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转身流泪
“你，在酒中下了迷药是么！”头越来越眩晕，云菡是医生，他知道，只有在迷药的作用下才会有这种反应，她晃悠了两下，倒了下去，被几个下人接住。
“这是怎么回事？”沐王爷眉头一皱，生气的看着沐瑾天，严厉的说道，“你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爹爹！”沐瑾天的望着已经睡去了的云菡，缓缓的说道，“这个女子虽然美艳，但是我想，她毕竟只是义女，而婉儿才是您嫡亲的女儿。明天早上，皇宫里就要来人接她进宫了，皇上说过，要您沐王府的女儿，那么这个姑娘，不整合适么！”
“唉！”沐王爷坐下来，手支撑着头，无奈的摇了摇头，闭上眼睛，说道，“罢了罢了！”
虽然他见到云菡，便有一种想去疼爱的感觉，可是沐婉儿，毕竟是她的女儿啊。
“爹爹，您放心，她一觉醒来，自己就到皇宫了！”沐瑾天叙叙的说道。
“你们去把小郡主扶到里屋去！”沐王爷摆了摆手，竟自离去，留下沐瑾天在那里。
望着被丫鬟扶到里屋的云菡，自言自语道：“姑娘啊姑娘，实在对不起，我，沐瑾天也是个怜香惜玉的美男子，可惜啊可惜，你到沐王府不是时候，要不然，你我也或许能成了百年好合！如果来生你还生得如此美貌，那我沐瑾天一定娶你做正房，来报答你了！”沐瑾天摇摇头，也自顾的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开始慢慢的复苏……
有点颠簸流离的感觉，眼皮沉到睁不开，浑身上下如棉花一般软绵绵的缩做一团，耳边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在轻微的抽泣。
古代果然没有假药，亦云菡心里嘀咕着，这个迷药的劲真大，到现在浑身上下还没有一点力气，头晕晕的感觉自己在晃动一样。
该死的沐瑾天，不就是那么一小点的过节么，用得着那迷药毒害自己的么，迷药再怎么充其量也只能让自己像死猪一样闷睡一夜，仅此而已。
莫非……
云菡心里一惊，努力的睁开眼睛，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换成了一件奢华的丝绸外衣，点缀这珠光玛瑙，头沉甸甸的，放手触摸，自己的发丛中不知何时插满了金银饰物。
这衣服究竟是谁给自己换的，那天沐瑾天为何要用迷药迷翻自己，莫非是要趁自己睡成死猪样的时候，要肆意侮辱自己？
“小郡主……”宝月站在一旁轻声呼唤着，脑子已经一片空白的云菡，机械的扭过脖子，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窝坐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宝月坐在她旁边……
亦云菡望着宝月，或许是迷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眼前的宝月看起来有些模糊，云菡有力无气的问道，“宝月，我们这是在哪里？我这身衣服，是谁给换的？”
“小郡主，您现在是在去往皇宫的轿子上，您的这身衣裳，是赶早奴婢们给您换上的……”见到云菡醒了，宝月仿佛抓住了救命草一般，停止了抽泣。
“进宫？为什么啊？”头还在眩晕，云菡晃了晃脑袋，定了定神，原来自己真的是坐在轿子上，不是自己晕的天旋地转。
“小郡主，您是要代替郡主嫁给大太子！皇上说了要沐家的女儿做他长子的太子妃，而沐王爷只有郡主一个女儿，所以……”宝月看着云菡，如受惊了的小鹿一般的恐惧。
“什么？替嫁给大太子？为什么要替嫁？难道沐王府的女儿嫁到皇宫做太子不是一件光耀门楣的事情么？为什么要要我替嫁？”云菡一团雾水，眉头轻轻的凝聚在一起。
“可是……”宝月欲言又止，期期艾艾的说道，“大太子有些先天不足，有些白痴……”
“什么！”云菡忽然失声叫道，等大了眼睛，直直的望着宝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嘘！小郡主，您千万别激动……轿子外面可都是皇宫里的人，若是被他们听见了，不但小郡主您的性命不保，沐王府的上上下下都活不了口，因为您现在是沐王爷的义女，沐王府的小郡主啊！”见到云菡的反应，宝月吓得浑身有些哆嗦，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呵原来是这样！”云菡闭上眼睛，向后靠着，面无表情。
就应该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有把你当女儿一样宠爱的人，就一定要你的付出。只是，回想起那如慈父一般的沐王爷，难道他真的只是把自己当成棋子一般？那所谓的疼爱，难道只是利用棋子的一副筹码？
心有着淡淡的苦楚，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醒的也太快了。云菡抬起头，轻轻的拨开轿子窗口上的窗帘，外面一堆的人马，抬着自己，慢慢的走着，不知道要将自己抬到一个怎样的世界去。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算了吧！云菡面无表情，或许从她饱受了人间冷暖的时候，那已经学会了顺其自然，已经习惯了所谓的苦难。
