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死亡的边缘1
接到卫君宇的电话，听完他说的内容后，夏静依手中的话筒划落到地上，并发出了响声。
“静，怎么了？”楚凌走过来，把话筒捡起来放回电话上。
“他知道了。”夏静依喃喃说道，眼睛十分空洞。
“谁知道了？知道了什么？”说话没头没尾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她说了什么？
“卫君昊，他知道了浩的存在。”她进一步解释，脸色变得很不好。
这下，连楚凌都跟着担心起来了。“那现在怎么办？谁跟他说的？”虽然知道这件事的人有很多，但是每个人都对这件事做到了绝对的沉默，除非是静要说，否则他们没有人会提起这件事，也没有人会特地去告诉卫君昊这件事。
“卫君宇的母亲，她找人去调查浩，还把调查报告给卫君昊看了。”她宁愿他是透过她知道的，也不想他从别人口中得知。
“那现在呢？怎么办？卫君昊会来找你吗？”
“君宇说他一个小时前就离开了办公室，他打电话过来就是问昊有没有过来找我的。”君宇说，他离开的时候样子很痛苦，他想他是崩溃了，还说要她好好向他解释。这都是她的错，她应该早点跟他说的，这样他就不会透过别人知道这件事，也不会那么的伤心。
“凌，我出去一下。”她把围裙解开扔到吧台上，快步绕过吧台往外走。
“去吧！我会看电的，有什么事打电回来。”楚凌在她后面喊，但是她已经离开了“思念”。
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才好。她小声说道。
夏静依跑到了卫君昊的屋子，以为他会回来，但是那空寂的感觉却告诉她，主人并没有在家。她又找了很多地方，才发现那些都是她和浩的回忆，而和卫君昊的回忆却少得可怜，以至于他不见了，她却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找她。最后，她选择坐在小区路旁的木椅上，因为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进入小区的人。
她知道卫君昊会回来的。
终于，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她从小区入口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昊。”她站起来，快步向他走去，并张开手抱住他。
“依依，你怎么来了？”卫君昊拉开她抱住他的手，笑着说。
如果卫君宇没有跟她说那些事，她或许会觉得这个笑容很平常，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这个笑容很心酸。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对他露出这个笑容的？
“依依，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他把手覆上她的肚子，关心的问。
“昊，你有没有事情要问我？”她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很明显看到了那一丝的闪缩。
他神色一僵，缩回手。并逼自己露出笑容。只是他这抹笑容比哭还要难看。“没有啊！”
“那我有。”她的话十分坚定。“我……”
“不要说。”卫君昊大声喊道，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听，你不要说。我想你累了，你先回家休息吧！我要一个人好好想一下。”说完，越过夏静依往前走。
他不想知道所谓的答案。如果这是这样，他还可以欺骗自己，她爱的是他。但是如果她亲口说出了真相，那么那时候又有谁可以欺骗他呢？
“卫君昊，你是胆小鬼。”她转身，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他停住脚步，沉默了一会儿后转头，表情十分阴沉。拜小区那光亮的路灯所赐，她将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那时她想，如果路灯再暗一点就好，也许那时候她就有勇气面对他的怒气。
“夏静依，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请你告诉我，这个人是你吗？”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扔到她的面前。
那张照片飘到地上，正面刚好对着她。
“是。”那是她十八岁生日的时侯，和浩拍的照片。
“那你再告诉我，里面的那人是谁？”他心痛地问。
“我以前的男朋友。”她知道这件事总是要做一个结束的。
“哼！”卫君昊笑了，笑得很大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夏静依啊！夏静依，你把我当傻子了吗？还是你觉得这件事永远都不会让我知道？”
“我没这么想过。”她只是想等事情稳定了，她才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而且她也想让他去拜祭一下浩，好让他们两兄弟相认。
“没这么想？你根本就把我当作了替代品。”他停住大笑，目光锐利地看着她。“难怪你会对我说想要和我上床，该不会是你和我做爱的时候，都把我当作了林浩然吧？也对，你高潮时喊得名字是浩，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喊的是我，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你那时候喊得应该是林浩然吧？你也是叫他浩的吧？我那时真的是疯了才会以为你喊的是我。”
“昊……”
“别这样叫我，会让我觉得恶心。”他怒吼道。
“我爱的是你。”她一步一步向他走过去。“无论是林浩然还是卫君昊，一开始我就知道是两个不同的人，对于你们，我分得很清楚。那时候我爱的是林浩然，而现在，我爱的是你——卫君昊。”
