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少女怀春
“图纸?”惜水惊道,凝殇点了点头,还道:“嗯,一张刻着线路图的图纸。”惜水好奇道:“你找那玩意作什么用处?”凝殇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个乃是秘密,不可跟你说的。”惜水笑道:“我乃公主,你是驸马,难道我们之间也需要有秘密?”
“适才口误,那才不是什么秘密呢,会害死人的,我是为了你好,方不跟你说的。”抛了个媚眼,嬉笑着,又还正经道:“你倒是说说看,你可曾听闻过?”
“不曾。”一口否决,凝殇却还诧异道:“不可能吧,那也该算是件宝物,你皇宫大内,岂不曾见过?”那惜水不知何故,脸犯红晕,还道:“驸马自己未曾识得那图纸模样,倒还来质疑我了?”凝殇只听得一头雾水,还道:“什么未识得图纸模样,你说什么?简单点说,莫扯些我听不懂的。”惜水还道:“你可曾见过那图纸?”
凝殇只觉天下藏宝图纸都该是一个样,也便是牛皮卷,上画着什么路线图,红色圈圈,黑色线,还能有如何的?自笑道:“既然我要找了,那自然是见过的,只是不知流落到了何处……还望公主有空留意下,见到了就告知一声,好完成我的一个心愿。”惜水脸色蓦然变了变,还问道:“你确定你见过那图纸,也识得那模样?”
“千真万确,何故此问?”凝殇只随口答道,实则他只是听楚怜漪说了那么一说,哪会真的见过?惜水闻言,脸色彻底大变,还道:“难道你我新婚之夜,你从头至尾,终是未曾见到过那图纸?”凝殇道:“说笑了,如何见得?”过了会,还道:“莫非你我寝宫中藏有那物?”似乎没这可能吧,他都在那睡了一夜,若真有的话,早被他见了去,况且世间也不可能有那么巧的事,赚个娘子还陪赠张图?
惜水只怒道:“你便找你那图去吧。”一把推开凝殇,跑了开去,凝殇欲追,奈何大街上人太多,只得见得惜水背影渐渐消失,却还无可奈何,弱菊还道:“这下怎好?她倒走丢了去。”凝殇不悦道:“走丢便走丢吧,问个问题罢了,至于那么大反应嘛?不管她,我们还先逛逛,她跑得无趣了,自然得回宫去。”遂不去追惜水,分别走着。
却说那惜水不知何缘故大怒而跑开,心中只想躲避凝殇,殊不知竟到了一个大湖处,走在那玉砌成似的桥上,独自垂泪。
她恨,她恼,她怒,她羞,她怨,终是想不出那凝殇怎得如此无耻,竟欺瞒于她,果不如她先前所料,她的父王定是不按她的言语去做,反强逼凝殇,方才使得他就范,终究还是强扭的瓜不甜,要么说她怎会毫无感觉?
原来那新婚之夜,洞房之际,一男一女,同眠一床,然竟什么事也没发生,可是那凝殇嫌弃于她?想她堂堂公主,千金之躯,竟也有被嫌弃的一日,不觉又想哭,又想笑,哭中带着笑,然笑中却难以带着哭,倒还闻一音道:“小妹妹怎一人独自在这?天晚了,坏人多,还不快些回去?”
惜水停止了抽泣,还见两男子并躯走了过来,不知为何,总觉这两人面目不善,极似地痞流氓,便不愿理会,独自看着湖水,那两男子本出于试探,见她不反应,又见四处无人,该确是独自一人,蓦然露出本来面目,两人一人抓着惜水的一只手,直拖置一个偏僻角落,惜水还慌道:“你们要干什么?”
“笑话,你说我们要干什么?”那男子将惜水径直甩向地上,继而宽衣解带起来,另一人则守在那胡同入口,看来该是惯犯,分工合作地很好,惜水只怒喝道:“我乃当今公主,你敢无礼?”
那男子闻言毫不忌惮,只大笑道:“那便正好,我倒还可以当个现成的驸马。”手中依旧毫不停手,一件一件衣服的脱落,惜水看着不仅心惊,腿更是惊着,倒想往那后面再退几步,哪知一个不小心,直接摔到倒在了地上,那姿势对她来说很不妙,的确很不妙……
蓦然一阵风闪过,那男子宽衣的动作忽然止住,在那里动弹不得,却闻背后又一音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驸马纵不才,也不可让你个山寨的假戏真做,冒犯之处,还望见谅。”惜水还转身望去,但见凝殇手持翩翩白扇,正笑着,另一边,柔兰四人也从入口处走了进来。
惜水倒不知说了好了,凝殇只蹲下身子,还擦了擦她的眼泪,笑道:“他们两人不仗义,非礼年轻姑娘也不叫上我,只得插了一手,好玩不?”
