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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蚂蚁(2)

1982年9月,为了躲避家里的追问,他跑到县中弄了一份考卷,自己做题自己打分,骗取了家里的信任,得以继续“去县中补习”。事实上,去县中补习,是需要一个分数档次的,他的第二次高考成绩并没有达到补习分数线。

幸好那一年,他的弟弟考入了县中。自1982年9月开始,家里以为他名正言顺地在县中补习,学校却多了个“黑名单”。他寄住在弟弟铺位,每天依靠自学和旁听,试图再次参加高考。这样偷偷摸摸的学校生活自然无法长久。

有人举报,学校保卫处把他当做小偷驱逐出校外。他的突然失踪,被懵懂的弟弟告给家里,于是在赣北那间仓库里,家里赶来的长兄们终于看见了真相。

“好吃懒做的角色!父亲最终下了这个定义并断绝了一切生活来源。”

他说。那一年,我也在县中读书,后来才认识了这个独自流荡在校外的“同学”。在赣北村,他像个游魂,每天唯一的任务就是找吃的,活下去是最大希望。在此之前的高中生活阶段,因为家里规定每周只有五斤大米,他不仅跑到食堂的水沟里捡过剩饭,也向路边摆摊的老婆婆讨要过米馃,常常饿得头昏眼花。几年内,欠了同学几十斤饭票,身体本来就单薄,且患了尿遗症。

物质的一贫如洗和精神上的自感耻辱折磨着每一个日夜。到1983年6月,再次熬了一年多,预考中他还是以低分失去了高考资格。

“那几年,我饿得半死。没地方读书,我徒步去电影院、图书馆,有一次饿得把书也撕得粉碎……”说完这段经历后,他舒了口气,继续讲述着后面的事,“后来,实在走投无路,我跑去柳家庄挖锡矿,钻矿洞。几个月下来,一分钱也没赚到,命倒是差点丢在矿洞里。就在绝望时,山下传来了乡里招聘民办教师的消息。我想,先做教师,再图谋跳出那个山旮旯。最后,我考了全乡第一名,被分配到和尚田村小。一个猪栏改建的教室,学生不到三十人,但是,和尚田距离县城更近,地方也更敞亮、平缓了,比下岽好了许多。最初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离开下岽,所以,为了在和尚田扎根,我决定盖房子,当然就得从老山窝子里往外搬木料和家什了。”

我没有去过下岽村,但是细东住过的那些地方我是清楚的。山虽然高,草木却稀疏。多年的砍伐毁坏了山地资源,变成一方穷山恶水。为了建房,他把一块石头、一片瓦、一根檩条慢慢累积着。几年时间,从下岽村到和尚田这十几里山路上,他一趟趟地驮着那些重物,硬是踩出了一条山间小路。

因为户口等诸多原因,房子最后没有建起来,那些辛苦驮来的木料,二年后又被他用身体移到了另一个村庄,他并没有在和尚田扎下根来,而是被命运拖拽到了另一个名叫吉东井的小村。在那里,他遇见了一个女子,两人在一贫如洗时结为夫妻。

“等到我在吉东井村盖起三间瓦房时,我的债务已经上升到五位数。那是1988年冬天。当然,没想到最后真的逃到了广东厚街,从此,老家的一切都变成记忆,我把仅有的一处巢穴也丢掉了。”坐在电脑前的细东像是不关自己的事情一样,暂时结束了这次叙述。

我无权指责他一再落榜的不该,苦难年代的记忆是惨白的。在他面前,我看到的只是一只卑贱的“蚂蚁”如何含辛茹苦地挨过白天黑夜,用坚韧抵御住四面八方的侵害,逃脱一次又一次的覆灭之灾。

一根檩条就是某种生活的重量,它压在一个人的脊梁上,喘息和汗水、泪水凝聚成一条河流。我们裹在这条河水中,湿淋淋地向前爬行,爬成了一个俯伏的姿势。站在尘世的远处观察,这些背负了重物的影子,是活在野地上无人垂顾和搭救的微粒,如果地皮上传来一阵阵战栗的旋律,那是他们在用力呼吸,像昆虫微弱而清晰的叫声。

三、多么脆弱,多么坚硬

我听到张捷群的名字时,就像遇见一枚草叶那样寻常。他自杀的消息,是细东在讲述自身经历时,偶然提到的一个事件。然而,我还是被这个人所震撼。

从一张照片上可以约略看出张捷群的样子:中等身材,体格单薄。鲁迅式的短发,粗硬地竖起在那张皱纹纵横的瘦脸上方。颧骨高凸,牙齿发黄,目光坚定有神。上身的老式中山装已经磨损得呈现淡白色底纹。他右手端着酒杯,左手平伸,以一种谦恭的姿势站在桌边。一间黄土斑驳的厅堂里,摆放着几桌乡间的酒宴,挤挤挨挨的乡邻们围拢在一起。只有张捷群站立着——某年春节一个小山村里的那次欢宴,张捷群成为一张照片中的特写镜头,他被永远定格在人间。

