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2110300000020

第20章

聂擎风与少女闻此再次双双被少年震惊,却又不知少年为何有此一语。聂擎风更是错愕不已,他尚未断出少年的武功路数,却已被少年摸清了自己的身份底细,更何况这少年是个身有不便的目盲之人。

江陵面色虽仍苍白如纸,却偏偏咬牙隐去了眉宇之间的痛苦扭曲,极力回复了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不待二人回应,已强忍住周身的痛楚,自顾自般说了下去:“在下方才已经竭尽全力想要解释,可这姑娘二话不说只管动手,在下不得已才自卫相抗。在下虽是技不如人,却也还有一口气在,本是好意解救孩子,却被误认肇事凶徒,这个公道不能不讨。”

“好意解救孩子?!”聂擎风与少女皆具惊异不已。

聂擎风瞪大了双眼,脸色发青,惊在自己早觉事有蹊跷,却仍旧不做细查鲁莽行径。

少女却惊在少年直到此时仍在偷奸耍滑,为保性命信口雌黄,切齿怒道:“卑鄙小人,死到临头竟还不知悔改,我们根本不会听信你的欺世诡辞,你就算是摇尾乞怜也是无用!”

这少女实在倔强得紧,却又倔强得近乎有些蛮横无理,对自己认定的事实毫不松懈,固执己见得实在是有些不可理喻,她方才的一番怒斥却已教江陵哭笑不得。

江陵无奈摇了摇头,对少女的一番怒语不做多言,只淡淡道:“听聂大侠与姑娘方才所言,似乎对那个婴孩颇为熟识,却不知聂大侠与那个婴孩有何关系。姑娘与聂大侠若是为了婴儿而来,便定然是要保这婴儿安然无恙回到他的家人怀抱,既是如此,还望二位最好能听在下一言。”

聂擎风闻言极力想要保持镇定静心思考,可此时却依旧心乱如麻思绪不定。他一生之中已历经了不少巨大阵仗,可那些他一肩扛起的大场面大风波,却都不如此事来的让他胆战心惊无从应对。人命危浅,他死不足惜,可他一心记挂少女的安危,那是他的主人,他定要以死相护。

情急之下,他唯有点头示意,希望少年手下留情。可他却忘了,眼前少年是个瞎子,他的点头微举,少年却又如何能够看到。

江陵虽然看不到,可他却能感觉到,紧张的空气中弥散着聂擎风的默许。聂擎风似是在无可奈何之际,不得不最终同意听取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并阐述清晰。

“是在下的朋友在旅途之中,意外拾到了这个孩子。可这孩子与在下的朋友不幸遭人暗算中了剧毒,在下方才便是在寻解毒之法。孩子现下虽无生命之忧,但是若不趁早救治,以后就算将毒解了,却也必有后遗之症。”江陵简明扼要一针见血。

“朋友?!剧毒?!”聂擎风目瞪口呆,聂擎风不可置信。少年说那昏迷未醒的少女是自己的朋友,又说少女与婴孩全都中了剧毒!江陵的话语一次又一次刺激着聂擎风焦灼的神经。

“哼,你以为凭借你的一面之词,我们就会断然相信,你却实在异想天开!”少女依旧吐辞凌厉,但音色之中却已似乎渐渐有些失去了方才的坚毅决绝,她仿佛此时也终于不再怒火攻心无暇思索,她已开始发觉整件事情实是疑点重重。

“姑娘如若不信,便请聂大侠将那孩子抱来,一探脉搏便知。”江陵双颊煞白苦痛渐浓,可仍然强撑着身子面不改色,身朝聂擎风的方向轻声言道,“聂大侠方才所见的那个女子,便是在下的朋友。”

形势危殆人命关天,聂擎风神色凝重半晌无语,似是对眼前少年的话语将信将疑。

“聂大侠不信我?”江陵不闻回应因而有此一问,却又立时觉得自己此举实在是多余得很。换做是谁看见了方才他与靳清冽的肌体相接,都会凭直觉判定这二人正趁月黑风高行那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少女骂他“淫贼”,却是一点都不为过。

“无耻贼人,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少女念及先前少年怀中那衣衫凌乱的姑娘,却又一阵义愤填膺。

