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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接鱼

我叫苏央,殃及池鱼的殃少了为非作歹的歹字。

从我记事开始,苏渺渺就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和她说过的话比任何人都多。尽管她一个月只能和我一起玩一两次,那些天,就是我最自在的日子。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们这些平民是永远不能理解,永远不能体会到的。

父皇。

东盈是个泱泱大国,他的子民需要臣服于他;三千佳丽,他的妃子需要得幸于他;龙生九子,他的儿女需要教导于他。四海之内,皆为王土,九州之内,皆为国民。我是十一皇子,十一,不前不后的位置。虽然是皇后所出,他的时间被三者瓜分,再除以十六,能与我独享的时日有几?

母后。

一入宫门深似海,一任深宫锁眉痕。尽管她一进宫便尊为后位,但血脉延伸、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尚宫四司、宫女太监,皇后是为这些存在的,不是为皇帝皇子单独存在的。即便她比父皇空余的时间要多,但她一个儿子贵为太子,能文尚武,人上之人;另一个儿子顽劣不堪、无志于学,你说,她会将心血注入谁身上。

皇兄。

皇嫡子就是太子。他看着我长大。自从他被确立为太子,我就知道我们儿时的打闹时光不复再有。

这三个应该是我最尊重的人,连伺候我的宫女太监都比他们更了解我多得多,我在他们心中的位置也远比我在这三人心中的位置高。我也知道,这群注定被践踏的人,主子就是他们唯一存在的理由,对于他们,我根本卜元友任何真实的感情。

什么?你说奶娘?哼,为什么古今往来有皇家子弟千千万万,就有奶娘千千万万,真正为人所知的奶娘就那几个?我的奶娘之于我,就像个负责膳食的丫鬟,我三岁后,她便得恩出宫。所以她既不是你们历史中明熹宗的奶娘妖媚****的客氏,也不是明宪宗由贴身丫鬟变为贵妃而且大他19岁的万贞儿(说实话,作者很萌这对≧▽≦),更不是康熙贤能的奶娘苏麻拉姑。

这枯燥的日子里,能让我露出笑容,不被束缚的,就只有。

苏渺渺。

可为何,她,也要离我而去……

六岁以前,她和我无话不谈,无恶不作(雾),她是性子刁蛮骄纵,但她对在乎的,是可以掏心窝的好。也许是因为她的家人对她千般好万般好,她的心思就是那么简单直接。

最疼爱她的要数皇叔了。皇叔带给她的东西不一定样样价值连城,但绝对样样都是苏渺渺中意的。比如,那只龙宫翁戎螺。

我们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螺,而且是海螺,我只知道外邦曾向父皇进贡过一只海之荣光芋螺,但我也没见过,呵,我也没机会看到的。

放在耳边,可以听到苏渺渺说的海风的声音,空旷的感觉和我一样是寂寞的。每次去王爷府里,我都要听上一阵,除非苏渺渺拉着我的耳朵出去,然后我回敬她。

我的六岁生辰,父皇只命人给带了礼物,却不露面。还好,有苏渺渺。她偷偷给我礼物,就是那只海螺。

“那你就听不到海风的声音了。”

“我可以来你这听啊,你要好好收着哦!”

然后我把它摆在我房间最显眼的位置,至今也不会挪位。

然后……苏渺渺就再也没来过了。

因为,高宇轩出现了。

我们还会一起玩,她依旧跟我倾诉她的烦恼,只不过全是关于高宇轩的,她也只是为了见高宇轩才来和我玩的。渐渐的,我们可以边吵架边谈心的时光也流逝了。我也许并不喜欢苏渺渺,只是喜欢我可以和她无拘束的说话,不管她听没听进,至少那是我不是孤独的。

所以,接鱼出现了。

有时我会抱着接鱼,拿起海螺放在耳边听,希望螺里的海风能把那段时光吹拂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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