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将手中玉佩递至她面前。
她把夺过,微颤双手,含泪问道,“小姐,此玉佩为何在你手中?!你可知道我哥哥的下落?!”
我将在宫中巧遇司徒云的事告知她。
她听后,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随后,她告诉我,四年前,‘贞元王朝’与‘安盛国’于边境德丰县,战事连连。
当时她与哥哥司徒云刚巧流经那处,不料年仅15岁的司徒云被好男色的平熹帝看中,并予以虏走。而司徒兰并不知司徒云被当今圣上虏获,只好四处寻找。于2年前寻至京都,并在将军府当了丫鬟。
闻言,暗暗叹息,司徒云的遭遇确实有够可怜的,小小年纪就被……
小柔突然跪倒地上,哭道:“小姐,我求你,求你救救我哥哥!我知道你心肠好,也有这能力,求你了,我求你,救救我哥哥……”她不断地磕头。
“小柔,你起来再说!”我伸手扶起她。
她却硬是不起,“小姐,我求你!下辈子我给你做手做马,救救我可怜的哥哥!”
我这人做不到心狠手辣之事,但也绝非心底善良之人。然而面对我在意的人却无法拒绝。
我一咬牙,点点头。
她立即破涕为笑,跪拜道:“谢小姐,谢小姐……”
我忙拉起她,说道:“不论你是小柔,抑或是司徒兰,都是我的好姊妹,不会改变的事实。你之事即是我之事,何需这般客气。”
闻至此言,她抱紧我,既而有哭了起来。
当夜,几乎一夜无眠,思虑该如何解决这棘手之事。
清晨,实在是毫无睡意,披上淡红披风,行至院外。
清凉的晨风迎面抚来,我忽感懊恼,怎么我就专摊上这等麻烦事情?!脑细胞都快被谋杀全了,而事情却连一丁点眉目也没有,无从下手。
无意中,已行至二哥院内,此刻二哥身披单衣,面色沉郁,端坐于亭中。
从何时起,二哥的脸上居然散发出这般面色?!俊美如画的容貌,当真是美得紧,要是……
我暗暗一愣,下一刻,我暗抽自己一巴掌。干嘛?!他可是我的二哥啦!
正想离去,空气中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寒月门’特有的鸟鸣暗号。
我一顿,想起此前夜闯皇宫前,曾派冷天月去调查‘安盛国’边境之事,不过数日,怎么如此快回来?!
心念至此,遂快步回房,换上男装衣衫,从后门赶至城南树林。
刚赶到树林外,已望见一行‘寒月门’门徒候在那里。
见我出现,立即上前行礼:“门主。”
“嗯。”我轻扬手,看来我越来越有当领导的范儿了!
走近他们,才发现他们每个人都衣衫褴褛,黑色夜行衣上点点暗色干涸血迹。
我皱眉,沉声问道,“为何如此狼狈?!”
闻言,他们欲言又止,顾虑相视。
我不满,发觉他们当中尚缺一人,即而问道,“为何不见冷护法?!”
这时,一名年轻男子答道,“护法,在返程中为救一众属下遭受暗杀,身负重伤,现今在林中医治,只怕……”
我一惊,怎会突遭暗杀?!而且他们一众人个个武艺超群,理应不会落败如此利害,对方到底是何等高手?!
“领本门去看看,快!”
