力道速速弹开了、、、他的手愣在半空中轻微颤抖、额角渗出冷汗,刚才是什么怪力震开了自己的左手、、、还是,那是错觉吗?

“啊!”温礼倒先吃了一惊,刚才一幕、他同样看在眼里。

甘奴身形魁梧矫健、从小就是习武方面的的人才,如今又是长安城的十大神兵勇士之一、凭他的功夫跟力道怎能会被一个柔弱女子轻易甩开?巫师所独有的敏锐直觉陡然惊醒了温礼:站在眼前的白衣碧眸女子果真不是一般之人!!!

温礼张了张嘴正想要问清楚什么,却被一只纤细而柔软的玉手更早一步的堵住了他的嘴巴。少女笑声明朗,恶作剧般一只手手堵住了温礼因挣扎而扭曲的半璧俊脸,她没有给温礼提出任何疑虑的机会!另一只纤纤玉手两指对立、在眼前作出了一个简单的结印手势。她看着温礼、轻声说道,“罢了!这个国家干旱至此确实需要降水调温,若今天能帮你降雨,等同于帮助了在此安居的人类们,这算是功德一件了!!!我既已现身了、说明你我相见很是有缘呢,那我就帮你一次去祈雨吧!”

“岂有此理!”温礼挣扎,他不能容忍被一个小女子鄙视!他忽的挣脱开、吸到了一口新鲜气息。他张开嘴巴正要说道:本巫现在就去求雨给姑娘你看看!、、、突然,他四处寻望、、、人去哪了?、、、他却猛的发现少女早已消失不见、、、众目睽睽下消失了?、、、

甘奴、温礼、侍卫队、前排的百姓们都仿若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赶忙四处寻望,就在这此时,然有人指着半空大喊道,“在祭天台上!!!”

祭天台总共有九十九层阶梯,温礼每次攀登上去都会娇喘上半天、再行法事。

那少女却面不改色,露着小虎牙甚是可爱、她站到天台上对着老百姓们挥手,天台下面唏嘘哗然。

侍卫队统领甘奴拔出利剑、他愤怒的带领众侍卫就要冲上天台要缉拿下那胡闹的少女。温礼走向前,他轻挥宽袖、侍卫队动作即刻停止、退在了他身后、、、温礼眉心紧蹙,好吧、他现在真的对这挡路的少女存有些许兴趣了、他很想要确定一件事,这女子骤然出现在如此重要的祭祀大典上、口出惊语,是在跟自己玩弄故弄玄虚的把戏、还是待会儿真的会有何事发生呢?、、、

温礼抬起头只感到那毒日刺目,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仍能看到祭天台上面那白衣少女还在满脸喜悦的对着全京城众百姓挥着纤细的玉手、她没有丝毫紧张感。这少女的一举一动怎会、都是如此奇怪呢?温礼宁愿觉得现在这一切都是自己看花了眼。

温礼悄悄的低声询问也正皱眉起疑的甘奴,道:“甘奴,你仔细看那祭天台上,你看见了什么?”

甘奴附耳边、低声回答,“大人,那小女子正站在祭天台上对着我们挥手呢!”

温礼叹息、低声再问,“甘奴,你刚才看见她是怎么上去的?”

甘奴听到这个问题,舌头竟打起了卷,他答道,“大人,好像是、飞上去的。”

温礼瞪大了眼睛,这凡体肉胎的人类、怎会起飞呢?除非、是异类、、、她是异类吗?

温礼急忙再问道,“那你可曾见过、这世上会飞的人吗?”

甘奴听了此话、赶忙摇摇头,他认真回到,“大人,甘奴长这么大真是第一次看见此等怪事。”

果真!!!温礼额头渗汗,“甘奴,其实本巫觉得———哎呀!、、、”

甘奴摇晃起温礼清瘦的双肩,他因为太过吃惊而张开大嘴巴,他吼着:“大人、你、你快看那、变天了?!!”

温礼一听,也已顾不得被甘奴晃动双肩所传来的镇痛,他仰面就望向了空中,那毒日确实已被乌云覆盖住了、他也忍不住张了张嘴巴,对甘奴说道,“甘奴啊,本巫觉得———哎呦痛、、、!”

甘奴抱紧了温礼、他激动的浑身颤抖,不由自主的咆哮起来,“大人!!!下、下雨了!!!你快看这,这是雨水,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温礼推开甘奴、差点就被这厮不小心给勒死了,他急急地喘上了一口气、、、忽然他感到脸上滴落下来了久违的水滴,他看到这水滴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周围皆在降雨!他抬头痴痴的望向了阴暗的天空、伸开双手触碰到的是清凉的雨水、温礼喃喃自语道:“本巫觉得、今天不是撞神就是撞邪了!”

