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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忆已成殇(下)

最终,是为了自己也好,为了寂影也罢,小葵选择了听从父母的安排。

寂影知道,他一直都错了,他不该自私的接近小葵,不该自私的离开。也许,当对一个人太过深情,就显得对她人太过绝情吧。错的究竟是谁?谁也没有资格评判…

准备结婚的前几天,小葵傻傻的总是站在梅花树下等,她以为寂影至少会来见她一面,但他却一直没有出现。

呵…小葵自嘲的笑了:“为何一个道别的机会都不给我,你不肯爱我就算了,连这一点点期望也吝啬的不肯成全我吗?”她倔强的忍住眼泪,却不知,眼眶早已湿润。

她也不知,他就一直在身旁,在暗处看着她。不是不愿见她,而是不能。

“小葵,只有这样,你才能忘了我,忘了我这个自私的人。”他的心太小,早在千年前便已经被一个名叫浮若的女子填满了心。

她就要跟一名男子结婚了,一个她丝毫不爱的人结婚了。爱的人不爱她,她早已心死了。

是啊,心死了,可是还会留泪…

那个人说,他会倾尽一生去爱她的,她要什么,他都会给。

可是,她要的,那个人永远给不了。她要的是寂影的爱,如此简单,却又永远无法实现…

最终,她离开了这个宅子,可是,却忘了把心带走。

也许终其一生也无法回来了,她是这样想的。可是,她远远低估了自己的恶运。

山上的山体滑坡,砸烂了婚车,父母新郎死了,她的一条腿也断了。

在医院里抢救,给她的腿里安了钢筋,她终于可以走路了,可是却像老奶奶一样蹒跚着走。

她又回来了,回到了熟悉的家,可是,什么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小葵…”他终于出来了,已经不会躲她了。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再也不会开心的笑了。

“你在啊,寂影先生。”

“小葵…”寂影愣了一下,低下了头,美丽的凤眸中满是哀伤。她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笑着缠着他,喊他寂影了。

什么都是他的错,要是不去接近小葵,小葵便不会爱上他,便不会发生如今的事。

小葵什么都没有了,可是,他希望,至少他能留在她身边安慰她。

“小葵…欢迎回家。”他笑着,温暖人心的笑容,终是化开了一丝心结。但是,小葵知道,寂影对她,只是对待家人一般,这不是爱情。而她,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谢谢,寂影先生。”生疏了便是生疏了,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解开心结的方式,便是离开伤心之地。

“寂影先生,我走了,有空会来看你,保重。”

“嗯,出门小心,小葵。”寂影知道,小葵的伤需要时间来治疗,她希望离开便离开吧。他从来就看尽了生死离别,只因他仍然活着,无休止的生命。

这座宅子,冷清了下来。没有了女孩的欢笑,没有了成人对孩子指责宠溺的声音。

院中的草木越长越深,藤条从窗户伸进了里屋。房子年久失修,一下雨便会漏,一刮风便会呼呼作响。

而每当夜晚,总会有蓝色的身影伫立阳台。月光下,泛着蓝色的光泽,清凉的泪一次又一次滑过脸庞…

不知不觉,这里被传成了鬼宅。谁知,那种呼呼声,只是风声,那蓝色的身影,只不过是黯然神伤的孤寂灵魂…

院中的草不知绿了多少次,黄了多少次,寂影心中另一个牵挂的人终于回来了。

她的样子,老成了许多。眉间已有些皱纹,脸上的光泽也失了许多。她的身边,站着个女孩子,十七八岁的样子,笑魇如花,如同当年的小葵一般。

“小葵,欢迎回家。”见到她,寂影高兴得犹如孩子一般,傻傻的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小葵的心颤了一下,低下头不去看他的脸:“寂影先生,好久不见。”

她十八岁离开,如今已有三十年了。他的样子,从未变过,而她却早已显老。

再次见面,他们在房里待了一个晚上,只是说的话却极少。

“小葵,你嫁人了吗?对了,刚刚那个,是你的女儿吧!”

“……”小葵将一绺发丝挽至耳后,垂着头,半晌点了点头,“是啊,现在我过得很幸福,丈夫对我很好,女儿又懂事。”

寂影的笑容再次绽放,这样便好,小葵能够幸福,真好!

“寂影先生,你呢?你爱的那个人…”小葵知道自己不该问,却又不得不问,她想知道,那个让寂影这么深爱的人到底是谁?

“浮若吗……”寂影抬眸,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还是被小葵捕捉到了,“浮若,我会等到她的。小葵,我真羡慕,你可以跟爱人一起白头到老。”

“……”小葵沉默,她更羡慕爱的人能够这么爱她,而不是,她一个人傻傻的痴恋。他不明白,她有多苦,在爱的人面前,越来越老…

“寂影先生,我会帮你的。”她爱他的方式,便是为他找到他爱的人。也许,她该早这么决定。可是,毕竟他是人,她有权力自私。

小葵回来后,找人装修了房子,通过租房子来让寂影找到浮若。虽然这很微不足道,却足以让寂影感动。若是有缘,定能相见,曾经有人这么说过。

小葵搬到了女儿家,这间房子空了下来,有些不怕传说的便租了下来。

小葵总会抽空过来,为寂影带些东西,每次来小葵总是笑着,看起来那么幸福…

可是,寂影错了,小葵,从未幸福过。他在房客那里听到了,小葵是从未再嫁的,一生也未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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