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天在新闻会上晕倒了,季斯里得到消息后,赶回了上海。
上海
几个公司里有身份的人忧心重重的坐在病房外,沉重的表情叫人疑惑。
“杨叔!”季斯里拖着行李箱出现在众人面前,两年不见,季斯里变化很大,没了稚气,多了份不该有的成熟。
“斯里,你可回来了,”杨晨拉过季斯里,有些发抖,声调忽高忽低,足以见得他很激动,“老李听到噩耗一下子就晕过去了,唉,你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这老天也太会捉弄人了。”
杨晨的话,让斯里一头雾水,不过看着大家凝重的样子,一定不是好事。
“杨叔,您的话,我听不大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斯里扶着杨晨在一旁坐下,脱下了围巾。
“唉,还不是小文,小文他。”杨晨没说几字就开始哽咽了,这就斯里更加担忧事情的严重性了。
“杨叔,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文哥怎么了?”斯里掏出了手巾,递给杨晨,杨晨摆了摆手,“小文和闵月出意外了,就昨天,夫妻两一同出了意外,唉,今早凌晨老李才知道,到医院时,已经来不及了,两人都去了。”
杨晨的话让斯里怔住了,“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唉,估计是赶着会北京照顾小熙,昨天下午去机场的路上发生的意外,可怜小熙这还这么小,就。”杨晨说着说着哽咽了,凭他和李敢天的交情,李家的事,就是杨家的事。
“小熙。”斯里想起了艾熙,那孩子,正在一个人承受着这种痛苦。
北京
“外公,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天还没亮,艾熙就醒了,今天是她生日,爸爸昨天电话里说好的,早上一醒来就能看到他们,可是她已经醒了,却怎么也找不见他们。
闵溢刚想回答艾熙,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瞧,一定是你爸爸妈妈打来的!”闵溢摸了摸艾熙的头,走过去接听了电话。
艾熙跑过去靠在闵溢身上,“爸爸,妈妈?外公,问他们怎么还不回来的?再不回来我就不喜欢他们了!”稚嫩的腔调叫人喜爱。
“什么!”闵溢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脑子像炸开了一样,电话那头的声音,他已经听不到了,一旁的艾熙觉得外公太奇怪了,拿起了电话。
“请你到上海这边来认领一下闵月,对此我们也很心痛,愿您节哀。”
闵月,妈妈,尸体?艾熙很疑惑,很愤怒,她看着外公,“外公,到底怎么啦,为什么是这个人的电话,爸爸呢?妈妈呢?他们怎么不打电话来!我,我要去找他们!”
艾熙跳下沙发跑了出去,“艾熙!”闵溢回过神来追了出去。
可是艾熙根本不理他,推开佣人跑了出去,外边的雪似乎下的深了,艾熙光着脚丫子在雪地里跑,她要找爸爸妈妈,她要找他们!
“艾熙!艾熙!”闵溢抱起了艾熙,可艾熙却怎么也不让他抱,“外公是坏人,坏人,我要爸爸妈妈,我要爸爸妈妈!”
艾熙哭着叫着,拍打着闵溢,她还小,可是她知道,尸体,死亡。可是,她还小。
上海
昏迷了整整一天,夜幕降临时,李敢天终于醒了过来,身边只剩下季斯里和杨晨了,他醒来的第一句就是要去看李文。
斯里扶着李敢天走进了太平间,里面那么冷,冷的叫人心碎,“文儿!文儿!”李敢天再也撑不住了,他跪坐在李文的身前,冰冷的儿子,倔强的儿子,就那样躺在那里,看都不看他。
季斯里扶住了李敢天,他能感觉到,那份失去至亲的痛,他能体会到,那种痛是永远无法愈合的。
“李老先生,您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在这待太久了,万一。”一旁的医生本事好心,可是却被季斯里冷冷的眼神吓得不敢在出声了。
只有季斯里明白,李敢天宁愿躺在这里的是自己,也不愿是李文,只有季斯里明白,李敢天只想和儿子多待一会。
北京
“出去!滚出去!”不管是谁,哪怕是闵溢都被艾熙赶了出来,房间里到处都是破碎的东西,镜子,花瓶。
“艾熙,你开门让佣人进去把东西清理了,万一你在伤着自己怎么办啊!”闵溢也很痛心,可是艾熙这样他更担心,艾熙聪明,一定已经知道事实,她这么小,则呢么承受得了这种打击,屋子都是危险的东西,万一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怎么办,“艾熙,听外公的话好不好,让佣人进去打扫一下!”