她走到他的面前站定，抬手想要抚上他的脸，却被他用力挥开。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他嘲讽地笑道。“本来我不问，就是想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但是你却要把它挖出来，而现在挖出来了，你还以为能将它再埋回去吗？即使埋回去了，你认为会不留下痕迹吗？老实说，现在我已经不再相信你了，你说的这段话只不过想让我感动，想让我不抛下你和你的儿子而已，那么我会告诉你，竟然孩子是我的，我就会负起责任。而你，抱歉，我不知道应该怎样跟你相处。你的存在，只是提醒我，我的价值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即使我说我爱的是你？”她认真的问。
“我说了我不相信你。”他转过头，不看她表情。
现在，他的心很痛。痛得他想要说些什么来伤害她，让她跟自己一样痛。
“卫君昊，第一次我觉得你是一个这么胆小的人。”她深呼了一口气。“再多的东西我已经不想解释了，我在这里等了一个晚上，我也累了。如果没事，我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累了，爱了两次，她终于觉得累了。如果可以，她想要好好睡一觉，睡到想醒的那天为止。
听到她说等了一个晚上，卫君昊内心流过不舍的情感，但是现在的他真的没有办法好好去面对她，所以他语气冰冷地对她说道：“那你还不回去，累到我的儿子我就唯你是问。”
夏静依苦笑，原来现在自己对于他来说，就是孩子的妈。
“放心，我不会累到他的，他也是我的儿子啊。”她低头，摸着肚子，慈爱一笑。接着转身离开。
她好想吃云吞。她想起林浩然离开那天，就是因为她说想吃云吞，他才会陪着她去超市买，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在离开超市的时候被车撞到。
她想着，身子无意识地往夜市的方向走。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在卫君昊的耳边响起，他心一惊，快步走了出去。看到一个女人浑身是血地躺在马路上，他慢慢地，慢慢地往那个方向走，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能是依依的。但是当他看到那个女人的正面时，他的心仿若掉到地上的玻璃杯——碎了。他冲上前，紧紧把她抱住。
“依依，醒醒。”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
“昊？”听到叫唤，夏静依慢慢睁开了眼睛。她好累，好想睡。只是为什么昊会这么伤心？她只是想躺一下而已。
“依依，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他哭着说，死命擦掉她脸上的血。
“昊，我没……死，我……只是……累了。”想睡觉而已。
看到她想要闭上眼睛，他连忙吼道：“不准睡。”
刚才夏静依被撞的那一刻，就有人打电话给救护车，所以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他们将夏静依抬上了车，而卫君昊则紧紧抓住她的手，不停地说话。
“依依，你不要睡，我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诉你的。”他说起了他小时候发生的事情，还有长大了遇到肖逸钦的事情，说了很多很多。
“依依，过段时间我们就结婚，我已经打电话给巴黎的婚纱店，要他们为你设计一件婚纱，那会很漂亮哦！”他伸手将她脸颊的头发绕到耳后。“到时候你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车一停，夏静依就被推到了手术室，他们的手也在手术室门前被分开。“医生，你一定要救她。”他抓住一个要进去的医生说。
“我会尽力的。”这是一个医生标准的回答。
只是他这个答案并不能让卫君昊满意。
“我不要尽力，我是一定要让她活。”他吼道。“如果救不活她，我要你们整间医院跟着陪葬。”
一开始，送夏静依进来的医护人员还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一个好好先生，因为刚刚他表露出来的情感是那么的温柔真挚，但是此时，他们却不肯定了，反而觉得这个男人像是恶魔，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后果，就会不惜毁了所有人。
医生害怕了，他连忙进去，不想面对这个男人的怒气。而看到他怒吼的人也离他远远的。
他打了一个电话给肖逸钦，要他赶过来医院。等肖逸钦赶过来后，他却又什么话都不说。
“老大，你干嘛了？”他认真看着打量了一下卫君昊，看到他身上除了血以外并没有其他伤口，于是他松了一口气。
“依依撞车了。”他双手捂住脸，低下头不想去理他。
“什么？”肖逸钦发现自己刚刚那口气松得太快了，他应该知道，卫君昊会这样根本就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静儿出事，这下子更糟。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一开始就好好的，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是因为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吗？”除了这个，他想不到第二件事。
卫君昊不说话，证实了他的想法。
“你没有好好跟她说吗？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他不知道处理这件事会处理到进医院这种地步。
“原本我以为我可以当没事发生，我离开的那几个小时，就是不停地催眠自己，依依爱的是我，即使我和她以前的男朋友长得一模一样那又怎样？现在她是在我的身边，怀的是我的孩子就够了，我没必要为了一个早已经死去的人吃这些无谓的醋。我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但是当我回到去看到依依的那一瞬间，我所有的假面具都崩溃了，我笑着，像平时那样对她，但是她却不放过我，非要逼我说出所有的事情。当那些事情都说出来了，我才发现我已经无法再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所以……”他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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