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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放我走

“我从来没有忘记夕海,我那么爱他,怎么会因为他不在我身边就忘记他,我们的爱没有那么肤浅,容易忘记,那是你永远无法了解的世界。”晚晨告诉神风迹的同时,也在提醒着自己。只是心痛而已,焕然之间想起夕海当时在自己怀里失去心跳的痛苦。那种宁愿疯掉也不愿意记起的心痛,为何现在却会出现。

神风迹被她的话震退,脚步后退,抓着心脏的位置,心痛,苦笑。好一个我无法了解的世界啊!小晨,你说出口的话好伤人,好伤人啊!

“小晨,你完了。”我也完。神风迹看着明明心痛却强忍着的晚晨,“你爱上衣藤千夕源,你完了,你沦陷了,否则你不会那么激动。从前你这样的表情只会为了慕夕海表现出来。”

“没!没!没!”声音越来越小,晚晨虚脱摔坐在地上,“我没有!”双眼无神。

想将如此让人心疼的人儿拥在怀里,好好安慰她,可神风迹悲哀地发现就算她的身边留了空位,她还是进不了她的心。

凄然的笑容,神风迹你居然这么可悲!他的脸上分不清是痛苦,焉是黯然。手握上门的金属握手,回头看着,久久没有迈开步伐。

小晨,爱了你那么多年。做错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你还是没有爱我。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可是你爱上了别人了。

他转开金属手柄,迈开步伐,雪白得可以倒影出人影的天花板印出了他的孤单,干净锃亮的地板响起了他的脚步声。

小小的啜泣声。晚晨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膝盖里,深深地,深深地,那样,她就听不见自己在哭,因为。。。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这是个极致美丽的夜晚。

闪着微弱光芒的烛光在黑暗中绽放着浪漫的气氛,一支蓝色妖姬斜插在桌上的透明水瓶中。

只是,坐在法国餐厅为情侣定做的欧式风格红木镂花圆桌旁的男人此刻冷着脸。

今晚,整个餐厅只会有他们夫妻俩,可是他的妻子却迟迟不来,早知道就不管她怎么说,直接去接她好了。唉!女人还真是宠不得啊!可是他又不得不宠她。他嘴角的弧度极致的温柔。所以说啊!恋爱中的男人真是矛盾到家了。

一位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背心,打着领结的男服务生走过来,恭敬地朝他们的大老板衣藤千夕源询问,“衣藤总裁,上菜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要不要先上前菜?”

“不用。”轻晃着装着红酒的高酒杯,盯着里面的红色液体。

服务生礼貌地左手斜放肩上,鞠腰行了个礼节,然后往厨房方向走去。唉!待会大厨又要骂人了,倒霉的又是他了。年轻的服务生自我唉叹还没有结束,一双黑色西裤包裹着的修长长腿步至他的眼前,他抬起头。

半个多月没有出现在衣藤千夕源身边的殿轩此刻看起来很是疲惫,但是还是对眼前的服务生扯出了个笑容,“请问衣藤总裁在里面吗?”

好漂亮的男人啊!被殿轩的美色迷得团团转的男服务生早已经把厨房里恐怖的大厨忘记了,花痴地点点头,“是啊!里面就衣藤总裁一个人。”

下一秒,刚才还挺斯文的殿轩立刻冲进去,“啪!”的一声,好大的关门声。

留服务生一人,在原地傻眼了。

衣藤千夕源冷眼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人。“想不到那个笨蛋会放你回来。”“笨蛋”指的是那个霸道得要死的幽姓男子。

“呼!”努力将心中的怨气和火气吞下去,殿轩瞪着这个把自己拱手送人的家伙,不停地提醒自己,这个人杀不得,阻止自己想杀人的冲动。

“告诉我,幽星和弦痕为什么一直说我的前世是叫什么‘落蝶’的,我都快被他们弄疯了。”呸!这个这么女性化的名字适合她堂堂殿轩大帅哥吗?“而且弦痕还说我的前世是他的未婚妻,幽星又说我是他的爱人。这一切请我们伟大的老大您提点提点我一下吧!”殿轩咬牙切齿地说。

“他们告诉你的一切属实。”衣藤千夕源不介意在扔下一颗炸弹。“你的前世就是和他们纠缠一辈子都没搞定所以到这一世,他们才会来找你的。”

“不!我不要。”难道她堂堂殿轩大帅哥的前世真的这么猛吗?一次泡两男啊!恩!这个实在是太猛了。

“你不要两个啊!不管怎么样,我劝你还是选择一个吧!”

