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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虎符

赵善看一眼外头的四面秦歌,不觉呢喃着,“当年朕第一眼就爱上了你的母亲,她却执意要嫁给成亲王,是故朕便在她成亲那一日占了她的身子。于是她与成亲王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成亲王负气出征,一去不回。朕知道她生下你便是让你回来报仇的,朕以为这么多年的付出,能让你的戾气渐渐淡去。”

“诚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如今朕自食恶果。因为你的母亲之死,朕自此便染上了断袖之癖,再也不愿见到任何女子。总觉得心中会有根刺,却原来不过是过不了心中的那一关。如今可好,朕也可以下去跟你母亲赔罪。也不知她还会不会认得朕这副容脸?如今,都已老了。”

说着,赵善看一眼随行的奴才,便执笔签下了自己的名讳,落下了玉玺。原是赵嘉早已准备妥当,只不过……

“没有虎符,只怕大云的军队……”

赵善这厢还未说完,赵嘉的手中却多了一样东西,竟然就是当日王牧遗失的虎符。见着此物,赵善连连后退,“你……”

“这就不劳皇上费心了。”赵嘉双手捧着降书列表和玉玺,一步一顿的朝着宫门外头走去。既不回头,也不肯多看赵善一眼。横竖恨了这么多年,又何必再此刻觉得心软了?便是自己的父亲又怎样?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无父无母的生活。

开门迎敌,献上迁国君主的降书列表,传国玉玺和虎符,让所有抵抗的军士都缴械投降。赵嘉站在大云的军队之前,亲手将一切献给大云的主帅王卉大将军,引了大云的军队进入都城。

刚到皇宫门前,便听见里头的奴才们乱作一团,原来是危月宫大火,赵善还在里头。

王卉与赵嘉赶到的时候,危月宫早已大火冲天,根本冲不进去。等到救了火,危月宫被烧得只剩下断壁残垣,只在里头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经确认就是赵善无疑。

秦风幕走上迁国金殿的时候,没看见赵嘉,却听得王卉道。赵嘉收了赵善父子的尸体,便去了国寺。

轻叹一声,如今一切都已结束,秦风幕便开始安排回国事宜。

杏花春雨里头,荣彦晞坐在水榭亭台里的木台阶上,单手托颚望着远方。原本美丽有神的眸子,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茫然。

站在荣彦晞的身后,秦风幕良久没有开口,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眸中的光寸寸冰凉。生死符已经被逼出她的体外,奈何生死符的毒素不比其他,生死符以心头血为基础,用最毒辣的方法配制九十九中毒虫毒草,然后施以苗疆巫蛊。

若不是修罗当时断了一臂,自身功力不足,无法动用自身的力量去与巫蛊相融合,荣彦晞定然不会像如今这般完好无损。巫蛊的种类何其多,修罗用的是咒怨。生死符被逼出体外,但是修罗的力量还留在她的体内,是故荣彦晞如今的是被修罗的力量伤及了眼部神经。

“觉得内疚,所以一直不说话?还是你觉得我的背影于你而言已然足够?”荣彦晞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凭着他的呼吸判定他的方位。

“现下好些么?”秦风幕上前,坐在她的身边,揽过她的肩头靠入自己的怀中。他的颚抵着她的额,心头微微疼着。

荣彦晞笑了笑,“除了眼睛看不见,一切都已经恢复正常。”

她顿了顿,又道,“秦风幕,你那日说的话可是作数?”

“我对你的话,惯来作数。”他斩钉截铁。

闻言,荣彦晞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可是我瞎了。”

“不是说得很清秦吗?瞎子也要!”他显得有些生气,大抵是她说自己瞎了,所以觉得很心疼的缘故。

荣彦晞点了点头,“那就好,不然我就要另谋出路了。”

“你说什么?”他凝眉,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大云的皇子,岂能娶个残废的,不过有你这句话,就算皇帝不同意我也不怕。秦风幕,我现在看不见,你不要松开我的手,否则……”她顿了顿,“否则我该怎么办?”

心如刀绞,他抱紧怀中的女子,“不管父皇是否答应,我都会娶你为妻。”

她点了点头,半晌才道,“好!”大抵这样的话题太过悲惨,荣彦晞转而问道,“听说赵嘉去了国寺,是真的吗?”

秦风幕颔首,“是,大抵是出家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亡国之臣,还是断了六根的好。免去身死之难,也免去了更多的纷争。横竖献了国家的是赵嘉,指不定会有多少迁国的死士要寻他报仇呢。

“带我去找他。”荣彦晞道。

“为何?”秦风幕一怔,“是因为那封信?”

