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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被困地底牢笼

死神提出一个释放条件,只要孩子们能在死亡世界中活着回来,就放过所有观众。伙伴们被扔进一个伸手不见五指、充满杀戮与死亡气息的恐怖地界——怪兽地牢!距离伙伴们十米远的铁笼内,几只体型庞大的怪兽正围成一团用力扭动着身躯,不时地发出阵阵咆哮,时而凶猛地相互攻击。斗鱼透过它们脚间的缝隙望进去,只见一块血淋淋的腿状生肉正在它们的撕咬下移来移去,耳边尽是“咯吱咯吱”令人心惊的咀嚼声。

看到眼前恐怖的一幕,伙伴们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住地打着哆嗦。

初飞猛地注意到什么,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那、那是什么?像人腿一样的……”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斗鱼捂住了嘴。斗鱼急忙打了个嘘声的手势,紧张地看着铁笼。可惜晚了一步,初飞的尖叫惊动了抢食的怪兽们。

怪兽们一愣,纷纷停止动作,转头朝伙伴们这边望来。

大概闻到了新鲜肉食,它们喘着粗气几乎是同时猛扑过来,“砰”的一声重重撞在铁笼上。一双双赤红双目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似乎被饿了多日,一副迫不及待地想将他们生吞活剥的样子。

看到它们眼中透出的危险气息,伙伴们的心都提了起来,彼此紧紧靠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出。

斗鱼用力咽下口水,缓缓转动僵硬的眼珠,朝周围看去。没想到狼眼手电筒照到的地方都是这样的大型牢笼,到处都晃动着烦躁不安的重重身影,数量之多,完全超乎伙伴们的想象。斗鱼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小腿肚子一阵阵直抽筋。

“真是一群变态的疯子,竟然在这里饲养怪兽!”斗鱼咬牙气道。

“一旦跑出去一只,将会给外面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不知道紫禁宫的老板打的什么主意!”福尔斯的额头挂着几颗汗珠,微蹙的眉宇间透着一丝忧虑,微微颤抖的话语中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别说救其他人,这下连我们也掉进来了,他们根本就是想让我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初飞紧张地抓着胸前的衣服,气愤地低叫。

“别、别怕,好在怪兽们都被关在笼子里,目前我们还是安……”斗鱼正要安慰慌作一团的同伴们,空中突然传来“哐啷”一声响,吓得伙伴们心头一紧。基洛害怕地退到初飞怀里,眼底满是恐惧的神色,声音剧烈颤抖地说:“它、它们要被、被放出来了!”

伙伴们脸色大变,两道狼眼手电筒光束几乎是同时照向前方。惊骇的一幕真的上演了——关着野兽的牢门正在缓缓上升,不止他们面前这一间,周围的牢门也在自动开启。野兽们好像知道要被放出来了,个个情绪激动地挤在牢门前连咬带撞,争先恐后地往外钻!看着怪兽们把牢门撞得几乎走了形,伙伴们的心都快停跳了,一个个全身僵硬,脸上露出又惊又惧的表情。

“妈呀,要是它们出来,我们的小命就完了,我们几个还不够给怪兽们塞牙缝的呢!”斗鱼的脸都白了。

以前他们可从来没有跟一群怪兽战斗的经历啊,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初飞和福尔斯满头是汗,原本就紧张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限。

“啊!”黑暗中,一声凄厉的哭号瞬间贯穿了整个地牢!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极其恐怖尖厉的哭泣。伙伴们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背脊一阵发凉。上升到一半的牢门“啪嗒”一声,意外地停止了。

“发、发生什么事了?”斗鱼口齿不清地哆嗦道,一颗心直提到了嗓子眼。脑海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怪兽狠狠咬着某人血淋淋的腿往牢里拖,观众则拼命地往外爬的画面,全身顿时如坠冰窖般奇冷无比。

福尔斯躲在斗鱼身后,颤着手指向前方,眼睛发直地说:“好像……在……那后面……”

尽管斗鱼怕得要死,两条腿抖动得如筛糠,但他还是用力握起拳头努力为自己打气:“我是斗鱼,天底下没有什么能压倒我!管它是刀山还是火海,我绝不会后退一步!”斗鱼脸上浮现出顽强的斗志,他握紧手中的狼眼手电筒,快步朝黑暗的前方冲去。

