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打车不再是难事,简直就是垂手可得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阳小阳的闺蜜们就已经招呼到二辆车了。她们打开前面那辆距离秋天更近的车,招呼他们快点过去。
在杨霞的协助下,秋天把阳小阳抱上车,安顿好之后,却发现杨霞并没有上车的意思,有些奇怪地问:“小杨,你们是不是还有活动?”
杨霞望了一眼身边的闺蜜们,面露难色,然后有点愧疚的对他说:“我们还要去唱歌,那就麻烦你送小阳回家了。”
“我会把小阳安全的送回家的,你们放心的去吧,不过,唱歌可以,千万别喝醉了。”秋天看了一眼靠在他肩膀仍然熟睡的阳小阳,抬起头,就对上了杨霞黑亮的眸子,无不担忧地嘱咐。
黯淡的灯光下,秋天眼里的担忧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落进杨霞的眼里,心下一片柔软。初次见面,她就对他们如此关心体贴,真是一个不错的男人。要不是自己名花有主了,真打算追他了。不过,她认为,他跟阳小阳更合适一些。
“你放心,我们都不是酒鬼,”杨霞扬了扬眉毛,弯下身子,看了一眼阳小阳,挤眉溜眼的对秋天说,“她呀,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把她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语毕,便关上车门,优雅地离开。
“哎,我还不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呢?”秋天着急地问。
“她就住在你们公司的家属区6栋3单元601室。”杨霞回过头来,对他一脸的怪笑,“这段时间,她妈不在家,就她一个人。”
挤眉溜眼,还一脸的怪笑,这是干什么?这时,阳小阳靠在他肩膀上的头晃了晃,将醒未醒似的睁开了一条缝,然后又闭上了,沉沉睡去。他看着她,似乎明白了杨霞的弦外之音。
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
同事们有事没事也经常开玩笑或调侃,像是脱口而出的口头禅。男女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没想到在他们的眼里竟然变得如此俗不可耐。
他抬起头望着窗外,有点恍惚,是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还是自己的思想过于迂腐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地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杨霞已经走远了。
家属区与公司仅一墙之隔,秋天经常去。6栋就更熟悉了,他的师傅就住在6栋1单元,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阳小阳住在那里。师傅现在退休了,不过逢年过节他经常去拜访他老人家。
秋天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虽然他跟他师傅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他对他依然像尊敬自己的长辈一样尊敬他。在这个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社会,他的尊敬就弥足珍贵了。
司机是一位老司机了,驾驶技术很好,车也开的四平八稳。但是,秋天还是觉得阳小阳靠在他肩膀上的头不停地晃来晃去,像是睡的并不踏实并不舒服,于是便挪动身子,朝车门靠了靠,扶住她的身体慢慢地放下来,让她枕着他的大腿入眠,手轻轻地抚在她的肩膀上,以最大程度降低她的不安稳感。这样看起来阳小阳就舒服多了。
这是这座南方小城最繁华最热闹的大街,宽敞的街道是川流不息的各种排量的轿车和大摇大摆招摇过市的公交车,道路两边是风格各异鳞次栉比的精品商厦。人行道上,茂密的景观树下,有行色匆匆的行人,有驻足观景的外地人,有窃窃私语搂搂抱抱的年轻人,形色各异,倒也心安理得,给萧索的秋夜增添了不少活力,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在送阳小阳回家这段不短的时间里,一直有一个问题困惑着他。按理说,他不应该对一个并不熟悉的女人如此关心,而且这个女人对他还有某种莫明其妙的敌意。是她太漂亮了,他对她一见就倾心了?她很漂亮,此话不假,但是这个世界上比她漂亮的人还大有人在,尤其是这几年走南闯北见过或接触过不少漂亮的女人,有的还威逼利诱,他都没有心动,而他为什么就对她就情有独钟了?
