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其实,三兄弟
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尤其是她,救了他最仇恨的人!
“北漠辰,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你怎么不去死,她们都是无辜的,你怎么下得了手?背叛你的是我,为什么你要冲她们讨债?她们是无辜的,无辜的!”央木离冲着北漠辰号啕大哭,拳头紧紧攥着,左右手伤口因为她的紧绷再次裂开,绷带上渗出猩红的鲜血。
北漠辰有顷刻动容,想上前拉住她,却怎么也找不出拉起她的理由。
看到央木离在么痛苦的样子,西风辙再也看不下去了,愤怒的眼里像充血了一样,内疚悔恨加深,怒恨地指着北漠辰,“你……你杀了她们,无非。无非就是因为朕,放……放了红木,朕跟你走。”
他与北漠辰之间的仇恨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了,可这么残忍的斗争,怎么由她一个弱女子来承担?
他已经害了玄溟宫那帮女子,不能再害她身边最亲的红木了!
“好,成交!”北漠辰似乎早就打好这算盘了,得意地看向央木离,“看见没有,你费尽心思救的人,最后还是会落本王手中,只是可怜了这帮血性女子!”
“姐……姐,不……不要换,红木不怕死。”红木虚弱得眼皮都难以睁开,却依旧不忘玄溟宫那帮女子死前的嘱托,缓缓道,“她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她们……死……死前还对红木说……认识……姐姐此……此生不悔。”
恨,越听到最后越恨,口腔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血腥,央木离痛苦地捂住胸口,血,突然从口中喷射而出,整个人如风中的落叶飘然倒下。
“浅儿”西风辙失声惊呼,用尽全身的力量紧紧地抱着她,眉宇中的担忧如此明显,好害怕,好害怕一放手,她也会如那些女子一样,躺在那里,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姐姐”红木涕看得泗交流,血迹斑驳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她此刻是怎样的苍白,只见她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早就已经暗淡无光,身体突然一抽,也随即倒了下去。
“驾”
这时,后面突然疯狂地赶来一个人,尘土飞扬,马由于疲劳过度,跑到一半时口吐白沫翻倒在地,那人随即被甩出了几米远。
艰难地爬起,风尘仆仆的朝这边奔过来,当看到眼前这一幕,纵使心里承受能力有多强,也忍不住地双脚一软。
尸体堆积如山,红橙黄绿青蓝紫交错,映花了他的眼。
地上,大片猩红的血迹,染红了原本干燥的路面。
这一幕,怎可用残忍来概括?
“北漠尧,你来这干嘛?”北漠辰一看到来人,顿时怒发冲冠。
北漠尧不语,他的神志已经呆滞,眼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女尸,那么多,那么多年轻的女子。
这时,另一个人也疯狂地策马奔腾赶到,是花青影,他局促不安的站到北漠尧身边,面带沉重,“将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北漠尧神情惊恐万状地喃喃自语,整个人犹如崩溃了般。
他已经快马扬鞭的赶来了,为什么还是晚了?
北漠辰你当真绝情至此吗?他也是你的兄弟,为何你可以如此狠心?
“漠尧,求求你救救浅儿吧,她快要死了。”西风辙一看到来人,双膝扑通的跪下,天生的帝王霸气已不覆存在,身上的血迹映出了他此刻的狼狈。
绝美的脸上憔悴无比,只有额间的那两道火焰熊熊燃烧,依旧傲然挺立,他后悔了,为什么要来找她?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这场撕杀?
“哥”北漠尧两眼酸涩,昔日里那个一直高高在上,惟我独尊的西日帝王竟变成了这样?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将尊严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
竟肯为了央木离下跪于他,为了她,竟甘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与尊严。
北漠尧无奈的看向北漠辰,却见他始终无动于衷,不由得勃然大怒,“北漠辰,他可是你的亲哥哥!”
