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锣声敲响了清晨。陆海天忽地一下坐了上来,跳下床,朝窗外一看。
天色已亮,只见外面已经连夜间搭起了一座十几丈方圆的平台,平台左右,站着几十个武士,此时,台上正由一个五六十岁的官员在敲打着一面铜锣。
锣声响后,那官员扬声说:“凤凰城的百姓注意了,从今天开始,公主亲选驸马比武招亲仪式开始了,希望擅长拳脚的朋友青壮年前来比武。”
随着官员的吆喝,平台前开始围着百姓。
陆海天洗漱后走下楼来,见外面还没开始,便要了一碗面,然后边吃边往外看着。
饭后,外面的比武大赛也开始了。
只见台侧摆着一个案子,案子后站着刚才的官员,那面铜锣就放在桌子上,另外,桌子上还放着一本册子。咣咣咣,铜锣开道,只见一排人从皇宫内走了出来,前后都是内侍,中间有一顶软轿。软轿边跟着两个宫女。
轿子在台后落地,官员赶紧起身,抱拳施礼。宫女上前挑起帘子,一个宫装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穿金戴银,一身的细软,大红的裙子,是上好的锦缎制成,往脸上看,面似圆月,弯弯的眉头下,是一对明亮的眸子,小巧的鼻子小,樱桃小口轻轻地抿着。
个子中等,身材娇小,不是月灵是谁。
陆海天几乎叫了出来,又一想: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早有人在台后放了一张凤椅,月灵坐了上去,左右宫女侍立,两边站了六个内侍,其他的都站在后面。
官员上前抱拳:“公主,可以开始了吗?”
月灵环顾一周,点点头,说道:“昨夜有人夜闯皇宫,岳大人可否安排好护卫?”
岳大人点点头:“请公主放心,一切安排就绪。”
那岳大人是内务府的总管。
陆海天朝周围看看,发现除了那些武士、内侍外,人群中尚混杂着一些便装的护卫,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们套在便装内的兵服,还有隐隐露出的佩刀。
比赛开始,锣声一响,岳大人走了上来,说道:“各位,想必大家都是看了布告才来的,不错,万岁有旨,公主已经成年,也到了该选驸马的年龄了,只是公主喜欢拳脚,因此,万岁尊重她的意愿,让她自己主持驸马选举仪式,我知道龙凤国有不少武士,希望大家敢于亮出自己的本事,竞选驸马,当然,公主也是有条件的,一、需是成年男子,二、年龄不得超过三十岁,三、家中没有妻室,四、面目端正,身体健康,五、没有作奸犯科的恶性。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必须公主自己看中,好了,比赛开始。”
岳大人刚退下,便有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蹿了上来,说道:“在下罗二,龙凤国人氏,各方面条件都适合。”
岳大人翻着面前的册子,点点头:“有这样一个人,而且没有婚娶,没有作奸犯科。”
台下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跳了上来,说道:“我雷子条件一适合。”
岳大人翻看着册子,说道:“你就是雷子?”
那叫雷子的汉子点点头。
岳大人摇摇头:“你一脸的胡须,我看不合适吧。”
雷子说道:“你的五个条件中也没说留胡须的不可以,岳大人,你不能出尔反尔。”
岳大人朝月灵看看。月灵点点头。
岳大人一招手:“比武开始。”
他话声还没落,雷子就大喝一声,一拳朝罗二砸去。
罗二似乎浑然不觉,待他的拳头到了近前,才交到:“啊呀,开打了吗?”
说话间,他双手拂动,看上去就像乱舞,其实,陆海天能够感觉得到,罗二的那只手臂非常灵活。
很多人以为雷子这一拳八成要把罗二砸倒,哪知道罗二双臂突然朝前一推,只见雷子结实的身子凌空被掀了出去,咣地一声,摔在平台上。
雷子大怒,一个鲤鱼打挺跳了出来,大喝着,双拳齐出,十指虚扣,如虎抓一般。
雷子的拳路凶猛,颇有气势。很多人在为罗二担心。却见罗二微微一笑,右脚未动,左脚一旋,身子滴溜溜转了十几圈,带动一股劲风,雷子居然自己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台上。他看上去,还是不服,双手一撑地,又站了起来,但是,面前那股旋转劲风还没过去。摇摇晃晃,身子又一次摔倒了。这一次,雷子摔得鼻青脸肿,等他起来,岳大人已经宣布罗二胜了。
接下来,罗二连胜了三人,一时,看众都惊呆于他那神奇的旋力,不敢上场。罗二呵呵大笑,有些得意,说道:“怎么,咱们龙凤国就人才如此不济吗,谁还来尝尝我的沾衣跌。”
他这话说完,台下百姓怒声纷纷,一个铁塔似的汉子纵身上来。那汉子比雷子还魁伟,站在罗二面前,罗二几乎只能挨到他的胸口。罗二抬头看着他,他则低头看着罗二。
岳大人说:“来人报名。”
那人说:“我是个石匠,人家都叫我石大。”
岳大人查看了名册,说道:“石大,乡邻中口碑极佳,未曾婚配,现年二十四岁,条件符合。”
罗二笑道:“石大,条件符合的多了,但你武艺不行,就别来凑热闹的。”
石大怒道:“谁说我武艺不行,我石匠出身,拳可开石,小心我砸烂你的小身板。”说着,石头一把抓向罗二的衣襟。罗二一侧身,脚下滑步,到了石大身后,探手一掌,拍在他的脊背上。然后,石大就像一块岩石,纹丝不动。罗二一呆:“好小子,身体真结实。”他纵身而起,脚下连踏。石大身法不够灵活,脑袋被他踹了两下,众人都以为石大必输,谁知道,石大浑身像石头一样,罗达那两脚毫无影响。他猛地探手,抓住了罗二的脚,大叫一声,将罗二抡了起来。嗖地一声,罗二就像离地的火箭飞上了天。不过,罗二的确非同凡响,人在半空中,连连几转,卸掉了上升的力道,然后飞落下来。因为他身材小巧,转动灵活,尤其在空中的姿态,煞是好看,因此,不少观众忍不住叫出好来。
石大见罗二毫无无伤,双拳呼呼砸出。石大左躲右闪。那两拳带出的劲风,奔出五六丈,将台后的两个武士撞倒在台下。众人无不惊叫。如果这两拳砸在罗二的身上,还有命在?
