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忘川河。
“风玄音,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喜欢你,何必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一身白衣的少年在遍地红得妖冶的彼岸花中格外醒目。
“不,你错了,一切皆有可能,即使没有可能,我也会让他变得可能。”
“我们素未谋面,你又从哪里来的执念?”
“那是不是只要我和你从小相识,你便会喜欢我?如果那样……”
我决绝地跳入往生池,冰冷的池水携带着无数怨念向我袭来,我知道,那是为了等待毕生执念而不忍投胎跳入忘川河后却又在千年之内执念消散的人留下的,因往生池与忘川河相连,所以,无数怨念便汇集在往生池中,当然,他们总会烟消云散,只是认为自己爱得惊天地泣鬼神的人太多了——孟婆有一段时间老是抱怨孟婆汤都没人喝了。
我打了个激灵,妈呀,又做梦了,还挺虐的,我摸摸头,唉,一做梦就非得滚床下去才能醒,这多伤脑子。
唉??不对呀,我昨天不记得啥时候睡觉了来着?看看整齐的衣裳,也没一夜疯狂啊。不对啊,伯邑考捏?对了,我这是在哪?昨天光顾着花前月下,才子佳人去了,竟然忘了问这是哪儿了,失策啊。
昨天貌似又做梦来着,梦见啥了,又忘了,果然是摔坏脑子了,改天让神农给我看看。(千墨璃:神农目前治不了天生的颈部以上瘫痪)
桌子上好像有啥东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我不禁走了过去——居然是一块玉和昨天伯邑考弹得那张琴。
玉和琴旁边还有一卷竹简,八卦心理催促我打开它。
姑娘
虽不知道姑娘为何会突然昏厥,但依邑考所见,姑娘并无大碍,还有,那张琴伴随我多年,烦请姑娘日后若有机会转交给我爹,便说邑考不孝,不能在长陪父侯,至于桌子上的玉,如若姑娘不弃,便收下吧,权当是在下送与姑娘的谢礼。
靠,一卷竹简就写了两行字,真特么浪费,不过看在字儿写得这么好的份上,我就代替月亮原谅你吧,哎,最近老感觉自己脑袋上顶着圣母玛利亚的光环。
看看那块玉,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比现代的玻璃还纯,一面用甲骨文写着大大的“姬”,一面写着“伯邑考”。
本来女主角应该钞票不收,支票不要的,可是这几年过来我发现自己真没当女主角的命,没当救世主也没当女神医,没倾世nue恋也没风光旖旎,没穷摇也没三毛,就是有时候逼得紧的时候掉两根毛,还有就是跟着姜子牙担惊受怕。
我把玉和琴收进我左手食指上的容川戒里,哦,再解释下容川戒,其实这是玄天给我炼的,是用来装东西的,至于左手食指这个问题——单身汪不想谈。(千墨璃:解释下,其实不是玄天专门给她炼的,而是想看看效果,然后。送给流弦。)
伯邑考为啥会做出这么具有gong产主义的举动着实要费一番考量,毕竟无论怎么看,他都是站在剥削阶级的。管他呢,人家可能觉得当了大半辈子奴隶主,在生命的最后共chan主义一下积点阴德吧。
“姑娘,”门外传来一个女声,“阿衡请姑娘过去一趟。”
“啊?哦!”我愣愣神也就反应过来了,比干阿衡,帝辛的王叔,原本还有个商容阿衡,只不过早在半年前就撞柱子上去了,留下一个女儿商青君陪着姜子牙(你说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哪儿来这么多桃花)——前面有介绍。
我戴上面具,以免招揍,但心里同时不免有些担心,毕竟姜子牙前天才惹得帝辛龙颜大怒,身为他的徒弟,我也是来过几次比干的府邸的,罢了,是劫是缘,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于怎么惹帝辛龙颜大怒这件事,其实是我干的——事情,是这样的:前天,帝辛诏姜子牙入宫,姜子牙说他今日不宜出门,就让我变作他的模样去了,还给我一道符和一句口诀,跟我说关键时候就拿出符来念口诀然后就行了。
结果人帝辛就是想让姜子牙当个监工修个啥工程来着?哦,对了,鹿台!画的草图那个奢华啊,跟圆明园绝对有的一拼,想想就知道是小苏同学的创意——准确地说是绣的,小苏同学很有闲工夫。
不过这也忒有创意了吧,那确定是一头看坟的狐狸不是建筑专家?
