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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引吭高歌

能够自觉性、意识性地将别人当作踏脚石的人,实在是相当可怕哪。

会吗?

我倒认为不自觉、潜意识地将别人当作踏脚石,藉善意和正义来践踏他人的人更加恐怖。

这应该不是想法差异,而是生存方式本身的不同吧。

无须将他人当作踏脚石就得以立足的人,以及只能生为他人踏脚石的人,两者间存在着绝对且无法跨越的鸿沟,我想结局就是这么一回事。

多一项才能,比少一项才能更危险。

---

云家老爷子云中鹤的六十大寿如期举行,整个宴会的会场布置在了一座山峰上,大人物来了不知凡几。凌崎现在正跟着他的父亲凌苍向场中一个一个的英雄豪杰问礼拜见,长时间装出来的一副笑脸都已经快要抽筋了。

今天云老爷子的六十大寿除了庆贺生日外还有一个重头戏,就是所谓的少年英雄会。这个少年英雄会据说就是自己那位未曾谋面的姨夫胶东王周剑棠提议举办的。目的有两个,第一是为云老爷子寿辰助兴,第二是为了选拔一些江湖中的优秀子弟通过举荐进入演武堂这种军校性质的书院。消息是在俩月前才放出去的,最主要的是这场少年英雄会不论出身,不论等级,只看实力和潜力,所以有很多江湖中的门派和缺乏背景的寒门子弟前来参加,战斗以乱斗制为主,在一个场地上可以群攻可以单打也没有什么特殊规则的,输了下场就行。

凌崎心里觉得,这场所谓的少年英雄会恐怕只是个噱头,那个胶东王估计就是闲着了,拿一些演武堂的名额玩玩而已,当然他也不排除这位胶东王真的喜欢发掘人才,正在从事教育改革。不过这却是与凌崎没关系了,别说他本身就有门路进各大书院,就是没有门路也不会去演武堂这种军事类的学校,他对自己的定位是一个要改变世界的书生,而不是军人或者战士。

凌崎跟着凌苍在主台前落座,整个宴会布置成了圆形,中间留出一大块空地来作为比武的场地。离凌崎不远的地方就坐着那位胶东王,说真的,在凌崎眼里,这位胶东王可是土到渣了,不用说完全跟仪表堂堂沾不上边了,还一身的老农民气质,用稍微形象点的词来吐槽一下就是“猥琐”的老男人。

凌崎专心致志的吃着桌上从西域、南疆、北荒、东海来的奇异水果。台上现在已经有一些个少年在比武了,只是很少有什么能吸引凌崎这种将门子弟的。他瞟了一眼周剑棠旁边乖乖端坐着的周轻扬,想着‘这小妮子在他父亲面前还装的一副淑女的样子确实是令人吃惊,平时都一副刁蛮公主的模样,回头拿这个再好好欺负欺负她。’

场上在战斗的几个少年都还没有爆发斗气,拿着这样那样的武器进行战斗,说是战斗其实跟打闹没两样,无趣无聊。

这个世界对平庸很宽容,对无能很宽容。

相反世界对优秀很严苛,世界对才能很严苛。

“真无聊啊!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上的人才与俊杰吗?对他们来说还真是幸福呐,无能当然是一种幸福,如果天生极端迟钝,如果迟钝到根本不会思考生存的理由、生命的意义、生活的价值,那人间就是欢乐天堂啦!平静、和平、安宁,芝麻小事就是大事件,大事件倒成了芝麻小事,这样应该可以拥有非常棒的人生吧?像这些个幼稚的家伙恐怕只是考虑着自己,考虑着家庭,真是好舒服的人生啊!”凌崎心里想着这些话,打量着场地中的人们。

在一堆叫不出名字的人打闹了一阵后,终于有个稍微有趣的人上场了。

那人是一个穿着奇怪紧身袍,提着一把细剑的少年。连续好几个或拿刀或拿枪的人,都抵不过他几剑直刺便下场了。

凌苍这时问凌崎道“崎儿,你能看出这个少年的招式吗?”

