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很大,陆海天和若冰对坐着,互相掬着水,为对方洗着。
半晌,若冰突然靠近了他,她双手环绕,从他的胳膊间穿过去,然后擦洗着他的脊背,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无法言喻的幸福。
半晌,若冰转过身子,背靠在陆海天的胸前,也是缓缓闭上眼睛,握住他的手,往她的身上放着。
此时,已不再是单纯的洗浴。因为,他的手在她的引导下,开始集中在她敏感的部位。
他听到她的呼吸声在开始加重,接着,又轻轻地呢喃着,如梦呓一般。
突然,她转过身来,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喃喃地说:“抱我去卧室里……”
陆海天早已等待不及,这句话,无疑就像战场上的命令。
于是,他抱起她,快步来到卧室里,嘭地一声,他用脚踹上门,然后将若冰放在床上。
玉体横陈,春光尽显。一时,风流缠绵,难以言尽。
……
天色渐亮,陆海天从甜美的梦中醒来,一伸手,身边却是空的。
他欠起身,朝卧室里望望,若冰居然不在卧室里。
看看表,还不到六点。屋子里,空调还在吹着凉爽的风。他起身下床,关了空调,来到楼下。客厅里、厨房里、洗手间里,都找遍了,没有若冰。突然,他发现电视柜下压着一张纸条。他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海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有位在国外多年的亲戚要去水城,我也去了,我可能暂时不回来了,海城的房子你替我先看护吧。
纸条上压着一串钥匙。
一时间,陆海天的心像被谁掏走了般,空落落的。
他在沙发上呆呆地坐了半晌,这才走了出来。
刚来到大门口,他看到一个青年歪着头朝里面看着。
他淡淡地说:“看什么?”
那人说:“这处楼房不是要卖吗,我来看看。”
陆海天想,若冰肯定在网上发过消息,所以,才有人来咨询。他说:“暂时不卖了,房主人不在。”
那人还在歪着头朝里看着,嘴里嘟囔着:“听话头,你不是房主人啊,我又不找你。”他见他还歪着脑袋往里瞧着,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喝道:“你听到没有?我说过不卖了。”
那人脸色一变,赶紧摆着手跑开了。
陆海天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但是,他可以想象当时我的样子,一定非常恐怖。
若冰走了,陆海天很心烦。接连几天,他失魂落魄的,以至于养母说我也丢了魂。
这天,他跟着养父去海城市送货。
养父的木雕工艺品差不多半月做成一三轮车,然后拉到海城市去卖。
工艺品店的师傅姓李,和养父合作很久了。他的店其实就在海城东区,靠近海城镇,如果新一中启动,那么,他的店铺就在一中的西邻。
经过那片夺魂之林时,他忍不住朝林中望去,隐隐的,他似乎看到林中卧着一个人。突然,他的心紧了起来:会不会是若冰?
那人远远看去,似乎像个女的,穿着一身红绿搭配的衣服。不知为什么,他非常为若冰担心。她走了,月光盒也不见了,万一她又骗了我,其实并没有走,而是去了夺魂之林呢?
想到这,他飞快地朝林中跑来,并招呼养父自己先把货送去。
来到近前,陆海天这才发现,那个女子是杜娟。
杜娟卧在一棵树下,还有呼吸声,身上也没有伤。
他晃晃她的身子,叫了几声,慢慢地,杜娟醒了过来。
她眼珠子转了转,问道:“海天,我怎么在这里?”
他说:“是啊,你怎么在这里?这要问你自己啊。”
杜娟拍拍额头,半晌才说:“我想起来了,是朱大胖。”
“朱大胖是谁?”他问。
杜娟脸微微一红,低声说:“有人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我们在这里约会的。”
他朝周围看看,并不见其他人,惊讶地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约会的?”
“昨晚啊?哎呀,天怎么亮了。”杜娟似乎非常着急,说道:“妈妈要是知道我一夜没回去,肯定生气的。”
说着,杜娟就飞快地朝海城镇的方向跑去。
他摸摸脑袋,觉得杜娟的事有些蹊跷,吐过她是昨晚来约会的,一夜过去了,她妈妈应该早就出寻找了。可是,杜娟一向不会撒谎,他对她还是了解的。
正想着,突然,陆海天听到一阵鼾声传来,似乎在树上。
他找了几棵树,真的找到了。天哪,他看到树枝上趴着一个青年,大脑袋,胖乎乎的,正在呼呼地睡着。
好家伙,这是练的什么功夫?
他叫了一声:“喂,兄弟,该醒了。”
那家伙真能睡,陆海天的声音足可以传遍新一中校址了,他居然还在睡着。
他抬起脚,在树上踹着。
蓬蓬。几声震动,树枝摇晃,那人忽地一下摔了下来。
在下落的同时,那小子也睁开了眼,小眼睛正好看到陆海天,惊叫一声,双手张着朝他扑下。
他本来想躲的,但又怕把他摔个好歹,只好伸手抱住他。
嘭地一声,他被对方压在了地上,只觉得脊背好疼。
那小子似乎找到了软垫子,眼睛一闭,又呼呼地睡上了。
陆海天心中好不气恼,全力将他推开,扯着他的耳朵,将他拽起来,说道:“喂,你是谁啊,真能睡,属猪的吗?”