“驸马……”再止不住,心中怨恨委屈并涌心头,抱着凝殇痛哭起来,她何曾受过如此惊吓?当那男子宽衣之际,她只想学那书中古人所云,咬舌自尽,奈何就是咬不下嘴,这时她明白了,原来是老天早已安排好的,她的驸马终会出来阻止这一切。
“适才方擦去了泪水,怎得又哭起来?还生我气不?”凝殇问道,惜水不说话,凝殇自感觉到她摇了摇头,还笑道:“再敢任性胡乱跑开,下次可未必能有那么巧了。”却说那凝殇见惜水走后,嘴上甚说,终是放心不下,还急忙追了过去,倒见那两人心生歹意,便将计就计,玩玩英雄救美,也好消了她之前的气。
凝殇放开了惜水,还再次拭去她眼角泪水,笑道:“别怕了,我岂不是在你面前呢吗?走吧,我们回宫去,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惜水只止住了抽泣,点了点头,凝殇蓦然想起了什么,还坏笑道:“且慢,先等我办点事。”
遂走至那衣衫脱得褴褛的人面前,先笑着作揖道:“日后复仇,勿忘凝殇公子,公子凝殇。”遂点了他们两人身上的穴道,与上次一般,还是笑穴与哑穴,倒还记得上次是因尹芸枫而使出此等恶毒招式,想不到今日为了一女子,还是故技重施,但不知昔日伊人,今朝如何……
话说凝殇自回宫之后,再无趣物可耍,只迟迟不见那龙岩国发兵,然那国王却恐一时要找凝殇见不到他人影,直叫人紧紧把守好了宫闱,不肯放行出宫,凝殇无奈,终日与柔兰惜水几人玩闹,日子倒也过得,只是虚度了些。
那柔兰弱菊闲竹淡雪四人,住于凝殇寝宫隔壁,清晨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闯至其房内,虽扰了凝殇美梦,但他也极其感谢她们插进手来,不惹得那公主与他无话可说,终日僵局。这日,柔兰四人倒与往常一般,与那惜水熟了,也懒得敲门,便直接闯入那房内,只见惜水独自对镜梳妆,然凝殇还赖在床上,柔兰只呼道:“你怎得还不起床?”
叫了几声,凝殇不应话,柔兰还蹑手蹑脚走向惜水,低声问道:“他怎了?”惜水闻言,似是想到什么,不觉还笑了笑道:“他生我气呢,休惹他去。”弱菊道:“因何事起?”惜水压低了声音道:“他要我帮他找办法偷偷出宫,我恐父王怪罪,还便不依,他就这样了,从五更天至此,就是不和我言语。”
柔兰闻言,扑哧一笑道:“哈,倒还好意思自号凝殇公子,公子凝殇,是谁人道的从不与女子生气的?懂说不会做的家伙。”闲竹还倚在那床旁,双手环胸笑道:“殇儿莫耍小孩子脾气,快些起来,倒也不怕公主看了笑话。”
惜水闻言,不觉又笑了笑,她从第一眼看到凝殇始,还未曾料到他竟是如此人物,本还恐那书生言语,不是子曰便是孟曰,现在看来,她眼光倒还不错,选了个调皮相公,这日子定过得更加有趣些,只是那新婚夜……
众人不语,过了半响,还闻凝殇不耐烦道:“我不管了,你们速速找个办法,我要出宫去,这深宫大院,好生闷人,凄凄冷冷,冷冷凄凄,无趣死了。”淡雪只笑道:“喂,你们看他,倒真以为自己成小孩子了,还撒娇呢……”
众人皆笑起来,凝殇没了脸面,还跳出了床来,却也不恼,只可爱笑道:“我倒也想做小娃娃来着,终日无忧无虑的,纵乃痴儿稚子,也甚好些,哪堪这般无趣?”惜水道:“不需要再多说了,父王已经下了狠话,就是不让你出宫,我又能如何?”凝殇小声道:“偷偷出去,不让他知道。”
“不行。”一声否决,凝殇还怒道:“你父王是吧?敢限制我的自由,待我找把家伙,把他砍了去,你们不要拦我……”说着,翻箱倒柜起来,找不到,还抽出柔兰佩剑,只往那门开去,一便开还一边道:“不要拦我,我告诉你们不要拦我,不要……”只开了半响,门终是未开,也不见有人说话,凝殇还转身怒道:“你们怎么不拦着我些?”
