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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寡妇门前是非多

次日清晨,云逸换上一套百姓穿的粗布长袍,带上银钱细软,手中拿着父亲留给他的断虹斩,出了威国公府。这次出行,他连坐骑都没骑,装扮城普通百姓的样子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刚出乾元城北门不久,云逸就遇到一个北上去清泉郡的商队,想到清泉郡正好距离北方的黑石山不是很远,就跟商队管事商量了一下,加入商队之中做了一个护卫。本来商队管事是不想中途加人的,但云逸稍稍显露了练气初期的功力之后,管事不由惊为天人,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让云逸加入到商队之中。

一路上很平静,并没有遇到书上讲的那些山贼草寇之流,让云逸不禁有些感到无语。其实在大乾境内,吃没本买卖这口饭的人是很少的,大乾建国以来对功勋贵胄都是封爵不封地的,即使像云逸这样的世袭国公,也只是每年领着自己的国公俸禄,没有属于自己的封地。这样就导致了大乾百姓不用像前朝诸侯争霸时期,要交双份的赋税,只要勤劳肯干是不会挨饿的。百姓能吃饱饭,除了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自然没有人愿意去做那刀头舔血的没本生意。

大约过了十几日,商队平安的来到清泉郡城。刚刚进城,云逸连商队的工钱都没结就离开了。第一次出远门的他,对着这个在传闻中清泉、甜泉、香泉、温泉,四泉甲天下的清泉城,抱有着一丝向往。他要好好转转这个被誉为‘北方明珠’的清泉城,看看传闻中的四口泉到底是什么样子,泡一泡传说中的温泉浴。

逛了大半晌,云逸不由觉得腹中打鼓,有些饿了。抬头一看正巧街上有几家酒馆,其中一家酒馆特别醒目,因为那酒馆外面挂的是一面火红色的酒旗,上面写着‘景娘小馆’四个字。

“看来这还是个女人开的。”云逸很是好奇,大乾虽然不禁止女人经商,但女人出来抛头露面的还真不是很多,至少云逸在乾元城没有见过几次。

“也好,女人做的东西总是精细些。”想着云逸就抬步走进这家酒馆。酒馆不大,只有一层,但却整齐的摆着十几张方桌,其中有几桌已经有人在吃饭了。饭馆内收拾的很干净,云逸不禁满意的点点头,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细细的打量着酒馆墙壁上挂诗词、挂画。

“这位小哥,不知要吃点什么?”一个面容白皙的娇俏少妇走到云逸桌旁问道,并没有因为云逸身上穿的那身粗布衣裳而露出别样的神色。

“老板娘,我初来乍到,也不知吃些什么好。”云逸肚子又叫了一声,不禁有些局迫的说道。大乾帝国疆域辽阔,物产丰饶,每个地方都有其独特的美食,第一次来这清泉城的云逸,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吃些什么好。

“既然小哥是第一次来,那就上几道清泉特有的小吃,你看可好。”景娘看着云逸那微红的脸色,轻笑了一声说道。

“好,那就劳烦老板娘了。”云逸感激的抱了抱拳。

“小哥,请稍等。”景娘又轻笑了一声,转入了后厨。

云逸,看着景娘的背影,觉得这个女人很神奇。言语之中让人感觉很温和,显得很亲近,但又带有一丝疏离感。衣着也很鲜艳,但却不让人觉得艳俗,反而有那么一点庄重,不禁让云逸想到家中的诸位叔母。“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云逸心中暗暗想到。

不一会云逸桌上已经摆了两荤两素四道菜,一碗米饭和一壶酒。云逸拿起筷子吃了口菜,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十几日一直跟着商队,没怎么吃好的云逸不由食指大动,酒也顾不上喝,就吃了起来。

就在云逸吃完,正细细品味着那壶清泉烧酒功夫,从门外走进一个豆眼鼠须的中年胖子。一进门就大声嚷嚷起来,云逸看到来人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这人体毛颇重,又全身浑圆,就好像一头野猪。

“来人呐,有喘气的人没?”胖子看了一眼云逸,见他只是个衣着寒酸的食客,便没有理他,出声喊道。

“大哥,不知你要吃点什么?”景娘听到喊声,连忙从后厨迎了出来。

“哟,还是个如此娇俏的美人。”胖子看见景娘吹了声口哨,一双眼睛色眯眯上下打量起来。“小娘子,给爷唱个小曲可好。”

“这位大哥,小店是饭馆。”

“饭馆怎么啦,饭馆就不能唱曲了?”胖子又嚷嚷起来。

“娘亲。”这时一个十岁左右脸色青白的小女孩跑了进来,扑进景娘怀里。“娘亲,月儿饿了。”

