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爸……对不起，爸爸。”凌杰扑通一声跪在了薛天磊的面前，悔恨不已。
“爸爸，对不起，我实在太不孝了，你让我辞职，我还跟你大发脾气，对不起爸爸，我也对不起妈妈。”
“孩子，起来，这不是你的错，是我顾忌太多，没有告诉你们实情，也怪我啊！”
“爸爸，我明天就去辞职，我发誓，我不会放过汤家，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凌杰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现在就让汤家四分五裂。
“爸……”凌薇虚弱无力地喊道，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好像全身的精力都被抽光，脑袋也无法思考问题了。
“凌薇，爸知道这件事情对你和凌杰的打击很大，所以我以前不想说。但是现在……对不起，我的孩子。”
“爸……我现在不是在……在做梦？”凌薇眼神空洞，好像眼睛已经看不见似的呆呆的。
“姐，你在说什么！爸爸都说的这么清楚你还怀疑什么？”凌杰很是激动的说道。
“不是……我……我不是……”凌薇感觉天和地都要塌了下来，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的，死气沉沉。
“凌薇，你还好吗？”薛天磊感觉到了凌薇的不正常，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
凌薇摆摆手，无力地走回了房间跌倒在床上小声地抽泣着。
老天爷，你太会开玩笑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总觉不出自己对汤辰逸的感觉，可是当汤辰逸为自己受伤的那一刻，才感受到汤辰逸对自己的重要性，自己多么希望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他。可就在凌薇希望和汤辰逸一起走下去的时候，居然惊天霹雳，妈妈的死和汤辰逸家有关系？
回想起汤辰逸最近的话语，尤其是今天他曾问过自己的那些话让凌薇本来疑问的感觉此刻才明白，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为什么？为什么？
薛天磊进来的时候凌薇不知什么时候哭累了，早就睡过去了，轻轻地替凌薇盖上了被子，看着仍然未干的泪痕，薛天磊叹着气慢慢地走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薇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梦中看到了妈妈，她那么温柔，慈爱地抚摸着自己和弟弟，关切的眼神似乎像真实的一样。慢慢地妈妈的影响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凌薇拼命地想留住妈妈，但是怎么也抓不住。
“妈妈，妈妈，我该怎么办？妈妈……”凌薇把头埋进了枕头里，不想回到现实，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实。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凌薇挣扎了一下才起来拿起电话。
显示屏上“花花公子”四个字在活泼地闪烁着，可是凌薇看到这个电话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接还是不接，就在犹豫的时候，电话断了。不到3秒钟，又来了一个，凌薇越看越烦，越听越闹，凌薇实在受不了了，随手一扔，可怜的手机就被抛弃在了小角落里，电池脱离了本机，静静地躺在一旁。
电话是静了下来了，可是凌薇的脑子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凌薇，出来吃饭了。”爸爸的声音也是无力的。
“知道了，爸爸，马上出去。”凌薇不想让爸爸担心自己，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
“凌杰呢？”凌薇一出来看不到凌杰，担心地问道。
“他说等不了明天，今天就要交辞职信。”薛天磊说道。
“是吗？”凌杰的态度这么强硬。
“吃饭吧，他可能得晚点回来。”薛天磊劝道。
“恩，爸爸坐。”按凌薇现在的心情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但是又不能在爸爸面前表现的过于难受，只好坐下。
“凌薇，你会不会怨爸爸告诉你和凌杰真相，让你们如此痛苦难受？”薛天磊想了半天，才问出口。
“爸爸，你在说什么？其实妈妈的死因早就该告诉我们了，我们也有权利知道的。再说不能总让爸爸一个人承担着这么重的包袱，爸爸，以后我和凌杰会好好孝顺你，你就不要再为妈妈伤心难过了，这样妈妈也会不安的。”凌薇安慰道。
