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北往左边院子去叫白巧儿和她的老爹白天阔,穆纹虹去右边院子请白青笠和刚来的凌穆尘母子。
左边院子里白阔天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不去!”就不肯再多说了。白巧儿以前毕竟是个大家闺秀,并不喜欢去抛头露面,所以就不去,还说傻姑已经给他们做好了饭。
顾小北也不多说,毕竟是请人吃饭而不是强求人吃饭,况且像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一顿饭,等下她跟穆纹虹说一声就是了。
“小北,我想跟你说一件事。”白巧儿有些迟疑地道。
“怎么了?”顾小北扬了扬眉。
“凌大哥和他娘亲不肯跟我们吃饭,我们都劝了他们很久他们就是不肯,非要自己做饭吃,可是他们现在什么也没有,怎么能自己煮着吃呢?”白巧儿有些担心地道。
昨晚凌穆尘母子来白家之后,晚上她就去叫他们一起吃饭,但是凌穆尘说让她和父亲白天阔先吃,他们吃完后再吃,所以她就留了些菜给他们,结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菜都没动,厨房里除了锅碗被动过,其他食材也没有动,所以白巧儿才知道他们定是不想和他们一起吃,而要自己煮。
这个凌穆尘,他有必要非得这么分得一清二楚吗?顾小北皱了皱眉,对白巧儿道:“你不用担心,你和我去厨房把饭菜给他们端过去,我保证他们今天一定会吃下这顿饭,只是以后要你和傻姑多做两个人的饭菜了。”
“没事,做多两个人还不是一样做?不过就多加点量而已。”白巧儿笑着道。
两人去厨房找傻姑分了些饭菜,放进托盘里,然后端着装满饭菜的托盘前往右边院子,刚走到那里就见到白青笠和凌穆尘坐在院子里,你一句我一句地朗诵着什么。穆纹虹则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凌穆尘的穆亲廖氏在房间里的桌子边忙碌边往外看外面的情况。
“怎么了?这是?”看着这诡异的场面,顾小北皱了皱眉,疑惑地道。
“嘘!”穆纹虹示意她小声些,然后低声对她道:“白夫子和那个公子在比赛吟诗作对呢。”
“这我知道,今早我哥哥知道凌大哥他们不肯和我们一起吃饭后,就与凌大哥打了个赌,如果我哥哥能赢了凌大哥,凌大哥就必须与我们一起吃饭,不用另外煮了,你看,他们就吃的那么点干粮,怎么能行啊?”白巧儿说完走进廖氏的房门前,指了指她跟前桌子上放着的几个碗筷以及几个热过的饼子。
白青笠见顾小北他们过来,朝她们笑了笑。凌穆尘只是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并不理会,和白青笠再次奋战起来。
白青笠和凌穆尘两人不分胜负,两人遇见了对手更是兴奋,一直你来我往地对下去。顾小北在旁边看得都累了,她皱了皱眉,大声阻止:“停!”
“怎么了?你也要来参加?”白青笠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顾小北白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托盘放进穆纹虹手里,然后把小宝解下来塞白青笠怀里,转身对凌穆尘道:“你非得这样?”
看向白青笠欣喜而熟练地抱着小宝,凌穆尘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然后瞥了顾小北一眼,没有做声,默认了顾小北的问话。
顾小北脸现怒色,三两步走进廖氏的房间,站到桌子跟前。
“小老板!”廖氏正在掰饼干,见顾小北过来,急忙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
“廖婶,麻烦你站到旁边避一避。”顾小北微笑地道。
廖氏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在顾小北目光的压力下,还是乖乖地站到了一旁。
“哗啦!”廖氏刚让开,顾小北手一伸,一把扫开了桌上的东西。
“你干什么?”外面的凌穆尘立刻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门内的顾小北,这小女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竟然也能做出这么粗暴的举动?
“做得好!哎,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招呢?”白青笠抱着小宝在一旁笑得眉眼弯弯,毫不吝啬地夸赞顾小北。
其他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这是顾小北吗?
“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呢,你们都来这里住了,为什么不和白家一起吃饭呢?”顾小北淡淡地道。
“我们住到这来是逼得不已,以后盖了房子我们就搬走,而吃饭我们可以自己吃,不用占别人的便宜,所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凌穆尘也冷淡地道。
“那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成事者不拘小节’?”顾小北有些失望地看着他:“我觉得自己看走眼了,我一直觉得你虽然清高但至少是个有才华之人,是能成事之人,只是想不到你这么迂腐,竟然比白青笠他们那些书呆子都还要呆!”在顾小北眼里,只要是夫子都是书呆子,不管那人呆不呆。
“书呆子?我吗?”白青笠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叫他书呆子。
见到凌穆尘低头不语,顾小北继续道:“你想自己煮,你煮什么?你在村里种有菜吗?你有空去街上买菜吗?好啊,你不想占别人便宜你可以只吃这些干粮,但是你有考虑过你娘吗?你身强体壮不要紧,可是她以弱多病,你是想害死她吗?”
凌穆尘立刻面色一变。
“我,我没关系的,尘儿想做什么我都支持。”廖氏轻轻地道。
“廖婶,你这样做也是不对的,你这不是在支持他,你这是要害他,如果你出了事岂不是要害他背负不孝的骂名?”顾小北缓了缓神色,不赞同地看着廖氏。
“不是的,我不能让尘儿背负这样的骂名。”廖氏急忙摇头,如果尘儿背负了这不孝的骂名,以后就不能参加科举了,前途会就此毁了的。
“娘,都是我不对,我不该只顾自己那些迂腐的坚持,没有想到你。”凌穆尘进房间对廖氏愧疚地道。
“这不怪你。”廖氏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手臂,眼里全是哀伤,都是因为以前的那些事才让这个儿子生了不肯占他人一丝便宜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