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细微声音由远而近,由弱变大,变成一道“嗡嗡”的破空声!只见一把环刀破空飞来,发出阵阵金属声音!
“该死的狗官!拿命来!”
一道人影紧随身前扔飞起的五扣环刀,由远而近,踏着众人的头顶,借力飞来,片刻便踏上刑台。
电光火石间,那把刀便飞至,差之毫厘地擦着县丞的大腿飞过,插在台上。紧随而至的一道大汉身影奔到县丞身前,直接无视赵公子,一拳往县丞身上砸去,砸得县丞大人吐血飞开。
大汉便拔起刀返身一跳,一刀砍断刑架上绳索,抱下四姑娘,头也不回地往后一刀,“当!”一声挡下背后无声刺来的一剑。
“抓住他,杀了他!!!”赵公子大叫一声,用剑者正是有次宗师实力的武林高手,在刀声响起时便做好保护赵公子的准备,至于一个小小县丞,自然不在考虑范围内。
就算如此,赵公子还是有些后怕,于是手下十几号人便从暗处跳上刑台来,向大汉围去。
用刀大汉实力竟然比次宗师还略强一点,分心护住四姑娘的同时,还挡住了次宗师那刁钻阴毒的一剑,但也被对方内劲震吐了一口血,不过对方也被劲力反震退后。
人已到手,大汉此时便心生退意,大喊一声“退!”,刀起虚招往前一逼,脚下却后跃,抱着四姑娘转身逃去,片刻便没影了。
……
按理说魁梧中年人和道士实力虽远不及用刀大汉,但大汉先前救人已经空余出好几息时间,已经足够两人逃脱了。然而大汉却漏了白衣姑娘和青年两个,不知道魁梧中年人和道士要带这两人走,更不知道这两人都被先生和书童定住了。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刚下来的魁梧中年人马上察觉出事儿,青年像条死狗一样卷在地上,白衣姑娘怪异地一动不动。
然而就片刻耽搁,未等魁梧中年人再问多一句,或者有其他动作时,台上次宗师和众多武林高手已经围上来,两位中年人脸色一变,未作出反应时,众多官兵也围了起来。里里外外真是围成一个天牢,苍蝇也飞不出去了。
两中年人自知逃不了了,道士中年人怨恨地看了眼先生,三步作两步冲了过去,要一掌把这王爷给毙命。
在几步外停住的次宗师,苍老的脸上一副世外高人平淡无为的样子,像个关公一样,摸了把自己留得长长的胡子,对中年道士的举动熟视无睹。
“书童。”先生不紧不慢,轻声开口。书童应声上前一步,反手拿下背后的长木匣,嫩嫩的小手力气挥动着和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木匣,挥得长木匣如同一块门板,往道士身上打去。
“滚!”道士自然没正眼看这么一个豆芽小孩,伸出左手往木匣上一拍,马上脸色一变。
木匣坚若金石,书童力若巨象,道士手臂脆若豆腐。道士完全无法阻挡拍来的木匣丝毫,只有被木匣拍得“噗”一声吐血飞开。
“宗!……咳咳……”道士飞开倒在地上,左手毫无知觉却不停地抽搐着。道士一脸见鬼的惊骇,话已经已经说不出来了。
“阿尼陀佛,罪过,罪过!”书童有点小得意,对这种场面没多大感觉。却不知被定在一旁的白衣姑娘眼中露出惊骇和绝望。道士出手的同时,刚想有动作的魁梧中年人,此时脸上也露出难以置信地神色。
对于中年道士的能耐他可是很清楚,两人实力相近,数十个官兵围着都奈何不了他们,但两人却自知绝不是一位次宗师的对手。但他也坚信,就算只有道士一人,遇到次宗师,哪怕必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惨成一条死狗。
赵公子手下的次宗师脸上也微微变色,有些惊疑地看着这么一个小屁孩,似乎并不是很确定是对方刚才在出手。
场间被书童这么一搅,变得僵冷起来,众人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样。就在这个时候,却忽然有人像烧了祖坟一样怒急着大喊:“犯贱!犯贱!!快犯贱啊!!”
魁梧中年人和倒在地上的道士,听到这道声音,都以为是在说他们,脸上愤怒而又羞愧于自己的不自量力。
正当众人往声音的主人看去时,却发现县丞大人满嘴鲜血,站在刑台上似乎很高兴一样,手舞足蹈地叫着:“快犯贱,快犯贱!”