“凌薇啊，这些年，我一直都避着这个话题，不想谈及你妈妈的一切，但是今天凌杰突然听到了我和汤伟泽的对话，这才……唉……”
“爸爸，这些事都不重要了，从现在开始，我们薛家和汤家不会……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爸爸，忘了过去吧！”
凌薇心里痛苦地说出了这几句话，看着这么难过的爸爸和态度坚决的弟弟，凌薇下定决心，和汤辰逸不能继续下去了，即使心再痛，也不能继续了……
和爸爸吃过晚饭，凌薇收拾好餐具，回到房间里，从角落里拾起了手机，开了机看到了几十个信息提醒关机时的未接来电，全是汤辰逸的，凌薇努力无视着，然后给汤辰逸发了个短信——明天我去医院，我们谈谈吧……
而此时的汤辰逸，早就是热锅上的蚂蚁，任昊来电说凌杰突然辞职，还对董事长出言不逊。汤辰逸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了上来。打电话给凌薇，凌薇也不接，他越来越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凌薇知道了真相？难道她真的知道了？
要不是为了第二天的会议自己不能出院，汤辰逸早就想插上翅膀飞到凌薇的身边，可是现在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正当郁闷的时候，一条短信来了。汤辰逸翻开一看，凌薇的，欣喜不已，但是再一看内容：明天我去医院，我们谈谈吧……
“凌薇，你到底还是知道了。”汤辰逸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坐在床上良久没有动弹……
凌杰到了很晚也没有回来，凌薇很担心，但是凌杰电话也不接，到底去了哪里了？
凌薇一晚上一直坐在沙发上，都没有好好地休息，到了早上才合了一会儿眼，薛天磊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凌薇在沙发上微合着眼睛的样子，真的好后悔说出了那些已经过了25年的事情，原本幸福的家庭现在变得死气沉沉。
“凌薇啊，别在这里睡，回屋躺会吧。”
“哦，爸爸，你醒了？我怎么睡着了。爸爸，你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凌薇站起来，准备去厨房做早餐。
“醒了，你都这么没有精神，就赶紧去休息一下，待会我做就好了。”
“爸爸，没事，我很好，不然这样，我做三明治好不好？”凌薇笑着走进了厨房。
凌薇走进了厨房，勉强了好久的微笑终于可以收起来了。
今天说好要去医院找汤辰逸说清楚的，可是多么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不要再流失。一想到从今天开始就要和汤辰逸天各一方，真的要比死还要难受。
做好了几个三明治，留了两个放在厨房留给凌杰的，剩下的放在了餐桌上，喊了爸爸出来吃早餐。
“爸爸，你先慢慢吃，今天公司里有些事情得早点去处理，我先走了。”凌薇拿个手提包，准备出门。
“等等，拿个三明治路上吃，早上怎么能不吃饭就工作呢！”薛天磊很快地拿保鲜膜包上了一个三明治塞到了凌薇的手中。
“恩，知道了，爸爸，你慢点吃，我先走了。”凌薇笑着跟薛天磊说道。
“小心点。”薛天磊叮嘱道。
“恩，我走了。”
凌薇离开家，慢慢地走在去医院的路上，想着见面后可能出现的场景。
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医院门口，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的路好像格外地短，站在汤辰逸病房门口，犹豫了半天才走了进去。
一大早，汤辰逸就起来了，坐在病床上时不时地看着门口的方向，门刚一被推开，汤辰逸就紧张了起来。
看到凌薇毫无生气的脸，汤辰逸的心也揪了起来。
“凌薇，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
“汤辰逸，我……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想说的话还没有开始，凌薇的声音就有些哽咽。
“凌薇，我……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汤辰逸犹豫着。
凌薇一听汤辰逸这么说，抬起头来看着他，有些激动地问道：“你知道的，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们家的事情是不是？”
“凌薇，答应我你不要激动，也不要生气。”汤辰逸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是，我知道了，可是时间也不长，就是在那天你去给你妈妈上坟的那天，我看到了阿姨的照片才知道的。我怕你知道真相会离开我，我不敢告诉你，真的，凌薇，你相信我好吗？”
汤辰逸怕凌薇不给他机会说话，一口气把所有话说完。