在细东的故乡下岽村,大多数男子都属于“倒插门”女婿,张捷群也不例外。从更高更远更为闭塞的山坳里来到下岽时,张大约是二十来岁的年纪。

因为自尊,他发誓要自立门庭,不再俯首帖耳地寄人篱下。誓言好立,做起来却难。下岽村的半坡上,陡峭突兀,茅草、灌木丛生,乱石遍布,稀稀落落的杉树、松树散生在山坡上。1980年代,在这样的地形上,要盖起三间明亮宽敞、外墙抹上石灰的瓦房,仅凭张捷群一人之力,比“愚公移山”还不易。尤其小村远离县城,许多物料依靠人扛肩挑,只是一个来回,一天就过去了。长达四年的时间里,张捷群除去耕种,便把全部精力放到了筹建瓦屋的事情上。

那几年,每一天的清早和黄昏,人们都能见到他躬身在山路上,肩背上扛着木头,挑着砖块、石头、水泥等建筑材料。一趟又一趟,一步又一步,行走在几十里的山道上。挖土方、垒石基、筑墙、架梁、盖瓦,四间瓦屋终于矗立在下岽的高坡上,坐南朝北,红瓦白墙,把幽暗的山地照亮了几分。

现在,张捷群有理由抬起头来了,他觉得尊严正在回到脸上。除了几间大屋,他还有两个儿子,这也是一种资本。若干个年头里,在下岽,张捷群活得辛苦而又骄傲。家门对面,有一根冲天而起的石柱(当地人称其为“石笋干宵”),屹立在一个石寨边,它高达百米,雄奇险峻。站在自家门前,张捷群是否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山地男人,是伟岸、挺拔的,像石笋一般英武?没有人探询过他的内心,流淌在他血脉里的坚硬,却让许多人钦佩了多年。

都说硬物易折,琉璃易碎。张捷群活到四十多岁时,山地上开始瓦解。

儿子们相继外出务工,一走就是多年。张捷群总是坐在屋檐下,茫然地注视着对面的石寨。身后是寂寞的瓦屋,几只蜘蛛挂在瓦檐上,蚂蚁排成一条线沿着墙根攀爬而去。秋天的风吹过屋顶,发出“沙沙”的微音。通往山外的那条土路上,整天没有一个人影,被风卷起阵阵尘泥。他困顿不已,内心装满落寞和迷惑。累了半辈子,偌大的房子里,开始被老鼠和蚂蚁们占据,他的地盘逐日撂荒下去,他在无奈中抵抗着王国的衰颓。没过多久,儿子们在县城新购了房子,里面的装潢和家具的华丽,非是下岽老屋可以相比。儿子要他放弃老屋,搬到县城居住,顺便帮忙照看孙子,这是多么幸福的荣耀呀。

尽管心里别扭,他还是欢喜地听从了儿子们的安排——儿子能耐,他没理由躲在自己的私念下过日子。儿子们把新房和孩子丢给了他,转身去了沿海——在遥远的那个城市里,儿子们已经开了工厂,做起了老板,没有心情和他品味从前的“辉煌”往昔。他们的新生活,是陌生的细节和令人眩晕的滋味,剩下的事情,只是让他照料新房和孙子。张捷群住进了县城的新居,心里的傲气开始一点点溃败,旧生活也在慢慢地消解下去,恐慌感裹住了他——躲在县城鳞次栉比的高楼群里,他感到自己是一只没有生气的虫子,譬如蚂蚁,渺小、无助和无所皈依。

转年后,某天黄昏,孙子误喝了农药,送到医院便断了气。儿子当然无法原谅负有照看责任的父亲,他在自责和惶恐不安中泪水覆面。这时候的张捷群再也不是那个豪情万丈的下岽男人,他萎靡不振地跟随儿子去了沿海城市的工厂,像迷失了家门的老人,被人丢在陌生的大街上,他的精神已经迷路。事实上,城市的生活明朗似日,在他眼里却是阴沉沉了无生机。百般无聊,他走进了儿子工厂的车间,看着那些物料堆放在地面,被工人们随意地浪费着,他心疼;看着饭堂里的伙食不好,他又心疼这些做工的外地人。于是,他像当年住在下岽一样,身板挺直地指挥着工人。一会儿说这样不对,过一会儿又说那样不合适,慢慢地,工人厌烦了他,儿子知道后又骂他添乱,顺带扯出了丧子之痛的怨恨……

在距离下岽老屋三十华里的县城,一天清早,琴江桥的桥洞里,有人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身边丢着一个农药瓶子,药剂一滴不剩。尸体已经僵硬了,嘴角满是白沫,河岸边,整齐地放着一双皮鞋、一部手机。认识的人说:

“这不是下岽的张捷群么?”