“住口!”这句话顿时把北漠辰气得横眉怒目,双目闪过一抹狠绝,“他不是本王的哥哥!从来都不是!来人,将他们拿下!”
“是”两百多精兵应下,一个个执着剑,把他围堵起来。
“北漠辰!”北漠尧顿时心寒了,他知道北漠辰对西风辙一直有恨,没想到竟然恨到惨绝人寰的地步。
西风辙对那些精兵的围堵无动于衷,只是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心里在滴血,他怎么可以害她到这种地步?
若她死了,那么……他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深秋的风总是那么凄凉,萧瑟的草木摇落而变衰,这种情景忍不住的让人凄然泪下。
他镇定地抱着央木离站了起来,看起来从容至极,一点都没有生死时速,生死关头的恐慌,反而很坦然,似乎已经接受命运为他早设定好的道路。
“哥”北漠尧担忧地看着他,西风辙的坦然得让他瞠目结舌,神思不禁有些恍惚起来。
他意志已经消沉到极点了,恐怕再也无人能唤醒他的斗志。
就在精兵准备动手擒他之时,央木离却突然醒来,睁开眼的那一幕就看到那些人狠狠地逼近。
“住手!”北漠尧冲入人群,一个飞身,把他们全都踢倒在地,双目愤恨地盯着北漠辰,憎恨地开口,“你真要杀了他吗?那好,把我也杀了吧。”
“漠尧,你别逼本王!”北漠辰拳头紧攥,眼睛的愤怒火焰不绝于眼。
“是你在逼我!”北漠尧对戟指怒目,“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下得了手,更何况是弟弟!”
哥哥?央木离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有着什么样的仇恨?非得动刀动枪解决!
“来人!”北漠辰恼羞成怒,“把北漠尧给本王擒下!”
“太子”领头的精兵犹豫不决,北漠尧可是镇国将军。
北漠辰瞧见了他的犹豫,愤怒地跳下马,对着他一个耳光就掴了过去,“还在犹豫什么?给本王拿下!”
“是是是”领头一见北漠辰眼里的怒火就慌了神,领着两百精兵团团将围得滴水不漏。
“呵”北漠尧讽刺一笑,心里已经在滴血了,果然,皇兄只要遇到西风辙都会失去理智,变得残暴无比,变得……毫无人性可言。
西风辙是他永远的恨!
北漠尧被拿下,接下来就是西风辙了,谁也没想到在准备擒下他的时候,央木离会突然起身,拉着西风辙如白驹过隙的冲出人群,速度快得让他们一时防备不及,硬生生的被撞倒在地。
央木离一步站定在悬崖旁,冷冷地回头看着北漠辰,“你想杀他?我就偏不让你如愿,就算死,也让你找不到尸骨!我要让你一辈子抱着恨度过!”
“嫂子,别乱来!”北漠尧似乎看懂了央木离眼里的决绝,神态失常地甩掉人群向她奔去。
央木离却对他妖娆地勾唇一笑,“来不及了,我想做的事,无人拦得了。”
转眸望向西风辙,只见他一直神色激动,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她知道,他只是对南宫浅。
“你会怕吗?”
“不怕”西风辙一脸斩钉截铁地开口。
“好,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去。”苍白的脸上,透露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对着身后向她冲来的北漠尧从容地说道,“替我照顾好红木和那帮女子,来世……再见。”
长发随风飘逸而起,一丝一丝紧紧地贴在她脸上,说不出的妩媚。
只见她镇定地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朝西风辙展颜一笑,他领略到她笑容里的暗示,紧紧抱住她,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
尘土飞扬,飞鸟展翅,不忍地朝他们飞去……
“不要”北漠辰瞥见他们的举动,瞬间疯狂地朝他们奔去,眼急手快地拉住她,却不曾想到,他的手……却仅仅拉住了她飘逸的裙带,有些痛心疾首地道,“快上来,本王答应你,会放了他!”
