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是我们谭家的大事……是我们谭家整个家族的事，你知道吗？”历来高门的婚姻，有几个只自己做主的？不都是讲究门当户对，父母之命？
“妈……”见谭母不站在自己一边，谭天眼圈更红了，有泪水顺着眼角流淌下来，他拉着谭母的手，苦苦哀求：“妈……妈……帮我劝劝爸爸，求您了……我一辈子只结一次婚，我一定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起来……起来说……”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跪在地上成何体统？何况，门外还有警卫在，这要传出去丢死人！
“妈……你们不答应。我就跪在这里……直到你们答应为止……”谭天固执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你起来……地上凉……”谭母心疼儿子，见不得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低三下四，眼泪遂也掉下来。
“妈……”谭天见母亲落泪，也哽咽起来：“妈……我是真喜欢安宁的……妈……求您……求您劝劝爸爸……”
“好……好……那起来再说……起来再说……”
“不……妈……爸爸答应了我就起来……妈，求您了……”谭天声泪俱下。
见儿子不起来，谭母也不再说话，她转身上楼，进了书房，过了半晌，出来，眼睛更加红肿，她冲着谭天失望地摇摇头。
“儿子，你不起来，那妈妈就陪你一起吧……”说着，就坐在沙发上，扑簌簌地掉眼泪，哭了一阵子，开始地劝谭天：“儿呀，妈妈爸爸都是这么过来的，还有好多人都是包办婚姻，不是都过得挺好吗？我们这样的家庭，只能这样，这就是我们的命……不止我们家，有你李叔叔家，陈伯伯家，给你同龄的好多孩子，不都是父母之命，门当户对的吗？不了解没关系，可以先结婚，后恋爱，结婚后相处，一点点就有共同语言了……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
“妈……我不喜欢被人摆布，我不希望自己成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妈……政治联姻，有几个是真心相爱的？不都是为了守护自己家族的利益，小心翼翼得委曲求全吗？”
“儿子……这话千万不能让你爸听着……”儿子的话仿佛说中谭母的心事，她缓缓道：“即使不相爱，相处久了，也有亲情在里边了，何况，嫁入这样的家庭，不愁吃不愁喝，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意识到流露出太多个人情绪在里边，谭母擦了一下眼泪，又起身上楼，再下来时，怀里抱着一个毛巾被，递给谭天：“冷了就搭在身上……”
“妈，您上去休息吧……”
“我陪着你……你要是不起来，我就一直陪着……”
“妈……对不起……儿子不孝……”谭天见母亲也跟着自己遭罪，他哭了。
夜深了，谭家客厅里还亮着灯光。谭天虔诚地跪在地上，谭母倚在沙发里睁着眼看着儿子，看着看着，眼泪就又滑落下来。
天亮了。
勤务兵已经将饭菜准备好，看着客厅里的母子不敢说话。
谭父的车停在外边，等了一阵儿，谭父下楼，扫了一眼客厅里的二人，也没言语，就出了门。
“首长，饭菜准备好了……”勤务兵唤了一声。
没有回音。
勤务兵转身回来，来到客厅，轻声提醒道：“阿姨……用早饭吧！”
谭母睁开微米的眼，看了一眼一直跪在地摊上的儿子，心疼说道：“儿呀，先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在继续，好不好？”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妈……我不饿……”谭天干裂的嘴唇上下翕动，“您吃吧……”
谭母站起来的身子又陷进沙发里，说道：“你不吃，妈也不吃了！”
就这样，清晨的阳光渐渐退出，日上中天，月影西斜。
夜里十点多，谭天和谭母就一直在客厅里耗着。都没吃饭，也没喝水，除了上厕所，就一直在那里，摆明了是长跪加绝食。
十一点的时候，谭父回来了，见母子二人齐心协力还在厅里，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明摆着冲他叫板吗？
于是，脚步连听也没停，就直接上了楼。
又是一个漫漫长夜。
突然，就在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谭天的一声惊叫，传遍屋里屋外，震得屋顶嗡嗡作响……
“妈……妈……您怎么了？妈……”谭天带着哭腔大声喊叫起来。
同一时间，谭父衣着完好地跑下楼，勤务兵也跑过来。
就见谭母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形容消瘦，四肢舒展，软绵绵地躺在沙发上，不醒人事。
“去，打电话叫李医生过来……”谭父果断吩咐，抱起谭母直接上楼。
没一会儿功夫，该来的人都来了。
谭天还在客厅里跪着。低着头，像霜搭的茄子。
人们又陆陆续续离去。谭天用眼角余光瞟着李医生的脸色，心里有了底，估计老妈是没什么大事。
“逆子，你还跪着干么什么？为了你，你妈都晕过去了，你还在为了那个女人表衷心，是不？媳妇比老妈重要，是不？”
“爸……对不起……儿子不孝……”谭天低着头，虚弱地道歉。
谭父几步就跨上前来，“你个逆子……”动作比脚还快，抬起脚冲着谭天的后背就是一脚，一脚踹出，谭天一下扑在地上。
“滚上去！”再不上去，老子就毙了你！谭父气的脸色铁青，见儿子不为所动，举起手来，想给谭天一个脖溜子。
就在这关键时候，勤务兵说话了：“首长，阿姨唤您呢……”
谭父收回手，又抬起脚，在谭天背上踹了一脚，这一脚，力道轻了许多。
“你给老子滚上去！”
“你不答应我和安宁的事，我就不上去……”
“你个逆子！等老子崩了你是不是？你妈叫你！”这是他的儿子吗？要是把心思用在事业上，肯定与出息！可惜，心思用错了地方！用在女人身上，算什么能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