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走后,陆海天和雪莲飘然而去,来到东海龙岛之上。
盘膝坐在岩石之上,望着茫茫大海,陆海天让身心彻底地静下来,然后,自己这三年来对书画的接触,已经梦幻术所吸取的书画知识,四大流派,空灵画法,一个个在眼前流动着。
如此九天。期间,雪莲负责为他输送食物和水。日出日落,日落如出。
无论风雨雷电,还是日夜星辰,陆海天的思路从数百年前到几十年后,将自己的人生经历过滤了一遍。
第十天的早上,陆海天慢慢地站了起来。晨辉洒落在他充满英气的脸上,只见他两道浓眉轻轻一挑,突然哈哈一声大笑,满脸洋溢着红光。忽地转过头来,看着身后正在关切地望着自己的雪莲,笑道:“雪莲,我领悟到了,我自成一家的这一派画法就叫海空派。”
“海空派?”雪莲问:“那是什么风格?”
陆海天笑道:“你看着大海,平静时如人心之宁,波涛时如人心之浮,其实,人心如同茫茫大海,虽然每个人的情绪波动,心海也会产生变化,这是以龙为基础,融合其他四家而形成的一点,都以现实为基础,我觉得任何艺术都不能脱离现实,它们都是以现实为基础的,才会让观者触景生情,心潮起伏,如同《龙腾图》之影响到人的喜怒哀乐,至于空字,我是从空灵画派领悟到了,虽然现实会影响每个人的情绪,但是,要让一件书画作品脱陈出新,必须在现实的基础上,有着艺术上的升华,才能达到启迪心灵,给人精神享受的地步,空灵原本说的就是心境,海空两个字,就是要扎根于现实,又升华于现实,从现实中脱壳而出,达到蜕变,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如海市蜃楼,虽然虚无缥缈,却又是真实的美景。”
雪莲连连点头:“好创意,好构想,好风格。”
两人联袂返回,回到家里,陆海天闭门不出,开始了他海空派的第一幅画作。
三天构思,五天作画,两天装裱,十天后,一幅气势恢宏的三米长卷出炉了。
这是一幅以工笔勾勒线条,小写意渲染的《双龙图》,图上,两条巨龙,一个腾于上空,一个低空盘旋,二龙在云中雾里,两头相对,双尾摇摆,八爪或隐或现。云雾下,隐隐是一座山,山下有一片湖,花卷的角落里竖着一片片高楼。下面的背景显然就是荒岛、海城湖和海城。
当白桃接到这幅画时,几乎兴奋地以为在梦中。她从画中看出了一种大气又空灵的风格,那幅《双龙图》虚幻中又见真实,豪放中也藏着细腻,俨然是大手笔,大师之作。
一层层装裱完,白桃几乎两天一夜没有合眼,总算将大作小心翼翼地封在画轴中。白桃看看自己的眼睛,双眼布满血丝。
装裱完,白桃带着画来到海城画院,交给了正在画院的陆海天。
陆海天缓缓地打开画,看到气势恢宏的巨幅大作,自己也有一些热血沸腾。
古太太和罗衣衣听说白桃带了一幅画来,赶紧过来欣赏,母女俩都是书画鉴赏大家,一看那幅画,显然是大师手笔,又风格独成。
再看落款,居然是陆海天。
罗衣衣惊呼道:“陈大哥,你……你的画技好像突然提高了许多。”
古太太也连连地说:“是啊,陈画师,你真是书画天才啊,小小年纪,居然绘制出这么有气势的一幅画来,而且看上去风格浑然天成,与众不同,既接地气,又有一种空灵飘渺的感觉。”
肖大肚等画院画师听说陆海天画了一幅新画,都来欣赏,一个个惊奇地看着画,无不咋舌。
陆海天看着画,笑道:“罗衣衣,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新婚礼物。”
罗衣衣脸腾地红了,说:“陈大哥,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雪莲走了上来,握住罗衣衣的手说:“罗衣衣妹妹,陆海天的意思你还听不懂吗?她希望你能够早点找到心中的另一半。”
罗衣衣怎么也想不到陆海天会用这种方式也消除自己心目中对他的那份情感。她玉面绯红,低头说:“陈大哥,你的心思我懂,可是……”
陆海天轻声说:“人和人需要讲究缘分的,衣衣,其实我早就将你当成了亲妹妹,难道你不想有我这样的大哥吗?”