“我才不要。”

“真的一个都不要?”有可能吗?衣藤千夕源看向殿轩后面那个全身散着杀气的男人。

“对,就是一个都不要。”她可是很坚决的。选择温柔的帅哥,怕火爆的发飙,选择火爆的,怕温柔帅哥伤心,难选啊!而且她又不喜欢一夫两妻。妈的,自己的前世怎么会给自己招来这样的大麻烦啊!

“幽星,你听到的,我劝也劝了,她还是不听话。”千夕源皮笑肉不笑地挑拨完后,置身事外。

听到衣藤千夕源看着自己身后叫“幽星”,殿轩浑身一颤。不是这么倒霉吧!她随着千夕源幸灾乐祸的视线,看到了某人。

“所以我无能为力了。”千夕源接着没有说完的话。把自己的得力下属借给自己幽星和弦痕,既可达到娱乐他人,开心自己的目的,还能成就他们三人纠缠了几世的复杂三角恋。所以,他是很大方的。

殿轩很像扁,某个笑得高深莫测,其实是卖下属求乐的家伙。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恩!是搞定眼前的火爆男人。

扯出一抹心虚的假笑,一脸花枝乱颤的小样,“幽星,你怎么也来了。”

真是好惊讶的语气呢?某人咬牙切齿地,“我不来怎么能听到你伟大的决心呢?”声音与以前相比,冷得可以和北极相媲美了。

“有吗?你听错啦!我哪有什么伟大的决心呢?”殿轩继续装傻中。

“那就走吧!”魔爪已经蠢蠢欲动了,话还没说完,冷着脸的幽星就从几米外窜到她面前。

“我不要!”殿轩已经习惯幽星他们这种神出鬼没的出现方式,转身就想跑。

可惜动作还是不够快,幽星已经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抗上肩头,手指轻弹,一阵黑烟忽起,两人变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衣藤千夕源终于看见戏落幕,不过,他等待的人一直没出现,已经让他体内那根叫做“耐心”的神经开始绷紧。

玻璃门再次被打开。

柔软的长睫毛,纤长美丽,紫色的蓝影掩去了眼部的些许红肿。一身紫的妖艳的小礼服,些许蕾丝点缀着蓬松的裙尾,雪白而优雅饿珍珠项链垂落在精致的锁骨之间,让她美得妖艳又优雅。

鹰隼般的眼像盯着猎物般,舍不得离开她半眼。

晚晨走过来,她站起来,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请她坐下。

晚晨坐在他对面,明灭的烛光中,他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容颜,心中泛起了一丝苦涩。

“对不起,我迟到了。”

“我知道。”他没有计较,为她斟酒一杯。

幽幽睨了他一眼,“其实就算一顿晚饭,你可以先吃的。”她想说得随意些,证明自己对和他的约会的不重视。

“等你来也不迟。”他果然蹙眉。说着,他大掌一拍。

在晚晨狐疑之间,一群白衬衫,黑西装背心的服务生手顶着托盘,排列有序地拿着餐点进来。

波尔多酒鹅肝批、白酒蛤蜊、法式沙拉、香扒墨鱼。。。望着餐桌上的美食,她却半点胃口全无。

“菜不合口味吗?”停下手中的刀叉,他蹙眉看着她缓慢的刀叉。

“不,是我自己没有胃口。”晚晨索性放下刀叉,优雅用雪白的餐巾擦拭着嘴。

衣藤千夕源压下莫名的心慌,整以暇待,“你有事要和我说吗?”她有些红肿的眼睛和她的迟到,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慌有理由的。

浑身一怔。晚晨翕下的眼帘,细长的睫毛在雪白的肌肤下有些阴影,心里有些东西在拉扯着自己,拼命地叫自己不要伤害他,可是,又有个小人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告诉他,她不能负夕海。“我要离婚。”最后,她听到自己比雪还冰冷的声音这样说。

脑袋像是被轰炸了一般,衣藤千夕源满眼戾气,“不可能。”他一字一顿地说着。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可以在他以为自己站在幸福巅峰时,将自己狠狠拉下,让他坠入地狱的深渊。

“你值得更好的,我配不上你。”借口,借口。她心里的小人不停地骂着自己。

“我只要你,你妈的听不懂吗?”千夕源一步便来到她身边,拉起她的身子,距离近到能呼吸到彼此的呼吸,“告诉我,为什么?我还不够好,能在你心底留下一个位置吗?”

