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悲催的相遇
双手捧着热可可,整个人斜靠在门边,朱苓呆呆的看着穿着一身休闲服,坐在书桌后翻阅文件的沈牧风。
自从上次被他抱回家以后,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了。虽然她脚上那一点点的伤早好到没有任何痕迹了,可每当她提出要回自己家住,他就会用一张面瘫似的脸对着她。然后到后来索性连她自己也懒得再提了,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不,其实是舒适极了!
光是他的一个客厅就已经是她家小套间的整个平数了,更别提那些个软件硬件设备了,如果她现在真要搬回去,搞不好到最后第一个不适应的人会是她自己。
不过朱苓发现自己越是和他在一起,也就越是搞不懂他。
他有车但却从不自己开,问为什么,他也只推说是不安全。
不安全?什么意思,为什么他开车会不安全,明明就在卧室的抽屉里有看到他的汽车驾照和普通人根本就不会去考的飞行驾照。
他连飞机都可以开了,为什么就不开汽车呢?
还有他很少出门上班,虽然知道他有工作,而且职位恐怕也是属于经理级的,可是有哪家公司的经理上班可以如此自由。
每次她早上上班的时候他就在电脑前,到下午下班回家后他还是呆在那,而且身上依旧穿着早上的睡衣。
她也有偷偷瞄过他的电脑资料,可那里面的东西却更让他头晕了,举凡是可以赚钱的,房地产,股票,医药,建筑,服装……他都好像有所涉及。
有次她问他,“你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他满脸困惑的考虑了好一会儿,然后对她说,“可以有钱赚又不犯法的,好像都做。”
朱苓两眼一翻,“废话,我的意思是你是在哪家公司担任什么职务?为什么你都好像不用到公司报到,整天只要呆在家对着电脑就可以了。”
“我有去公司,每个星期去两次就可以了。”说完就继续敲他的电脑去了。
到底是哪家公司的制度这么“人性化”,她可不可以也跳槽过去啊……
翻着卷宗的手停下,沈牧风抬头,看向站在门口发呆的人,“怎么了?”
“咳,没什么,给你拿杯喝的。”她微笑着抬抬手上的杯子。
“谢谢。”
站稳,走过去放在他手边,“巧克力,我刚泡的。”
“我不喝这个的。”悄悄推到一边。
“喝太多咖啡对你的胃不好。”
那甜腻的想味令他皱眉,“太甜了。”
“不行,我泡的你不喝?”美目怒睁,颇有威胁的意味。
沈牧风叹了口气,认命的拿起热巧克力啜了一口,“一定得喝。”
满意的点点头,朱苓迳自在旁边的沙发上盘膝坐下,两手抱着靠垫,“我在你这住这么久了,明天我得回去一趟,晚饭你自己解决吧。”
冷硬的视线徐徐从文件上转到她脸上,“你要回去了吗?没关系,你走吧,反正那里才是你家,我没这个权利阻止你回去。”沈牧风的语气格外冰冷。
他这个样子,她还真能回去吗?
朱苓苦笑着解释,“不是的,我的意思是那么久没回去了,家里一定很脏了,我想明天下班后回去打扫一下。”
沈牧风眼中的温度稍稍高了一点,“不是要搬回去?”
“没有,不过我会晚点回来。”所以晚饭请自行解决。
眼神终于恢复正常,“那我等你回来,你做火锅给我吃。”自从上礼拜她做过一次以后,他就迷上了这种将东西一块煮的火锅。
“不行啦,我会弄到很晚,而且冰箱里已经没材料了。”
“我明天会去买回来。”他淡淡的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恩,北极甜虾。”
“好。”
“冻豆腐。”
“好。”
“鱿鱼和海带。”
“好。”
“我还要蘑菇。”
“好。”
“再来一堆胡萝卜。”
……
“怎么了?”
“我不是兔子。”
……
隔天清早,当朱苓前脚刚塔进办公室,陈国庆马上就凑到她旁边,神秘兮兮的朝她猛眨眼,“不错哦,朱苓。”
什么,什么啊?莫名其妙的超他看了一眼,满头的雾水。
“什么意思啊你?”昨天看小说看到凌晨,今早要不是沈牧风肚子饿,跑到她房间硬是要她做早饭,恐怕她现在都还爬在床上起不来呢。
真是的,明明告诉过他肚子饿的话到冰箱里拿昨晚吃剩的咖喱饭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可以吃了,可他却偏要吃什么土司加煎蛋。
自从了解他厨房那些个古董餐具的实际价值后,她就明令禁止沈牧风再进厨房碰任何的餐具和橱具,所以烹饪食物的重任当然就落到了朱苓身上。
啊……好困,太痛苦了,她保证下次再也不学人熬夜了。
“你猜,你有神秘礼物哦。”陈国庆神秘兮兮的凑过头来。
“嗄?”微吃一惊,“是什么?”