“罢了,这却也是难怪。是我自己总被人撞见这些卑劣行径。”江陵自嘲,他已笑得有些窘迫,执剑的右臂也因伤痛战战发抖。

聂擎风与少女远远不能预计,眼前伤痕累累满身血污的少年又一次做出了惊人举动。

执剑的右臂微一松弛,江陵已经徐徐放下了手中的软剑。少女只觉自己脖颈之上压抑的重量再不复现,逼人的寒气一扫而尽。

“聂大侠,你该去看看那个孩子。”江陵将软剑收回袖内,面露愧疚歉意。而后踉跄前行的几步,离聂擎风近了些,却离少女远了些。因为他深知化干戈为玉帛的最好方法,永远不是以硬碰硬而是以理服人,他要尽最大的努力表示自己的诚意。

聂擎风与自己的少主人都对少年此举不明所以。

少女惊喜若狂却是不知所措,她不明白这个本已占尽先机的少年此时为何突然收回武器放过自己。可奈何她身上仍有穴道被制,尚且无法自由活动。

聂擎风同样惊喜交加,可他却是胸中无数,他尚在兀自踌躇不决,不知应该趁此时机擒住少年,还是依少年所说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婴孩,可此时情况却不容他多想片刻。他或许都还未能发现,自己闻言之际已在缓慢移动脚步。

“聂大侠,你们既是为了找寻这个婴儿而来,却在此处与我死死纠缠。难道说对大侠而言,至关重要之事,却不是关心这个婴儿的生死安危!”江陵黯然叹气,行的却是激将之法。他虽未与聂擎风深入相交,却已能初加判断聂擎风的为人,他相信聂擎风懂得权衡轻重利弊,他似乎已经成竹在胸。

“擎风!”少女不闻聂擎风有所行动,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聂大侠是个明眼人,定然能够看到,我已伤重至此行路都非易事。何况我的朋友尚且昏迷不醒,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弃她不顾。聂大侠根本不用顾忌我会脱逃。”江陵语意恳切言辞真诚,却又返身行近少女近侧,废力提起手臂划至少女身前,以肘部为触点解开了少女被锁住的穴道。

少女一声轻柔嘤咛,娇躯略一蜷曲复又挺直,呆呆望着眼前少年,却已被少年的无常之举一惊再惊,早已手足失措哑口无言。

“得罪姑娘了。”江陵两手一摊苦涩一笑,正欲返身前行之际,双足却在此时再也无力支撑重创的身躯,足下再无半分气力,江陵一下颓然倒地瘫坐当场。如此也好,他竟发出笑意,他当真已无任何抵抗之力,可这或许能使极乐赌坊主仆二人卸下心防也未可知。

“聂大侠,我已弃械。”江陵用尽心力挤出了最后几字,而后便是一阵狂咳不止,几度令人以为他就要与世长辞就此归去西方极乐世界。

“少主人,我去去就回。”聂擎风终于为之所动,看来少年当真无心伤害主人,于是面向少女微一颌首,却见少女面色茫然不做回应,心下尤是一凛,但却还是定下心念,匆匆起足而行。

少年说得不错,他们若再多做纠缠,此时的行为便确实是与本次远行的真正目的本末倒置。他第一次见到那个襁褓之中的孩子之时,便察觉孩子似乎有些异于平常婴儿,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太对劲。方才将婴儿与少女同置一处,虽然无暇细看少女眉眼,却也隐隐觉得少女仿佛给人一种大病初愈体尤未健的奇怪感觉。

“我……我还是不信。老裴家的孩子,当真是你……是你的朋友拾到的?”终于回过神来的少女已是双颊泛红香汗淋漓,却不知是困窘还是惊惶,一双妙目凝视着眼前萎靡不振的少年,似乎开始质疑起自己先前的决定是否过于草率冒失。

“嗯……”江陵一声轻哼,低似蚊鸣,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是否真有声音从自己喉头发出。

“那孩子却又如何会中了剧毒?”少女秀美紧蹙满面焦炙,心下疑问层出不穷。

“因为……误食了有毒之物。”江陵的唇色此时却也已经与面色同样煞白,力尽神危无力抬眼,只是垂首低语如实相告。

“那么刚才你的朋友又为何会……会在你的怀中?”少女话至此处,却总觉得少年行径确是十分羞耻欠妥,嗫嚅之中,有些难以启齿。

“她也中了毒,我方才正是设法为她解毒。她若醒转,还需一段时间。”江陵无力喘息痛楚加剧,却仍旧对少女的问题知无不答。

“这么说来,你有解药?”少女喜出望外,“快拿解药出来!”

