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席罢,又闲谈了一阵,太子便需回宫。
“微臣恭送太子。”父亲施礼。
太子鄂首,对大哥说道:“明浩,近些日子你很少进宫,不常见你,往后你可要常进宫。”
“明浩会的。”大哥答道。
太子踏上马车前,回头,明媚的目光扫向我,轻笑。
望着渐渐远行的马车,我低声问二哥,“太子与大哥可是很熟?!”
二哥轻笑点头,答道:“大哥和我与太子自幼便相识。”
难怪上次在监国院牢中一点伤也没受,原来是有太子殿下照应。
回到‘安雅阁’照常将二哥的药煎好,深夜再送至他房中。
刚踏进房门,已然看到二哥端坐于书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出神,目光涣散到别处。
我轻移至他身前,问道:“二哥,在想何事,如此出神?!”
他微愣,放下书,微笑看向我,道:“今夜晚了许多。”他拿过我手中的药,饮下。
我注意到他方才所看的书,是兵书。我略微思量,问道:“二哥可是想学武功?!”
他一顿,神色黯然,淡淡点头。
我笑道:“以二哥目前身体状况并不适宜练武。”
他黯然失色,低垂着头。
“不过小妹正好有一套心法,对二哥可是大有益处,待心法学成,便可练习武术!但是绝不能让他人知道。”
他疑惑,点点头。
随后,我让他盘腿而坐,将心法的口诀教于他,待他记住后,再带领他运行心法。
一时间,他周身散发出一层无形的气体,紧闭的双眸微微颤巍,额间生出一颗颗薄汗。
我忽觉不妥,忙运功,收紧他身上不断外流的气息,并调整他体水紊乱逆流的血脉。
约莫半个时辰后。
“二哥,你感觉怎样?!”我担忧大叫,握紧他的脉象,幸好,并无大碍。
他缓缓张开双眼,动了动四肢,激动叫道:“三妹,我感到我全身都不一样了,体内似乎有一股热浪在燃烧流动!”
看着他微红,且略带光泽的脸,才松了口气,责备道:“吓死我了!下次不可这样,凡事不能强迫急进,应当适可而止,顺其自然。”
他冷静下来,歉疚说道,“对不起。”
“嗯,你还是先休息吧!”我扶他躺回床上,盖上被子,转身时,手被拉住了,我疑惑回头。
他柔声道:“三妹,谢谢你。”
我点头轻笑。
仍旧是白茫茫的一片,走到最后,雾慢慢散开,又出现了那座大门半开的宫殿似的房子,两个石狮子似真似假,顺着目光看过去,是大门上方的宽大牌匾,我终于看清也看懂了那三个字——“紫阳宫”!
这时,一个金色人影在大门内闪动。
我疑惑地走上前,犹豫万分地推开呈半开状的大门。“哎呀~~”
映入眼帘的又是一片薄雾,依稀能看清四周的景物。
金色人影在前方移动,我紧跟他身后,直到他闪进一座辉宏雄伟的宫殿,上面赫然写着——“灏然殿”!
我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走进去,屋内,那个金色人影背对我而站,气质高贵典雅。
我疑惑问道:“你是谁?!”
金色身影慢慢回头。
我猛一惊,大呼:“李灏轩?!”
“三妹?!”一只大掌晃动于我眼前。
我轻拍开,毫无心情地说道:“大哥。”
“小丫头,今日怎么了?!”话间大哥坐到我旁边,好奇地看着我。
“嗯,大哥,小妹有件事想请教你。”我突然忆起初时‘寒月门’刺杀太子的事。
“好的,三妹尽管问。”大哥扬起眉,轻笑。
“大哥可知道‘寒月门’?!”很早我就想问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罢了。
大哥一听,止住笑,微蹙眉,迷惑地看向我,问道,“三妹,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前些天在茶楼上无意中听到许多人在议论纷纷,感觉好奇。大哥,可否告知小妹?!”我睁着渴求的双眸,定定地望着他。我就不信你不说。
果然,他最终还是不敌我无辜的眼神,缓缓说道:“‘寒月门’是近几年在南方突起的门派,它发展的速度令人咋舌。短短几年的时间,它不但一统南方地区所有门派,而且,势力范围也慢慢漫延到北方、东方,成为‘贞元王朝’国土内三大门派说一。‘寒月门’门主独孤寒月更是一个神秘人物,除了‘寒月门’的门徒,极少数人见过。江湖上传言,独孤寒月其实是一个妖艳邪魅的绝色美人,不过最近江湖上传出独孤寒月失踪了,更有甚者,说她已然死去。”
独孤寒月?!女人?!失踪?!死去?!