“你以为这件事可以瞒我一辈子吗？你不告诉我，就是欺骗我，我最讨厌欺骗，有秘密的人，你这么做，更加速让我离开你，你不知道吗？”凌薇的声调越来越高，越来越控制不住。
“凌薇，你原谅我，好不好？”汤辰逸边说着边下床想走近凌薇。
“你别过来，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你爸爸害死我妈妈，你们家和我们家有着解决不了的结，所以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凌薇说完就跑出了房间。
“凌薇……”汤辰逸刚想出去追，电话响了起来，显示是任昊，顾虑到公司的情况，汤辰逸忍住了追出去的冲动。
“什么事？任昊？”汤辰逸接着电话，眼睛还看向门口。
凌薇，等我……
“ADRIAN，一会儿会议就开始了，电话我开着，你全程听着吧！”任昊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好，就这样，你记住，不要给金马喘气的机会。”汤辰逸叮嘱着。
“恩，我知道。”任昊开着电话，放在了桌子上。
刚讲完不久，金马集团的董事长马志峰就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旁边跟着助理。
“哟！汤董事长也大驾光临，没想到汤氏企业这么重视这个机场标案哪！”马志峰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看着汤伟泽，然后很快地和刑伟交流了一下眼神。
“那是当然，没有把握的仗我汤伟泽从不打。”汤伟泽也回道。
“两位请坐。”机场负责人看着快要打起嘴仗的两个董事长，急忙插嘴道。
“好，坐。”
“据我们公司收到的投诉，关于汤氏企业的标书，我们做了研究，似乎没有什么问题，还请金马集团拿出合理的证据证明汤氏企业真的作弊。”机场负责人说道。
“那是当然，KEN，拿出来。”马志峰伸出手，助理马上拿出一个标书递给了马志峰。
“请看，这就是那个原本汤氏企业的标书。”马志峰把刚刚才收到了刑伟派人送来的标书递给了机场负责人。
机场负责人打开了标书，看了看里面的内容，有些怪异的眼神看了看汤伟泽，然后又看了看了马志峰，良久才开口说道：“请问马董事长，这个就是你所说的证据？”
“当然。”马志峰确定地说道，没有注意到任昊偷笑的表情。
“可是我看不出这个和汤氏企业交给我们公司的那份有什么不同的。”
“什么？”马志峰一听愣了，楞的不止他，还有刑伟，不可能的！
“而且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公司的标本原件会在金马集团的手里呢？”任昊突然发问道。
“这个……这个问题嘛，是……是因为……”马志峰吞吞吐吐的，原本打算成功以后就算真是偷的，把责任推给刑伟就行，可是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即使说出刑伟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还会得罪人，马志峰犹豫着。
“看来金马董事长并不想说出真相吧，不过没关系，我有样东西给董事长看看，或许可以帮你恢复一些记忆。”任昊笑着站了起来，和机场负责人耳语了几句。
一会儿，会议室的灯灭了，大屏幕出现了刑伟鬼鬼祟祟的人脸，刑伟惊讶地叫了出来，那分明就是他偷标书的录像。
汤伟泽看着这一幕，握紧了拳头，牙齿相互摩擦的声音能清晰地听到。
录像放完，会议室的灯又重新亮了起来，刑伟的脸已经煞白煞白的，哆哆嗦嗦地瞄了汤伟泽一眼，看得出来汤伟泽在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而马志峰呢，看了录像知道事情败露，得赶紧抽身才行。
“那个，汤董事长，这次真的是个误会，那个你知道我们一向都是和平共处，是吧！”马志峰小声地说着。
“还是听听机场负责人的意见，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汤伟泽没有搭理马志峰所说的话。
“汤氏企业交给我们公司的标书没有问题，当然要继续合作了，真是不好意思，汤董事长，耽误你的时间。”机场负责人和汤伟泽握了握手，歉意地说道。
“没有关系，只要事情弄清楚就行了。”汤伟泽笑着说道。
“那好，我们合作愉快。”说完，机场负责人就走了出去。
房间里就剩下了汤伟泽，马志峰，任昊，刑伟，还有那个助理KEN，还有一个在病房里一直关注着的汤辰逸……
双方都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没有人先开口，也没有人有先要离开的意思。
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还是马志峰先开口了。
“汤董事长，这次不小心让你占了上风，不过你也没捞着什么吧，好好的义子居然会倒戈相向，我想汤董事长应该好好考虑自己的为人处世方面了。哈哈……，我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