“哟,又是一个小美人,我说你们两个不去唱曲跳舞实在是可惜了,要是到倚翠楼,怎么说也得是个头牌。”胖子撮着牙花子说道。

“娘亲。”小女孩吓的躲到景娘身后。

“这位大哥,不要扰了其他人的兴致。”说着景娘有些无奈的从袖口摸出几颗碎银,她知道这人是故意来找事的。“这位大哥,如果景娘哪里做的有不周到的地方,您多担待,这里有几颗碎银,大哥拿去喝茶,如果要吃饭,请稍稍安坐,我这就炒几个小菜,你看可好。”

胖子接过银子,顺手捏了捏景娘的手,吓的景娘连忙后退。胖子颠了颠手中的银子,看着景娘那有些受惊的样子,嘴角堆起一丝得意的微笑道:“你做的是不周到,更不周到的是你不应该把饭馆开在我的饭馆旁边。”

“大哥,我们母女二人也只是为了讨个生活,有口饭吃。请大哥抬抬手。”景娘苦笑。

“抬手?抬不了了。你们有饭吃了,那我吃什么?谁不是有一家老小要养活。要不你把店关了,要不今天晚上你送十两银子来我这。”胖子有些得意的扬了扬脖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实话和你说,我妹夫可是安乐侯。嘿嘿。”

“娘亲,月儿害怕。”小女孩身躯有些颤抖的抱着景娘。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云逸,简直都要把肺气炸了。什么狗屁安乐侯,不过是大乾横扫天下时的一个骆姓小诸侯,大乾立国后,骆家摄于大乾兵锋归顺大乾,开国皇帝梦无极颇为鄙视骆家为人,特意封了这么一个颇带侮辱意味的爵位。要权无权,要职无职。直到十几年前骆家出了两个优秀的人物,中央军团大将骆瑾和骆瑜,后来北疆战役战死于蓝河,乾皇感念其功绩,赐骆家清泉郡管理清泉郡盐务,骆家这才渐渐兴盛起来。没想到这个胖子居然还和骆家沾亲带故,安乐侯骆蒿今年应该有七十岁了吧,他妹子多大?

就在云逸要起身教训教训这个死胖子的时候,一个肩上扛着一头巨型野猪的独臂大汉从门外走了进来。“噗通”一声把野猪仍在胖子脚下,吓得胖子一个激灵。

“你算什么东西?也能扯上安乐侯?就算你妹子嫁给安乐侯,那也不过是个外室而已。就算安乐侯又怎么样?敢惹老子,我就拆了他那身老骨头。称老子现在心情好,赶紧滚。”大汉一边说着,一边用还沾着野猪鲜血的手在身上擦了擦。

看着独臂大汉一身孔武有力,又满手是血的样子,胖子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大叫一声,连句狠话都没敢说,就慌慌张张的跑出酒馆。

大汉没理胖子,转头对景娘说道:“姐,没事吧。”

“没事。”景娘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眼前的大汉说道:“岩弟,不要惹事。”

“姐,对这帮地痞无赖就不能忍,越忍他们越得寸进尺,要是姐夫还在,他们怎么敢这样?什么狗屁安乐侯,我呸。”说着大汉向地下唾了一口唾沫。

“别说了,快去把野猪弄到后厨收拾了。”说着景娘转身带着女儿回了后厨。

“唉!”大汉无奈的叹了口气,单手拎起野猪,走向后厨。

云逸一直盯着大汉,他觉得似乎在哪见过这个人,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云逸看的出来大汉那一身浴血彪悍的气息,应该出身军队。能够单手拎起几百斤的野猪说明至少是练体五品以上,那在军队至少是个小校,这人是谁?

突然一个场景出现在云逸脑海里。那是他五岁那年,天火军团回京休整,二叔云守义曾经带着他的同袍好友天火军团军师岑靖节拜见爷爷云烈,而这个大汉那时就站在岑靖节身后。那也就是说,这个景娘就是天火军师岑靖节的遗孀,那个大汉就是曾任天火军团校尉的景延。是二叔的云守义的部下。

这是怎么回事?云逸不禁有些迷茫了。要知道当年岑靖节可是二等龙啸伯,北疆战役之后,乾帝下令爵升一级,世袭罔替的,那也就是一等伯爵。虽然岑靖节人不在了,但他家人靠着伯爵俸禄也可以生活的很好,怎么会沦落到在清泉城开店为生的地步呢?而景延可能就是当年八叔他们从北疆带回来的一万五千人之一。身体受创,退出军职也无可厚非。但那是有几百两安家费的啊,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云逸有些想不通。

就在这时云逸听到有嘈杂的脚步声从街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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