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心碎无痕
“故事？”云菡好奇的坐下来，看着对面的碧玉师傅，那一脸的陶醉与憧憬，宛如少女一般……
“是啊，我师傅的过去，师傅啊，那后来呢？”依朵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后来，我们两个相爱了，在那个宅邸大院，他是保镖，我是丫鬟，后来主子有意撮合我们两个，定下了百年之盟……”说到这里，碧玉师傅微微的笑了起来……
“那你们成亲了么？”火烛旁微弱的跳着，依朵依然兴奋的追问道……
“成亲……唉”碧玉脸上顿时暗了下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来犯了错误，以至于要他一生自责，便离开了，我走了大江南北，也没有找寻到他，后来便在这里等待，只是一直不见他出现……”
“好可惜，好哀怨……”云菡听了唏嘘不已……
“师傅啊，你说的那个他长的什么样子呢？”依朵的好奇心果然很重，她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看着碧玉……
碧玉抿嘴微微一笑，缓缓的说道，“都十七年了，他的样子都模糊了，只是，我还存留着他的一张画像……”
“师傅啊，让徒儿看看好不好？”依朵依然很兴奋……
碧玉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身后的檀木箱子旁，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常常的盒子，外面包裹着一层又一层的丝布……
缓缓的抱在胸前，把它放到桌子上，碧玉小心翼翼的一层一层拆开，像处理一件易碎品一样，从里面取出来一副大大的画卷……
“这是十七年前，一个巧手的画师给我们两个画的，你们两个小心些，别弄脏了……”
云菡和依朵按照碧玉说的，小心翼翼的展开画卷，一个英俊的男子和一个美丽清秀的女子，在那里嬉戏，画，确实很完美，能清晰的看出两个人的爱和幸福……
“哇！师傅，你以前好漂亮啊！”依朵称赞道，仔细打量着……
云菡看着站在碧玉师傅旁边画着的那个男人，不由得觉得很面熟，那眉毛，那眼睛，那神态，仿佛在哪里见过，不过自己实在是记不住了……
“这个男子，怎么好像我见过他一样？”云菡自言自语的说道……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碧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握住云菡的手，“云菡姑娘，你见过龙哥？”
这突如其来的表现，让云菡愣了一下，一声龙哥，忽然唤醒了云菡脑海中的记忆……
画卷上的容颜，那神态，分明就是他，自己当初从青楼逃出来，救了自己的那个侠客，仅仅一面之缘，他的样子已经在云菡脑海里模糊了……
云菡抬起头，看着碧玉，缓缓的问道，“碧玉师傅，这画卷上的男子是不是叫龙天啸？”
“你见过他？”碧玉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忽然变得很亮，死死的抓着云菡……
“有过一面之缘……喂，碧玉师傅，不要抓的这么用力，好疼啊！”云菡忍不住叫了起来，碧玉连忙松开手，不顾云菡是否疼，继续追问道，“一面之缘，那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么？”
“他在什么地方，我倒是不知道，当时是他出手救了我，然后就飞走了……”云菡说着，看着碧玉那双晶亮的眼睛，渐渐黯淡下去，慌忙说道，“不过他走之前给我留下了三颗风火珠！”云菡说罢，从自己的衣襟里摸出那三颗精致的风火珠，递交给碧玉……
碧玉接过那三颗风火珠，如获至宝，紧紧的握在手中，仿佛那就是龙天啸……
云菡看着碧玉的样子，想起龙天啸临走的时候交代给她的话，便脱口而出，“碧玉师傅，我记得龙大侠说过，这三颗珠子是他特别制造的，说是有危难的时候，只要燃着它，便能出现火花，他就能赶来救我，可是，我没有试验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只要看到信号，就能赶来救我，如果是那样的话，碧玉师傅，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嗯嗯！”碧玉忽然泪流满面，她惊喜的点点头，说道，“一定能见到他的，他这个人说话从来都算话的……”
