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问了陆海天几句,便说要回警局去趟,走了。
陆海天松了口气,毕竟面对民警,心里不太舒服。
他拉着若冰的手来到楼上,并肩站在窗前。他看得出,若冰心情一直很郁郁。陆海天说:“放心吧,若冰姐,无论怎么样,我都会陪你的,哪怕去死。”
若冰瞥眼看着他,半晌说:“傻子,别说这样的话,你年轻轻的,为什么要去死。”
“因为我不想让你太孤单了。”
若冰叹息一声,幽幽地说:“我怎么也想不到,会遇到这种事,这些天,爸爸一直向我表示忏悔,说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融入到月光镜等一些列诡异事件中。”
陆海天想了想,的确,这件事的起因是月光镜,如果当初白爷没有被林老板要挟,那么,就不会到今天的地步。
若冰接着说:“但是,爸爸是为了救妈妈,他这样做是对的,换了我,也会一样,所以,这两年,我从来就没怪过爸爸。”
陆海天指着外面说:“瞧,这两年,海城镇的人没有一个不羡慕你的,尤其那些女孩子,谁不想拥有你这样的富裕生活。”
“可是,谁又知道我内心的痛苦。”若冰嘴角绽放着一丝苦笑。
他握住她的手。她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
“海天,谢谢你,这些日子,你给了我一个新的感觉,本来,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太枯燥了,可是自从遇到你,我就觉得生命像开了花一样,分外的灿烂。”
陆海天内心生上一阵愧疚的感觉,忙说:“不,不,若冰姐,我伤害了你。”
若冰苦笑一下:“说什么伤害?要说伤害,是我先伤害了你,我几次欺骗了你。”
陆海天忙说:“那不怪你,你是为了阿姨才这样做的。”
若冰点点头:“是啊,为了妈妈,我什么都可以做的,甚至我的生命。”说到生命时,若冰眼圈都红了,她无限眷恋地望着外面的天空,喃喃地说:“我想我的生命不会太久远了,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我就会离开这个尘世。”
陆海天心中慌乱,忙劝她不要胡思乱想。
若冰苦苦摇头:“不是我胡思乱想,这是我的直觉,我觉得解脱了也好,人早晚都要走这条道,只是我……我刚遇到你,还没有……我不甘心啊。”
陆海天将若冰揽在怀里,喃喃地说:“若冰姐,我不许你再有这样的念头,你必须勇敢地面对,放心,有我呢,我会永远陪伴你的。”
若冰眼眸慢慢闭上,眼泪无声地溜着。半晌,她轻轻地问:“海天,你真的喜欢我吗?”
他使劲地点着头。
若冰嘴角绽放着微笑:“如果没发生现在的事该多好,我可以嫁给你,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他再次点点头。
半晌,若冰突然说:“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和那个白衣女子在一起?”
陆海天一呆,忙说:“怎么会呢,她是魂魄啊。”
陆海天不敢说出异界的事,他非常清楚女孩子的性子,当初红衣就和南儿争风吃醋,以致于后来两人去攻打魔窟,带来了大的血腥,貂蝉死了,红衣、雪莲、花姬、林羽儿、南儿都被变成石像。虽然后来红衣和雪莲脱困,可花姬、林羽儿和南儿都惨死了。
陆海天不敢承认。虽然这样,他心里还是一阵触动,眼前不由得浮现出玉蝉的影子。
若冰幽幽地说:“其实,罗衣衣也不错……”
他不知道若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扭头望着她。
只听她接着说:“你不用隐瞒我,我知道,你心里也有罗衣衣的影子,是吗?”
他吞吐着说:“怎……怎么会呢。”
“男人没有不喜欢美女的,是吧?何况你们还是青梅竹马,以前我就常常站在这里,街道上发生的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发现罗衣衣一放假回来,你就常常到她的胡同口张望,你骗不了我的。”
陆海天不得不承认,这两年自己的确这样,除了被若冰这个性感的女子吸引外,还时不时地想起罗衣衣。罗衣衣的高傲,让人不敢接近,但又忍不住接近。若冰的性感,让人很想接近,但又无法接近。当然,这是以前,现在,尤其这段时间,他很少想起罗衣衣了,因为若冰几乎占据了他的内心。
若冰瞥了他一眼,叹息一声,没有在说话。
下午,光头和小月匆匆地来了,他们告诉陆海天一件事,杜娟妈家的阴阳扇不见了。
这件事非常诡异,光头和小月去过,杜娟妈的家里一点线索都没留下,脚印、指纹,都没有。
但是,好端端的阴阳扇不再了。杜娟妈告诉光头,早上她还拿出来看过,去了一趟街,就不见了。
杜娟妈家里只有她母女两个,杜娟在市区打工,杜娟妈再出去后,家里就没人了。光头告诉我,不但院墙,连门窗都毫无撬动的痕迹。即便对方有钥匙,也应该留下指纹,但事实上,一点线索都没有。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女鬼事件就够让人头疼了,阴阳扇又丢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光头忧心忡忡。