眼帘下,渐渐湿润,茫然的眼神看着他,“我爱他,很爱很爱的人。”她语无伦次了。

“白晚晨,你真是残忍。”他笑得张狂,美得嗜血。那样的他张狂得像受伤的恶魔,直到尝到咸味,他才发现,原来眼泪是咸的。那么骄傲的他,居然落泪了。

她茫然的,流着泪,“你哭了。”为什么她也哭了,她爱上他了,可是夕海怎么办?怎么办?

“放我走吧!千夕源。我想我爱不起。”他们注视着彼此,泪流不止。

烛光明灭的餐桌上,蓝色妖姬蓝得渗人。

大结局

3年后 法国巴黎

艳阳高照,露天咖啡厅的遮阳伞下,坐着一个穿着一个穿着白色休闲女装的中国女人,她的墨镜放在桌子上,优雅地细品手上的一本书。

从玻璃旋转门后走出来一个娇柔的中国女人,左手牵着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却有一份超出年龄沉稳的男孩,右手抱着一个约莫2岁多的小男孩,两个精致可爱的孩子,美丽的中国女人在众人的焦点下,走向遮阳伞下看书的中国白衣女人。

“晚晨,我该把孩子交给你了。”来人是一名大约23岁的女子,她温柔美丽的脸上细腻的肌肤漾着淡淡的光,嘴边带笑,那种清新舒服的气质很容易让人有好感。

白晚晨漾着美丽的微笑,放下手中的书,快三十的脸上却找不到半点岁月的痕迹,“mal,麻烦你了。”晚晨接过mal手中的孩子。年纪大一点的伊人也走到妈妈身边。

“小念,和mal阿姨在一起,你有没有乖乖的啊!”晚晨逗着儿子,美丽的脸上布满母爱的光辉。

小念可爱地拉着自己的小T恤,咧开笑容,“有啊!小念和哥哥一样的乖,所以mal姨姨给我和哥哥买了衣服。是不是,哥哥?”小念转过头问自己的哥哥。

“对啊!小念很乖啦!”伊人点点头,不再说话。这样的模样,居然还有点想衣藤千夕源。

晚晨摸摸伊人柔软的头发,欣慰地看着伊人。

伊人抬头向妈妈笑了笑,小小的心更坚定要快快长大,然后好好保护妈妈。

“sorry,mal,让你破费了。”晚晨看向mal。自从3年前那一夜,自己和衣藤千夕源提出了离婚,虽然最后他们还是没有离婚,但是千夕源却给了她自由。她将公司交给他,自己就在全世界走走停停地旅行。他派来保护自己的人,她拒绝了,就带着伊人和小念。而小念,是她和衣藤千夕源的孩子,走的时候,孩子都有一个半月了,直到离开台湾,她才发现了小念的存在。奇怪的是,伊人越来越像千夕源,而小念反而更像夕海。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她的宝贝。

坐在一旁的mal微笑地看着他们母子三人,仔细一看,她的眸色居然是深邃的蓝色,“不会,伊人和小念这么可爱,我是喜欢他们才买东西给他们的。”

晚晨浅笑,“对了,这本书还你。”书面上印着几个大大的中文字“会有天使替我爱你”。这是mal特意托人从中国带过来,借给她看的。

mal接过书,翻了翻。

“这些年看了许多的地方,看了许多人,也见多了许多生死离别,懂得了要珍惜。”晚晨眼中有无限向往,“就像这本书的作者明晓溪说的一样,‘珍惜身边的人,心里永远记得那些爱你的人,然后自己幸福的活着。’”

“所以你想开了吧!”对于她的故事,mal知道了七七八八。

“恩!”晚晨展开笑容,明媚如春风,“我准备要回去,回到他的身边。”

这些年,到了有些突发灾难的国家,看到爱人亲人生死别离,她不止一次次地问自己到底是在坚持什么。

晚晨看着mal忽然觉得奇怪,“mal,我只是奇怪。”

