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了?”无情显然有些不能理解,皱了皱眉头重复我的话。
“其实你说的我早就想过了。三年前我就是被囚禁在牢笼里一样,什么也不能做。我吃了两年的苦,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何必再回去呢?既然知道那是个用金子打造的囚牢,踏进去便是万劫不复,我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我嘴角扬起一丝笑,却含着苦涩,嘴里一片苦味。
无情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她的眼光微微闪烁,却让我看不清她的情绪。过了许久,她才开了口:“我回去了,门中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
“等等,帮我带个话。告诉辰逸,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无痕门中的一切事物全权由他代理,不必过问我。实在有什么事情他拿不定主意的话,让他去请教无欲门主,或者让无欲门主带话给我。”我想着我长期在栎丹皇宫里生活,管理门中之事也不方便,门中我最信任的就是苾音和辰逸,苾音在我身边伺候,自然只有交给辰逸了。
“知道了。”话音刚落,我便再也没看到无情了。无情啊无情,这个名字真的不适合你,其实门中最有情的就是你了,倒真是‘道是无情却有情’了。
“公主……”苾音不知何时端来了饭菜,我倒也饿了。吃过饭后,我也累得很,可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想的都是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最让我揪心的还是凌玥,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死之前我是凌文的辰妃,这一次我希望我能够是凌玥的妻子,我不能也不想再愧对他了。
就这么又是一夜无眠,第二日也没了逛街的心情,上午用完早膳后,文宇清便叩响了我房间的门。
“请进。”换好衣服,我让苾音去把门打开,文宇清今日一身雪色长袍,腰间束一玉带,脚上是一双用银丝镶边的黑色长靴,看似普通,却是通体的气派,令人移不开眼。
“想好了今日想玩些什么?”他浅笑着走进来,挥了挥手让苾音出去,苾音行了一礼,借口出去倒茶,便再没了踪影,我心里暗自好笑,这丫头转的可真快!
“不想去了,没什么心情,回行宫吧。”我用梳子轻轻的梳着还没来得及梳成发髻的头发,语气平静。
“这……知道了,我叫人安排,你等会儿吧。”说着,就准备离开。我也没多做挽留,毕竟我知道我不能给他任何希望,不然他心里的种子就会疯长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可刚走到门前,他便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略有些担忧。
“昨日我没有问你,怕你的情绪不好。昨日你去钰锦……知道了什么没有?”他咬了咬唇,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嗯,问到了。”我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将包袱甩给他,“我的确是栎丹公主,因为一些上一辈的误会,当年才被人趁乱抱走了。”我见他一动不动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忍,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上一辈的误会?你不是因为当年建亲王叛乱,造混乱中才与皇家失散了吗?你不是被宫人抱走了吗?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他一步上前,站在我身后,我没有回头,依旧是梳着头发。
“这些你别问了,你只要知道我是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如何告诉你?”不知道为什么,我本能的不想将这件事情告诉他。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就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捏住我的喉管,让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事情的真相说出。
“这样啊……”他微微低头,眼中一片阴霾,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可以想象的出他的失落,一个失神,手中的梳子便到了他的手里,“我帮你把头发梳起来吧。”
紧接着也不顾我的反应,自己动起手来。他的手五指成梳,我及腰的长发在从他的指尖滑过。他的手指温柔有力,青丝在他手里好比他的剑一般,挥洒自如。
我从铜镜中看他认真的摸样,心里一阵酸楚,嘴上却笑出了声,“呵呵……”他指尖微微一顿,继续手上的动作,却有些疑惑道:“笑什么?”
“笑你啊!你是不是经常给女孩子梳头?也对,你除了天天研究些草药之外,也就是天天留恋花丛中了,给女孩子梳个头还真没什么奇怪的。”我嘴角划起一个弧度,调侃他道。他有些窘迫,抿了抿唇。
“没有,只是以前经常看宫人门给母妃梳头,我看的多了,自然会一些,我只给母妃梳过头,第二个就是你了。”他的语气极其认真,仿佛在做一个郑重的承诺一般,我不再说话,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清晨的阳光洒进屋内,在我们两人的肩上镀上一层光晕。我看着铜镜中的两个人,女子静静的坐着,男子静静的帮女子梳头。这样的画面,仿佛是画中夫妻一般,却也令我如此的熟悉。
到底是什么时候?是罕井凌文吗?他帮我梳过头吧!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连记忆中男子的脸都模糊不清了,我却为什么还记得那样的场景?到底是我触景生情,还是这些都在我记忆深处,一直没有忘记?
其实,在那件事情之前,不得不承认,他是对我好的吧!可是,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呢?不愿意再想下去,回过神来,正好见着文宇清将最后一根红玉银花簪插入我头发的发髻中。
“谢谢。”我轻轻道了一声谢,笑了起来。他面色有些微红,应了一声,“不用。”
此刻的宁静突然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打破,我皱着眉,厉声问道:“进来,何事如此惊慌?”进门的是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男子脸上有些慌张,咽了一口口水。
“回公主、王爷,奴才们按照王爷的吩咐备好了公主出行的马车,谁知城中的许多百姓堵在客栈门口,说一定要见公主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