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的踏入乾元殿的大门,门口的宫人朝我行礼后,便将我带入内殿,刚进内屋,便看见罕井凌文、西陵洛宇和即墨决暝三人都在里头。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我面无表情,淡淡的行了一礼,凌文看了看我,轻叹一口气,示意我起来。
见西陵洛宇和即墨决暝都看着我,我朝他们点了点头,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当年三堂会审的时候,也是他们三个人,只是当时的我浑身是伤,还多了一个夙沙敬亭。
“四年前你们三个也是这么审我的,如今还有什么想问的?”我勉强扯了一个微笑,他们三人皆是一愣,都不出声了,我见状道:“唤我来不就是为了问些什么吗?若是没有什么要问的,我就先回去了。”
凌文这才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道:“你脸色有些差,病还没好吗?”
“中秋之后又复发了,快好了。”我和他如今也能心平气和的说几句话了,也不会像当初那样兵戎相见了,虽然不能回到过去,能这样也不错。
“孩子的事情......”凌文显然有些不好问出口,我一听‘孩子’二字,手本能的收紧,心里一抽,却很快平静了下来。
定了定神道:“我那日说的都是事实,若是你不信,我也不会再多做辩解,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了罢,再问也无益了。”笑的苦涩,与他对视,仔细看起来,发现他竟然也有了些许白发,虽然隐藏在青丝中,但我还是一眼便看见了。
“太医当时跟你说了什么?”西陵洛宇还是依旧不依不饶,静静的看着我,即墨决暝更是死死的盯着我,仿佛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似的。
“太医说,因为我当时的身体过于虚弱,孩子出生的几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若是不堕胎,怕是将来不仅孩子会胎死腹中,连我自己都有可能丧命。当时本想留下孩子,我也有自己的犹豫,我会想万一孩子成活了呢?可是……”我眼中一黯,看了看凌文。
他的瞳孔也是一缩,仿佛想到什么一般,痛苦的闭上眼睛,“可是我当时推开了你,你以为我不要那个孩子了?你为了报复我对你的不信任?”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我叹了口气,接着道:“事情就是这样,无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臣妾就告退了。”我正准备退下,即墨决暝突然叫住了我。
“等等!你说孩子的问题是误会,那卷轴呢?卷轴总是在你身上了吧?那日小太监明明说看到你出现在御书房的!”我身子一震,一阵酸楚涌了上来,定定的站着,迈不动一步。
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当时对他的想念,当时的一时冲动,竟然让他这么恨了我四年,而我也这么恨了他四年。
即墨决暝见我不说话,以为我默认了,凶神恶煞的就冲上来,他向来冲动,这会儿以为我偷了卷轴,更是愤怒,凌文和西陵洛宇一下子竟然没能拦住他。他冲到我跟前,就想要掐住我的脖子。
我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柔弱到在牢里任意被他拎着领口的女子了,一个侧身,他没料到我能躲过,一下子扑了个空,我一个翻身绕道他身后,伸出两指迅速点住他的穴道。
“你竟然会武功?”即墨决暝虽然不能动,可是脸上却是难免震惊!西陵洛宇见状只好上前,替他解开了穴道,将他扯到一边,朝凌文使了个眼色便退了下去,即墨决暝虽然不愿意,却也算识趣,跟着他离开了。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竟然有这么多的误会。”我看着凌文的脸,心里五味杂陈,“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当年你将我禁足,西陵洛宇说要帮我逃,我便想着见你最后一面就好,便扮成了宫女的样子,见你不在御书房,本打算走的,却碰见了小太监,然后......”
我说着说着,心里不断的回忆,突然一道寒光闪过脑海,然后......我碰见了凌玥!这么说,若是卷轴真的是那时不见的,那就只能是凌玥拿走的!可能吗?会是他吗?心里的疑惑如同泡沫一样越打越多,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
凌文盯着我的脸,好似要从上头找出什么,我心里一冷,他还是不信我,什么都没变,淡淡的一笑,转身正欲离去,却被他一把拉住,看着我的眼睛道:“我信你!”他眼中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若是在四年前,他这么看着我多好?他这般坚定的相信我多好?为何一定要到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要珍惜呢?要是当年他就如此的相信我,怎会被人利用了我们见得嫌隙制造了这么多的误会?
“你的问题问完了,该换我的吧!”我没有挣脱他拉着我的手,只是轻声道。他一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缓缓的垂下头,不知如今是何心情,“当年我既然离开了,你为何还要派人,宁愿逼死我,也不愿意让我离开?”
我明显感到他握着我的手一震,“我何时派人要逼死你?”
他脱口而出之后也愣住,两人相看无语,又是误会吗?到底还有多少的误会?还有多少的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我真的很累了,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就这般过平静的生活何尝不可?可是为什么要让我一次次的卷到阴谋里?
“所以你当时跳崖,是因为......有人借着我的名义要逼死你!”凌文说道最后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狠厉,我一时无言,只有默不作声。
突然,他将我拥入怀中,道:“再不会了,我再不会让你受苦,你留下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