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妃沉默良久:“听说你很会按摩?你教教我吧?”
我摇头说道:“你再怎么刻苦学习,皇上想按摩的时候一定先找我。再说其她的后宫妃嫔也会向我学习按摩。”
柳如是尖刻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皱眉问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你那么小心在意皇上,那么你问问自己,皇上每次去你那里,他真正开心吗?”
柳如是脸色变了几变,低下头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我那么小心在意他,可是他对我只不过一般,我就是不甘心。皇上若不是有我父母……”
我立刻说:“打住。”
柳如是转脸恨恨的看着我,我沉吟一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你的故事真多,把太后哄得都离不开你了。”柳妃不甘说道。
我说道:“有一个中年人,他娶了一个小妾,对小妾那是非常的疼爱,对大夫人却是极其冷淡。有一天中年人突然得了脑血栓病,瘫在床上动弹不得,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他的小妾看他瘫了,再也站不起来了,连夜席卷了家里值钱的财物跑了,他们家因此很快的衰落下来,丫环佣人们纷纷离开。
中年人的大夫人不离不弃的始终守在他的身边尽心尽力的伺候,大夫人每天要洗衣做饭操持家务,好吃好喝地喂他、擦屎端尿不说,还要将他背下床做锻炼,若不做锻炼进行恢复,中年人全身的肌肉会萎缩,失去功能,等脑血栓病症减轻了他也下不了床走不动路了。
大夫人真的很苦,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你可以想像一下,弱小妻子背着一个整整高出她一头的丈夫费力的行走,这个丈夫的所有重量全压在她的身上,她还不能让她的丈夫摔倒,这样会加重病情。
就是这样的辛苦,这个大夫人尽管每天都累得快要散架了,浑身骨头都疼还是天天坚持了下来,很不容易的。
幸亏大夫人的坚持,这个中年人的情形逐渐好转,能和人说说话了,柱着拐杖也能走几步了。但是这个中年人不能听到翠字,一听到翠字就乐,嘿嘿的直笑,直嚷着‘翠、翠,亲、亲亲”,他的小妾叫’小翠‘。
周围的人都说他真是不应该,大夫人这样照顾他,他还念念不忘那个忘恩负义的小妾。小妾有什么好?不仅没照顾他一点,置他生死于不顾,还卷走了他所有的财产。“
柳如是气道:”虽然我不知道什么脑血栓啊肌肉萎缩什么的,但是你述说的足够详细,我听得懂,这个小妾简直该千刀万刮,这个中年人也实在可笑。这个大夫人实在不值。“
我说:”如是姐姐,天下唯情之一事剪不断理还乱。这个男人不见得不领大夫人的情,大夫人那样为他,他怎会不知大夫人的好。但都不是爱情,大夫人的付出也仅能得到他的感恩却未必能就得到这个中年人的爱情。
中年人从床上摔下床,理所当然的喊他妻子的名字,让妻子过来扶他,你会觉得气愤,忍不住问他’凭什么叫你妻子?你不是喜欢你那个小翠吗?去叫她啊!让她伺候你。‘你的脾气是能够教训他一顿的,但是能改变什么吗?大家都觉得他的妻子很可怜,很为她不平,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根本没有公平可言,中年人的心中就只有那个可恨的小妾,我们纵是看得清,替他不值,他未必想得透。
你静下心想想,你父亲母亲帮助皇上当上了皇上,这是天大的恩情,但是你不能要求皇上还你以爱情,爱情还需要你用心经营。
其实你很清楚皇上已经很努力了,他对你真的很好,我进宫的那夜他独独顾念着你的情绪。“
柳如是想了半天,点头说:”是,我一直认为他对我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对他更是全心全意,但是你的故事“柳如是沉默下来,半天才摇了摇头,气道,”怎会有那样可恶的男人,一点也不知珍惜他的妻子。“柳如是长出一口气,看向我不平地说道,”皇上与我在一起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能看出他的心里就只有你,我真的很嫉妒你!“
我看着她苦涩愤愤的样子说道:”我跟皇上才几天,你跟皇上都有八九年了吧?“
柳如是尖利的说:”你是讽刺我是那个大夫人,而你就是那个小妾?“
我急得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你怎么还看不透,你在皇上身边那么多年,那时可没有我吧?你还是不能得到皇上的心,这说明你们俩之间有问题,而且一点也不关我的事。你不总结自己的原因却毫无理由的嫉恨我。嫉恨我能引回来皇上吗?只能将他推得更远。你口口声声爱皇上,口口声声说为他付出那么多,你为他付出过什么?端的一杯茶还是为他写的一首诗?“
柳如是被我打蒙了,捂着脸怔怔地看着我,好半天才说:”我没你本事,你又会造纸又能救人,还想出什么科举制令皇上龙颜大开,我什么都不懂。“
我说:”你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但是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也有你的可爱之处。“
柳如是挫败的低下头:”你真残忍,让我自认不如你。“
我说:”最起码比被你无缘无故的嫉恨来得好,比你丧失了理智从此没了生活乐趣来得好。“
柳如是低低的说:”你说得对,但是我能怎样呢,皇上全副身心都被你迷住了。“我说:”皇上不只是后宫的,还是天下的,他能陪你多长时间?他就算放弃全后
宫只宠你一个,你也不过只有他的晚上,他深夜而来,天不亮就得起床上朝,那么白天皇上不在身边的时候你就不活了?”
柳如是伸手查着数,然后长长出了一口气,看向我的眼睛很明亮:“你说得对,皇上不在身边的时候比在身边的时候多得多,以前我不知道,跟在皇上身边近十年了,我的全部生活都是皇上,大半时间都是活在盼望紧张与失望愤恨之中,想想那种滋味真是不好受,不止我,皇上也一定不好受吧,就是因为太难得见到皇上,所以每次他来,我总是缠着他烦着他,其实皇上对我真得很好,每次都尽量满足我,很少拒绝我。是我对皇上太渴求,超出了他的承受。谢谢你,欣瑶。”柳如是的小手握上我的手,“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会放开,再也不给皇上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