罗衣衣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陆海天,半晌,点点头。
海蝉挤进人群,跑了进来,看看双龙图,叫道:“哥,你太偏心了,衣衣姐再怎么说,也是你小姨子,我才是亲妹妹,我结婚时你送的那幅画,远没有这幅好,这幅画太成熟了,而且大气,尺幅又大,我……”
陆海天见海蝉进来,笑着将书画卷了起来,双手呈送到古太太手中,说道:“这幅画我先寄放在阿姨手里,等罗衣衣结婚的时候,再算正式赠送吧。”
古太太连连道谢,知道陆海天为罗衣衣的婚事用了心,笑道:“那我替衣衣的父母谢谢你了。”
罗衣衣只好低头称谢。
趁雪莲和海蝉等人说话时,陆海天离开了海城画院,独自来到双龙镇,找到了在河边钓鱼的薛刚。他和薛刚谈了一上午,将自己对书画的了解,细细地解说给他,鼓励他,用自己对中西画派的了解,形成自己的风格。
薛刚本来已经接到白桃的电话,得知罗衣衣给自己出了个难题,顿时没有信心,他找过爷爷,薛老板知道儿子想追罗衣衣,自然非常高兴。薛老板很欣赏罗衣衣,但是,听说了罗衣衣提出的条件,薛老板摇头说:“一派风格是很难形成的,不经历岁月的沧桑,哪能成熟?”
但是,听了陆海天的话后,薛刚又受到了鼓舞,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形成自己的风格。
于是,薛刚将钓竿一扔,朝家里跑去。
回到家,薛刚就去了省城,找爷爷去了,他要再次请教爷爷。
天还未亮,就响起了砸门声。
陆海天从床上欠起身。雪莲也醒了。雪莲说:“是谁啊,怎么连门铃也不按?”
两人穿衣下床,来到客厅。门一开,海蝉蹿了进来。
两人海蝉一脸的焦急,忙问:“出了什么事?”
海蝉喘息着说:“出大事了,哥,你画的那副《双龙图》不见了。”
“怎么回事?”雪莲忙拉着海蝉坐下,让她慢慢说。
原来,古太太将画放在自己的房间,但是,今天早上,她起得早,醒来一看,发现画不见了,赶紧通知罗衣衣。罗衣衣没有陆海天的电话,只好向何长青报警,何长青知道了,当然海蝉也就知道了。
听说自己的第一幅风格形成后的作品被盗,陆海天也急了,因为这幅画还是他承诺要送给罗衣衣的结婚礼物。
陆海天、雪莲开车来到海城画院,走进古太太的房间,何长青和罗衣衣都在。罗衣衣眼圈红红,显然,她对这幅画非常看重。
何长青看到陆海天等人进来,便说了自己的调查情况。在后窗处,发现了撬动过的痕迹,看样子,小偷是从后墙进来的,然后用飞抓之类的东西,上的墙,直接从窗户进入古太太的房间,并没有走正门。
院墙上、窗口都有飞抓抓过的痕迹。从楼下留下的模糊脚印看,小偷的体重应该在六十到七十公斤左右,从鞋码尺寸估计,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
因为后院是监控盲区,因此,无法查到小偷的信息。
听了何长青对调查情况的描述,陆海天想了想问:“何长青,除了阿姨房间窗口的飞抓痕迹外,其他窗口还有吗?”
何长青摇头说:“没有,我检查过了,只有这里。”
陆海天说:“这就说明,小偷来过海城画院,最起码,他知道阿姨所住的房间在几楼,第几间。”
何长青点头说:“是啊,我也在想,是不是画院出了内贼?”
罗衣衣一听,忙说:“你们等一下,我去把资料拿过来。”
很快,罗衣衣带着肖大肚来了。肖大肚手中抱着画院所有画师和学生的资料。
资料不但有照片,还有一些详细信息,如年龄,身高和体重等,因为,画院为大家建立了健康档案,每年都有查体项目。
按照何长青的排查,最后,锁定在一名画师和三名学生的身上。
这四个人,和何长青的描述差不多,身高和体重介于其间。不过,画师有不在场的证据,经过调查,他们同寝室的画师说,昨晚一直那名画师比他睡得早。而且,据他的说法,那名画师睡眠死,每次都是一觉到天亮。至于三名学生,警方排查了他们所住小区以及附近街道的监控录像,没有发现他们夜里外出行动的信息。
调查回来,何长青来到罗衣衣的办公室,摇摇头,说:“三名学生都应该排除,书画失窃和他们无关。”
罗衣衣一脸焦急:“那会是谁呢?”
海蝉忙说:“衣衣姐,你不用担心,书画作品和其他东西不同,盗窃者一定会卖掉,只要我们关注书画市场的买卖生意,就能够抓到小偷。”
何长青说:“是啊,海蝉的话很有道理,我已经让同事们对书画市场进行监控了。”
此时,陆海天和雪莲也在罗衣衣的办公室内。陆海天站了起来,说:“何长青,我们还要提防小偷将书画带出海城,去别的城市进行出售。”
何长青点点头:“我会通知其他城市警局的。”
陆海天想了想,说:“我们是不是疏忽了一件事,也许偷盗者并非内贼,只不过他有内线在我们画院,通过内线,得知了《双龙图》,并摸清了古太太的居室方位。”
陆海天的话提醒了何长青,赶紧进行再一次排查,主要是按照印象,对昨天涌到办公室的人员进行了回忆。
海蝉说:“我昨天来时,看到办公室围着几十号人呢,有画师有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