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田哥说还有四个菜。”傻姑想了半天才道。自从能常常见到白青笠后,傻姑的脑袋变得灵活了些,也越来越与正常人相近了,不过偶尔还是拎不清问题,得考虑很久才能弄清。
四个菜这会儿应该只剩两个了,不用顾小北亲自再给上官世锦那间包厢做了,白青笠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到顾小北依然磨牙切齿地瞪着他,白青笠凤眸一转,拿起桌上的纸展开在顾小北面前,无辜地眨了眨眼:“我画得好吧?”
顾小北直直地盯着纸上的画,心里瞬间变得软软的,伸手就要去接画,还没碰到,画立刻从她眼前消失,顾小北瞪向白青笠。
“你真的要这画?”白青笠卷起画,很认真地看着顾小北的眼睛。
“废话!拿来!”顾小北叱一声,伸出手。
“这画本来也是想以后给你的,只是想不到你现在就要,不过迟早都一样,给你。”白青笠笑盈盈地把手里的画卷递给顾小北。
看着她接过去,白青笠才慢悠悠地补了句:“作为聘礼!”
“啊?”顾小北愣愣地道:“这聘礼也太少了吧?”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四处看去,还好,客人不多,靠近这桌的基本没几个人,而且大家都没怎么注意到他们。
顾小北刚安下心,头一转,却突然看到从大厅通向二楼的木质楼梯拐角上,上官世锦正站着静静地看向这边,顾小北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转头瞪向白青笠。
见状,白青笠笑得更灿烂了。
“弟弟,你也太小气了吧?聘礼怎么可以这么少?”傻姑自然没有感觉到众人微妙的气氛,她只觉得这聘礼太少了,于是蹙眉看着白青笠大声地道。
这下子,全大厅的人都听到了,都转身看向他们这角落里。
“谁说少了?这只是聘礼之一而已!”这时白青笠立刻笑着又补了一句。
“你!”顾小北刚想飚,知觉眼前白影一闪,哪里还看到白青笠?往门外一看,正好看到白青笠笑着朝她挥了挥手,赶起马车走人了。
这时一个绿衣小伙子也跟着出了门,然而酒楼里的人谁也没注意到这小小的人物,只当时吃饱喝足离开的客人罢了。
顾小北再次转头的时候,已不见那木梯拐角处的身影,她心里愈加恼火白青笠了。
而此时白青笠驾着马车,却没有立即离开资源县,反而赶着马车在大街上慢慢逛了起来。
回头看了眼远远跟在他后面的马和马上的绿衣小厮,白青笠漂亮的凤眸上闪着一丝冷光,竟然派了个他见过一面的小厮来跟踪他,难道不知道他过目不忘吗?只不过这个小厮是哪位公子的小厮呢?
赶着马车走了一圈,白青笠突然把马车停在一家成衣铺前走了进去,后面跟着的绿衣小厮立刻谨慎地在远远的街边停了下来,两眼紧紧地盯着那辆马车。
“客官要买衣服吗?”成衣铺里的伙计见到白青笠进来,立刻上前招呼。
“本公子不买衣服。”
“那你进来干什么?”那伙计立刻拉下了脸。
白青笠淡淡一笑:“来给你送钱。”
一听到钱,那伙计顿时两眼发光,面上依然装作发怒地道:“你想耍我?”
白青笠冷哼一声:“既然你不想赚钱,那本公子只好另找他人。”说完就想向店铺里的其他伙计走去。
那伙计立刻急了,忙拦住白青笠,陪着笑脸道:“爷,你有事请吩咐。”
“我从你们这店的后门出去,半刻钟后你把我停在外面的马车赶到兄妹酒楼脚给他们那个女老板,这钱就属于你们了。”说完,白青笠亮了亮手里的一块银子。
那伙计诧异,这公子怎么就知道他们店里有后门?他们这里的后门开的地方是试衣服旁边的墙壁上,从这店里是看不到的。
然而他也没问,接过白青笠的银子,就带着白青笠进了试衣服间,打开门让他出去了,店里其他伙计们也在忙碌着招呼客人并没注意到他们。
半刻钟后,那伙计找了个借口,除去把白青笠的马车送回兄妹酒楼,他没有发现的是在他驾驶马车返回时,前方一绿衣小厮瞪大了眼直直地盯着驾驶马车的他,仿佛见了鬼般!
顾小北看着眼前伙计送来的熟悉的马车也没多想,以为是白青笠留下给白巧儿和傻姑坐回去的,不过她心里却有些疑惑,既然他想留下马车为什么不自己赶回,来反而让个陌生人送来呢?问了那伙计,伙计自然说不知道。
白青笠向来古怪,顾小北也不在意,只当他又抽风了。
一个午饭,众公子们花了半个下午才吃完。
临走的时候,欧阳琪还想买走跳棋和扑克牌,顾小北觉得这东西其实很容易模仿,即便自己没有不给他,他也还是可以制作得出这东西,而且今天在上面包厢的时候,她也知道了欧阳琪是白青笠旧识,并且答应替他们酒楼向修筑河渠的主事大人争取订饭菜的单子。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给欧阳琪一个人情呢?
因此顾小北没有拿欧阳琪的钱,而是白白送了他跳棋和扑克牌各一副。
送走众公子后,酒楼里的客人也没几个了,顾小北就让白巧儿和傻姑坐着白青笠留下的马车先回南门村。
晚上到饭点的时候客人果然还是不多,到了最后要关门的时候,酒楼里还剩了些没动过的食材。好在已近十月,天气不是很炎热了,大部分食材可以放到第二天。
不能放的食材顾小北就送给厨师们带回家吃,两个厨师感激得热泪盈眶,心里暗自下决心,以后更加卖力地为酒楼干活。
晚上天朦朦黑的时候,最好一个吃饭的客人结账离开了,众人立刻收拾一番然后就各自回家,只留两个伙计在酒楼里住着顺便看酒楼。
从县城回到南门村的时候天色刚好全黑了。
顾二野勒住缰绳,让马车停在院门前,跳下马车,正想走向门边,突然发现朦胧的夜色下,一个黑色身影蜷缩身子静静地坐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