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鉴云单手掌立,另一手放在一头死去的三环豹头上,口中念念有词,却是在超度亡魂。玄竹也双手和什,微微鞠躬口念佛号。白衣灵机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师徒两人,而身边一众随从却满脸的不屑于和不耐烦,大概是碍于带队主事的灵机都不说什么,就只能在心里默默骂上几句‘这老和尚太装。’
几人一行进入藏云山脉六七天了,这一路上惊险不断,饶是玄竹再世为人,也被这一路的遭遇刺激的快麻木了。一路遇到的野兽凶兽不计其数,若是仁慈,当不得活,你不杀它,它就要你的命。若说遇到野兽凶兽一番拼杀,鲜血四撒让人不舒服,那么更让人不舒服的是一路上各种惨死的寻宝人。
玄竹还记得第一天进山时候情形。
一路上残肢断臂死相凄惨的不在少数,可比这更让人揪心的是频临死亡哀嚎连连的那些可怜人,没人会救他们。
“阿弥陀佛,施主你且忍着,玄竹,拿药来。”老和尚一边给一个断腿之人清理伤口,一边问玄竹要伤药。
“师傅,药用完了。”看着空空的口袋,玄竹苦笑着对师傅说。
老和尚一阵沉默,你去问一下灵机他们愿意分一些药给这些可怜人不愿意。
“什么?你要用我们的药救这些人,笑话,他们非要来这里寻宝,鬼迷了心窍,就要有这份觉悟,前面会遇到什么你个小和尚又不能应付,你们若是受伤,万一药不够用怎么办。救你还是救你师父?”管理物资的管事听玄竹要问他借药物,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咋呼起来。他早就看不惯这师徒两人了,一路上看见人受伤遇难就想救,耽误大部队行程不说,还浪费东西。
“你!我不用你救。”玄竹也被这管事气的够呛,冷冷说出一句话。
“玄竹师弟,不是师兄不愿意救这些人,可我们的药品着实不多,万一因为这些人浪费了,前面我们遇到危险该如何是好。佛祖讲因果报应,这些人今日遭遇此劫,也是贪心之因,自由原由。怨不得别人。你也劝一下师伯他老人家,慈悲之心可以有,但也要先保全自己才是。”白衣灵机听到两人争论,上前对玄竹讲了一番道理。
玄竹望着灵机那一张悲悯的脸孔,突然觉得那俊俏也不是多么顺眼,不由生出一股厌憎的感觉。
叹了口气玄竹回到师傅身边,对师傅摇了摇头
鉴云看玄竹摇头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也很无奈,自己是跟着人家进山,一个行将就木之人,一路上还得别人抬着,拖人后腿。自知要求多了不合乎情理,可总要试一下不是。
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青年,鉴云只能双手合十念经祈祷。
转眼间就一周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啊,看着眼前的师傅再给死去三环豹超度。
玄竹也心里默默叹气,最初和师傅见到那些人还给他们伤药包扎,可后来身上伤药用尽,也还是救不过来。至于大队的药品,灵机是不会让他们两个滥做好人的,不说救那些不相干的人浪费资源,就算你暂时救治又如何,重伤之下还想在走出这危机四伏的藏云山,那真是个笑话,师徒两人的行为估计只会被人当做迂腐愚蠢吧。
玄竹和师傅又何尝不知,可真不忍这样看着一条条生命逝去。自己无能无力,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所以若是遇到伤亡,无论人或者凶兽,师傅都要带玄竹去念经超度,还好灵机没阻止他们这些行为,也算友善。
次日中午。
“师伯,我们已经走了七八天了,根据师傅和祖师们留下的地图来看,已经到了虎王涧了,据说这虎王涧凶险异常。不知师伯对这虎王涧了解多少。”
“虎王涧!”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山涧峡谷,和传来的泠泠流水声,老和尚思绪升起。
“虎王涧,藏云山脉主峰藏云峰东二百里,曾有上古凶兽白虎在此栖息得名。如今白虎远去,不见踪迹,据说此地栖息的血纹虎有白虎血脉,不可招惹。”老和尚缓缓道出一段关于虎王涧的讯息。
“鉴云师伯,你说的这些灵机都知晓,我佛慈悲,灵机也不愿多造杀戮。可师伯这一路上超渡亡魂、救治伤员耽误太多时间。若是像别人一样绕道而行,恐怕时间不允许。希望师伯不吝赐教,如何不惊扰这群凶虎而能安然度过这虎王涧呢!”
灵机皱了皱眉头,显然对鉴云老和尚的回答不满意,就直接挑明了问,似乎他肯定鉴云知道什么秘密。
鉴云也不理会灵机转身问玄竹。
“玄竹,我让你带的木鱼你带了吗?”
“带了,师傅!”玄竹说罢从背后背篓里拿出一个木鱼,那木鱼看起来乌黑不起眼,乌溜溜的木鱼,乌溜溜的棒槌。
“你走前面,按照我教你的节凑,诵【优波笈多经】,诵木鱼前行。”鉴云让玄竹敲击木鱼诵经带路。
“这,这能行吗?”一瘦脸和尚吃惊的看着这一切。
“这老和尚搞什么啊!”这是随行的壮汉。
“就是嘛!拿我们性命开玩笑啊!一个小娃娃念经就能吓退凶兽?那还要我们干嘛!”这是稍微理智一点的。
灵机也有些吃惊,不过到没有失态,在看自己带的人都一窝蜂似得吵吵,皱着眉头十分不悦,双眼一瞪,气势散发。感觉到灵机的不满众人都噤若寒蝉,不在出声。
“那灵机就听师伯的!”白衣灵机对鉴云行了一礼,转身示意众人跟上。
“哼!愣什么愣,都快快跟上,都快点!谁若掉队,就在这藏云山自生自灭。”管事的接到灵机示意,看着发愣犹豫的众人,对着众人吼叫催促前进。
“吼。。”“啊呜。。”声声虎啸传响在这虎王涧,险峻的岩石后、高耸的怪木旁、淙淙的流水边,不时的有影子闪过,若能看清,就知道都是猛虎。众人精神紧绷,大气不敢出一个,唯有前面带路的玄竹敲打木鱼和诵经的声音在山涧飘荡。
鉴云老和尚仰躺在软轿上,闭着双眼不言不语,也不关注众人的紧张,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内心如何谁又知道呢?
灵机走在玄竹身后,脸色看起来很是平静,可若是有高手注意就会发现,他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若是有紧急情况发生就能立刻反击。
众人小心翼翼走着,半晌过去了!虎王涧快过了没什么事情发生,难道真的没什么危险不成?
似乎真的就这么平静,你不招惹那些凶猛的老虎,他们也不会主动来袭击你,可真的就这么简单吗?老虎也听得懂经文不成?知道和尚是好人?
就在众人放松警惕,以为这虎王涧没什么了不起的时候。
突然!一声虎啸,几个高大黑影窜出,挡住众人前行道路,挡在玄竹面前。
众人大惊!定睛看去,是几个身子庞大的猛虎,看那凶悍模样,众人不由的齐齐吸了一阵凉气,一阵恐惧在人群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