努努嘴,“在那,自己看。”
“什么呀……”朱苓知道现在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傻,可是,可是谁来告诉她,到底是谁把那么一大束的的花放在她的座位上,那家伙到底知不知道那么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在这浅蓝色基调的办公室里有多么惹眼吗?
“那么大一束,还真嚣张啊。”陈国庆摇晃着脑袋,“知道是谁送的吗?”
“我怎么知道。”朱苓没啥兴趣的回答。她现在只想着怎么解决掉这些花,等下大家都来了,她可不想一大早就出风头。
“上次是司徒浩帮你出头,这次又有神秘追求者,朱苓你现在在我们策划部很红哦。”
朱苓瞪了一脸看好戏的陈国庆一眼,撇撇嘴,“我跟司徒浩只是普通朋友。”
自从上次司徒浩在办公室“无意”间透露公司有裁员的计划后,来找朱苓帮忙的人瞬间变少了很多,虽然现在她终于可以每天准时的上下班了,可是她和司徒浩之间的关系却成了策划部那些个三姑六婆的猜测对象,光是那些探究的眼神,就已经让朱苓头皮发麻了。
“哪,卡片在我这里。”陈国庆把拿在手中的卡片送到她眼前,“刚刚是我帮你签收的,我可没有偷看哦。”
“谢谢。”怔了怔从他手里接过卡片,“陈国庆,可以帮我个小忙吗?”
“什么?太麻烦的话,就不必了。”陈国庆连忙摆摆手。
“不麻烦,不麻烦。”双手抱拳,呼扇着睫毛,“一点都不麻烦,请你帮我把这些花送给我们的同事们,每人桌上放三朵,可以吗?”
陈国庆瞥了花一眼,“好吧,我就帮你这个忙,不过这些每桌三朵,恐怕还有剩吧。”
朱苓无语了,“那你看剩下的怎么办?”反正,只要不让她带回去就好了。
想起沈牧风那冷冷的眼神,朱苓打了个寒战,连连摇头,不行,她绝对不能带回去。
虽然花是很漂亮,可是小命也很是重要的,她可不想成为活化石。
“喂,朱苓,你怎么了?”陈国庆推了推发呆出神的朋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
朱苓摇摇头,一把将花扔进陈国庆怀里,“随便你怎么处理,总之别再给我。”说完,抓起纸卡,不再理会陈国庆,转身坐进椅子里。
一口气梗在喉咙,在卡片上只写了寥寥几个字“我下个礼拜回来”,但也就是那几个字却让她几乎忘了怎么呼吸。
他……要回来了?在当年一声不响的离开以后,现在要回来了?
蓦地,朱苓有种想要大笑的冲动,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而她也变了。当年那个因为他的不辞而别,哭的昏天黑地,伤的体无完肤的朱苓不见了,她已将她留在了过去,现在的朱苓,也许还是不过聪明,可是她至少学会了怎么保护自己。
随手揉掉卡片,扔进旁边的废纸篓。
“过去的就已经是过去的了。”喃喃地低语着,象是在说给自己听,亦或是他。
一到下班时间,朱苓一刻都没有多待,拎着包包直接走人,她没有回家只是四处乱逛着,期间她的电话响过几次,是郝嘉嘉打来的,她没有接直接按掉了,以他和郝嘉嘉的关系,他要回来的事情郝嘉嘉会不知道?可郝嘉嘉却没有告诉她。
想也知道一定是他让郝嘉嘉不告诉自己的,可是他到底想要怎样?
难道她以为只要他回来,他们两个还会在一起吗?
朱苓讪讪地笑了,他们两个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有钱人就了不起吗?
凭什么她朱苓就要做苦守寒窑的薛宝钗?
走到一家蛋糕店,看着橱窗里各式各样精致诱人的蛋糕,她不由的想起了那个总会买很多蛋糕却从不吃的沈牧风,他的理由也很有意思,“因为漂亮。”
“噗哧。”她不自觉的轻笑出声,抬手敲敲脑袋。真实的,她在这胡思乱想什么啊,她现在都有沈牧风了,也许他也和自己一样,这次回来也只是看看来朋友而已罢了。
“朱苓?”背后传来一声不确定的叫唤。
回过头,朱苓笑了,“司徒浩?”他好像总出现在自己有麻烦的时候?
“你怎么了,脸上一会儿阴沉,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打自己头,害我想叫你又怕叫错人。”他一脸怕怕的样子。
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发呆而已。你怎么在这?”