“谁都不准进来,我谁都不想看见!”又是破碎的声响,闵溢的心跳得厉害,他真的害怕艾熙会伤到自己,她只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艾熙?
上海
李敢天没有通知闵家,他知道李文和闵月是想永远在一起的,李敢天让人将他们一同火化了,他害怕如果再看到李文的尸体,他会真的随他而去,可是他不行,还有艾熙,艾熙还小,艾熙还需要他,他也需要艾熙!
第二天,李敢天就拖着虚脱的身体和季斯里去了机场,他要去把艾熙带回上海,带回到自己的身边,他失去了妻子,儿子,他不想在失去艾熙,艾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牵挂,也是他活下去的勇气了。
看着李敢天几乎是一夜白头的样子,季斯里的心也在痛着,毕竟李敢天对他而言是第二个父亲,他也是自己的亲人,李文也是自己的亲人,这份痛,他也承受不了。
可是刚到机场,李敢天就不舒服了,他捂着胸口倒在了季斯里的身后,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季斯里能猜到,李敢天只是在故意强撑,他不想被任何事打垮,可有些事还是足以将他打垮的。
“老爷,”李敢天虽然收养了季家兄弟,可他从不让季家兄弟叫他父亲,一是为了磨练他们,而是不希望他们以为内身份特殊而失了分寸,“您好好休息,我去北京把艾熙带回来!”季斯里真挚的看着李敢天,这个时候,他也许是李敢天最信任的人了,他也必须为李敢天做点什么,因为他不想李敢天垮掉。
“好,你,你去替我把艾熙带回来,一定要把她完完整整的带过来!”病床上的李敢天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威武,他只是一个失去妻儿,担心孙女的普通人,可怜人。
就这样,季斯里带上行李,坐上了飞往北京的班机。
北京
艾熙躲在房间里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不管闵溢怎么叫,佣人怎么劝,艾熙就是不吃,渐渐的她虚脱到失去了意识。
“艾熙,艾熙!”梦里,妈妈的拥抱那么温暖,爸爸的笑,那么幸福,艾熙叫着,嚷着,可是爸爸妈妈越走越远,艾熙怎么也追不上追不上。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艾熙从尖叫中醒来,“我要爸爸,我要妈妈!”周围的医生护士让她害怕,让她恶心,她推开了护士,把药瓶摔在地上,喷溅出来的药水弄湿了地板,“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艾熙又发了疯似的摔着东西,闵溢叫佣人们把易碎的危险的东西都搬了出去,可艾熙还是发了疯似的叫着,嚷着,直到夜幕再一次降临。
“季公子,你来了!”明明是长辈,可闵溢还是那样毕恭毕敬,因为他知道,季斯里是代表着李敢天来的,而他这次来,也一定是为了艾熙。
“闵叔,您不用这样,叫我斯里就行了!真是麻烦了您了,替我安排住的地方。”斯里环顾了一下闵家的环境,虽然不不起李家,可环境是有了,安静惬意。
“闵叔,艾熙呢!”斯里刚坐下就提起了艾熙,他并不是打算直接带艾熙走,他知道闵溢不舍得,也不可能。
“唉,这孩子自从知道,知道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整日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前些天还差点饿出病来,我真不知道,真不知掉该怎么办了!”闵溢说的是实话,艾熙骨子的倔强就像李敢天,李文,谁都降不住。
“我能去看看她吗?”自从艾熙十岁生日遇见后,斯里就再没见过艾熙,他不知道艾熙是不是还像小时候那样爱哭爱闹不过听完闵溢的话,斯里觉得艾熙还是没有变。
“噔噔瞪,”斯里轻轻叩响了房门,却没得到回应,“艾熙?”
“滚出去,滚!”艾熙似乎用什么砸了门,斯里收回手去,心想着今天太晚了,还是等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