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有两种,一种是有天生的媒婆命,所以做一单成一单,几乎没有失败过,于是别的事情都不做,专职于做媒之事,这是职业媒婆,另一种只是机缘凑巧时才去做,并不管成功与否,更多的时间则是花在其它事情上,这是业余媒婆。阿黑见白云那么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感动之余,便想托她做媒。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如果成了,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如果不成,那也无关紧要,因为结婚是人生头等大事,不是谈一次便能轻易成功的。但白云很快地拒绝了阿黑的请求。阿黑懊丧了一阵子,想到做媒不是所有的人能够做,便很快地恢复了平静。接下来,白云老是望别处,不愿意说话。阿黑也想着自己的未来事情,也没有说话。后来,白土来了,往妈妈手里塞了一个煮熟的大番薯。白云望了阿黑一眼,小声地责怪儿子:“黑叔帮咱们犁地,肚子也饿了,你怎么不多煮一个?”
“我不知道黑叔帮咱们……那我回去再煮。”白土回答
“不用不用,谢谢你们了。”谁知阿黑接连摆手。
“你也吃一半吧!”白云感到过意不去了,将手里的番薯掰成了两半。
“妈,这是我为你煮的……”然而,白土拉了拉妈妈的衣角,心里老大不情愿,毕竟自己的妈妈最亲嘛,所以在他的心目中,自然是无人能够代替的。他放学回家,知道妈妈在桑地里干活一定很累,特意煮了两个大番薯,往自己肚子里填了一个,再拿剩下的送去给妈妈吃。倘若妈妈不吃,他便会不开心。
“土妈,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一点儿都不饿,就是午饭不吃,仍然撑得住。”阿黑停下来,拍了一下肚子,表示自己并不饥饿。白云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吃了。说来也怪,白土没来之前,阿黑并没有饥饿的感觉,可是当他看到白云在吃番薯之后,却不知为何,肚子突然“咕咕咕”地叫起来。后来,他的头脑竟发挥了想像:假如,自己跟白云母子是一家子,白土送来番薯,自己便可以跟白云坐在一起分享同一个番薯了,如此这番,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情景,几时才会出现?嘿,自己不能再等,得赶快找个媳妇了……
“妈,告诉你一件事儿。”等妈妈吃完了番薯,白土凑近前说道。
“什么事?是不是又考得一百分,得到老师的表扬了?”学校里的事情,不管大事小事,都成为小孩说话的材料,尤其是得到老师表扬时,如果不说出来,心里肯定不好受。因此,白云预料,儿子想讲的事儿,十成是与考试考得好有关的。
“想得到老师的表扬,还要等到下周,因为下周才测验……”前几天白土刚刚得到老师的表扬,不由地得意忘形,故而对下一次的表扬“胸有成竹”。
“那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白云最关心的,还是儿子所说的事情,所以“刨根问底”,不想放过。
“珍珍今早突然跟我说,她妈妈哭了一个晚上……”白土终于说了出来。
“哭了一个晚上?怪不得,这几天不见出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快说!”白云吃了一惊。阿黑虽然不搭腔,但是时刻竖起耳朵,“恭听”母子俩的谈话。他将吴春燕那句骂人的话跟她的哭联系起来,由此可以推断,吴春燕一定遇到了绕不开的麻烦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正是他最想知道的。
“珍珍也不知道,后来心里急了,才告诉我的。”白土摇头说。
“女人之间容易沟通,土妈你不妨去问一下?”阿黑停下来,用期待的眼光望着白云。
“这个恐怕不好吧?珍妈平日里有话便说,事情一向不瞒大家,如今一反常态,一个人躲在家里不出门。我怎好出这个口?再说,我也不想去管别人的事……阿黑,平日里你跟珍妈的交往比较多,所以,你去问最合适。”白云把球踢给了阿黑。
“我合适?我一个大男人,怎好出这个面?”阿黑没想到白云会叫他去,所以愣了一愣。跟吴春燕交往多又怎样?自己一个大男人,所面对的却是一个已经有家室的女人,并且两者间又不存在必须要沟通的关系,所以没必要去趟这趟“浑水”吧?
“那算我说错了。去不去随你了。”白云不想强人所难,所以很快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