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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海大刚

海大刚本是金刚寺的一名外门弟子,十余年前,因潜入金刚寺藏经阁偷阅灭海要义,受到责罚,贬他去外院伙房做了一名火头。

金光诀与灭海神功的原本在镇寺佛像手上,但其文字,却早被抄录了数十本,藏于金刚寺藏经阁中。

金光诀作为初阶功夫,金刚寺内门、外门弟子皆可修行,甚至依附于金刚寺门下的大小修真世家,也可以修炼。但是灭海神功,却必须为金刚寺的内门弟子方能习得。

海大刚天资聪慧、远超常人,入寺时虽是外门弟子,但仅用了十余年,便将金光诀练至三层。他一心想要进阶修练灭海神功,却因为脾气太劣,无人为其举荐,迟迟未能成为内门弟子,当然也无从窥得真经。

海大刚的授业恩师当然知道弟子急欲修习灭海要义,但观其脾气暴燥、骄纵任性,不肯从心地法门上修行,怕其进展过速容易走火入魔,所以故意不肯举荐,反而告诫海大刚先精研佛法,借以磨炼他的心性。

海大刚刚愎自负、恃才而骄,认定师傅是妒忌自己,心生愤懑。不但不肯深习佛法,反而整日里惦念何时得窥真经。终有一日,被他觑着空子,趁夜潜入藏经阁,寻找灭海神功要义。

海大刚身手矫捷、心细如发,成功避过值守众僧耳目,找到灭海功法。可刚匆忙翻阅一遍,却被巡查的藏主撞个正着,叫来众僧将其擒住。

按照寺规来讲,应将海大刚开除门籍、逐出寺外,但寺中长老念其资质超绝,起了爱才之心。想他或许是年轻气躁、一时糊涂,急欲再进一步,才铸下大错。加之海大刚的授业恩师苦苦求情,寺中长老意见便分为三派。

一派主张将海大刚录为内门弟子,授之以灭海绝学,日后大成,于金刚寺也大有裨益。

另一派认为,佛门修行首先便是修心,心地不善,难有大进。暂且留他在寺中,还是磨练心性为主,以观后效。

第三派认为,海大刚胆大妄为、品行不端,即便资质超然也留他不得,尽早轰出金刚寺便是。

最终寺中决定,去其文字辈字号,将海大刚贬为伙房的杂役,什么时候除却杂念、心地清静,再谈授功之事。

这一贬,就是十余年。

要说海大刚真是百年难遇的天才,灭海要义的经本虽然只是匆匆翻阅一遍,其内容便已牢牢记在心中。

被贬做火头之后,海大刚面上做出忏悔之状,每日里辛苦劳做、无怨无悔。其实他只要偷得空闲,便按照心中牢记的功法潜心苦修。这回海大刚学聪明了,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正在修习灭海要义,将这秘密,一守便是十余年!

这十余年来海大刚韬光养晦、不苟言笑,装作心灰意冷,再也不提练功之事。海大刚的授业恩师已是圆寂,寺中众僧见他功法上再无寸进,便也渐渐忘了这个获罪之人。

谁也没有想到,金刚寺百年来最杰出的道学天才,可能便是这因罪受罚、默默无闻的火头海大刚了。

在没有师承的情况下,竟被其暗中练成了灭海云天掌。近一两年,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练成了堪比百阳大师的灭海如意针。

不过虽说是天纵其才,毕竟没有名师指点,海大刚一个人盲修苦练,这灭海如意针虽是成功,再往上一阶的灭海琉璃斩,却是怎么也练不明白了。

海大刚左思右想,只怕自己当年强记的功法有误,有心再看看灭海要义的原文,可是连藏经阁都不让他出入,更何谈慈福禁地了。

经过这些年的辛苦磨砺,海大刚非但没有知错,反而认为自己是因为天资卓绝,才受到寺中众僧排挤,心性更是孤僻偏狭。

几番思量之后,海大刚终是下定决心——索性杀上慈福塔盗得真经,不光是灭海神功的要义,连那无上功法天地轮也一并抢来!

海大刚盘算自己已修成灭海如意针,金刚寺中除却百阳方丈,再无敌手,这盗书之举,怎么也有五分胜算。于是这天夜里趁着月黑风高,又做起了这盗经的买卖。

海大刚此时已非昔比,神功傲世,一路过关斩将,冲上塔顶。顺利将镇寺佛像收入怀中。再往下冲时,遇到了闻讯赶来的百明大师。

此刻滞在通道处,见除了倒地的百明大师及寺中弟子外,百阳、百果、百竹大师皆已赶来,心道不好,长身而起,向下疾冲。

百阳大师已明就里,哪肯让他离去。也不多话,将灭海云天掌运至十成,如惊天骇浪般击出。

海大刚猛一吸气、神功护体,探手横拦。闷哼声中,身子被百阳大师重重击在石壁上,只溅得石屑纷飞。海大刚心中暗凛,这金刚寺的主持方丈,果然是名不虚传!

海大刚不敢逗留,一声轻啸,如壁虎游墙一般,身体贴住塔壁顺势疾冲。

方丈身后的百果大师见状疾拦,探手成爪,抓住海大刚脚踝,运劲将海大刚摔飞,掉落在四层的塔内。

海大刚双目暴睁,纵身跃起,向着迎面冲来的三位老僧大吼一声,倾力发功,正是灭海如意针中的绝招“如意千纵针”!

百阳大师见状喝道:“好贼子!这千纵针你也练成了,只怕今日留你不得!”

言罢探出右掌,只见拳形似爪似掌,掌心一片灰气。

海大刚见状大惊,他此时也算是灭海云天掌的行家了,见方丈使的正是灭海云天掌的绝学——云天附影掌。这附影掌取附影随形之意,掌力走阴柔一脉,极是凶狠,伤人肺腑,无药可医!

海大刚知道方丈已是动了杀意,见三僧环绕,也顾不得其他,将灭海道功运至十成。只见千万道金光裹着尖啸,一股一股如同金蛇,射向众人。

只听惨呼声起,百竹大师重创倒地,身前只剩下百阳和百果两位老僧。

百阳大师的云天附影掌虽是狠狠击在海大刚腹前,却觉得掌力被什么硬物化去,只有一小半阴劲钻入其肺腑。二人均是一怔,旋即明了,只怕正是海大刚怀中的佛门至宝,替他消弥了一半道力。

百阳大师念及此处,眼都红了,大喝道:“贼子还不就擒!”又欺身而上。

海大刚被云天附影掌伤及脏腑,只觉得腹中一片翻转,狠命将一口甜血压在喉间。眼见百阳大师又是扑来,此时已不及调息,海大刚脑中灵光一闪,从怀中掏出几枚圆球,向百阳等人砸去!

百阳大师不敢大意,急忙推掌横栏,只听得几声爆响,灵力飞炸,直震得百阳、百果二人身形俱是一震。

百阳大师愕然道:“元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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