“点燃了就能出现，我们试试好不好？”依朵忽然来了兴致，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兴奋的说着……
“现在？”碧玉一听，立马慌乱了起来，下意识的用手触摸着头发，看着云菡和依朵，说道，“现在就见他，我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怎么会啊，师傅你是个大美人，怎么会难看呢？”依朵嬉笑着说道……
碧玉看着依朵这个调皮鬼，半信半疑，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面镜子，仔细的打量起自己来……
镜中的容颜，依旧是一张美人脸，只是那一头雪白了的头发，显得她有几分沧桑……
“唉，我真的是老了……”望着镜中的自己，碧玉叹息道，“不知道现在的这幅模样，他还能不能认出我来……”
云菡看着碧玉，温和一笑，说道，“碧玉师傅，你们都十七年没相见了，却在同一个世上，陪着你一起变老的，想见他，为何还要顾虑那么多啊！”
“对，云菡，谢谢你，是你提醒了我！”碧玉恍然大悟，手里死死的捏着那三颗风火珠，急匆匆的走厨房门，依朵和云菡相视一笑，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三个女人来到院子里，依朵手里端着油灯，一阵风轻轻的吹过来，依朵用手护住了火焰，生怕熄灭了……
碧玉死死的抓着手中的那三颗，六神无主，慌乱的走来走去……
“师傅，可以了么？”依朵歪着脑袋，晃了晃手中的油灯，试探的问道……
碧玉看着依朵，深呼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拿出那三颗风火珠，望着手中三颗精致的珠子，犹豫不决……
“快点啦！”依朵催促着，看这样子这个丫头比碧玉师傅还要兴奋……
屋子的大门推开了，公孙义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她们三个问道，“喂，你们在做什么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在找人！”依朵抢先回答道……
“找人？大半夜？在院子里？？”听的公孙义一团雾水，愣了一下，睡意全无，他看着云菡，傻愣愣的……
“你看就知道了！”云菡走到公孙义面前，抿嘴一笑，此时的公孙义那副傻兮兮的样子倒是蛮好笑的……
碧玉依然看着手中的风火珠，完全不理会他们的话……
“碧玉师傅……”云菡看着碧玉立在那里，犹豫不决，轻声的呼唤了一声，缓缓的说道，“碧玉师傅，你等了他十七年了，就要相见了，怎么还没了勇气？”
“唉……”碧玉抬起头，看着云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哀怨的说道，“如果他不想见我呢？”
云菡愣了一下，说道，“都没见，又怎么知道不想见你呢？碧玉师傅，不要让自己后悔！”
“是啊，是啊……”依朵站在一边，如小鸡吃米一般的点着头，应和着……
碧玉走到云菡面前，把手中带着温度的风火珠递给云菡，缓缓的说，“云菡，既然是龙哥赠送给你的，那么就请你将它燃烧，唤他过来吧……”
云菡看着碧玉，没有问她为什么，顺从的点了点头，微笑着结果那三颗风火珠，走到依朵面前，把其中的一颗风火珠放到油灯前，点燃，用力的跑向天空……
嗖的一声，风火珠飞上天空，在深夜的天空中，放出美丽的烟花……
久久的，久久的……没有人来，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那淡淡的风声……
碧玉低下头，有些失望的说，“看来，他不想见我……”
“未必啊，我们在试试，这里不是还有两颗么……”云菡安慰道，又接着拿出第二颗风火珠……
接着，又是等待，不见人影，云菡拿起最后一颗风火珠，要点燃的时候，碧玉叫住了她……
“云菡，等等，不要在点燃了，他，不回来了，我们回去吧……”碧玉低着头，月光下，那双哀怨的眼神，让人心疼……
碧玉转过身去，缓缓的往屋子里走去，云菡等三人看着她的背影，僵持在那里……
握着手中的风火珠，云菡心一横，说道，“依朵，不如我们就把这最后一颗也给放出去吧，如果能来最好，如果来不了，龙大侠之前说过，有困难就燃着这颗风火珠，他不来就是失信，我也没必要在留着这个东西了……”
“我赞成！”依朵下巴一扬，很坚定的说着，端过油灯，云菡缓缓的抬起手……
嗖嗖的风声渐渐变大，云菡下意识停止了手中的工作，转过头，只见在从林中，一个黑影，如闪电一般向这边飞过来……
黑影落地，云菡看着他，喊道，“龙大侠，是你么？”