“奇怪什么?”mal正为她的想开欣喜。

“你不像一个喜欢看言情小说的人,怎么会?”晚晨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为有一个人喜欢看。”mal焉了笑意,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所以我必须替她看。”

晚晨明白了写什么,便打住了这个话题。自从半年前,她突发奇想来到了巴黎,遇上了mal。mal的中文名叫蓝玫吟,人和名字一样如水般的温柔,淡淡的气质让人与她相处很愉快。由于大家都来自中国,又一见如故,就此成为了朋友。

关于mal的故事,她就知道了一个叫裴夏恩的男人。刚开始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后来才想起是曾经合作过的一个商业界的人。mal曾经说过他们的故事太过简单,像水一样没味道,她也打听了。不过值得一说的是,mal居然是曾经为自己制作那件叫“绝望”的婚纱的知名设计师。生命里真的有太多的巧合啊!

mal努力收回情绪,不让自己压抑的情绪渲染到晚晨要回国的喜悦,她朝晚晨怀中的小念拍拍手,“既然要回国,今天就由我请客吃大餐吧!”

“好啊!”小念拍拍小手,“mal姨姨,我要吃奶油田螺和披萨还有冰淇淋。”别看他年纪小小的,菜单这回事,他可是记得牢牢的。

“你哦!是我吃垮你mal姨啊!”mal捏着小念的小鼻子,四个人的笑声在阳光下格外的明朗。

远处的法国人虽然没听懂不远处遮阳伞下两个美丽女子他们的语言,可是被他们的笑声渲染到,脸上也有止不住的笑容。

法国的男人很浪漫,看见了两个美女,虽然他们有小孩,但是他们也想过去搭讪。可均被两个半路窜出来的粗壮西装男拦住。

“对不起,请不要打扰我们夫人。”西装男一号道,远远看着这些臭男人(他都晕乎了,忘记了自己也是臭男人一类的。)对少夫人和少夫人的朋友流口水了。

闻言,法国绅士门只好望而却步。算了!美女易求,小命难留。

不远处,晚晨乐意有人帮自己扫清“艳遇”,就当作没看到他派来的人好了。

当晚晨告别mal,带着孩子回到台湾的时候,千夕源刚进坐飞机去东京,两个人就这样错过了。

东京

黑色的扶手椅,倚坐着一个英俊得让人窒息的男人,宽大名贵的书桌上有十几张明信片,有她在在金沙萨时,挺着五六个月身孕牵着伊人时的照片;有她在新几内亚时,手中抱着一个婴儿身边跟着伊人的照片;还有在路易斯安那州、吉隆坡时的照片,这些年,她走过很多个国家,刚开始还跑回内地四川做了好一段时间的义工,那时那里还有余震,他还是放心不下她,派人跟着保护他们。这样的女人,是世界上最特别的,让他这一生只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当宝贝呵护。可是,那一夜,她却求自己放她走,而他居然最后放她走了。她不要他派人跟着她,他居然也依她了,尽管最后为了她的安全还是让人跟在她的身后。这些年,他忍住不去找她,只因为答应过她的,除非是她自己想通了回来,否则不要去找她。甚至连他们的儿子衣藤念出生他也忍着没有去,他遵守着诺言,靠着跟在她身边的属下不断传来的消息来慰藉想把她找回来的心情。偶尔也念着孩子的名字,衣藤念,衣藤念,是不是你也想我了,晚儿。

不过也有意外的时候,上次殿轩回来给自己带来了震惊的消息。慕夕海那家伙居然投胎成了自己的儿子。最后也算了,反正晚儿也忘记了慕夕海曾经逗留在人间的事情,现在慕夕海投胎了也忘记了前世的事情,就算了。

书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千夕源抓起话筒。

“总裁,大事不好啦!夫人和两位少爷失踪了。”那端传来被自己派去保护晚晨母子的下属焦急的声音。

闻言,千夕源抓着话筒的手越紧,关节都泛青了,咬着牙才不让自己失去冷静的理智,声音危险的低沉,“什么时候的事情?”千夕源危险的口气,让远在法国的下属打了个冷颤。

“四个小时前。”也就是巴黎的早上。不过少夫人可不是失踪,而是是要他闭嘴,别把她回国的事情告诉总裁。天知道夫人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了他们的跟踪,噢!NO!是保护才对。而那冷冷的威胁还真和总裁是一家人啊!甚至连那个大少爷的表情跟总裁更是一模一样啊!