陆海天突然发现,小月一脸的平静,似乎这些和她无关,心头闪过一个疑念。
这天晚上,出奇的平静。
当然,小月又一次给若冰注射了抑制肢体行动的药剂。
因为何警官去了水城,因此,她和光头留了下来,为防止万一,门外加了双岗,共有四个民警,光头、小月就在大厅里坐了一夜,哪里也没去。陆海天一会儿在大厅里坐着,一会儿上楼看看若冰。若冰由白夫人陪着,白爷出出进进,一个人闷头在院子里练掌,也没有睡意。
出了这种事,谁能睡得着。
他索性来到院子里,跟在白爷的身后练着。
本来,他的掌法已经非常娴熟,但看白爷的飘飘掌,才真有飘忽的意思。
白爷见他一招一式地练,他告诉陆海天,飘飘掌,重在飘上,但绝不是漂而无力的意思,而是一沾即走,轻妙飘零的意思。一般的掌法,是有虚实招数的,但飘飘掌,每一招都可以成为实招,每一招都可以成为虚招。当这一招打中对方后,则可以变成实招,如果打不中,则是虚招,一沾即走,接着出下一招,因此,飘飘掌耗费气力很少。
陆海天恍然大悟。这些天,他有时也会练掌,闲下来也会想着飘飘掌的招式,总觉得自己已经练得熟练了,再也没有长进的空间,此时听来,才感到任何一种掌法都有其精妙之处,只有掌握了其精髓,才会有所大成。
他来到两棵古树下,身子飘移游走,双掌啪啪啪,一沾即走,轻妙飘忽,果然觉得自己的掌法大进。
突然间,他一掌拍在树上。居然从树上掉下一件物什来,陆海天探手接了,大惊,居然是阴阳扇。
阴阳扇怎么会藏在树上?是谁把它放在树上的?
他拿着阴阳扇来到客厅里,白爷、光头、小月都吃了一惊,说道:“扇子怎么在你的手中?”
他朝外一指,说了刚才练功的经过。
光头望着扇子,呆愣地说:“这么说,盗窃扇子的人曾经来过这里,他为什么将扇子藏在树上?”
陆海天摇摇头,表示不知。他的确想不通。突然,他发现小月的眼神有些怪怪的,神色也颇不正常,心道:难道阴阳扇和她有关?不会啊,她是民警,何警官最为信任的助手之一,我怎么能怀疑她呢。
这念头只是一闪。
这一夜,就像陆海天刚才说的,没有发生什么,若冰一直安然地睡着。
天亮后,光头和陆海天来到了杜娟家里,将阴阳扇还给了杜娟妈。
陆海天去的时候,罗太太正和罗衣衣劝慰着杜娟妈。显然,她们也很担心,因为她们家也有一件灵物,那就是天蚕衣。
罗太太说:“太好了,扇子回来了,我们也放心了,对了,刘警官,你们是怎么取回扇子的?”
陆海天知道,罗太太是想知道盗窃扇子的人是谁?
光头看看陆海天,说:“是海天兄弟在练掌时发现的,扇子被人藏在了若冰家的树上。”
罗衣衣一听,就瞪着他说:“会不会是你?”
“我?”陆海天问:“衣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罗衣衣哼了一声,眼皮朝上一翻:“什么意思?难道你自己不明白吗?是你盗窃了扇子,然后藏在若冰姐家的树上的。”
陆海天急道:“你瞎说,我怎么会?”
罗衣衣朝他一瞪,正要说话,光头摆摆手:“这件事决非你们想的这么简单,事实上,盗窃扇子的人非常了得,行走毫无踪迹,我想,海天兄弟做不到。”
罗衣衣忙问:“那是谁?”
光头叹道:“初步猜测,盗窃阴阳扇的……应该是鬼。”
“鬼?”罗衣衣脸色大变,她惊呼道:“真的是鬼?那我们家的天蚕衣会不会……”
罗太太揽过女儿,叹道:“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可怕了,你们警方啊,一定要保护好百姓的人身安全啊。”
光头忙说:“一定的。”
这时,小月走了进来,她一进屋子,目光就落在罗衣衣母女脸上,似乎在想着什么,然后才对光头低声说了几句。
光头抱抱拳,说了声“局长让我们回去汇报”,就和小月走了。
送走了光头和小月,我正要回若冰的家里,突然,一声冷喝在身后传来:“海天,你给我站住。”
陆海天知道,是罗衣衣。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他没有回头,问道:“有事吗?”
罗衣衣跑到他的面前,瞪着他说:“听说警方要对白若冰采取非常措施,是你从中作梗?”
他说:“是,若冰姐是无辜的,我不能让她有什么不测。”
“那你想过其他人没有?若冰姐不可能长久使用药剂,早晚有一天,女鬼还会出来闹事,再要是闹出人命,你对得起谁?”
陆海天摇头说:“我不管,我只要若冰姐好好的,其他的人,我懒得去想。”
“海天!”罗衣衣大喝着,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太自私了,你想过你的爸爸妈妈吗?想过我们吗?如果女鬼下一步伤害的人是你的爸爸妈妈,或者海城镇的邻居呢?我可告诉你,你妈妈也姓林,也属蛇。”
陆海天想起来了,养母也姓林,也属蛇。
罗衣衣指着他说:“还有我妈妈,我小姨,她们都姓林,我小姨和你妈妈同岁,都属蛇。”
陆海天彻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