一个忙活了大半辈子的山地男人,被儿子从工厂送回来后,终于选择了自己的去向——他没有死在新居里,也许觉得不能玷污了儿子的豪华房子吧,他也没有死在下岽的老屋里,因为下岽村早就人影无踪,村子坍塌多时,只有动物穿行了。那些过去的村民们,许多人下落不明,下落不清。这个桥洞,成为他最后的归宿。

现在,如果你去下岽,在漫天野草丛中,张捷群家四间白墙黑瓦的房子格外显眼。

四、天黑以后

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把黑夜搅动,安静的空气被拂乱,隐约传递出一丝不安。懒得开灯,我在朦胧中爬起,一边搔着臂膀一边接电话——那里有一块被蚂蚁咬过的地方,痒痛不已。

这栋高达七层的宿舍楼,因了它的住客稀少,总是被一种空洞的冷静罩住,况且这是半夜。我的房间在三楼,10余平方米的空间,陈设简单:一桌、一床、一椅、一灯,家具都是旧货市场买来的。除了这些硬物,还有就是我的身体,在这间居室里日复一日寄存着,独自散发出人间温度。下班后的空闲里,便有一本书,被懒懒地翻开,静静地平伏在桌面。我的头顶落下一圈光晕——日光灯总是晃晃悠悠的,射出苍白的光亮,像我某一段时期的生活状况。

读书累了,我喜欢用眼睛打量室内。从桌子边缘开始,目光掠过稿纸、书籍和几页信笺,最后落到地面——几只小蚂蚁在无声无息中缓慢地爬行。

蚂蚁极小,若非外表颜色暗红,灯光里几乎会忽略掉它们。红蚂蚁从阳台门进来,顺着墙根走,爬上桌子、书本,又溜到我的身上。我把它们小心地捏住,放到一张白纸上。几只暗红色的小精灵先是茫然地伏着,继而挥动触角,舞蹈般地挪移着身体。白纸悬在手上,蚂蚁们笨笨地爬到了纸缘,再次俯伏下来,一动不动,半边身子正处于“凌空蹈虚”的境地。一到此时,它们的记忆力便失去了作用,只能凭借视角去观察自己的道路了。我多次尝试着把白纸上的蚂蚁放回阳台上,可是,在做短暂停留后,这些小东西总是沿着老路,再次开始了缓慢的旅程。最后,在桌子边缘,它们顽劣地翘起屁股,似乎在对我发出抗议呢。某种角度上,我和几只蚂蚁有相似的阅历——天黑了,就想寻求一间房子,躲在里面,免去了诸多不确定的伤害。也罢,冷清的室内,多出几只会动的朋友,总比面对冰冷的墙壁略胜一筹吧,我姑且容纳了它们的存在,并在半夜被动地受到它们的打扰,比如被强吻肌肤。

天快亮时,室外总会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声,很琐碎,也很细碎,像乡下大姐早起时的低语。我揉着被蚂蚁叮咬过的手臂,醒卧在床上,侧耳听着鸟的“叙鸣”。就在几天前,夜读苇岸的《大地上的事物》,里面有这样一段话:“鸟儿的叫声是分类型的。大体为两种,鸟类学家分别将它们称作‘鸣啭’和‘叙鸣’。鸣啭是歌唱,主要为雄鸟在春天对爱情的抒发。叙鸣是言说,是鸟儿之间日常信息的沟通。鸣啭是优美的、抒情的,表达的,渴求的,炫示的;叙鸣则是平实的,叙事的,告诉的,光流的,琐屑的。”读到这里时,我像是周身涌过一股电流。另一个小节里写道:“麻雀在日出前和日出后的叫声不同,日出前它们发出‘鸟、鸟、鸟’的声音,日出后便改成‘喳、喳、喳’的声音。”那个时刻,我忘记了翻书,陷入莫可名状的沉思之中。室外,常年住着几只麻雀,它们要么躲在老榕树枝上,要么胆怯地蹦跳在空地上,于晨昏之间发出鸣音。

无疑,麻雀和蚂蚁都是平民性质的动物,它们的声音属于“叙鸣”(蚂蚁无声,只是缘由我们听不见罢了),属于“言说”。麻雀说些什么,我猜想不出,就像麻雀不可能清楚室内这个家伙的内心秘密。但是,麻雀、蚂蚁和我都是卑微的动物,我们之间的共同点只有一种,那就是活着,尽可能地活下去。

我们用一种低微和谦卑的姿态“叙鸣”,只在很短暂的时刻“鸣啭”,比如想起亲人、故乡和土地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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