、、、、、、

雨水瞬间遍布了京城,京城里所有活物都疯狂了。这许久不见的生命之水啊,蛇、青蛙、蚯蚓、牛羊、、、那枯井里,池塘里被填满,家家户户都跑出来淋雨、接水、喝水、扑腾着,田地里的小苗贪婪的吮吸着,花草树木有了精神,一切都活了过来,一切都变的有了生机。

现场的老百姓们都伸开双臂笑着跳着闹着,宛若重生。慢慢的大家又从大雨中冷静下来,他们终于感受到了那来自神明的指示。

自古以来、只有巫师是天神与人类连接的媒介,而站在天台上的少女定是上苍派下来拯救百姓于水火的使者。

年轻人跟随着老者激动的下跪,哭喊感慰着,“巫师大人、、、感谢巫师大人怜悯苍生,感谢您祈求天神给予我等的活下去的恩赐啊、、、、、”

皇宫里一片沸腾,妃嫔、宫女、太监都顾不得规矩了,在各自行宫里跑出打水仗、畅快嬉闹起来。

朝上皇帝也不顾威严了,抱着准太子跪在大雨里痛哭着。“皇儿啊!朕要加封温礼,朕要加封温礼啊、、、!”

甘奴一路小跑,他提起一把白色油纸伞为温礼撑开,自己英朗的身姿却、还是站在雨里挨淋着,他有些不解,“大人,今日总算是降雨了,咱们也有救了,你怎么还是开心不起来呢?”

温礼不动声色,眼睛静静的盯向祭天台上那碧眸少女的纤细身影,他的眉心微蹙、慢慢推开了甘奴为自己撑起的纸伞。没有了纸伞的保护,雨水继续沾湿了一身。大人平日里可是最喜干净了,这一反常态站在雨中挨淋倒让甘奴心里一惊。

温礼叹息一声,转身对着甘奴正张了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忽然他大声惊叫了一句:“啊!!!”

原来这白衣少女不知何时再次唐突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少女身上竟没有因为下雨、而沾染到一点雨啧,她的一袭白衣白靴虽然是质地普通的市井衣料,但穿在她身上还是很耀眼的。她的长发飘飘、头发也是干的。尽管如此,温礼还是拿过甘奴带来的油纸雨伞、为少女撑开。她并非凡人、为何多此一举?等他反应过来,见少女正一汪碧水的盯住自己看。他竟感到羞涩,自己这举动会让人家姑娘觉得很是多余、误会自己怎会如此失礼呢?!

少女笑着推开了白色纸伞。雨水在她身边似乎得到了生命、有了意识,故意避开了她纤细的身姿似的。少女眸子明净闪亮、笑起来小虎牙甚是可爱,她望着温礼笑了笑道,“这位没有法力的巫师大人!!!以后你只要在皇宫里令一些能工巧匠,于每月十五日赶做出一件白珍珠御衣、、、”

“什么叫做没有法力???姑娘,本巫也是略懂些巫术的好吗!!!”珍珠在唐朝的价值不菲、而白珍珠又有驱邪之效。温礼在想着、如此昂贵的珍珠御衣若是制成了穿在皇帝身上辟邪效果确实最妙。

“额、、、你做好御衣之后、就在这祭天台上让烈火焚烧掉,祭祀于龙王!如无半分差错的话、便可使这国家连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温礼冷汗!原来这每月十五要赶做出昂贵的白珍珠御衣并不是献于陛下穿戴的、而是焚烧掉祭祀于龙王大人啊!、、、

少女浅笑、露着两颗小虎牙,她转身迈着轻盈的步子、似欲要离开此地。

温礼心中正存有诸多不解,见少女正转身,他心里一着急,伸手向前轻轻一握、手中却是仅仅握住了空中的些许水滴!

“等一下、这位姑娘、在下还没有请教姑娘你的芳名呢?”

空气中飘来一个明朗的声音,“我叫喵喵哦!”

“额、、、那,那喵喵姑娘你为何会、、、哎呀!!!、、、”

温礼惊喘一声、追了几步不慎滑倒,抬起头时、俊朗的脸上沾满了泥雨。

空中除了雨水的低落声,那少女的声音便消失了,来去都是如此神秘匆匆,就像是不存在过一般,这奇怪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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