一声龙大侠，叫住了碧玉的心，她顿时呆立在那里，久久的僵持住，迟迟的不肯回身……
“是我，云菡姑娘，有什么急事要这么火急火燎的召唤龙某？”龙天啸一落地，转过身，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定定的看着云菡，一头飘逸的长发，随风表扬，目光炯炯有神……
“我……”云菡欲言又止，望了一眼僵在那里的碧玉，缓缓的说，“那个，有人要找你？”
“哦？”龙天啸微微的皱了下眉头，顺着云菡的眼神，目光落在了碧玉身上，只是碧玉迟迟不肯回头，看不清她的容颜……
依朵看了看龙天啸，又看了一眼师傅在那里宛如木头人一般，径直走到龙天啸面前说道，“龙大侠，是我师傅，我的师傅想见你……”说罢，依朵伸出纤纤玉指，对一旁的碧玉指了指……
“你师傅？”龙天啸顺着依朵手指的方向，目光再次落在碧玉身上，那背影，在他看来，有些熟悉，他眯着眼睛，走到碧玉身后，客气的说道，“请问你有何事让云菡姑娘如此火急火燎的召唤龙某人？”
苦苦等待了十七年的人，就在眼前，碧玉的心在狂跳，她缓缓的转过身去，泪水，已经流了一脸，她望着龙天啸，柔声的说道，“龙哥，你我一别十七年，你还好吗？你可知道，碧玉一直在等你？”
在碧玉转过头的一瞬间，龙天啸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他期期艾艾的说，“碧玉，怎么，怎么是你？”
“龙哥，碧玉等了你十七年了，十七年，你有没有想过碧玉？”碧玉缓缓的走到他面前，一把扑到他的怀中，泪水瞬间决堤，“龙哥，碧玉想你，好想你……”
龙天啸瞬间呆住了，怀中的碧玉哭的很厉害，他缓缓的抬起手，很像抱抱怀中那个苦等了自己十七年的女人，可是一瞬间，他还是停住了……
“碧玉，都已经十七年了，你还没有把我忘了么？”龙天啸推开自己怀中的碧玉，转过身，背对着她，狠心下来，对她冷言冷语……
“忘？你说的倒轻松，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如何能把你忘掉？你难道不记得了么，我们曾经说过要爱彼此一生一世，我碧玉，要爱龙天啸一生一世……”碧玉的声音越来越大，人，越来越激动……
“过去的事情，还从提做什么……”龙天啸咬了咬牙，努力的说出这几个字眼……
“喂喂，我师傅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到这来就说这么的话？就算你对我师傅无情，也总会有感动吧，世上能有几个女子可以如此苦等，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十七年能如此虚度过？”依朵看着龙啸天强装的无所谓，有些忿忿不平……
龙天啸看着碧玉，那个曾经深爱的女人，他缓缓的说，“碧玉，你还是找个人家，嫁了吧，既然没有什么事情，龙某告辞了……”
龙天啸缓缓的走着，走到云菡面前说道，“云菡姑娘，风火珠就剩下一颗了吧，记得，事情该你管的，你管，不需要你管的，别再过问，保重……”说完，一个起身，飞了起来……
“龙哥——”碧玉撕心裂肺的叫喊着，浑身上下软了下来，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一切场景尽收在公孙义的眼底中，他不傻，他看明白了，这个叫碧玉的女人等了龙天啸十七年，而今日的小见，却这么一会儿结束了……
“我去追他回来！”公孙义皱着眉头，转身欲追，却被碧玉叫住了……
“公孙公子……”碧玉粗鲁的擦去脸上的眼泪，哽咽着，缓缓的说道，“即便是你追上他了，他也不会回来了……”说完，一个落寞的转身，走到房间中……
依朵看着她的背影，缓缓的说道，“云菡，你知道吗？曾经我一直想知道，师傅和龙大侠为什么会这样决绝的分开，只是一直不敢开口，不敢问……”
云菡叹了一口气，看着依朵，说道，“唉，什么事情，没有必要知道的那么多，不是么？”云菡转过身，手中握着最后一颗风火珠，望着龙天啸离去的方向，幽幽的说道，“今天叫龙大侠过来，我真的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如果他今天没有出现，至少碧玉师傅还能有个相遇的憧憬，可是现在，这么多年来的梦，一下子粉碎了……”
公孙义看着云菡自责的小脸，心疼的说，“算了，你也是一片好心，谁又能想到，龙大侠这样的决绝……”
“是啊，云菡，你没错，不必放在心上……”依朵应和到，乌溜溜的大眼睛翻了翻，轻轻的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