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庄园门外的守卫突然听见自花园小楼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小蝉也被这叫声吓住了,正惊异时,她弟弟满不在乎地说:“姐,这里经常有这种奇怪的叫声,我们都习惯了。”
小蝉一听,不由心头一禀,一对峨眉不由微皱了起来。
诡秘的叫声消逝了,夜又变得寂静起来。
不久,小蝉心头的惊疑马上又被和家人团聚的喜悦替代了。
正当她和爹娘亲密交谈时,这时,红衣宫女走了进来:“奉娘娘命令,马车准备好了,请姐姐和你家人上路。”
她对着小蝉一抱拳说。
小蝉愣了愣,心生疑惑,想娘娘怎么这么急?
但转眼想到可以立刻离开此处是非之地,她又立刻高兴起来。
明月当空,夜色清朗。
明亮的月色下,一辆用青布轿幔遮盖的马车疾速奔驰在城郊的官道上。
“姐姐,我们这是上哪去?”轿内,梳着童髻的弟妹坐在小蝉的两边,都把头伏在她的怀里,仰起可爱的小脸问。
“我们这是要回老家。”
“老家在哪?”
“在很远的江南。”
“江南?那美吗?”两个自幼离乡的小孩势必打破沙锅问到底,马车内,坐在她们姐弟对面的二老慈爱地看着他们,脸上都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江南很美,那有清澈见底的江水,江面上有数不清的船,江边就是我们美丽的家……”
小蝉话未说完,突然,飞速奔驰着的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小蝉一掀布帘,抬眼看去,明丽的月色下,只见马车早已远离京城的繁华地段,孤零零地停在一片死寂的凄凄荒野中的小道上。
“大哥,车怎么停了?”朦朦胧胧中小蝶看见赶马人趴在前座上,她疑惑地问。
赶马人仍纹丝不动地趴在那,回答她的只是四周无边的寂静。
一丝不祥的预感突然袭上小蝉的心头,她正待上前看个仔细,突然,眼前寒光一闪,小蝉只觉迎面有几十个闪着寒光的东西裹着疾风向她咽喉之处疾射而来,她心头一惊,下意识地一个躲闪,那闪着寒光的东西紧擦她的耳旁向后飞去,随之,但闻轿内发出几声沉闷的声响,然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小蝉一听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芳心大乱的她把身子撤回帘内,借着透进轿内的微弱的月光,只见她的爹娘弟妹一个个都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气绝身亡!
“爹!娘!”小蝉发出几声惨叫。
“是谁!谁这么狠毒?!”悲痛欲绝的小蝉一时恨不能随着爹娘去了,但是,不!不能死!这深仇大恨,她必须要报!
小蝶银牙紧咬,圆睁的双眸喷射着烁烁的恨火:“为什么!为什么?!”
她发出一声瘆人的长啸,募地自轿内飞身而出,她的身形刚冲破马车的青布棚顶,几条手持利刃的黑影便向她狠狠扑了过来。
“为什么!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家人!?我和你们拼了!”目呲眼裂,银牙咬碎的小蝉再长啸一声,像只发怒的狮子似的挥剑也向黑影扑了过去。
一时,冷冽的剑光和飘忽的黑影在月下密不透风地交织在一起,荒寂的原野中,呼呼的剑风伴着剑尖相击的叮叮当当之声响彻云霄。
愤怒之极的小蝉把满腔的仇恨都凝集在尖峰上,凄冷的月色下,只见她身形忽闪,手中的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似恶龙出蛟,凶狠泼辣,剑剑直刺黑衣刺客的要害之处。
黑衣刺客也不示弱,他们将小蝉团团围住在中间,齐心协力,挥动手中神出鬼没的长剑,只恨不能一剑把小蝉至于死地。
双方不分上下,小蝉毕竟势单力薄,加上悲愤过度,在招招拼命的厮杀中,她渐感神疲身软,力不从心。
正在勉力厮杀时,对方的一个黑影冲着她的咽喉之处使出一连串的连锁击,小蝉腾身向后躲闪,在她侧面的一个黑影趁机对着她的腰际横刺一剑,身形慢下许多的小蝉一个躲闪不及,但闻噗的一身锐剑刺穿血肉的声音,小蝶腰际早中了一剑,她身形一挫,向下栽去,前面那杀手早又挥剑向她咽喉刺去,根本无力反抗的小蝉将眼一闭,心中凄惨地叫一声:爹!娘!女儿随你们去了!
闭着眼睛等死的小蝉瘦弱的身形正慢慢向后倒去,突然,但听耳边叮叮当当几声兵刃相击的声音,她觉得身子被什么东西自后面托住,随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的身子凌空提起,在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中,她觉呼呼的风声自耳旁刮过,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懵懵懂懂中好像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快,拿金疮药来,她受伤了,流了很多血。”
“让她死了算了,她那么狠毒,干吗还要救她!”一个不满的声音。
一阵静默,小蝉只觉得有一双轻柔的手在她隐隐作痛的腰间摆弄着。
“不要这么说,她也怪可怜的,父母弟妹全死了。”又是那熟悉的声音。
这些声音与她如隔了一重天地似的如梦似真,飘渺虚幻。
衣裙窸窸处,随着脚步的远去声,四周静了下来,小蝶努力想挣开眼睛,但是浑身如此虚软,她觉得连挣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又有脚步声进来,携裹着股暗香,迷糊中,小蝉觉得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她的床头,有一只手将她的头轻轻托起,随后她觉得干裂的口唇触到一汪甘甜的清泉,她像饿极了的婴儿含住母亲的****似的拼命地吸允了起来。
泉流自口中霎时流遍全身,迷糊中的小蝉立时觉得全身都有了力气,她微闭的双眸募地睁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