罗二见石大的拳风如此了得,收起轻敌之心,绕着他游走。他越转越快,一开始大家还能看到他的请布衣衫,渐渐地,眼前就只有一道青影,很快,又只能看到一条细线。
看众们无不眼花缭乱,石大更是目不暇接。他一开始身子还跟随罗二转动,后来,干脆站在原地,因为他转动太慢了,根本就跟不上节奏。
不过,这样一来,恰好就让罗二无可奈何。按照惯例,一般对手围绕自己转时,自己也会随着他转。那么,自己加快,对方也逐渐加快。不用多久,罗二就会把石大带起来。然而,石大身子太笨重了,他干脆一动不动。纵然罗二身体旋转的力量已经足够大,但因为石大没有被带动起来,因此,他一时也无法成功。
罗二一见,只好停下,又向相反的方向慢慢地游走,试图带动石大。他走了一圈,石大果然跟着转了一圈,但是,他身体一快,石大就不动了。罗二没辙,只好施展灵活的步法和他缠斗。
便在此时,台下有人阴测测地说:“太没劲了,还是我来陪你们玩玩吧。”
说着,只见一条黑影纵身而上,落在两人中间,嘭嘭两掌拍出。这两掌,一掌将罗二打了个跟头,一掌把石大打得坐倒在台上。
这一下,没有人不惊讶。因为谁都看出,罗二施展浑身解术,也没能摔倒石大,没想到来人只出一掌,石大就倒下了。其实,陆海天还是看出了门道,因为来人一现身,石大下意识地后退。他突然出掌,实际上是借力打力,如果石大站在原地,他未必就会一掌将石大打倒。不过,来人心思之精巧,出掌之力道,也是罕见。陆海天不由得朝他望去,只见这个人三十多岁,一脸阴沉,两只眼珠滚动闪烁,嘴角上留着两撇小胡子,身材瘦小,像猴子一样,两条胳膊瘦长,十指枯瘦如枝。
岳大人问:“来人报名。”
“你们看我的长相,是不是像猴子?那就叫我瘦猴吧。”来人说。
岳大人翻翻名册,说道:“对不起,名册上没有你的记录,你不能参与比武招亲,我们有五个条件的。”
瘦猴怒道:“别人可以,我为什么可以,既然是比武找亲,就不要那么多规矩条件。”
岳大人瞥一眼公主,对瘦猴说:“此乃公主所定,不可违背,如果您不肯通报姓名,就请下台。”
瘦猴怪笑一声:“如果我不下台呢?”
石大刚才被他摔了一跤,此时心头正火,怒道:“那我就打死你。”
说着,石大一拳砸来。
瘦猴看他拳头朝自己一晃,奔来,居然不躲不闪,左掌迎了上去,嘭地一声把石大的拳头硬给托住了。这一下,不但其他看众愣住了,陆海天也是吃惊不小。他刚才还以为瘦猴不过取巧,才摔了石大一跤,此番看来,他有一身深不可测的功夫。
众人都岑刚看到石大刚才两拳砸倒了几丈外的武士,却见瘦猴站在他的面前,毫无无伤,都纷纷议论。
岳大人脸色大变,朝身后一武士叮嘱一声,那武士悄然去了。
罗二一见,跳了起来,凌空朝瘦猴拍了一掌。
瘦猴身子一撤,放开石大,喝道:“好啊,你们两个一起来吧。”说着,他让过罗二的一掌,一脚朝他踢去。罗二见他脚上风声猎猎,不敢被他踢中,半空中腰肢一旋,落在台上。石大大喝着,双拳齐出。这一次,瘦猴并没有硬碰硬,而是像罗二一样,施展灵活身法,到了他的身后,嘭,一掌打出,将石大打了一个趔趄。
石大暴怒,回身抡起胳膊,呼呼呼,接连几拳,已经失去章法。罗二一见,赶紧从后策应。如此一来,才使得瘦猴没有抓住石大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