“似乎你说的不要拦的吧?”惜水好笑道,凝殇还怒道:“我说不拦你就不拦啊?你父王他军队一堆堆的,射箭手也不少,我若刺杀不成,反被他杀了,你守寡哈?”惜水摆了摆云鬓,还道:“守便守,谅你也不敢去。”凝殇只得关了门去,没好气地坐下,还又央求道:“你们几个倒是想想办法啊,我现在只心似火焚,身若水浇,冷热交加,寒暑并存,再多待得一刻,一命呜呼了去,休怪我不讲往日情面,夜间来找你们聊天。”
蓦然起身,又匆匆地走来走去,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还惹得闲竹看了糊涂,只喝道:“别转悠了,烦得慌。”
“你倒真想出宫?”惜水道,凝殇自忙点了点头,道:“你有何计?”惜水道:“没有。”凝殇怒道:“那你问这多作甚?费了口水。”惜水还道:“你要出宫,也便是因为宫中无趣,想到民间玩玩,是吧?”凝殇笑道:“那是自然,只盼你能烤次红薯尝尝,果比这宫中山珍海味好食的多。”惜水还笑道:“你若请得到我皇兄,自然有你好吃的。”
凝殇正欲说话,还闻闲竹道:“勿须请了,他已然不请自来。”凝殇正疑惑着,还见门外一音道:“可方便进来?”原是风凌,果是说曹操曹操到,凝殇还急忙开了门去,他倒也不看凝殇一眼,只摆开凝殇身躯,还望了望弱菊一眼,倒让弱菊不好意思抬头了去,惜水叫道:“皇兄。”
“方未进门,便听闻水儿在叨念为兄,不知何事?”温文尔雅地坐下,凝殇不悦地关了门,却还是一脸堆笑,谁让他是自己的自由,忍气吞声些许,也不为过……惜水道:“帮我们出宫。”
风凌纵早知道她该说此,但真的听到时,还是忍不住大笑,道:“我倒算算,这是第几次了?反正每次帮你溜走后,东窗事发,你每每都全赖到我身上,好不要脸,现在还敢再来惹我?”
“皇兄……”嗔怒一声,倒见凝殇扭曲了脸,看着她摇头,还时不时发出啧啧的叹气声,风凌还笑道:“好了,不取笑你了,你们要出宫是罢?”凝殇忙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吧?”
“那是……”风凌捋了捋鬓发,又笑道:“我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带你们出宫。”闲竹不悦道:“莫要卖关子,速速说来。”风凌道:“近闻那城内出了两个采花贼,四处败坏女子名节,所做之事,罄竹难书,我正要奉命去查办那两人,捉捕归案,你们只扮成随从,便可以跟我一齐出去,纵然被父王知道了,你们顶多也还是协助办案,且有我陪着,他也不会说什么。”
“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凝殇呼道,惜水还支吾道:“采……采采花贼?”蓦然记起那日赌气离开之时,见到的那两人,凝殇还笑道:“采花贼就怎的了,想来必是上次那两人,我还放他二人一马,想不到更变本加厉,摆明了活得不耐烦了。”
“不如你们出去便好,我忽然感觉身体不舒服,还是留在宫里吧。”
那凝殇兴起,那肯依她?自半推半拖,半哄半骗出了宫外……
桃花宫内,依旧是那样诡异,只是枝上桃花,早如凝殇诗中所言,遍地凋零,纵然还有重开之日,也许该是明年春景。
那楚怜漪最是悠闲有趣,只摆一盘棋,独自下着,楚若霜不知又从何处归来,今日倒着女装,楚楚青衫,不比那白衣公子差得。
“哥。”有气无力地叫道,楚怜漪闻言抬眸,还笑道:“又怎得了,难不成除了那凝殇公子之外,还有人敢欺负你不成?”楚若霜嗔怒道:“谁说我被欺负了的?”楚怜漪道:“你的脸,你的表情,你的动作,都说明了你被欺负了,倒跟哥哥说说,休得闷闷不乐,看了心烦。”黑子被围,然楚怜漪却故意不吃那黑棋,还将白子往别处下去,果是要其生便生,要其死便死。
“我说出来,你帮我杀了他可否?”楚若霜道,楚怜漪还双手持棋,抬眸笑道:“难不成真被人欺负了?倒说说是哪个混账玩意,敢欺负你。”毫不犹豫地将那白子下至黑子范围,哈哈大笑。
“便是你楚怜漪。”蓦然一声,倒惊得楚怜漪慌道:“我怎欺负你了?”楚若霜懒懒地坐下,道:“还好意思问?我明明叫你帮我杀那些人,你怎放走了他们?”楚怜漪道:“好妹妹怎得胡言?明明是你叫我不杀的,琴棋书画四人,当日亲眼所见,你从哪儿掠过,岂非改了主意?”旁边的四名白衣蒙面女子点了点头。
“就算我改了主意,你也该把他们抓回来吧?”丝毫不讲道理,楚怜漪还笑道:“抓回来作何?供你玩耍?我可有言在先,小女子不才,绝不杀生的。”楚若霜道:“不杀生的?”楚怜漪笑着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哼,莫晓得我不知道,你对那蓝衫女子动了心思,所以你徇私枉法,公报私仇,忘恩负义,卑鄙无耻……”几乎她能想到的贬义词都用到了,楚怜漪还道:“我想那蓝衫女子现定欲将我碎尸万段,若我俩碰面,定然好玩。”敲着棋子,嘴角泛起一丝莫名的笑。
“那你便再去将他们抓回来。”楚怜漪否定道:“那可是你那混账爹叫我害他们的,我现在再去抓他们回来,坏了你爹好事,他非将那十几间青楼全给我拆了,那我日后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