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裂痕
李然见状，抽出手，在郁衣衣微蹙的目光中，伸手拥着她的肩，冰冷又不屑的望向轩辕墨：“昨夜她在我那里过的夜。”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又偏生给人无穷的遐思。
轩辕墨望着郁衣衣，幽深的眼眸此时浮荡火光。
“郁衣衣，你给我过来！”
轩辕墨上前，伸手去扯她，反射性的，她往后避开。轩辕墨伸来的手落空，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握了握，有些凝滞的落下。
目光落在她浅绿衣裙上，又一路往下，凝在她穿在脚上的那一双晶莹靓丽的水钻高跟鞋上，停顿约莫十秒左右，目光再度凝视她的脸。只是，他的脸色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整个人散发出的冷冽凌厉的气势，恨不得将她生生撕裂。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昨夜真的在他那里过夜？”
他一字一顿，质问的味道更浓，除却质问，还有一种怨懑的情绪夹杂其中。
郁衣衣只觉得心如刀割，对于他昨夜与林小月私下里约会看电影，以及他不顾她伤心失望当着她的面与林小月离去，她都没有质问过他一句，他却如此不信任的质问她，一遍又一遍！
“呵呵，没错，昨夜我确实是在他那里过的夜，而且和他同枕共席，一夜到天亮，你……满意了么？”
说完，赶在眼泪落下前，她哀求的揪了揪李然的衣衫：“带我走。”
李然点点头，拥着她往前步去。
“郁衣衣！”
轩辕墨不死心的再次伸手去拉她，这次，李然拥着郁衣衣一个旋转，避开了他的手。
“我说，如果你不能抛弃你原有的身份，作为一个专属于她的男人来给她幸福，我想，你还是离她远一些比较好！”
李然面露嘲讽之色，话音刚落，就拥着郁衣衣大步离去。
身后，轩辕墨徒然伸出的手，缓缓落下，整个人僵滞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幽深的眼凝视着郁衣衣与李然消失的方向，视线冰冷。随即，他狠狠的将手里的挎包扔到了地上，转身往相反方向离去。
疾步行走十数步，他禁不住回首望了一眼那被他仍在地上的小挎包……
“看看你要吃什么。”
环境优雅的西式茶餐厅里，李然将菜单递给郁衣衣，咖啡色的菜单上，印着各类造型诱人的甜点，十分抢眼。只可惜，郁衣衣这会一点心情都没有。
“你随便点吧，我不是很有胃口。”
落寞的垂着头，心里又痛又闷，所有难过的情绪都挤压在她的胸口，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开心，但是不开心也需要力气的不是。来，看看这里的早点，不但味道好，而且造型还很独特的哦，如果这些点心的造型你都不喜欢，你还可以将你喜欢的造型写在菜单上，这里的点心师就能为你做出来呢！”
“真的？”
郁衣衣略带哽咽的抬头望着李然，李然冲她含笑点了点头。
这新奇的做派稍稍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拿过摆放在桌面上的可爱的卡通圆珠笔，还有专门为顾客准备的可爱风格的点餐本子，郁衣衣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李然伸头去看，郁衣衣立马伸手捂住。
“这么秘密？”
郁衣衣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仅仅是秘密，还是我的心情。”说着，郁衣衣就招来一个服务员，将点餐本子递给了他。
“哦！真是让人期待，刚才你写的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呼呼……别太期待，期待得太高，失望也会很高哦。”
那调皮的模样，让李然禁不住倾身，抬手刮了一下她俏挺的小鼻梁。
这亲昵的举动，令她不由一愣。迅即，一阵风来，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轩辕墨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紧接着一声怒吼：“郁衣衣，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锁在她手腕的大手，抓得她生痛，他的脸被愤怒覆盖，眸子里也烧起两团怒火。
刚刚才稍稍平复的心绪再度混乱，若不是李然在旁边，她这会真恨不得给这个霸道的男人几个巴掌，好让他明白，到底是谁忘记了身份！
深深呼吸一口气，硬生生的将即将涌出眼眶的泪逼回去，倔强的挺直身子睁大一双眼瞪着轩辕墨：“轩辕墨，请你将话说清楚一点，我怎样忘记身份了？”
小脸紧绷，望向他的目光带着凛然怒气，在轩辕墨记忆中，这是郁衣衣第一次冲他发火。
就为了眼前这个该死的男人！
转脸狠狠瞪向李然，却看到李然脸上轻挑的笑，带着挑衅的味道，轩辕墨咬了咬牙，甩开郁衣衣的手，一个箭步冲到李然身边，在郁衣衣的惊呼声中，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李先生，请你弄清楚了，她是我的老婆，请你离她远点！”
言辞里，熊熊火焰掩忍不住。
李然却漫不经心的拨开了他的手，嘲讽的一笑：“原来是这样。不过，就算是这样又怎样？你对她也并没有多少关心吧，不然昨夜也不会这么晚了还任由她一个人身无分文的流落在外，你可知道，昨晚……”
“别……别说！”
郁衣衣惊恐的望向李然，目光里透出祈求。
“昨晚怎样了？”轩辕墨勃然变色，并再度揪上李然的领口。
李然安慰的冲她点了点头，随即又嘲讽的冲轩辕墨笑道：“昨晚可是发生了很多事，可你对小依也没多少关心，告诉你也不过浪费口舌。不过，可不可以将你这肮脏的手拿开！”
最后一句话，李然的脸色立马沉下来。
“肮脏”一词，听得郁衣衣心中一刺，可还在气头上，尽管她有所不喜，也没有说什么，更没有阻止。