“我跟朋友来这喝茶,然后想起这家的蛋糕挺漂亮的,所以想买几个送人。”
“漂亮?”和某人一样,不是因为好吃所以买,而是因为漂亮,这个是流行吗?
朱苓彻底傻了。
“恩。我的车就停在那,你等我一下,我买好以后顺便送你回家好了。”
“真的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搭计程车就可以了,谢谢。。”朱苓微笑着拒绝。
“可是,这里很难叫到车的,而且我们也算是同事加朋友的关系。再者说了男士送美丽的小姐回家,这是礼貌。”说话间,他已经推开店门快步走了进去,“你在这等我一下,五分钟就好。”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推辞了,干脆就站在原地等着,果然不到五分钟司徒浩就拎着一个蛋糕盒子出来了。
“我们走吧。”司徒浩带着朱苓像他的车子走过去。
看着那盒子上的缎带,朱苓想起第一次见到司徒浩时他也是拎着差不多的蛋糕盒。
“你那个朋友是女的吧。”
司徒浩转头,满脸奇怪的看着她,“为什么是女的?”
“喜欢蛋糕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啊,而且你上次也是拎着蛋糕盒,是送给同一个人的吧。”
“恩,”司徒浩的肩膀抖动了一下,“是送给同一个人的。”
他那出车钥匙,解锁,帮朱苓打开车门。
“谢谢。”朱苓上车后,司徒浩将手中的蛋糕盒放到朱苓的腿上。
“帮我妥善保管好哦。”说完,关门,绕到另一头开门上车。
等司徒浩发动车子,开进车流后,朱苓报上沈牧风的地址。
司徒浩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男朋友家?”
朱苓不好意思地点头笑笑,“恩。”
“认识很久了吗?”司徒浩看她那害羞的模样不免有些好奇。
“没有,就一个多月。”摇摇头。
“那……也就是说还在蜜月期喽。”
“什么意思?”
司徒浩瞥撇嘴角,“你有听说过多巴胺和血清胺吗?”
“没有。”
“那听好哦,男女第一次渴望着对方的时候,性荷尔蒙就分泌出睾酮和雌激素。这种渴望持续下去到了陷入爱情的阶段就会分泌出多巴胺和血清胺。血清胺是在爱情中最重要的物质,能让人一时处于近疯狂的状态,到了下一阶段,男女会持续双方的关系并希望得到更密切的结合,就会发展到SEX或者是结婚。这时就会分泌催产素和加压素,催产素不仅是男女之间,母亲给小孩喂奶时也会分泌,这也证实对女性来说,母性和爱情是相同的。更有意思的是血清胺和多巴胺这种东西会让你无法意识到对方的缺点,会挡住你的视线。不过那些激素能维持的浓度大概只有两年,最多只有三四年。”
“你是医生吗?”朱苓疑惑反问。
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是。”司徒浩诚实回答。
“那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些的,这也太……”朱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抿了抿唇,司徒浩道,“这些是我上一任女朋友给我分手时说的,她是仁爱医院的脑课医生。”
“呵……”朱苓吃笑一声,“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觉得你的前女友,恩,很有意思。”
司徒浩不经心地瞥朱苓一眼,“还好吧,我只记得她身材的确是很好。”
“哈,男人!”朱苓不耐烦地嘀咕着。
“总之,”司徒浩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只有保持着你们爱情的新鲜度,你们的爱情就会持续下去的。”
“那两年后怎么办?”
“笨!”司徒浩条斯理地说,“只要你在这两年内把那小子搞定,两年以后爱情自然就进一步升华了啊。”
“那会变成什么?”朱苓莞尔。
“大概……貌似……好像是……”
“什么啊!”
“亲情。”
司徒浩把朱苓送到了公寓楼下,她先下了车,等司徒浩的车一开走,她便低着头一路走到门口,脑袋里却还在思考着刚才司徒浩所说的多巴胺和血清胺。
还真是不知道那家伙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这些个拗口的名词从他嘴里说出来一溜一溜的。
从包包里拿出钥匙开门,脱鞋,然后随手将钥匙和包包一齐放在鞋柜上,大步走进客厅。
答答……答答……
“你回来了。”沈牧风就像往常那样坐在客厅里,腿上依旧放了台手提电脑,兀自低头敲打着键盘。
“我回来了。”突然有种感觉,就好似他们已经这样生活了好多年了。
而这种微妙而又宁静的气氛,很温暖!
“我今天去商超把需要的东西都买回来了。”头都没抬,他的视线依旧凝注在电脑萤幕上。
“恩,那我马上去准备,三十分钟后开饭。”她微笑道。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