“我的身上没有解药。”江陵虽是心怀坦白,但也能想到如此一说少女定当不信。想要摇首苦笑,却发现根本无力为之。

“没有解药?!那你却是如何为你的朋友解毒?”少女双眸充血,果然疑惑不解。

“在下略通医术,知道对于成人的解毒之法。但是对于一个弱小孩童,如若仍然沿用同种方法,孩子的身体必当支撑不住,因此仍需调配解药。”一语言尽,江陵再也无力启齿。

“啊,擎风!”少女抬眼望去,只觉一针劲风掠至身侧,聂擎风已然急速返回。

聂擎风只用一手扶持负在背上仍自昏迷的妙龄少女,另一臂膀之间,却将那个小小的生命揽在怀中。他仔细试探了婴儿的脉象,又细致观察了少女的脸色,发现少年确实所言非虚。他已在回途之中听到了主人与少年的对话。

“少主人。此处方圆十里人烟罕至,没有办法配置解药,不如将他二人带至船上再行定夺。”聂擎风也已回复了往日的沉着冷静。

“等等,方才经搜寻马车之内之时,我发现了车中的一支紫色竹杖,想来那大概是他的探路手杖,是他赖以生存的随身物事,我们将那物品一并带上吧。”少女凝望着瘫软在地的重伤少年,却似是有一丝轸恤顾念划过眼眸。

同类推荐
  • 世外传奇

    世外传奇

    一场武林传奇,也是一段情缘的纠葛。是亦正亦邪的人性在此交织,是善是邪的争斗就此展开。上古神兽、精灵宝气、地图与隐身的法术,是强者之间的角力。是一剑飘飘,一声笑傲的快意,是一处密林修竹的归隐,是一段缠绵悱恻的情缘,是公子请慢些走的不舍…
  • 异女修真:绝世妖凰

    异女修真:绝世妖凰

    谁说女子不如男!被渣男欺后的她,竟然莫名进入异世大陆,在以魔法与修真为主流的世界里,她把握机缘,追求天道!撒豆成兵算什么?本姑娘种草都能成仙。女主人生格言——不是不报仇,只是待本小姐报仇之日便是你们断气之时!她讨厌约束,讨厌被控制,所以不好意思,异世的贵族们,异世的皇族们,异世的高手们,就委屈你们顺从我吧!【异世女强,玄幻修真,女主先弱后强,越来越强!!!】
  • 陌十七

    陌十七

    她,是魔界的统治者,因魔性太强用记忆做交换封印自己,却因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深爱的同时恨意也越来越强,终于,封印除,魔神现世!因为情动承受九重情劫、被七七四十九根蚀骨魂钉夺去不死之身、身上的九道伤疤永远无法消除、被囚禁在弑魔塔的五百年、她魔君的一条命,她还要多久才能忘记这变本加厉的伤害?还要多久才能忘记这般痛心切骨的感情?
  • 爱在那里,不曾离去

    爱在那里,不曾离去

    她,一身男装,潇洒自若,对美女垂涎欲滴,对眼泪束手无策。谁能想象曾经的她也长发飘飘,曾经有过一样称作爱情的东西在她心里生根发芽?谁曾想,在他的心里,曾有那么一个女子时时牵动着他的心弦?八年之后,再相遇,她可还做得了他的班长夫人?抑或者,那一次错过就已注定两人的永远错失?
  • 仙侠缘之凤抵成殇

    仙侠缘之凤抵成殇

    人,是贪婪的动物,冷血无情,自私自利,贪得无厌。仙,又何尝不是如此?世上,就没有什么事物是干净的。神,煞是无情。魔,妖,更是被辱得破败不堪。冥,也许是最好的归宿。她,不解红尘凡事,却为他言称灭天毁世。他,高高在上,视她情如无睹。她,爱他入骨,却看着他把自己推下无尽深渊而不能言语。她,高贵为尊,却毅然而然地为待在他身边自废修为……最后,她,硬是被他伤的体无完肤,粉身碎骨。堕落成冥界死徒,只为化为人间一缕幽魂再见他一面。她盗取冥界圣物,为他换命。自己却落得个尸骨无存,永世不得超生的结果。主人,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主人,你永远不会对我说爱这个字……
热门推荐
  • 植物大冒险——神秘埃及

