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急忙忙的赶到华阳宫的时候,里面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偌大的华阳宫里显得喧闹起来,时不时传来声声痛苦的哭喊,我知道那是林惜沫的,心下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打算放弃了,她却自己出事了?
“贵妃娘娘您可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昭淑媛一看到我便立刻冲了上来拉住我的手,脸色一片惨白。
我皱了皱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医请了吗?情况怎么样了?”我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昭淑媛断断续续的根本就不怎么说的清楚,她胆子本就小,如今出了这事,也难怪变成这样。
“回娘娘,太医已经为德妃娘娘诊治完了,孩子......已经没有了。”谨容华上前一步,从容的说道。我细细的看了看她,为人沉着冷静,怪不得凌文给她一个‘谨’字作为封号。
说道孩子的时候,她显然不太好说出口。想到林惜沫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我的眉头由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德妃怎么会突然在宫中跌倒?”
谨容华正打算回答我,薛咏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老奴参见葟贵妃娘娘,娘娘万福。”我抬手让他起来,他这才向一群妃嫔说道:“皇上正在朝堂上处理政务,无法马上赶过来,吩咐老奴通知各位娘娘,让各位娘娘各自回宫。”
众妃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向我告了辞,都各自回了宫。薛咏正好要回去向凌文禀报情况,便与我同行。
“薛公公可知德妃为何会突然跌倒?”我侧过头看薛咏,他皱了皱眉道:“回娘娘,德妃娘娘是在床榻边跌倒的,老奴刚才查看了一下那里,发现地面上有油。”
“油?”我心下不安起来,妃子的床榻边的地板上怎么可能会有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将油洒在那里了!
薛咏点点头,接着说道:“皇上这几日心情本就不好,前头知道了这事儿,气得把茶杯都摔了,娘娘自个小心些,可千万别惹得皇上不高兴!”
我应了一声,薛咏便告退了。回钟粹宫的路上,宁儿忍不住发问,“娘娘,这事儿皇上该不会迁怒您吧?”
“不会的,本宫什么都没做,就算有人再想怎么样,也不可能找出证据来!”我心里虽然不安,但是还是安慰自己说没什么的。毕竟我什么都没有做,就算有人要陷害我也找不出证据来吧!
就这么想着,心下安宁了不少,却万万没想到,我前脚才踏入钟粹宫,后脚凌文就来了,他看着我的眼里充满了怒火,令我的心不由的一缩。
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德妃那儿你还是赶紧去一趟比较好,毕竟她刚刚出了事,估计这会儿心里难过,你去看看她……”我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
“你够了吧!在朕面前又何须伪装?朕就是不明白,朕就那样拜托你了,你为何一定要害死那个孩子!”他的话句句敲在我的心上,仿佛拿钉子钉进我的心里。
我看着他的眼睛,许久才道:“你觉得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凌文语气里无不带着肯定,让我一点点的心凉,“如果说朕本来还只是怀疑,但是连德妃宫里的宫女也承认了是你叫她做的,还有,朕派去的人说……亲眼看到那宫女出入钟粹宫!”
难道......是芸缃?没错了,就是芸缃!嘴巴却比脑子先行了一步,“你说是我做的,那就找出证据来,光凭一个宫女的一面之词能说明什么?就算她出入了钟粹宫又能说明什么?那这么多妃子出入过德妃的华阳宫,难道不能是她们?”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强词夺理?”凌文仿佛不敢置信一般的看着我,我心里所有关于幸福的期望,关于未来的憧憬,在他这一眼里,全部化作了泡沫。
我冷笑一声,“你从心里就认为是我做的,无论我多说什么都无意义。”
“这件事情朕已经压下来了,对外就宣称是宫女不小心把油撒到了地上,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他说完,愤愤的准备离开,而我却不甘心受到这样的误会!
“你知不知道,她之所以能够怀上你的孩子,完全都是因为我。”我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着再普通不过的家常似地。
凌文闻言突然顿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眼光幽远而深沉,我接着道:“我给那个宫女药,改变她的不孕体质,她才能怀上你的孩子,你懂吗?”
“什么意思?不孕体质?怎么可能,四年前她明明......”说道这里,凌文像是明白过来一样,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双手抓住我的肩膀,“你的意思是说,四年前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我笑的凄楚,眼里再也抑制不住的闪出泪光。到底值不值得?我的孩子,你走的值不值得?你看到了吗?你的父皇为了那样一个害死你的女人,怀疑你的母后,伤害你的母后,你看到了吗?
“四年前,她根本就没有怀孕,一切都是骗局!不要说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就算真的是我害死了她的孩子,那也是她罪有应得!她的报应!我就是要她知道,我曾经是多么的痛苦,痛到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我狠狠的甩开凌文的手,满眼的泪水奔涌出来,近乎崩溃的朝他大吼。他则是冷冷的看着这样的我,许久才道:“无论如何,曾经的你,就是打算这样做,不是吗?”
窗外渐渐的飘起雪来,我这才知道,原来已经快要一月份了,快过年了啊!可是普通人家的老百姓此刻幸福快乐的团聚,而我却在这幽深的皇宫里,尝尽无尽的辛酸悲凉,老天为何如此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