帝辛问我多长时间能完成,我看看草图,再看看他,极为认真地说:“也就四五十年吧。”结果小苏同学当时就比我更认真地对帝辛说:“大王,姜尚一介术士,小小露台岂有四五十年完工之理!此等妖言惑众之人,理应炮烙。”
我当时心里这个冤啊,小小鹿台?好家伙,高四丈九尺不说,还说啥“上造琼楼玉宇,殿阁重檐,玛瑙砌就栏杆,宝石妆成梁栋”是我这新东方厨师学院毕业生能造出来的吗?
但为了小命,我还是说:“其实臣刚才是开玩笑的,用不了四五十年,三十五年就够了。”结果帝辛想都不想,冲着外面就说:“来人,姜尚妖言惑众,犯欺君之罪,与孤拿下,醢尸齑粉,以正国法!”
老娘当时就怒了,破口大骂:“你丫个昏君!你活不了四五十年老子还嫌浪费我大好青春呢!嫌时间长?找别人去,找老子干啥?老子七十多岁的人经得起你折腾吗?万一我这一把老骨头死在你这了,你丫良心上过得去吗?还有,老子算命算得好好的,要不是你,老子犯得着一把年纪还看你脸色啊?”
骂出来之后,心里那个爽呦,跟吃了炫迈似的,根本停不下来啊。
在后来,我就开始了大逃亡,也终于明白了姜子牙给我那道符的含义:他早知道一定会有危险,让我留着逃命的。我一边逃一边问候他令堂,回到宋庄后,姜子牙那厮倒是开明,拿着包袱就和我说:“唔?这么快?正好,我们走吧。”
后来我才晓得,在我出去的一段时间里,姜子牙已经安排好一切事务,包括休了他老婆,原因是他老婆觉得她一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跟着姜子牙担惊受怕亡命天涯着实太过憋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言归正传,我一边走一边措辞,以应对各种突发危险,万一比干想斩草除根啥的,我也好有个对策不是。(千墨璃:想出啥来没?我:……目前还没有,不过女主角一般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想起对策的,或者,男主角会来救我的。)
我不着痕迹的摸摸容川戒,里面有黄帝给我的轩辕剑,实在不行,我就大开杀戒,灭了比干满门然后退隐江湖,但是女主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一般都有男主陪着,我是指望姜子牙还是谁。
忽然想到云中子,但一想起来我就否定了他,要不是云中子给我一匹枣红马,我至于这样吗?还有,他给的那马也忒难伺候了点,云中子问我要不要给他取个名,我就是随口提了句“叫大肚子蝈蝈红吧”这丫也不管我是不是做好准备撒丫子就跑,还净挑些崎岖坎坷的路,把我颠得七荤八素,我只能不断妥协“要不叫小红吧”“红果果?”“红红?”“朱朱?”“小朱?”“小红兔?”
结果我每说一个名字就跑的更快,最后把我逼得没办法说了句“赤兔!行了吧!你丫到底想怎样!”才完事,结果就看见伯邑考了,然后,脑袋疼得厉害,我就华丽丽的晕了。(千墨璃:我好像记得某人晕之前还吐了好半天,让人家伯邑考以为自己长得太惊世骇俗了)
都怨云中子,今儿我要能活着回去,我一定扒了那匹马的皮!——当然,如果不是姜子牙觉得我的字太适合画符而让我制了一张可以遁形的符,或许我就不会遇到云中子,更不会遇上那匹倒霉的马。
一路上开着许多我不知名字的花,清风送来阵阵花香,天是像水晶般的蓝色,阳光照在身上也很是舒服,候鸟已经开始拖家带口的迁徙,要是带上我就更好了。
“姑娘,到了,请。”我心里这个苦啊,这路咋就这么短捏,我对策还没想出来呢,罢了,还是简单粗暴地灭他满门吧——不由担心轩辕剑这么多年没用不会砍到半道卷刃了吧,那我可真就完了。
长呼一口气,哎,阎王叫我三更死,岂能蹦跶到五更。
一看大厅里的人,我不由松了口气,青君,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丫!