别人不明所以时,围在最里面的一层官兵却犹豫了片刻,摘下弓,上箭,满月。
“你找死啊!本公子还在这里面啊!”赵公子终于醒悟过来,对着县丞怒骂。
书童也有些慌乱,“先生,这咋办,咋办?”弓箭是一切武道强者的克星,任你再武力滔天,只要是人,没有厚重的铠甲,便有可能被射成刺猬。哪怕是武侯,宗师。
当然,这是理论上的,是指弓箭手多到一定程度下。否则武侯、宗师,完全可以用刀剑挥出个泼水不入的护盾,数个时辰而不力竭。当然,这也是理论上的,因为一者,凡兵再强,也会磨损,会断。二者,弓箭多到一定程度,巨大质量就能把武侯血肉之躯压成肉泥。
但是现在这数百个官兵,显然还不足以威胁一个武侯。书童却急得要跳脚了,只见“扑”一下,僵住的白衣姑娘倒了下来,显然书童放开了控制。
“笨蛋!你冲上去把那家伙拍死啊,谁还敢放箭!”先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可是,先生,书童不是不能杀人吗?”书童看着弓箭就怕,越来越急了。
“混账!谁让你杀人了!快去!去!把他拍成死狗!哎?对了,老爷我还是王爷呢。”王爷现在才想起正事来。
“混账东西,你们谁敢犯贱!谁犯贱就是犯贱,敢犯贱的都是犯贱!你们知道本王是谁吗?本王是大元亲王!一等一的王爷,犯贱的滚一边去,要是贱死了王爷我,你们统统株连九族!你敢犯贱?不怕死也要为自己家里的人想想,还有你,一个小狗崽一样的狗官,也敢命令官兵以下犯上!找死你丫的呀!”
王爷大怒,先是唬住四周的官兵,再对县丞大骂出口。王爷的话显然非常有效,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家家户户,祖祖宗宗,连成一大片,罪罚株连,实在是一个最大的震慑。
“放屁!狗屁的王爷,你们都是白莲月坛的人,快犯贱,啊,放箭啊!”
县丞大人在台上跳脚,但台下的官兵还是举棋不定,但毕竟县官还不如现管,更何况现在既是县官,又是现管。皇帝远在天边,王爷是不是近在眼前还不清楚,但县丞大人的手段,他们都是清清楚楚的,为首的官兵犹豫了下便准备放箭。
这时候被县丞三番四次忽视的赵公子却发作了,“去你丫的!快上去把这条狗砍死了。”
次宗师身影微动,便越过众多官兵直奔县丞,动身前还微微往书童那边看了眼,却只看到一个急得粉嫩小脸通红,快要哭起来的小屁孩。这差点让次宗师摔倒在地上。
“不,不要过来!”看到杀气腾腾的大高手往自己奔来时,先前被用刀大汉打得糊涂的县丞才清醒了一点,连连慌叫道:“停!停!快停下来!”
不过次宗师又如何会理会他,虽不夸张到千军万马间取敌首如探囊取物,但官兵早已把众人包围起来,在县丞身前只有五六个官兵。次宗师不过两剑挑飞这几个官兵,再在县丞大人难以置信和惊骇的目光中,一剑把县丞脑袋斩下挑飞,霎时间,好大一颗脑袋飞起!
县丞一死,官兵们顿时哗变一样慌乱起来,没有人命令都纷纷拉弓射箭,要把次宗师射死,才能抵挡护主不力的罪过。
也有的官兵把箭往赵公子身上射,这可是不管什么大元小元还是元国的世家公子。不过却没有人往宏王爷身上射箭,看来他们还是清醒的。
刑场外还有百姓形成的人潮,虽然出事时都自觉退后了不少,但官兵一放箭,还是有不少偏飞出去,射到人潮中,而人潮中许多百姓甚至带着自家的孩子来看砍头,所以人潮中还有为数不少的小孩。
王爷见到这局面,就皱起眉头来了。而另一边,虽然不少箭往赵公子射去,但赵公子身边还是有不少普通的武林人士保护着,所以一时间也没能射死他。而次宗师更是三两步飞快地回到赵公子身边。
书童没了弓箭的恐吓,便没心没肺地笑着,很有兴致地看着对方打起来。这时先生却皱眉道:“这场戏也闹够了,该结束了。书童,擒下他。”先生没说“他”是谁,但书童却已明白。书童把背后木匣往身前一插,“嘭!”一声,地面露出了几道裂痕。
书童再把木匣侧面拉开,如同孔雀开屏一样,木匣从侧面扇形状打开,露出五把各式各样的剑。书童抽出中间一把,合上木匣,便往赵公子身前的次宗师从前。次宗师毕竟也不是路边大白菜,书童还没有强到一板拍死他的程度。
此时先生又高声喝道:“本王命令!停止放箭!上前去擒下敌众!为首者直接斩杀!”为首自然说的是赵公子。这个堂堂帝国元国的公子,先生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对方不是什么好鸟,便直接砍掉算了。
死了县丞的官兵们,没了县丞这个上司在脑袋上顶罪,自然不敢怀疑王爷真假,至于查实也还要延后,此时也只有听令放下弓箭,围上赵公子等人。
这一场砍头戏,最终却演变成掉了县丞的头,钓了元国赵公子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