初飞他们谁也不敢被落在后面,纷纷紧随而至。

伙伴们绕到牢笼后面一看,几十个人面色惊恐地望着四周,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活像一群受惊的雏鸟。想不到大人们面对危险时表现得竟然比他们还胆怯,个个一副吓破胆的样子。

“救救我们,快救我们出去!”说话的是第一个掉下来的贵妇,她浑身颤抖地跌坐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伸着手臂冲伙伴们苦苦哀求。

在恐怖与死亡的双重折磨下,观众们仿佛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面容憔悴,跟之前相比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谁也救不了你们,你们只能向神明交代自己犯过的错!那些惨死在你们手中的生命也曾有过跟你们一样的痛苦经历,你们做过什么,想必都清楚得很吧?”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贵妇人脸上的肉触电般地阵阵抖动,突然想到什么,俯在地上痛哭起来:“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不该贪图富贵,为了拿到高额酬金把人鱼的藏身地告诉赏金猎人,是我害了那些人鱼……我知道自己有罪,求你们宽恕我吧?”

“什、什么?你说什么?”初飞吃惊地问,“你害过人鱼?”

贵妇人旁边那位教授模样的人羞愧地低下头,一颗泪珠从面庞上滚落下来:“我、我也有罪……我也参与过杀害人鱼的事……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为了凑齐儿子的学费不惜铤而走险……”

“还有我……”

“我也是……”

周围的人纷纷低下头,说出自己所做过的错事。听着他们一五一十交代罪行,伙伴们都惊呆了。

斗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震惊:“你们都参与过猎杀人鱼的行动?大部分还来自同一个地方?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的人真如服务生所说,都是有罪之人?

教授模样的人神情悲切地道出其中原因:“我们大部分人都来自落后的普达村,世代与人鱼家族生活在一起。有一天,一伙赏金猎人来到村里,向我们打听人鱼的下落,只要给他们提供线索就可以得到丰厚的报酬,如果协助他们捉到人鱼,还可以得到高额赏金。那时的我们都穷怕了,为了能尽快挣到大钱,我们联合起来将一个个人鱼骗到赏金猎人设计的陷阱中。剩下的人鱼为了躲避猎人的捕杀,搬去了别处。他们的藏身地没过多久就被波波娜发现,波波娜将人鱼的藏身地告诉了赏金猎人。就这样,人鱼一只只都被我们和赏金猎人残害了。死神说的没错,我们都是有罪之人……”

“你们也承认自己是有罪之人了?那就接受死神的安排,成为怪兽的美食吧。”服务生冷冰冰的声音透着无形的压力,令人不寒而栗。

胆大的人被吓得呆若木鸡,脸色惨白。贵妇人和一些女人惊恐地哭喊起来:“啊,不要,我不要死啊!”

初飞心惊地低声说:“就算这里的人有罪,也不该用这样的酷刑对待他们吧?太残忍了呀!”

基洛被这群人的恐慌情绪感染,不安地缩着脖子有些害怕:“我们也会跟他们一样死在这里吗?我、我想出去,我不要死在这里……”

漫无边际的永恒黑暗,嗜血残忍的恐怖怪兽,这里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死亡世界,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

看着面前一张张悲伤绝望的脸,斗鱼忍不住抬起头,冲着无穷的黑暗咆哮起来:“喂,这些人是做过错事,那也应该受到法律公平的制裁。你没有权利决定他们的死活!无论他们是否有罪,生命是同等宝贵的,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啊!”

“他们就是一群贪婪无情的人,不知道你们身为战士怎么对待这种人?”服务生轻蔑地问。

福尔斯冷静地替斗鱼回答:“正如斗鱼所说,就算他们做过错事,那也应该受到法律公平的制裁,我们没有权利剥夺他们的自由与生命。不管他们是谁,做过什么,战士的职责就是保护他们,免受伤害!”

“×基地的战士都像你们一样愚蠢吗?”服务生一声讥笑。

初飞听了服务生的话,一股无名火顿起,大声回应:“没错!我们只知道保护人类保护人鱼,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应该受到保护!对我们来说,真正要对付的是外来侵略者,而不是自己的同胞!”