这个世界最要命的不是一直受折磨，也不是一辈子得不到幸福，而是给了人希望憧憬，却又硬生生的告诉她，那不过是镜花水月。
轿子慢慢停了下来，轿门的帘子轻轻的掀了起来，一个太监低着头，轻声说道，“已经到了大殿门口，请小郡主下轿！”
宝月搀扶着云菡，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沐王爷和沐瑾天也从马上下来，走到云菡面前。
一切的一切都和做梦一样，云菡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如父亲一般慈爱的人，心中满是忧伤，或许这个就是自己的命，感受不到亲情的温馨，有的都是揪心，她想起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临走时毅然决然的表情，完全不顾父女之情，狠心不再见她，而眼前的沐王爷，不过是有父亲一般的慈爱，给了她父亲没有给的温馨，自己竟然会相信他能宠爱自己。
想想看来，不过是自己太贪心，亲生父亲对待自己尚且如此，自己又怎能要求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来疼爱自己呢？
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至少，沐王爷给了自己父亲一般的慈爱，虽然那种温馨，那么短暂……
“菡儿……”沐王爷看着云菡那张平静的脸，心，有些不忍。他看着云菡，带着一丝请求的目光说道，“菡儿，为父膝下儿子成双，唯独女儿只有一个，实在不忍……而你，为父也是舍不得……”
云菡望着沐王爷，淡淡一笑，“知恩图报，乃人之常情，您对菡儿好，菡儿自当会报恩，只是……沐王爷，您千万别这么说，菡儿乃一贫贱女子，承受不起……”
“菡儿……”一声沐王爷，叫的沐王爷心中一颤。
沐王爷看着云菡，回忆的片段忽然闪现在脑海中……
“沐王爷……请你珍重……”
“沐王爷……我们的孩子，没了……”
“沐王爷……沐王爷……”
沐王爷呆呆的愣在哪里……
“爹？您怎么了？”沐瑾天见自己的父亲看着云菡有些发愣，走上前去轻轻的呼唤着，打断了沐王爷的思绪，沐王爷缓过神来，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小太监低着头，匆匆的跑过来，跑到沐王爷面前，哈着腰，用他那特有的声调叫道，“沐王爷，皇上有请！”
“嗯！”沐王爷回答道，用袖子轻轻的试了一下眼角，带着沐瑾天和亦云菡进了金銮殿……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走进去就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大气逼人的设计，却吸引不了云菡的目光，跟在沐王爷和沐瑾天的身后，云菡低着头，慢慢的走着。
“臣，沐隆带着犬子小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沐王爷跪在大殿上，沐瑾天和云菡跟着也跪了下去。
“沐卿家平身，身后的女子，可是令嫒婉儿？”皇上问道。
“回皇上，这是比小女更加出众的义女，亦云菡，我想只有她才能配得上太子……”沐王爷毕恭毕敬的说道。
“哦？亦云菡？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云菡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皇上，眼前的皇上虽然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但是还是隐藏不掉他的英气和霸气。旁边的坐着的皇后，美艳无双，虽然已经年华已逝，但依然风韵美好，旁边坐着的少年定定的望着云菡。
少年和云菡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云菡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的迅速低下头……
眼前的那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青楼里，被自己暗算的那位公孙公子……
难怪那些衙役那么怕他……
世界真大，大到几十载见不到自己的家人，世界也真小，偏偏怨家就能如此相逢……
“嗯，果然是倾城之容颜啊！”皇上见到云菡，还是很满意这个儿媳妇的。微笑着点点头。
“皇上，依臣妾来看，这个女子会不会过于妖艳而不够端庄呢？”皇后娘娘媚眼如丝，轻佻笑靥，婉转的问道。
云菡看着她，可笑，自己都是一张妖精的容颜，为什么还要自己端庄……
“这……”皇上微微皱了皱眉头。
“皇上，人不可貌相，菡儿虽然外表妖艳，确是个自重善良的女子，所谓人的行为端庄应该不影响吧！”沐王爷急忙回答道。