“哼，肮脏，呵呵……李先生，到底是谁比谁肮脏？像你这样高贵的身份，却来染指我的女人，而且是成为我老婆的女人，你岂不是更肮脏！”
“轩辕墨，你胡说八道什么！”
郁衣衣小脸煞白。昨晚若不是李然，他知不知道……或许她此刻就不能站在这里和他说话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却说这样伤人的话！
“哼，我胡说八道！是你被他勾上手了吧，难怪，像我这样给你买不起名牌裙子水钻鞋的男人，你这种过惯富贵生活的千金小姐又怎会真的看得上！当初那样要死要活的，亏我当真了，现在想来……呵呵，想必不过是你郁大小姐兴致来了，故意玩弄我的一场戏罢了……”
“秦……墨！”
郁衣衣顾不得身处安静的西餐厅，嘶声冲轩辕墨嘶吼，，她那样真心真意的付出，他却当她是玩笑的来践踏，难道她的心就活该被他伤害？
在他心里，只有林小月的心才是最珍贵的吧！
心口像有一把钝钝的刀在撕割一般，痛得她眼泪溅流。
“小依，别生气，这里吃不下早餐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吃去。”
李然伸手去握她的手，轩辕墨又一声冷笑。
“小依！呵……叫的可真够亲热的！别不是昨夜他就把你弄上手了吧……”
啪！
重重一个巴掌甩在轩辕墨脸上，甩得她的手心生痛，更痛的还有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眼泪似断了的线，制不住的激流。
在轩辕墨震惊、愤怒的目光中，她转身冲出了西餐厅。
“小依！”身后，李然呼喊她着追了出去。
众目睽睽，他竟对她说那样的话，郁衣衣捂着唇，泣不成声。一路哭泣奔跑的她顾不得看路，推开西餐厅的们冲了出去，丝毫有看到侧边徐徐推来的一车子比人还高的货物，她被那堆货物撞了一下，撞得倒在地上，顶端的一个箱子亦被由于她的碰撞，掉落下来，正向她砸去。
侧头望时，一个木箱子眼看就要砸到她头上，她反身性的闭上了眼，等待疼痛到来。只觉斜刺里伸过来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起，随即又听到一声闷哼，不由张开了眼，是李然。
“小心！”
身后，木箱子正正砸在李然的背上。光是看着，她就已经觉得肉痛，李然怕是会更痛吧！
“你……你没事吧？”小脸煞白的仰首望着李然，她浑身发颤抖的问。
推货物的服务员听到了动静，慌忙露出头往她和李然看了看，当他看到货物砸到了人，不由惊慌的冲了过来：“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啊，你是怎么推东西的，这么一大车，你也不吱声就推了过来！”
看到冲过来的服务员，出于对李然的担心，她脱口就冲那服务员大骂。
服务员一脸委屈：“我有大声喊让人回避，只不知他怎的就没听见…，对不起！”
听到服务员这样说，想起刚才的情形，郁衣衣迅即内疚起来，不是这个服务员没有出言提醒，也不是李然没有听见服务员的提醒，而是她，是她只顾着伤心没有看路，更没有听到服务员的叫声，所以才会被撞到的。
“算……算了！不是你的错。”
郁衣衣的声音软了下去，回身看李然：“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一定很痛吧？”
绕到李然身后，抬手就要扯起他的衣衫擦看，这一幕正巧落在了从西餐厅里走出来的轩辕墨眼中，轩辕墨目眦欲裂，飞身冲了过来。
“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李然回身含笑对她说，并欲让她停下掀起衣衫的小手。只是，轩辕墨比他快了一步，用力推开了他，他被推得一个踉跄，加上后背传来的巨痛，他不由跪倒在地。
“啊，李然！”
郁衣衣惊呼着奔向李然，却被轩辕墨一扯一拉，拉进了他怀中：“郁衣衣，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女人，别忘了，是你要死要活的要嫁给我的，别以为我冷落你，你就能当着我的面与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别以为，你将我当成玩弄的对象，我就会任凭你玩弄！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和他一起！跟我回去！”
轩辕墨拉扯着要拖她离去，郁衣衣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俯首用力的咬在他的手上，他吃痛，松开了她，郁衣衣刚脱身再次奔向李然，走到他身边，担忧的将他扶起。
“你……你没事吧？”
李然摇了摇头：“就是后背痛得厉害。”
“咱们别吃早餐了，还是先回去看看你后背的伤严不严重，严重的话，我们就去医院。”
一边说，她一边扶着李然往他的车子走去。
身后，轩辕墨阴沉沉一张脸，看不到别的颜色。
李然回首，邪魅凤眼不屑的瞥了轩辕墨一眼，郁衣衣只顾扶着他的手臂，并没有看到他回首时的，脸上嘲讽轻蔑的笑。
轩辕墨紧握拳头，恨恨的瞪着李然。
李然的公寓套房里，郁衣衣轻轻撩起他的衣衫，看到他的后背於黑了一大块，嘶的倒抽了一口气，小脸皱起，愧疚的说：“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伤成这样，都淤青了！”
“呵呵，不就是淤青么，又不会死人。”李然满不在乎的安慰她说。
“可是……”
“放心吧，没事的。你要是不放心，喏，这个，你倒些在我背上，帮我用力揉揉就好。”
李然递给她一瓶通筋活络的药油。
“你确定擦这个就可以了？不用去看医生？”郁衣衣不大相信的问。
“这个就可以了，这种淤青什么的，以前训练的时候多去了，都是用这个擦好的，你就放心的给我擦吧。”
李然将药油塞到她手中。
郁衣衣没法，只得倒了些在手心，然后擦在李然的於黑的背上。柔软的小手刚落在他的背上，那轻柔的抚触就让李然浑身一颤。
郁衣衣吓了一跳，立马收回手，慌张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我按得太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