独孤寒月到底是生是死?!那么冷天月又为什么要刺杀太子?!听冷天月的话语,似乎独孤寒月并不允许他们去刺杀太子。难道是‘寒月门’现在的执事曹先生?!这个曹先生在‘寒月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位?!即使是独孤寒月任命的执事,也不可能随时号令一个门派的杀手去执行任务吧?!
“三妹,在想什么?!”大哥疑惑地问。
“没什么,啊!大哥来找小妹有何事?!”我扯开话题。
他恍然大悟,一拍手,叫道:“差点忘了正事。之前,为兄曾答应过你,会带你出去游玩,近日正好无事,午后,为兄与你二哥陪你一起去踏青郊游,可好?!”
我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大喜道:“真的吗?!太好了!”
他无奈地笑,一副就知道你会这样的模样,道,“快去准备准备。”
“好。”我立即一溜烟跑回屋内。
午后。我身穿火红纱裙,长发随意地斜斜别起,只有一枝红色桂花状簪子穿插其间,左耳上是一条红水晶耳坠。
在将军府外,大哥一袭青衣,雅致清新;二哥则白衣儒雅,脸容淡然,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我看向门前精致的马车,与几匹高大马驹,兴奋不已。
一个身穿淡蓝衣衫,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走上前,微微作揖,说道:“梁兄,没想到你还有一个如此娇俏美丽的妹妹。”
大哥笑呵呵地向他拱手,笑道,“文兄,过奖了。”
我差点没笑喷,文‘胸’?!这也,也大色。情了吧?!
随后,大哥指着我,说道,“这是舍妹,名唤明燕!”然后指着面前的男子,“这位是尚书府的二公子文建明,文公子。”
我向他轻点头。
随即,大哥又指着文建明身后站着的几名年轻男子介绍道:“白衣那位是中书府的曾年培公子,灰色衣衫那位是国相的大公子何首礼,红衣那个是……”
黑线……他到底是带我去郊游,还是去相亲?!
我苦笑着与他们一一点头示好,再狠狠瞪向大哥。
他一愣后,狡猾一笑。
我忍!一甩手,气呼呼地拉上小柔走向马车。文建明走上前,彬彬有礼地为我们拉开车帘。我对他多谢一笑,踩着脚踏上车。待我和小柔都上车坐好后,他向我轻轻一笑,才放下车帘。
第一次坐马车,一则不习惯,二则想吐!小柔担忧地抚顺我的后背,“小姐,没事吧?!”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愤愤地说道:“没事,早就气死了。”
小柔一顿,忽而轻笑出声,“小姐,是为这事。不过,我看这些公子,个个风度翩翩,气质高雅,相貌堂堂,家世良好。与小姐倒也挺般配。”
我白她一眼,“我可没想过那么早嫁人。”
她惊讶叫道:“小姐,你已经19岁了,早该为自己的终身着想,再拖下去,可不好。”
我一愣,差点忘了这是古代。我这个年龄还未嫁的女子算是大龄女,要遭他会笑话。可是在现代,我也不过勉强还算是个小孩子而已,嫁人,这个词对我来说简直遥远得还在北极。
我叹口气,打开窗帘子,向外瞧去,大哥与二哥骑马在前方领路,后面是那几名公子,还有一辆专门装东西的马车。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
这时,文建明驹马上前,露出优雅的微笑道,“梁小姐,可是马车坐累了,需要休息?!”
我还不至于这般柔弱吧?!含笑轻摇头,放下窗帘。
他则在窗外笑得有够淫。贱的。他该不会是误会我方才不说话,是因为羞涩对他有意思吧?!冷汗……
京都城外青葱绿树,绿茵遍布,红花点缀其间,树林中散发出淡淡的泥土气息,沁人心脾。我们顺着碎石小路行至河边目的地。十多米宽的河面,平静如镜,阳光射入河面,照在星星点点的亮光。清澈的河水,隐隐约约可以见到鱼儿游戏,河底墨绿水草摇曳。
他们快速地整理好林间的空地,铺上了厚锦缎布块,大哥让我先坐下,便与他们分头忙乎起来。
两名年轻公子拎了工具走进树林间打猎,大哥和文建明,还有两名公子,脱了鞋挽起长衫下摆和裤脚,在河边抓鱼,摸河蚌。二哥和小柔则在一旁架锅。只有我一个闲着没事干。
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满头大汗,我都坐得不好意思了。提起裙摆,跑到河边,大哥正和文建明他们一面嬉笑一面抓鱼。见他们这样好玩,我大叫:“大哥,我来帮你们!”正想挽起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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