秋天情不自禁地低下头,看着枕着他大腿嗜睡的阳小阳。车里的光线很暗,看的不是很清晰,却并没有影响他欣赏她的心情。他将她散落在脸颊的秀发撩拨到脑后,神色专注地望着她,闻着她嘴里透出的酒香味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体香,有点沉沉欲醉。
阳小阳睡得很沉很香很甜,很销魂。
她怎么就睡的那么踏实呢?难道他给她的感觉就那么好吗?能让她如此的放心如此的舒心吗?假如她遇上的不是他,而是一个对她虎视眈眈的人,那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呢?
秋天不敢想那些香艳的画面,害怕心里的防线不攻自破。他抬起头,靠近车窗,让凉爽的秋风吹散他心中变得越来越暧昧的情绪。
随着思绪越来越清晰,秋天很高兴自己儒雅的外表能值得他们那么的信任,但是又隐隐觉得他们又太过放松了警惕。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有许多人很会利用华丽的外表掩饰着那颗脆弱的心,一旦遇到了利诱就哗啦地就碎了,露出了那张原本肮脏的丑脸。
值得幸运的是,阳小阳遇到了他,有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那个。
出租车司机的业务很熟练,不愧是吃这碗饭的,不一会儿,就到了家属区的大门口。这是一个比较陈旧的小区,大门口连门卫都没有,所以经常会发生一些鸡鸣狗盗的事情。秋天以前就住在这样的小区,所以也就不足为奇了。搬到新小区后,小区有严格的物业管理制度,特别是小区门口的保安看谁都用像审视小偷一样的眼光,反而让他有点不习惯了。有时半夜回家还要看他们的眼色,就有点恼怒了。还好,管理严格了,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也就没有发生了。在上班期间或者不在家的时间,就不用担心家里被盗了。有失必有得,权衡之下,还是现在的好。否则,小偷久不久来光顾你的家,还让不让人活啊。
出租车在大门口缓缓地停下了。司机扭过头,对他说:“到了。”
秋天探出头,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还在酣睡的阳小阳,为难地说:“能不能把车再开进去一点,就是前面有车库傍边的那一栋。”
司机按照他的吩咐又向前驶去。小区门口的路不是很平坦,有点坑坑洼洼。出租车颠簸一下,秋天急忙用手扶住阳小阳的身子,以免摔下去。阳小阳动了动,似乎睁开了眼帘,看了看,然后又安然地睡着了。
司机按照秋天的要求在6栋3单元的楼道口停下来。秋天付了款,跟司机道了声谢谢,然后把阳小阳抱下了车。
司机很熟练的掉了个头,一溜烟就消失在夜色的苍茫中。寂静的夜空下,只剩下孤独的秋天和他手里抱着的阳小阳。
秋天抬起头来看了看整栋宿舍楼。这是一栋比较陈旧的大楼,建于上个世纪末,算起来也不是很久远,但是它的出身不好,是集资楼,不是商品房,无论是从整栋楼的设计,还是外墙的粉刷,都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所以就显得比较陈旧了。楼层不高,只有6层。当时的住宅楼一般都不超过7层,主要是为了城市的环境和景观来考虑的。秋天所在的城市是一座旅游城市,山美,水美,人嘛就更美了。独具一格的美丽景观不仅享誉全国,而且在世界旅游界也独占鳌头。怕影响城市美丽的景观,一般住宅楼都控制在7层以下。上个世纪的住宅楼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有一点还是值得秋天羡慕的,那就是每栋楼的楼下每家每户都有一间储物间。看看现在的商品房,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这个时候还不是很晚,不用看手机也知道才九点多钟。现在的人基本上没有早睡的习惯,即便是闲得无聊,也要等到十点以后才陆陆续续上床睡觉。整栋大楼零零星星透出一些灯光来,有些房间没有灯光,也会一闪一闪的透出一些亮光来。他们还没有睡觉,只是为了节约电费,把灯关了在看电视。顶楼那个没有灯光也没有亮光的那家,就一定是阳小阳的家了。
秋天看了一眼漆黑的楼道里,又看了一眼抱着的阳小阳,犹豫了几秒钟。楼道间很黑,不知道有没有灯。如果自己冒冒失失的钻进去,上楼的时候踩空了,可不是闹着玩了。自己摔的鼻青眼肿没有关系,如果阳小阳跟着挂彩了,就不好玩了。女为悦己者容。女人最在乎自己的容颜和形象了。