荣彦晞点了点头,“我想他早就知道邢昂是假的江南,却为何还要一直假装下去?他分明知道得很清秦,为何……还有那个虎符,为何在他手上。”

秦风幕不说话,良久才道,“在前往于府之前,赵嘉便找过我,声言他可以帮我除去王牧,但条件是得到虎符。便是在纪扬逃狱时,那虎符其实就已经在赵嘉的手上。”

虎符,一直都在赵嘉的手上。

国寺内空空荡荡的,不似从前的香火鼎盛。如今的国寺,残叶败落一地,只有几名僧人手持笤帚慢慢清扫着落叶,香烟袅袅,寂静非常。这才是记忆中的佛门境地,宛若一片净土不染分毫尘埃。

荣彦晞坐在菩提树下,秦风幕远远的站在树后,尽量让荣彦晞处于自己的视线之内,而又不至于打扰到她。

菩提叶子不断的落下,她侧耳听着细碎的脚步声缓缓而来,竹制的笤帚在地上发出清晰的声响。她顿了顿,开口便问,“是小王爷吗?”

一身麻布青衣,剃度后的赵嘉眉目淡薄,再无从前的傲娇之气。如今的他,仿若放下了一切,整个人显得格外空灵。如此这般,反倒有几分脱俗禅意。

手持笤帚,他躬身道,“贫僧了空。”

荣彦晞听出是赵嘉的声音,便起了身,到底因为他过分的安静,她便不知他的确切位置。只是尽量的让耳朵去听,眼神空空荡荡的。

赵嘉微微一怔,“你的眼睛……”

闻言,荣彦晞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眼睛看不见了,所幸我这双耳朵还是极好的,便当时有失必有得吧!就如同你,去了赵嘉二字,退了王爷之名,便不是了空,这心头也足见空明。其实姓甚名谁,富贵荣华又有何重要,左不过浮云一场,身死百年万事空,都是一样的。”

长长吐出一口气,赵嘉道,“你的修行诚然比我高得多。”

荣彦晞莞尔,“若是让我修行,岂非要闹得满天神佛都不安生?罢了罢了,我还是俗人一个,倒也自由快乐一些。成日的青灯古佛,大抵是要被憋死的。惯来,我也是个坐不住的人,还不如去看看晨曦落日……”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这才想起自己看不见了,这厢又胡说。

赵嘉垂眉不语,“你要问什么,便问吧!”

诚然,她今日不是来找他聊天的。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荣彦晞问。

轻叹一声,赵嘉道,“彼时我与你哥哥相交甚好,自然知道他有一个妹妹。你与你哥哥容貌极为相似,当时还与你哥哥戏言,若是你长大成人,定要与你结成姻亲。”顿了顿,意识到自己已经入了佛门,赵嘉的眸色黯沉下去。

荣彦晞稍稍一怔,莫怪他见着自己的女儿身后,便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只当赵其是断袖,以为赵嘉也是个断袖,没想到……

“所以就算没有那封信,你也是信我的?”荣彦晞犹豫了片刻才道。

赵嘉点了点头,想起她看不见,又道,“是。”否则他何以千方百计的救她,将她送入竹林小屋。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秦风幕跟着找来了,而且王牧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的样子,一路穷追不舍。

“那你为何要收留杨……韦素?”荣彦晞凝眉不解。

“韦素不是寻常人。”赵嘉道,“你若当他是普通人,只怕将来是要吃他的亏。他的身份绝对不似你看见的这样简单,正是因为无法确定他的目的,而他仿佛对你还有几分心思,所以我才留下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总比任他处于黑暗中好得多。”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荣彦晞的羽睫骤然扬起,“你是说韦素的身份还有另一重?”

“恩。”赵嘉颔首,“左不过,当时因为忙着摆脱王牧,一心要救你,我便没有继续追查。现下……”自己一生都将在这里常伴青灯,还是不要累及她才好。有些话,还是莫要再说罢。

“你知道秦风幕的身份?”荣彦晞面色微恙。

赵嘉轻笑两声,“早在你们出现的时候,韦素就已经告诉我,他是墨门宗主。只不过……他见我迟迟没有对你们做什么,终归还是失了所有的耐心,到底还是离开了我的视线。”

闻言,荣彦晞抿紧唇,“你为何要帮我们?”

“因为我恨迁国,恨迁国的一切,恨不能让这个王朝彻底覆灭。”从小,他的乳母便向他灌输了仇恨的理念,报仇的心肠。他痛恨赵善,痛恨赵氏家族,痛恨迁国永远无法休止的战争,以及世间的掠夺。

以至于就算遁入空门,他依旧无法从中解脱出来。只是赵善的死,让他有了一种想要放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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