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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初到渡南

一天的时间,确切地说,是一个白天的时间,罗旭来到了城市的边缘地带。一切还算顺利,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除了几只不死心的铁蝠来给他送行。

这里罗旭之前曾经来过,没有遮天蔽日的树木森林,却是随处可见茂密的灌木草丛和许许多多废弃的车辆残骸。巨大的电子标志牌倒在地上,蒙了灰土,被草木的枝条压住。断裂的路面缝隙中,蹿出充满生机的自然绿色。

这里是链接城市与外界的高速公路。

罗旭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那里被森林遮挡得密不透光,已经完全看不到也看不出城市的样子。再抬头看了看高速公路出入口的建筑顶端,上面镶嵌着三个残破生锈的金属大字——青墨市。

这是罗旭成长、生活与重获新生的城市的名字,不过早已被人抛弃和遗忘。

“再见了,青墨。”罗旭念叨着,然后自信转身,迈出脚步。

“等等!”

突然,罗旭停住脚步。

“留个纪念先。”

罗旭快步来到出入口建筑旁,解开裤腰带,然后,哗啦啦——哗啦啦——交了一泡水费。最后,找来一块石头在墙上刻着:“罗旭从此出游”。

“走喽!”罗旭踏上旅途,一路向西南,意气风发,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吗?会复还的,至少罗旭是这样打算的。

当然,现在这天气热,水也不寒,水温适中,洗澡正合适。

离开青墨市,沿着高速公路走了一段路程,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正巧经过一条河流,罗旭见河里的水很清澈,便赶在天黑前下河洗个澡,洗去一天的疲惫,并且顺便弄到了今晚的晚餐——一条一人多高的变异大鱼。

原本这条大鱼是想把罗旭当晚餐的,趁这个人类洗澡不备时在水中发动偷袭,可惜被罗旭及时发现,一个斗气炮就轰翻了肚皮,顺带轰掉了它那满嘴尖牙。

将大鱼拖上岸,去鳞挖肚里,穿肉上烤架,噼啪的火堆旁,香喷喷的味道,一顿烤鱼大餐就这样进了罗旭的肚子。

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罗旭继续前进,不过没有走太远,只是就近找了一栋废弃的建筑,察看了建筑和周围的情况,罗旭决定将这里作为今晚过夜的地方。

过夜的建筑周围做了简易的警示布置,一旦夜里有意外发生,罗旭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一切准备妥当,罗旭将长剑和手枪放在身边,亲吻了胸前的黑色项链,枕戈待旦似的开始休息。屋外赤月依旧,一夜无话,一夜无事,一夜平安度过……

刚开始的几天,罗旭就是这样度过的。白天赶路,长途急行军。有时会遇到一些麻烦,罗旭这个人类成了某些动物眼中的猎食对象。当然,猎手和猎物的立场是相对的。单打独斗的动物死在罗旭的拳头下,上了罗旭的菜谱,进了罗旭的胃口;成群结队的动物追着罗旭到处逃窜,东躲西藏,同时也加快了他的行程。

经过一些荒废的小城镇,罗旭会稍作停留,搜刮扫荡食物和水,主要是水。在空空荡荡的街道上喊上几嗓子,看看有没有像自己一样的幸存者,可惜一个也没找到。没找到幸存者就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晚,第二天继续出发。

几天下来,不知道走了几百几十里路,罗旭依旧是一个人,没有找到幸存者,也没有遇到什么救援队伍。他甚至怀疑整个世界就自己一个人了,除了那个已成化肥的休伯特。

……

有一天傍晚。

“人们是战时就已经走光了?或者核爆发时全死了?或者已经来过救援队把幸存者都带走了?”罗旭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徘徊,顺便喊上几句,“喂——!有人吗?有人你就吱一声!我不是坏人,我是、我是战后救援联盟的救援人员!”罗旭盗用了休伯特的身份。

“吱——”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嗯?”罗旭心喜,你还真吱一声啊,寻声看去,发现一只大老鼠正警惕地盯着自己,随即脸色变黑,“MD,浪费感情,站着别动,别跑!我非宰了你不可!”

罗旭凶神恶煞地朝老鼠奔去,吓得它撒腿就跑。罗旭也从“不是坏人、战后救援联盟的救援人员”转换成了“变异老鼠终结者”。

……

某一天清晨。

“喂——!我在这里啊!”罗旭朝着天空呼喊,不停地挥动双手,因为他看到天空中有一架飞行器模样的东西由南向北飞过。

“我擦!丫的飞得也太快了吧!”看着那个东西消失在天际,罗旭愤愤地说道,“难道不是救援侦察器吗?飞得那么快怎么能看清地面上的幸存者啊!”