“混蛋,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衣藤千夕源低咒,“赶快去查巴黎的的出入境记录,再联系我们在法国的负责人,务必要在今天之内把人给我给我找回来,否则你就不用回来了。”到最后,衣藤千夕源几乎是咆哮地砸了整部电话。

晚晨,你和孩子都不可以出事。他手掌托着额头,在心里默念着。

三年过去了,台北好像还是没怎么变一样,而晚晨却发现父亲发间的白发越来越多了。因为有千夕源,“sen”越来越大,业绩蒸蒸日上,但父亲还是老了很多啊!

晚晨得知千夕源去了东京,便带伊人和小念回白家。而嘴甜的小念和乖巧的伊人很快就得到大家的宠爱。把儿子门安顿好后,晚晨接到一通电话。

“请问是白晚晨小姐吗?”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是!”

“我是神风迹的哥哥神风尉。”

晚晨沉默了,她和神风尉并没有什么交际,而她才回国,他怎么就马上找上自己。

“有什么事情吗?”

神风尉噤声,好半天,他慢慢说出了一段往事。

在听完后,晚晨瞠大眼睛,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音。“不会的,不会的。”她嗫嚅着。

“是真的。”尽管答应弟弟不告诉她,但是神风尉真的不忍心弟弟这样下去,或许真的只有白晚晨可以帮助弟弟重新振作起来。

“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阳明山的别墅。”

白晚晨和他约了时间,挂了电话。眼中仍是震惊无法相信。她到车库开车,她要去看神风迹。

欧式风格的别墅,前院栽种着几棵樱花树。

花还没有开,深秋的叶子从树上飘落下来。

在半空中,旋转,旋转,再旋转。

然后飘落坐在轮椅上他的手里。

人如叶啊!他现在就是这深秋的枯叶。神风迹静静看着躺在掌心的落叶。

他对慕夕海做的事情,衣藤千夕源曾经说他不会告诉晚晨,可是自己还是自责着。自己做了那么坏的事情居然没死掉,现在这样,算是报应吗?

从晚晨的办公室出来的那一天,他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全塌下来了。他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任何理由。所以,他开着车,飞一般的速度,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天黑下来,直到前方的路忽然有了别的车打的远光灯散着的刺眼光芒。

那一刻,他觉得松了一口气,一切将会结束了,不是么?

他的手自方向盘上移开,闭上眼,等待着死亡。

然后,他感觉到他的车子真的飞起来了,一阵剧痛中,他感到了体内的血汩汩流出,猩红的血将他整个人围绕,而他,却笑了。

醒来之后,他躺在白色病床上。

大哥骂他是笨蛋,居然选择自杀,就连衣藤千夕源也跑来了,对自己说不会将慕夕海的死告诉晚晨,至少会让他们还能做朋友。

他恍惚着,但却扯出虚弱的笑。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永远失去了双腿,永远失去了站立的资格。

“你不过去看看吗?”

不远处,晚晨与神风尉正在看着神风迹。

“看到我,他只会更伤心。”晚晨的眼还有一些泛红。

“笨蛋!”神风尉不知骂的是谁,低着头看着晚晨,“你出现才能让他重新振作。”

“我的温柔对于他来说,是奢侈的,更是残忍的。”晚晨转身要走,“告诉他我来过,还有,不要做傻事,我认识的神风迹可是一个顶天立地,无坚不摧的男人。”

话落,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样的女人,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神风尉不解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但是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衣藤千夕源和弟弟都爱上她了。

神风迹望着晚晨远去的背影,刚才他就发现了她和大哥,可是他假装不知道。晚晨了解他的,他不需要同情。

他抬起头,看着满空飘叶——

秋天快过了,春天也快到了吧!

大理石的墓碑前,她将一束香水百合轻轻放下。

凝望着墓碑上的相片,白晚晨轻手抚摸着,“三年没有见你了,夕海,你还好吗?”

墓园里的鸟儿哜哜嘈嘈地叫着,拍飞着翅膀,在墓园里或驻足,或飞起。

安宁而和详。

“你会生气吗?”晚晨轻柔地笑着,“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吧!那么温柔的你,怎么会对我生气呢。”

照片里的慕夕海似乎也在笑,在说着,“你答对了!”