央木离早已无动于衷,朝他妖娆一笑,手心涌起内力,一把扯断了裙带,人,已如石头沉入黑暗深渊。
空气中,那荡气回肠的声音还在萦绕,“我就是要你一辈子不得安宁!”
“离儿”北漠辰匍匐在地上,眼里空洞得骇人。
“我就是要你一辈子不得安宁!”
一句如催命符的声音让他神情呆滞,这时才渐渐醒悟。
他错了,他不该毁了玄溟,不该为了小时候得不到母爱而对西风辙赶尽杀绝!
可是……这时醒悟还有追悔的余地吗?
人已经死了。彻底的离开了……
“嫂子”北漠尧方才赶到,看到眼前无比黑暗的万丈深渊时,顿时身形一僵,无力地瘫痪在地。
她跳了,真的跳了。
崖底,急急的水流不停地翻腾奔涌,两个渺小的身影在寒潭中扑腾,拖着沉重的身子朝岸边爬去。
身子才一靠岸,整个人就累得躺在地上,身体机能开始衰弱,动也不想动了。
“你怎么肯定崖底一定有水潭?”西风辙风华绝代的脸上写满了笑意,即使此刻的他,虚弱得快要死去。
“若无万分肯定,我不会拉着你一起跳。”央木离一脸自豪,顿时原地打坐,努力调息内力。
西风辙见她如此,也跟着打起坐来。
秋风飒飒,崖底寒风刺骨,只见一缕缕烟雾从他们头顶身体各处冒出,如蒸汽般滚烫,蒸得他们脸上冒汗不停。
时间一点点过去,刺眼的太阳已落去,只留下几抹余晖折射在他们身上,刹时耀眼无比,如庙里供奉的神明般闪闪发金光。
西风辙庸懒的舒展了下腰枝,感觉整个身体都恢复得差不多了,缓缓地睁开眼睛,习惯性地看向旁边的央木离,仅仅瞥了一眼,就惊呆了,那原本一头乌黑光亮的头发竟然……竟然在一刹那间全白了!
“离儿,你……”西风辙见央木离的眼皮颤了下,就知道她已经恢复过来,惊讶地语气不绝于耳。
央木离睁开眼,就看到垂在胸前的发丝竟然……感觉头皮发麻了下,才敢相信这不是做梦,头发……白了?全白了?
“全白了吗?”央木离心里有些惊慌,却还故作面不改色的道。
全白了吗?西风辙有点佩服她的沉著冷静,若是一般女子看到自己的头发全白了,不是吓得大声尖叫就是直接躲在闺房里一辈子不出府。
而她就一句……全白了吗?
“白了也好,怕就怕剪不断,理还乱。”央木离从容的站起,苍白的面容眺望向远处的寒潭,想起那帮姐妹,心里酸涩得紧绷。
她们都因她而死了,她这个真正该死之人却仅仅白了发?
老天太不公了!
西风辙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那一头雪白的头发在空中轻轻飘拂,心里突然有些恐慌,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离儿”西风辙从背后环住她,下巴不停地蹭着她的颈项。
央木离突然被他这么一唤,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声音……好熟悉?
央木离突然转过身定定地看他,眼里有几分怀疑,“你是逆天行?”
“逆天行是谁?”西风辙有些疑惑地望着她,双目平静如水。
“没什么”央木离收起尴尬,看来是自己多心了,这两人的是面容实在是天壤之别,又突然记起刚才他唤了一声离儿,有丝不明,“为什么会唤我离儿,而不是浅儿?”
“你不是她。”西风辙眼里已经万分笃定,南宫浅永远都不会有那么冰冷的眼神,也不会有那么淡然如水的神情,她就像一个高傲的孔雀,不屑与任何人交谈!
央木离淡然的笑了笑,心里酸涩依旧,心绪,惆怅得不知所措,前方的路已然不知该如何走下去,她的人生已如一汪死潭,再激不起风浪,现代的狂傲之气已变成了如今的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