“是。”成然在前方领路。
我微紧张跟在他身后。直至走到树林深处某隐蔽洞口,洞内千丝万洞,半刻钟时间,眼前豁然开朗,视及这宽阔的空间,整然有序的格局,不禁感叹古代人对大自然的改造能力。这洞穴怎一个夸张词了得?!简直是鬼斧神工。哪怕在现代,也无法造出如此奇观。
行至洞中某个小洞口前,推门进去,是一如一般房间大小的空间,也如房间一般物品一应俱有。
房内冷天月满身鲜血、伤口,躺睡在床上。
他身侧是一名手执药箱的年迈大夫,他畏畏缩缩地蜷缩在墙角,惊恐地望向我们。应是他们威胁于他才会如此受惊。
我扫了一眼,遂快步走近冷天月,坐于床沿,执起他的手腕,触及他冰冷皮肤与微弱的脉搏又是一惊。
随即又检查了他的伤势,莫不摇头,紧蹙眉头,身上的伤口倒是不碍事,只是他后背所中一掌足以要了他的性命。叹息。转而封住他身上穴道,暂且保住他的心脉。
成然迟疑问道,“门主,护法的伤势能否救治?!”期许注视我。
我在房中来回渡步,思忖应用何种方法救治他,又不损害他的武艺。毕竟他现今有如此武艺实属不易,若就此损耗,对练武之人而言,无疑是比死更难以接受的。
忽而灵机一动,忆起医书中曾记载一种医疗心法,若配以我的内力护住他的心脉,应是有九成把握。心下一狠,死马当活马医。
“将护法扶起来。”我转身,一扬长袖。
“是。”他们立即上前,将晕死中的冷天月扶坐而起。
深吸口气,上前,运起内息,集中于手掌之中,淡粉的内息急促流动,‘叭!’右掌压于他头顶之上,源源不断地向他体内输送内息。待他身体适应后,左手点开他身上的穴道,再以医书心法击于他后背所中一掌之中,旋即感到一股轻微反力击向我,一惊,减缓了内息输送,将注意力集中于左手之上。是时,无形的内力吹起我们的衣衫。直到感受到我的内息在他体内有序无阻地流转,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他后背的淤青渐而淡化,只留下一个似有若无的痕迹。
“吐……”他即时吐出一大口污血。
我缓缓收起内息,将他放躺回床上。
我擦了把冷汗。
“门主?!”他们担忧地围上前。
我摆摆手,说道,“我无事,护法的内伤已无大碍,至于伤口,让大夫顾理便可。”
闻言,他们皆露喜悦之色。一人恶煞赶大夫上前照料。
眼看一年迈大夫如此受惊,心下不忍,阻止道,“不可无礼!”
“是。”门徒退至一旁。
我扶起惊恐发颤的大夫,安抚道,“大夫莫要害怕,只要你好生照料他,伤愈时,我定会让你安然归家。”
“是,是是是……”他惊慌答应。
转头面对‘寒月门’众人,冷声道,“如若让我得知,你等仍欺侮大夫,我定会重重惩罚!”
他们对视一眼,齐声道:“是。”
“留下一人照看护法,其余人随我到外面。”是时候,该问到底出何事了!
半时辰后,我才将来龙去脉理清楚,原来他们一行人刚出城不久,就接到‘寒月门’中传来曹先生宣称原门主独孤寒月已逝世多时,门中众徒并拥立曹先生为新任‘寒月门’门主。而冷天月这群被派出执行任务的人则才意识到中了曹先生的调虎离山之计。遂转道赶回‘寒月门’中,并扬言门主尚在世,但门中众人早已被曹先生蛊惑,曹先生更是将门主令牌扬出,并一脸悲痛悼念前门主英年早逝。结果显而易见,冷天月一众人被‘寒月门’众人一路追杀返回。
“门主,这场戏定是曹先生早己策划好,趁门主远行在外,施以诡计,夺去门主之位。”
“门主,不可让曹先生任意妄为,阴谋得逞!必要夺回‘寒月门’!”
“门主,我等皆誓死效忠,愿同门主一并杀回门中!”……
我扬扬手,阻止他们的话语,看来老大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呀!
沉声道,“好了,我知道,现今你等暂且留在此处。没我指令,不可轻举妄动。待你等伤势痊愈,我自会作定夺!”
面对这群愚忠的人,我是彻底无语。
说不定独孤寒月真的早已逝世。
如此看来,这曹先生一众人早已设计好一切,包括将死忠独孤寒月的冷天月派出执行任务,也不过是设计当中。能将一个门派的人都掌握其中,这位曹先生也并非一般人!
我苦闷,到底是否应当履行冒牌门主的职责,去解决‘寒月门’的事?!现今我需应付的事不在少数,太子殿下、父亲与司徒云众事,而‘寒月门’的事并不比其余的事来得简单。
TMD,这到底是什么世道?!为何所有事都在顷刻间压在我这一个‘弱不禁风’的美女身上?!
回至府中,奇怪于府上连一个丫鬟也没有,甚至连小柔也不见人影。
换好衣衫,跑至前厅,微惊,已是晚膳时分,为何父亲、大娘、大哥、二哥和一众下人皆集于前厅,且个个面色阴沉。
“爹?!”我轻移至前厅,似是感受到所为何事。
父亲抬头,目露寒光,一拍桌案,厉声吼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微颤,这日终是来了,只是完全没料到会是今日。
“说!为何要冒充本将军的女儿?!你到底是怀着何种目的,说!”父亲又拍桌案,站立起来,与我恕目相对。
我轻微吸口气,平静说道,“爹,不,应该是梁将军,你终是查到了。是的,我并非你的女儿梁明艳!真正的梁明艳在寻亲途中,于仁武县境内已患重症去世。”我留意到父亲佝偻的身体微颤,继续道,“她去世前嘱托我将遗物亲自交付予你。但没料到,阴差阳错却误认了。我一直不愿说出真相并非出于某种目的,而是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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