秋天小心地把她放下来,没有弄醒她,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她背在自己的背上,这样才勉强腾出一只手来。他掏出手机,开启了手电筒,一步一个脚印儿朝楼道口走去。楼道间很窄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秋天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步伐蹒跚的走着。他一只手拿着手机照路,一只手又托着阳小阳臀部,怕她摔下来,踉踉跄跄地走着,所以也走得很慢。
这座城市有一个背新娘的风俗习惯,新婚之夜,都是新郎背新娘上楼回家的。想到这个风俗习惯,秋天脚下的步伐变得轻盈起来。不到三分钟,就爬上了六楼,效率不错,效果也很好。有动力就有活力,做什么事情都会得心应手。
爬上六楼,阳小阳家门口的声控灯就亮了,像是在欢迎主人风尘仆仆的归来。秋天顺手按了一下门铃,见许久没有反应,这才想起杨霞临别的交代,她家里没有人。
她家的钥匙一定在她的包里,背着她也不好找,看来也只好把她放下来了。
淡淡的灯光下,秋天看着她那副安然入睡的表情,嘴角上扬,扯出一抹意味很浓的笑意。他把手机放入裤子口袋,没有顾得上抹去额头上的汗珠,便想捉弄她一下。他伸出手,想去掐她的鼻梁,但是他的手刚接触到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马上就停止了他的意图。他不想伤害她,哪怕是一个随意的玩笑。
秋天看着她腰间的包包,踌躇了片刻。他没有翻看别人包包的习惯,尤其是女人的包包。在与潘美莲相处三年多的时间里,他也从来就没有翻看过她的包包。女人的包包里有什么呢?虽然他能猜出一个大楷,但是还是有强烈的猎奇心理。他曾经听一位同事说过,他的一位正在读中学的侄女的书包里见到过套套。而她的包包里会不会也有那种东西呢?即便是有,也不足为奇,因为她已经是成年人了。
不知为什么,秋天对这个问题很是纠结。他害怕在她的包包里见到那种东西。
在触及他包包的一瞬间,秋天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像触了电一样的缩了回来。
就这样僵持了大约一分钟,秋天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她有没有那种东西,与谁用那种东西,与他都没有半毛钱关系。现在重要的是,找到钥匙,把她送回家。
秋天一只手扶着她靠在门框上,一只手去打开她腰间的包包。拉链才拉到一小半,就怎么也拉不动了。已经看到钥匙了,但是口子太小了,根本就拿不出来。怎么办?如果是一只手拿着包包,另一只手拉拉链可能就拉得开了。可是,扶着阳小阳的那只手根本就腾不出来,只要手一离开,她疲软的身躯就会往地上倒。地上凉凉的,而且又很脏,他不想把她放在地上。
他俯下身来,试了好几次都无功而返,最后他恨下心来,不再有所顾忌了,用胳膊环住她纤细的腰,把她紧紧地拥入怀里,这样手指就能接触到她腰间的包包了。
这样他跟她几乎是贴在一起,融为一体了。
软香温玉就这样毫无间隙地贴在他的胸膛上,她嘭嘭心跳的声音捶打着他的心,让他心慌意乱。与此同时,从她嘴里喷出的温热的气息以及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诱人的馨香,不断侵袭着他的神经,让他目眩神迷。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他以为自己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谁知道遇上自己中意的温香软玉的女人,还是有点意乱情迷..
刚开始在出租车上邂逅她时,秋天也没有往那方面靠,纯粹是想逗逗她打发一下无聊的乘车时光而已,谁知道,一不小心就陷了进去。看来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低估了阳小阳对他的影响力。
沉寂在心底多年的那份情愫刹那间便如火如荼的燃烧起来,把他白皙的脸颊烧烤得绯红了,连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