“啊啊,看出来了。”凌崎无精打采的说道。

“首先,那个人已经进入九品,爆发了斗气,再则,他手里那把细剑应该是一把软剑,在攻击的时候,以斗气控制着进行了剑锋和剑尖的偏移。在交手的开场他使用的那个移动法——应该是爆缩地”凌崎回道。

“哈哈,不错,那个孩子应该是江湖中很有名气的「细雨剑」宁中则的后生,他的剑术以尖锐著称,以三品斗气施展开来便如绵绵细雨,杀机一重一重叠加,再加上独有的奥义‘零闪开眼’,单以剑术论已有大家风范,怎么样,你对上这个少年能赢吗?”凌苍以教导的口吻说道。

“能,他还太弱。”凌崎评价性的回答道。

“一会儿你也上场跟其他子弟较量一番。”凌苍淡淡的说道。

“哈,我对演武堂又没兴趣,干嘛非得跟他们去抢举荐呐?”凌崎问道。

“不是为了演武堂的举荐,只是我们作为世家,在这种场合里无论怎么都得压一压这些草莽的头,顺便在众多大人物面前展示一下你自己,没有什么坏处,”凌苍如此说。

“好好好。”凌崎有气无力的回答。

逐渐的已经有一些世家子弟开始下场了,不过对着那个捧着细剑的少年,没有爆发斗气的上去也是给他增加一下战绩的,爆发了斗气的也没这么早便去招惹他。

随后还有一个摸到了弧枪术皮毛的少年,一长一短双刀流的少女,戴着奇怪指虎的拳击少年比较惹眼。

也不知道是何门何派的。

过了一会儿,还在看戏的凌崎发现周轻扬这小妮子也跑下场去了,完全摆开阵势的「流云散手」看上去还挺像样。

伸了伸懒腰,凌崎也站了起来,朝场下走去,没有拿任何武器。

刚到场中,便有一个少年提刀劈来。

凌崎在刀快临身的时候左手一巴掌拍在刀上,

很快很重的一拍,少年手里的刀被拍飞出去,脸上一脸错愕。

还没调整好身形的少年被凌崎一腿踹出了场地。

凌崎松了松骨头,

脸上开始露出微笑。

「就让我来教教你们什么叫做战斗吧!」凌崎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的说道。

首先是那个拿细剑的!

凌崎向着手提细剑的少年跑去,少年向凌崎刺出仿佛在扭曲和螺旋的细剑。

「心源流拳法--无惧」

「戴天」

凌崎的身形好像在一瞬间矮了几寸,从少年的剑中穿过,速度提升,一拳轰在了少年腹中,将他击飞。

少年直到晕过去为止都没有想明白‘他怎么可能穿过自己的剑’。

很快解决掉一个的凌崎开始走向下一个人,身上的杀气越来越浓重,但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细,越来越美。

实际上,自从凌崎将佛舍利埋入左臂之后便不再是普通的九品了。

谈不上一步登天成了大高手,但是左手拥有了圣人的性质----

秋风扫落叶般的将场上除了周轻扬之外的所有人都打了出去

毫无疑问

震撼全场

周轻扬主动进攻,打了半天看到凌崎明显放水之后,跺了跺脚自己走下场了。

云宫天一直坐在云老爷子身后目不斜视的看着,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于是,像一场闹剧般的,少年英雄会结束了。凌崎对于当出头鸟一类的事情没有什么抵触心理。

要改变世界的人,连自己的优秀都不能承认的话还有什么资格去改变世界。

至于其他人的好坏看法他却是懒得搭理。

要么被践踏,要么去践踏世界,人的生存方式只有两种——明了自我价值的低贱而生存,或者明了世界价值的低贱而生存,就是这两种。不是自我价值被世界吸收,就是将世界价值同化成己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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