痴痴地望着他,“我们的孩子回到了我的身边,而且我和我的丈夫又有了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叫做伊人,小的孩子叫小念。只是,反而是小念和你比较像,有时我真以为他是你转世的呢。”她说着笑。

“我想要告诉你,我爱上了我的丈夫。”晚晨的眼中不再有伤悲,甚至有了幸福的光彩,“曾经我试着逃离他,可是那么骄傲的男人,却一次又一次地纵容我。夕海,我没办法不爱他。”

她恬静地看着“他”,纤手抚摸着相片,“可是,你们俩都是我爱的人,我会把你们放在同一天平上。前半生,我属于你的,后半生,我和他一起过。”透明的指甲在光影暗淡处散发着浅浅光芒,“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缺一不可,无论你身处何方,我对你的爱,绝不会少,而他,亦是。”

他还是笑得如此干净,没有忧伤。

天堂的你,也一定要快乐。

她抬起脸,望着蓝天,感觉那些云柔软得不可思议,天空也蓝得那么美丽。

得知他们母子回到台湾,千夕源火速回到台湾,一下飞机就跑去白家,但却得知晚晨一早就出去了,而两个孩子又和岳父出去玩。所以他又吩咐殿轩找晚晨的下落。他想见她,很想!很想!而这时公司又有突发的紧急状况,他只好回公司。

“快!你们把那个麦克风和扩音器材弄好。”

“你,你那个谁啊!你联络好了记者了吗?”

“好啦!记者都来啦!”

此刻“奥奇集团”台北分公司的一楼大厅正忙得不可开交,前厅完全拒绝会客,而前厅的人忙着将东西布置好。一群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人正在搭着舞台。

前面由经理级以上的正在忙碌地指挥。

殿轩看着这一群人,觉得自己超级的可怜,眼皮都在打架了。她一大早就被自己老大挖起来找老婆,而电话才放下,老大的老婆,对了,就是前面这个淡定的女人,疑是三年没有见,性格变得诡异的女人,她打电话过来,跟她密谋了一件让眼前的人忙碌得不可开交的事情。

“白小姐,俺们家亲爱的总裁夫人。你确定你真的要上台?”有点强大吧!

“对!”晚晨已经换上了一套绒白的洋装,花了个淡妆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柔和。

看着白晚晨漾起的一缕微笑,殿轩的眼都有些恍不开了。好美啊!他觉得自己又被电到了。忍不了啦!体内的色狼因子又在蠢蠢欲动了。忍住!忍住!殿轩,如果你不想被老大干掉的话就忍住!殿轩感觉着自己体内正邪两股热血正努力交战中。

晚晨对于殿轩的反应感到好笑,最近才知道原来殿轩是个女的,所以对她的花痴行径,就不和她计较了。

当全部准备好,记者也陆续进来了。

在殿轩的鼓励下,她在众目睽睽下试了试麦克风,而后面对着台下的人,字正腔圆的声音透过扩音器材传出去,“大家好!我是白晚晨,今天请大家来到这里,是为了让大家见证我和我丈夫衣藤千夕源的爱情。或许大家不明白我何以在结婚三年后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我相信我的先生他会明白的。”

台下的记者快速打着闪光灯,快门的声音也此起彼伏。

本该是人来人往的道路上,此时行人,车主门们全部停下了脚步和车子。人们都看着悬挂在大厦上的大屏幕。

衣藤千夕源坐在车内,心浮气躁的,想快点回到公司。

“嘀!嘀!嘀!”一连串的汽车笛音响起。

前座司机苦恼地转过头,“总裁,前面严重的塞车。大家都停下来了。恩!那!总裁你看那里。”司机转向对面广场的屏幕上,“那不是我们公司吗?”

衣藤千夕源随着司机的视线看去。

“大家好!这里是‘奥奇集团’的大厅。”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拿着麦克风的记者,“大家可以看出现场很混乱,那是因为今天‘奥奇集团’衣藤总裁的夫人召开的表白大会,现场究竟如何,让我们将现场留给观众。”

镜头转到晚晨的身上,身穿绒白洋装的她美得像天使。

“大家好!我是白晚晨,今天请大家来到这里,是为了让大家见证我和我丈夫衣藤千夕源的爱情。或许大家不明白我何以在结婚三年后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我相信我的先生他会明白的。”她站在台上,神情淡然。说的每一句却拨动着他的心弦。