    植物大冒险——神秘埃及

    豌豆射手跟着疯狂戴夫穿越了时空,而戴夫要回去的时候忘记带上豌豆射手了,于是豌豆射手去寻找传说中的僵王十兄弟,只有他们,才能让豌豆射手回到原来的世界。在路上,豌豆射手遇到了许多的植物朋友,和有实力的的对手……
  • 异界之无限召唤

    异界之无限召唤

    原本在地球深山修炼的王默在一次炼丹意外中身亡后居然到了另一个大陆。为自己的武学打开了另一扇大门。从此铸造传奇!新人新书求支持!!!讨论群号231491655
  • 无限之菜鸟主神

    无限之菜鸟主神

    这是一个腹黑主角加上一个腹黑萝莉主神团灭一个又一个无限小队的故事。。。。。。对了,主角为一只秀吉(伪娘)。。。一切都已结束。。。
  • 孝惠传奇

    孝惠传奇

    孝惠章皇后,是顺治皇帝的第二任皇后,是孝庄文皇后的侄孙女,废后的侄女,性格恬淡,与世无争,但却因“满蒙联姻”而卷入了政治斗争的漩涡,入宫后,丈夫顺治皇帝不喜欢她,爱的却是“红颜祸水”董鄂妃。而在董鄂妃香消玉殒之后,她的丈夫也因失去至爱而崩溃,继而崩逝,此时孝惠才二十一岁。好在孝惠的庶子玄烨继位为帝对她极尽孝顺,才弥补了她壮年丧夫的痛楚,让她平安终老,实现了父亲在她进宫前“善终”的意愿。(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江湖英雄传

    江湖英雄传

    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存在就有英雄的争斗,于是就有了英雄的传说。爱情,友情,亲情,嫉妒,仇恨,一切的尔虞我诈,壮志凌云都在传说中。
  • 旧人面 新桃花

    旧人面 新桃花

    身为雪山派一代女侠兼河西大营伟大火头兵一员囧娃沈萦认为:儿女情长全是浮云国家大事才是王道唉,所以说年轻人就是冲动,冲动就是魔鬼待到囧娃开窍春心萌动日昔日桃花朵朵却早已无踪一朵早早退散,一朵被别人摘了最后一朵终于强行辣手摧花拿下,却留得他的人,没留得他的心女主扶额感叹:院内桃花不堪摘,纵马仗剑出墙去。满园关不住,不如自挂东南枝。--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搬山校尉

    搬山校尉

    在我们这个神秘世界里,发生了太多太多至今仍然无解的神秘事情,而发生的这些神秘事件当中,可以说每一件都是十分的离奇诡异。很多事件由于其特殊性,由于隐蔽而封锁消息,普通民众很少能获取真实的第一手资料,只能从某些小道途径上,或者是传说之中,寻找出事件的一些蛛丝马迹。人与鬼,鬼与人,只是一个天道循环,而适应了天道循环,也就看破了生与死玄机奥秘,本书即将带你们进入一个全新的离奇鬼怪另一个新世界。驱鬼家族群:327979978
  • 语文新课标课外读物——傲慢与偏见

    语文新课标课外读物——傲慢与偏见

    现代中、小学生不能只局限于校园和课本,应该广开视野,广长见识,广泛了解博大的世界和社会,不断增加丰富的现代社会知识和世界信息,才有所精神准备,才能迅速地长大,将来才能够自由地翱翔于世界蓝天。否则,我们将永远是妈妈怀抱中的乖宝宝,将永远是温室里面的豆芽菜,那么,我们将怎样走向社会、走向世界呢?
  • 楚少的小娇妻

    楚少的小娇妻

    “四年前…”“我不想听!”小的时候,失过忆,后来长大了,又因为一个人,又失忆,后来以为会好,哎,又因为车祸,又失忆。以前,是你追我,现在,换我追你,我喜欢你。
  • 传奇

    传奇

    一个十分荒凉的地方,退后一步是绵绵无边的千里戈壁,向前一步就会坠入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这条深渊深的没有人知道,深的让人对生命都产生怀疑,或许深的足以让你在其中坠落一世而不见土地,是的,每个站在崖边的人都会这样想,他们都心惊胆战的害怕后面会吹来一丝莫名的清风,将自己掀翻下去。这的确是一条深渊,阻隔了两个本来连在一起的世界!但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没有多少人知道了,毕竟时空的广袤足以蔑视一切生灵,只有那段耸立在深渊边缘的石碑经受住了风雨岁月的磨蚀而屹立不倒,它孤独固执地站在那里,眺望着两个世界,千年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