那人这才睁开眼,说:“我不属猪,可我姓朱,颜色朱。”
陆海天突然想起什么,叫道:“你是朱大胖?”他听杜娟说过,昨晚她在这里和一个叫朱大胖的青年约会。
朱大胖点点头,一脸的憨态:“是啊,朱大胖就是我,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说:“是你女朋友说的,对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朱大胖摸摸后脑勺,一脸的迷茫,问道:“我是从哪里滚下来的,不是床上啊?”
“你说呢?”陆海天哼了一声。
朱大胖看看周围,呀道:“怎么是树林啊,老天,我刚才睡在树上吗?”
他淡淡地说:“废话,要不是我,你就摔成烂泥了。”
树枝离地两米多,从上面掉下来,虽然不至于摔成烂泥,可鼻青脸肿也是可能的。
朱大胖一脸迷惑地望着树干,说道:“奇怪啊,我从来不会爬树,是怎么上去的呢。”
“你和杜娟昨晚遇到了什么?”他忍不住问。
朱大胖想了半天,才说:“我们昨晚是八点多来的……”
“等一下……”陆海天插口问:“你们晚上在夺魂之林约会?”
“不是的,我们的约会地点是一中教学楼下,可为什么到了林中呢。”
“是啊,你们是怎么来到林中的,还有,你怎么睡到了树上?”
朱大胖连连摇头,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依然一脸茫然:“怪了,我的手机好好的,怎么关了。”
说完,朱大胖就走了。
陆海天觉得杜娟和朱大胖的事非常诡异,于是在夺魂之林中溜达着,试图找到一些线索。
最后,他来到了那棵古树下。抬头望着,突然,他发现树枝有折断的痕迹。他爬到树上,看看那根树枝。果然,被什么人折断了。
陆海天朝树洞里看看,一时幽幽的,看不清。他本想跳下去,又担心出现什么灵异事件,所以,没有进去。
虽然是大白天,夺魂之林中依然有些诡异的氛围。他正要走,突然,看到树下有一个烟头。看看烟头,从风化的程度看,应该是最近的。他用树叶将烟头裹了起来,看看,上面有英文,是国外的牌子吧。
出了夺魂之林,陆海天来到了工艺品店。店里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刚刚开门,正在和养父搬着木雕。
他赶紧过去,帮着把木雕全部卸了车。
那个男人就是李师傅,一边卸车,一边说:“老海啊,你来的时候,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也好早点开门,这下好,让你等了半个小时。”
养父笑笑:“也没等多长时间,就一支烟多的工夫。”
陆海天一低头,看到门口扔着一个烟头。他下意识地走了过去,看了看,发现烟头和自己见过的一样,也是外文的。
他一呆,忙问:“爸,这烟你是从哪里来的?”
养父说:“刚才我在这里等,过来一个人,和我聊了几句,他给了我一支烟,怎么了?”
他说:“没事。”
陆海天看看周围,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回来的路上,他和养父边走边聊,问他那人的长相。养父居然描述不上来,不过,他告诉儿子,对方戴着一个宽边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根本就看不清面目,不过个头很高,身材也挺魁伟的,穿一身运动衫,手里抱着一个篮球,看样子是个运动员吧。
陆海天在想,这个穿运动衫的人,大概就是让杜娟和朱大胖昏沉过去的人吧。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猜测不透。回到镇上,吃过早饭,陆海天来到了杜娟的家里。杜娟妈见了他的样子,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哎呀,是海天大侄子啊,这么早怎么来了,吃早饭了没有?”
他点点头,告诉她吃过了,并说自己来找杜娟有点事。
杜娟妈忙朝杜娟的卧室说:“杜娟啊,你海天哥来了。”
杜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请陆海天在客厅坐了。杜娟妈也坐了下来,问我:“大侄子,自从你长大后,可就很少到我家里来了,小时候常和杜娟在一起玩的。”
他吐了口气。她说的没错,十几岁之前,陆海天是常常来找杜娟。那时,杜娟妈其实也没少数落我,不过,他小,不懂得啥叫出息啊,能人啊的,到了十几岁,他渐渐地对社会上的事明白了些,知道杜娟妈一直瞧不起自己,她希望和女儿来往的都是些有出息的孩子。
从那之后,他很少去了。除非有要急的事。
现在,陆海天想,杜娟妈对自己的态度大大改变了,大概是觉得我有能力了吧。
他问:“阿姨,昨晚你们家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没有?”
杜娟妈看了女儿一眼,点点头:“是啊,的确有件事太奇怪了,我很少睡的太死的,结果一觉醒来,天都亮了。”
陆海天忙说:“我怀疑这件事是人为的,你赶紧看看,家中丢了什么没有?”
杜娟妈匆匆地去了卧室,半晌,突然,卧室里传来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