“我代×基地全体官兵向无辜死去的人鱼道歉,这是我们的疏忽,保护人鱼是每一位战士的职责,我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我们用战士的人格向你保护,以后绝不会发生这种事了!”福尔斯一脸正色地向服务生道歉。

旁边那群人也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纷纷低头认错哭作一团。服务生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伙伴们等得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黑暗中传来“哐啷”一声沉重的金属敲击声。刚刚消停下来的怪兽们仿佛得到某种信号般再次沸腾起来,着了魔似的拼命地往已经打开一半的牢门处钻,似乎急不可耐地想冲出来扑向斗鱼一群人。

看着怪兽们疯狂地撞击牢门,伙伴们和观众们都陷入到一种空前的恐慌中,如果牢门不够结实的话,他们的小命就要报销在这儿了!黑暗中,意外地传来一个悠扬婉转的低唱,似赞美上帝的福音,又似母亲的低吟,如潺潺清泉般从人们的心底流过。情绪激动的怪兽们听到歌声渐渐安静下来,赤红双目也失去了血色,一个个温驯地趴在地上。

“他们跟你们一样都来自普达村,由于贪吃了人鱼肉才变成怪兽。”服务生的声音突然近了许多,语调中透着难以言状的悲哀。伙伴们闻声看去,隐约看到前方的牢笼旁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形,“他们生前有的给我送过饭,有的陪我玩耍过,都是因为贪婪,让他们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我实在不忍心让别人杀害他们,只好放在这里饲养。”

“呜呜呜……”贵妇人竟然像孩子似的捂着脸哭起来,哭得肩头直抖,“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迷了心窍,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来赎我的罪!”其他人都被贵妇人所感染,陆续跟着哭起来,一时间,危险四伏的地牢弥漫起浓浓的忧伤。

“我把你们带到这里,不过是想唤起你们的良知。既然都知道错了,那就随我出去吧……我并没有打算伤害你们。”服务生长呼了口气,低声说道,似乎卸下了心中的重担。

周围的牢门正在徐徐下降,上锁声接连不断地从各处响起。伙伴们一直悬在空中的心总算落了地,虽然刚才惊险万分,但最后的结局还算不错,所有人都自由了。

“请跟我来。”服务生转身朝外走去。大家排成长队默默地跟在后面,每个人的心里都像倒翻的五味瓶,说不出的复杂。

斗鱼跟在服务生身后,疑惑的目光频频在他身上打转,他是谁?为什么要替人鱼做这些事?斗鱼有一肚子的问题急于解开。

“砰!”安静的地牢里不期然响起一声巨大的声响,好像有人重重地跳到了铁笼上。

服务生脚步顿住,猛地转过身来脸色骤变。

“那是什么声音?机关?”斗鱼诧异地转头张望。

服务生的脸色越来越惨白,神色变得无比严峻,额头垂下一颗豆大的冷汗。

基洛惊恐地缩到初飞怀里,小声说:“有杀气,有人进来了!”看他们这般紧张的样子,斗鱼心里浮起一丝不安,一颗心缓缓跳动起来,能让他们如此紧张的人……会是谁呢?

两道耀眼的狼眼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扫来扫去,突然,光圈落到一个全副武装的青绿色身影上。

“黑武士!”斗鱼吃惊地叫出声。黑武士站在高高的铁笼上,居高临下地望向这边,面相狰狞而凶狠。令人心惊的是,被黑武士踩在脚下的铁牢竟然在不断变形,渐渐扭曲出一个足够让怪兽出来的洞口。一阵抽气声响起,所有人都被黑武士的举动吓住了。难道他要放怪兽出来?

“我很喜欢这里,我要让它们成为你们人类的噩梦,波塞冬大人一定很乐意看见整座城市陷入混乱的局面!”

黑武士狂笑着,用力跺着脚下的铁笼。服务生以最快的语速低声催促:“快,赶紧出去!”

大家加快脚步跟着服务生朝前跑去,尽头有条之字形向上的木质楼梯。服务生跑到顶端铁门处一拉,又一拉,门依然纹丝不动:“糟了,被人反锁了!”

“什么?你是说,我们出不去了?”斗鱼心一抖,惊叫出声。

“嗷呜……”黑暗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声和脚步声,听动静似乎已经有怪兽从笼子里出来了!人们顿时慌乱起来,哭喊声一片,所有人都陷入不知所措的恐慌中。

初飞的牙齿控制不住地上下敲击,带着哭腔地问:“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斗鱼的心狂跳不止,心脏仿佛要跃出嗓子似的,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他们不会都要葬身在怪兽的屠杀中吧?斗鱼脑海中跳出一幅怪兽们疯狂扑向人群展开血腥捕杀的画面,和白骨遍布血流成河的惨烈场景,头皮一阵阵发麻。天哪,恐怖的人间地狱就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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