他明白,他怎么会不明白。晚儿,你真傻,为了让我安心,让我知道你回来的决心,你居然用这种轰轰烈烈的方式。千夕源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快速地跳动。

下一秒,衣藤千夕源再也忍不住地打开了车门,向只有再几分钟车程就能到的公司奔去。

他不理会司机的声音,此刻,他的世界里只有晚晨的声音。

“千夕源,不管你现在有没有听到,也不管你还爱不爱我。现在我只想回到你的身边。 Moi mon c?ur court après ton amour。” 晚晨对着全台湾的人大声地说出来,“我的心追逐着你的爱。这是你当时对我说的,我懂得了你当时的心情。现在我想告诉你,我不会再犹豫了,也不会再离开你了。无论你接不接受,我都想对你说 Moi mon c?ur court après ton amour。”她说出的法文,美得让自己心碎。

眼泪“当”地掉落在地上,清晰得他觉得自己听到了。他继续跑着,跑着。

温柔的旋律在此刻响起。

晚晨拿着麦克风,坚定的眼神看着,仿佛透过镜头能看到千夕源一样。“这首歌,这是我这些年的心情写照,现在我想唱给你听。”

她笑得那么的美丽,干净嘹亮的歌声清脆地在空气里飘荡。

“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的糊涂

你的放逐让我懊悔的想哭

那么骄傲的你

一次次对我让步

而我那么糊涂

接受你心痛的放逐”

喧闹的街道上,他只能听到她的歌声。

汗水从额头流到身上,一直流 ,一直流。

他还在跑,她的歌声,那么干净,那么的深情,那么地怕遭到拒绝的惶恐。他几乎可以听到她的声音。此刻的他,忘记了自己的特殊能力,只知道用最原始的方法去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身边。

扯开昂贵的Valentino银灰色西装外套的纽扣,他边跑着边脱下累赘般的昂贵西装,毫不犹豫地将它甩在身后。

“晚儿,等我。”满头汗水的他还在加快着脚步,在心中默念千万遍。

“那么骄傲的你

让我飞往自己想要的幸福

而你却在原地等候

这样的你

我不能放弃 ”

歌声带着失落,千夕源,你怎么还没有来!她的眼锁着大厅的透明玻璃旋转门。

垂下的眼睫毛,她失望得想哭。我在等你,你可听到了吗?

直到——

“晚儿”声音落地,伴着旋转门开启的声音。

她猛地抬头,眼中已经泛着晶莹的泪光。千夕源你终于来了。

伴奏的音乐在此刻变小,晚晨清澈的声音在此刻更加的清晰可见。

“ 有你在我身边的幸福

今后我会好好疼惜

所以想要问问你

可愿再与我牵手 ”

音乐停了。

衣藤千夕源穿着衬衫,领带已经扔了,西装也扔了,凌乱的衣服,满身的汗水,可是在众人面前依旧是那么的高贵。他就站在哪里,逆着光,整个人像置身于莫大的光辉中。

他嘹亮的声音,清澈响遍全场,眼神柔情万千的看着台上那唯一的焦点,“我愿意,白晚晨,我说我愿意,你听到了吗?”

大厅里传来很大的回声,震着大家的耳膜,但是大家还是羡慕和祝福的。台下的人集体让开一条道路——

他一步步走向她。

她伸出手,等待他来接她。

只着衬衫的他,衣服凌乱,额上还有汗水,可是就是那样强烈地抢夺了自己的目光。

一身绒白洋装的她,美丽不可方物,印入他的眸里,终其一生都不想再放手。

大手覆上她的手,他抓住她,将她狠狠拉入自己的怀里,用力地涉及着她的气息。

白晚晨翕了翕眼,头靠着他宽厚的肩上,眼泪滴透他的肩膀般,轻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述说着绵绵情话,“千夕源,我爱你,永远都不离开了。”

“我知道。”他虏获着她的红唇,深深的吸力像是要把她吸入生命里。

全世界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了一样。千夕源用力地拥着她。那么深地吻着她,像是要一次性将过去三年的空白都填满一样。

周围响起了观众们热情祝福的掌声。

大街上,看着大屏幕的人们也拍手叫好。

站在二楼大厅的白瀚透过宽大的玻璃墙,从头看到尾。老泪纵横的他擦拭着眼泪,为女儿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而喜悦。小晨,你一定要幸福啊!