一旁的公孙公子，不确切说是太子，定定的看着云菡，他一眼认出了云菡，冷眼的看着他，狠狠的说道，“父皇，这个妖艳的女子儿臣见过，只不过是一个下贱的青楼女子，并非是沐王爷的义女，沐王爷，我父皇要与你沐王府和亲，我大哥是堂堂大太子，你却弄来一个下贱女子，有何用意？”
云菡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眼前的太子，挑衅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只不过是一个贱人，还要嫁到宫里？”
太子一句惊人，周围的君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用一种奇奇怪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云菡。
沐王爷的脸，瞬间惨白，他没有想过要云菡替嫁，自然也没有去问她的身世如何。
心，在滴血，胸口，有一股怒火在汹汹燃烧，这样的当众羞辱，简直是作践人的尊严……
云菡望了一眼宛如慈父的沐王爷，有几许忧伤，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昂起头看着太子，带着淡然的微笑，“太子殿下，我想您一定是认错人了，不过菡儿有一点不明白的，尊贵如您，又怎么能知道，青楼女子长得什么样呢？”
“父皇，她绝对是个青楼女子，如果不信，可要仵作去为她验身，我想，青楼的红牌，应该早就不是处女了！”太子看着她，冷着一张脸说道。
“如果这样可以证明云菡的清白，云菡愿意去验证，不过如果事实证明太子殿下诋毁了云菡的人格，那么可否当着朝臣的面，向云菡道歉呢？
“可以，如果你不是呢？”
“那云菡甘愿人头落地！”
“既然这样，那么请父皇下命令，宣仵作来！”
皇上皱着眉头，微微的点了点头，小太监心领神会的去请御医仵作前来。
很快，小太监带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嬷嬷，干净整齐的打扮，面无表情的跪在皇上面前。
“平身……”皇上说道。随即点点头。
“可以开始了……”小太监依然心领神会，宣布开始……
几个小太监搬过来一个床榻，在上面支撑起来的竹竿上挂着大大的帘子，仵作嬷嬷对云菡说，“请您随我入帐！”
躺在榻上，衣衫被一层一层的退去了，羞辱之心，漫漫涌上心头。
“回皇上，确系处女无疑！”检查完，仵作嬷嬷示意她穿上衣服，隔着帘子，依然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回答。
“什么！”太子愣了一下，一个青楼女子，万人践踏的人，竟然还是处女？“你却定？”
“回太子，千真万确，不敢有误！”
云菡漫漫走幔帐中走出来，定定的看着太子，屈辱之心在燃烧，她冷着一张脸，“太子殿下，您应该明白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吧？既然证明了云菡的清白，那么就请你兑现你的诺言吧！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您是堂堂的太子殿下！”
“你……”太子的脸瞬间铁青，他及其不自然的说，“那算是我错怪你了！”
“义儿你胡闹！”皇上忽然大怒，这个二太子真的是被他宠坏了，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平白冤枉人，这个沐王爷的义女，要好好的考察哦。“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沐卿家，你先把你的女儿留在宫中吧，这日选个好日子，再让她和忠儿成亲吧！”
“那微臣告辞了！”沐王爷俯身礼拜，带着沐瑾天退了出去。
“那云菡小郡主就让飞公公安排吧！”皇上对着身边的太监总管说道。
“奴才遵命！云菡郡主，跟着奴才这边请！”飞公公低眉顺眼，带着云菡走出了金銮殿。
走到大殿门口，在外面候着的宝月凑上来，扶着云菡，云菡看了一眼一脸稚嫩的宝月，心一软，都说宫里的女人最可悲，宝月还年轻，不可以和自己一起在宫中蹉跎年华。
“宝月……”云菡握着她的手，柔声的说道，“你我就再次分别吧，你还年轻，找个人嫁了吧！”
“不，小郡主，宝月永远要和你在一起！”宝月一听云菡要自己走，吓得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
“傻瓜，跟着我在宫里吃苦，你何苦呢？”云菡捋了一下宝月的头发，淡淡的说，眼中流露一丝感动，至少她有这份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心。
“小郡主，你知道么，宝月自小被卖到府上做丫鬟，所以人对宝月非打即骂，只有小郡主你不打骂宝月……”宝月一边哭一边说，不住的用手抹着脸上的泪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