“哎!不过话说回来,看来还是有机械设备可以使用嘛,核爆发并没有让全世界都瘫痪。”罗旭证明了之前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对的,休伯特他们这些救援人员应该是乘坐飞机等飞行器从南半球到了这里,“唉!可惜这边的全瘫痪了,不然,找一辆汽车什么的,我现在就快到珠穆朗玛城了。”

……

又过了几天,罗旭来到一座名叫“渡南”的城市。这座城市的规模和青墨市相近。罗旭曾经随军来过这里,但高楼林立的景色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也是生机盎然的野生森林。

“果然,渡南也变成了这幅模样。”罗旭走在林间,观察着四周也警惕着四周。

渡南比青墨市还要衰败残破,不管是那些曾经的高楼大厦,还是那些整齐排排的小楼别墅,都好像是被一把更巨大的梳子梳理过一样,全都软弱无力地趴倒在地上,变成一滩或者一堆;在它们周围,一棵棵挺拔的树木拼命地朝天生长着;在它们的身上,爬满了一丛丛一簇簇的藤蔓和灌木。

罗旭本打算在这里暂住几天,但是在森林里走了半天,除了树木就是建筑废墟和各种残骸,一座囫囵的住处都没找到。

“全都被夷为了渣渣,炸得还真是彻底。”罗旭感慨着,“看来不能在这里暂住了,明天还得继续上路,不过今天晚上呢?”看看天色,已经傍晚时分,“不会要在树上过夜吧。再往前走走吧,说不定会有几栋结实的房子可以住。”

罗旭正准备继续前进,突然一阵危机感跃上眉头,余光一扫,几个黑色的物体从树上正朝自己飞射过来。

“!!!”

罗旭侧身翻滚,躲过袭击,发现那几个黑色物体原来是几块石头,循迹向树上望去,罗旭看到了几个灵巧的身影在树枝间攀跳着,朝自己做了几个挑衅的扭屁股动作,然后撒丫子逃跑。

“猴子?”

傍晚的森林光线暗淡,罗旭定睛望去,感觉它们像是猴子,却又不太肯定,因为它们颜色不一,有红的,有黄的,有蓝的,有绿的……

“有这么五颜六色的猴子吗?变异猴子?”罗旭皱了皱眉,“小样儿,敢袭击我,变异很了不起吗?以为自己是大师兄?追!”

没有想太多,罗旭拔腿就跑,森林里展开了一场追逐。树上是几只彩色猴子蹦啊跳啊,树下是罗旭在穷追不舍,时不时地用手枪瞄准射击。也不知道是不是罗旭的枪法太烂还是猴子们皮糙肉厚,一梭子弹打光,没一只猴子掉下来。

“嘁!不应该啊,怎么一只都没掉下来?难道我枪法下降,该回炉了?”罗旭有些不服气和疑惑,但看到了远处的森林边缘,“哼哼,没树了,看你们再往哪里跑!”

终于追到了森林边缘,罗旭却看见那几只彩色猴子在边缘大树的枝干上高高跃起,然后抛物线一般落地,激起一阵尘土,最后没事儿似的继续麻溜跑路。

“……”罗旭震惊了,“居然没摔死,也没摔残!这些变异猴子也太变异了吧!”

就在罗旭愣神的一刹那,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夹杂着呼呼风声,是一辆汽车,朝着罗旭狠狠地砸来。

“不好!”

眼看汽车就要砸中自己,罗旭猛地向前一跃,连翻带滚,险险地躲开。接着迅速起身,但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反应,一个大大的软软的东西向罗旭撞过来。

砰!

罗旭被冲击力重重地撞在汽车上,那个大大软软的东西压在身上使罗旭无法动弹。

“咳咳!”一阵眩晕,罗旭痛苦地咳嗽一声,血水随着唾液从口中喷出,“什么东西!”

这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上方向罗旭笼罩过来,罗旭凝神定睛看去:“什、什么!”

罗旭一脸的惊讶和不可思议,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足有七八米高大的巨型绒毛玩具熊。玩具熊的布料很破旧,身上好几个地方已经露出了里面的棉线团,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散发着闪闪红光,一点都不可爱,反而有一股邪意。正是它的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将自己死死地按在汽车上动弹不得。

“泰、泰迪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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