小念小小的脑袋抬头看看自己的外公,拉了拉身旁哥哥的衣角,“哥哥,外公哭了。”

伊人蹲下身子,与小念平视,道,“那是喜极而泣,外公是太开心了。”

“哦!开心就要流眼泪,那妈妈是不是也是喜极而泣啊!”小孩子的眼睛很利的,“爸爸亲妈妈,所以妈妈喜极而泣了。”小念嘟着嘴,将听来的成语乱用乱搭。

伊人的额上冒出三条黑线,只好说,“大概是吧!”他转过头,看着楼下大厅的妈妈和那个人。

妈妈,你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才行啊!

他在心底为妈妈打气。

荷兰

此起彼伏的郁金香花海,弥漫着浪漫忧郁的花香。花田的小路边,一栋简易美观的两层小竹屋上,一阵疯吹来,将挂在窗边的风铃吹得“叮叮当当”的响起来。

这里的确是疗情伤最好的地方,住在竹屋里的衣藤千牧来到这里已经快半年了,下一站,他想去更为美丽的西雅图。此时,他正坐在窗边,面前摆着画板和雪白的画纸,手中的画笔正在灵巧地上色,仔细一看,描绘的正是眼前的美丽景色。

窗上的风铃发出好听清脆的声音,纤长的手指没受影响,两相结合,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雅致之美。

他穿着蓝色的T恤,洗的发白的牛仔裤,青春洋溢,完全没有了三年前那种颓废的气息。此时逆光下他的侧脸犹如阿波罗太阳神一样的俊美、他看着完成的画作,勾起一抹能让女孩子心神荡漾,小鹿乱撞的微笑。

一幅栩栩如生的郁金香王国就此诞生。

收拾好画具和画作,他打开了电脑,收看台湾的新闻。

顿时,一张情人在台上拥吻的照片弹出来,大大的标题映入他的眼帘。

——“豪门有真情 柔情表白撼人心。”

他看着,俊美的面容笑着,尽管看起来是那么的忧伤,但是他还是祝福他们。他别过脸,对着角落那副刚完成的画作,若有所思。

尾声

今天一大早,晚晨收到了来自荷兰的包裹。

“老公,千牧寄东西回来了。”当看到寄件人姓名的时候,晚晨高兴地唤千夕源来看。

千夕源急忙从楼上跑下来。因为自从两年前千牧不辞而别之后,留下一张纸条说他要去流浪,不要去找他,千夕源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包裹是一个不厚套很宽大的长方体,千夕源小心翼翼地拆开。

看到拆开的东西,晚晨倒吸了一口气。

画面是一个穿着白色洋装的女人在郁金香的国度里,搪瓷的面容漾着绝美的笑容,对着前方正在画画的男人在笑。画面唯美得像童话般。而画面上的女人活脱脱就是自己,画画的男人则是衣藤千牧。

晚晨看到了画底下有一个信封,署名是自己的名字,她便拆开来看:

晚晨:

你和大哥还好吧?我看到了你们的新闻了。

晚晨偎进丈夫的怀里,为千牧提及的事情,脸上起了红晕,夫妻俩继续看下去——

“你好勇敢。这两年,我也走了不少的地方,可是遗憾的,没有遇见过你。或许是我们真的没有缘分吧?但我还是会在世界上某一个角落祝福你和大哥。”

关上木门。衣藤千牧左手拉着行李箱,将它们放进后车箱,然后坐上车。

他又将开始另一段流浪了。

车窗里,他的侧颜俊美而忧伤,眼睛盯着郁金香花田,没有焦距地看着远方。

“现在,我又将离开荷兰了,这幅画是我的一个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从前的我喜欢画画,现在我有机会让我到处走走画画,我觉得很幸福。所以,当我觉得累了,我就一定会回去的,不用找我,也不要担心我。你们一定要幸福。

千牧落笔 ”

看完信,晚晨抬起螓首,问抱着自己的千夕源,“你说千牧什么时候会回来?”

千夕源搂着娇妻,道,“我想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个女孩能虏获他的真心,到时他就会回来了。”

“相信快了吧!”晚晨微笑着。

窗外的阳光依旧美好地照着庭院,慕伊人、衣藤念正在和外公在庭院里玩荡秋千。

笑声,像串串银铃般荡入人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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