“青君在这里先谢过阿衡照顾我这朋友了。”青君盈盈拜倒,秋水般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阿衡可要记住了,小心驶得万年船,莫像我爹那般一生为朝廷效力却不得善终——若遇危机,只消将那符烧了混水饮下即可。”
“唉,”比干长叹一声,“你爹能有你这般聪慧的女儿,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青君告辞了。”
“去吧。”
“对了阿衡,那匹马就送给你了,那可是云中子的朋友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杂交品种。”我冲比干说。
青君瞪我一眼,赶紧拉着我走出去了……
我就这样被救出来了——总结经验:1。有时候靠男主还不如靠运气,2。姐妹在精不在多3。邂逅了不一定在一起4。姜子牙相当不靠谱。
“好姐妹,回头一定报答你。”出了丞相府之后,我拍着青君的肩膀,“说,喜欢哪家的小伙子,姐给你介绍个。”
青君幽幽地看着我:“指望你给我说媒,这辈子我注定孤独终老。”
说罢,摇身一变,成了姜子牙那张欠揍的脸,他看着我,恨铁不成钢地说:“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了,算了,走吧。”
姜子牙摆摆手,示意我跟上。
“师父。”
“嗯?”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算到的。”
“靠!师父,你难得这么靠谱啊!”
“你在……夸我吗?”姜子牙挑挑眉,“算了,为师不强求你什么了。”的确,上一次我安慰他说申公豹算个啥,除了你,阐教他能打过谁?结果他郁闷了好久——话说今儿这事不是他早有预谋的报复吧??
这话是有原因的,记得当初宋异人让姜子牙上街上算命,结果姜子牙还顶着三十二岁那副皮囊——头几天都没人去算卦,甚至几个同行还和他说“小伙子,你还年轻,干嘛不去干点别的,非和我们几个老头子抢饭碗啊”,这丫淡定的说“有志不在年高”。
后来,终于有人来算卦了。
那人是个女子,长得还算可以。
算了一卦之后,姜子牙淡定的说:“姑娘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那姑娘红润的小脸瞬间煞白,变得那叫一个快呦,面瘫的骑着刘翔都赶不上。
姑娘:“可有破解之法?”
姜子牙瞬间不淡定了,老脸红的跟啥似的:“别吃辛凉……别洗头……别干重活……”(原来是大姨妈啊?!)
那姑娘脸又红了,掉头要跑。
姜子牙眼疾手快,抓住了姑娘的手,姑娘脸立马红了,说实话,姜子牙长得还是蛮不错的。
姜子牙深情地说:“姑娘,一课五小贝。”
关于这个小贝我还是虚心请教了半天姜子牙:商朝流通的货币是贝币和甲币。贝壳和龟甲板是从南海伯虑国、离耳国、雕题国、北朐国、枭阳国、张弘国(我基本是不知道神马国)通过陆路或海路运往殷都。南海所产的一种中间有开口的贝类和龟板经贝币工加工、打磨、钻、刻、测量尺寸后,把贝币分类:货贝和铜贝。贝币按大小可分为大贝、壮贝、么贝、小贝、不盈小贝——我就记住了最后一句。
……打那以后人开始多了,原因是——这算卦的真牛啊,啥都敢算,啥也能算。还有一部分是——纯粹花痴病犯了。
当然了,作为徒弟,我也算了两卦,结果相当可观——第一卦,我看来人印堂发黑,让他回去洗脸:第二卦,我闲的无聊给姜子牙算姻缘,天风媚不说,还梅开二度,啧啧。(所谓天风媚捏,就是大叔甚至大爷和萝莉的组合,就是那种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那种)
还有就是姜子牙成名的一卦。
一名白衣女子施施然走到姜子牙面前,腰肢扭捏的跟蛇似的——让马招娣看到了非废了她不可。
姜子牙笑笑,“姑娘,请伸出右手来。”
那女子笑意盈盈,声音能滴出水来:“先生算命,也会风鉴?”
我心下极是好奇,我可没听说姜子牙还有看手相的特殊技啊,他啥时候升的级,我咋不知道?
姜子牙:”先看相,后算命。“
女子把右手递了过去。
姜子牙一把攥住女子的寸关尺脉,死都不撒手。
姜子牙莫非跟余占鳌是一个型的?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抢回来当我的?实在不行滚高粱地?
女子脸色不是红,而是煞白,干笑了两声:”男女授受不亲,先生快请放手。“
周围人也在说诸如”天子脚下,姜尚你一介术士怎敢如此轻薄女子“云云——真有正义感。
姜子牙脸上笑意更深”姑娘还不打算现原形吗?“
说罢,一个砚台给那女子开了瓢。
众人齐喊:“算命的打死人了!”又大喊:”别让姜尚跑了!“
不一会就把比干招来了——办事速度能羞愧死中国政府——相当于你丢了自行车把习近平给招来(注:在你是中国人的前提下)
再后来,姜子牙拖着女子的尸首到了帝辛面前,然后用三昧真火烧出了一个玉石琵琶,小苏同学觉得很漂亮就收了,帝辛同学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于是,姜子牙走上了仕途——让我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