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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尾声(1)

十月革命号飞船停泊在位于地球轨道的非洲站里,曾经的中校,如今已升任为上校的佐藤一郎沿着飞船的舷梯走了下来。他率领由良号奔赴圣彼得堡已经是六个月以前,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太多的事。

在圣彼得堡星球政府遭受灭顶之灾以后,伏罗希洛夫接过了俄军的指挥权,率领军队浴血奋战,誓将外星人入侵者在圣彼得堡全境内播撒下的几万克利兰人尽数消灭。但是伏罗希洛夫不愿意接受政府领导人的职位。“我是党员,只是因为我想在军中服役,就必须入党,”在克利兰人先头部队的最后一艘战舰被摧毁后,他向汉森准将——目前已经晋升为少将——解释说,“我不适合这个职位。但是我知道有个人应该愿意干,而且能够胜任。”

于是,伏罗希洛夫的大舅子,领导着里加星在政治漩涡中挣扎求存的瓦迪斯·罗兹总统,一跃成为整个星系的领导人。该星系很快就接受了一份临时草拟的宪章,作为泛斯拉夫同盟加入了地球联盟。里加过去是圣彼得堡的垃圾场,现在却俨然成了逃离母星的俄罗斯难民的庇护所,同时又是联盟为驱逐克利兰人设立的基地。一番努力之后,罗兹终于将处于对立位置的两方民众团结到一起,并且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活下来。

圣彼得堡的前路依旧晦暗不明,尽管宪章中有好些条款,表明联盟会慷慨地负责为成员星球提供训练、武器和装备,而相应的负责人与工业生产也正逐步到位。但目前来看,除了存量充足且易于生产的小型武器和轻型装备以外,星系中的俄罗斯人与里加人只能尽可能利用手头的资源。此时,克罗廖夫的暴政居然展现出了它闪光的一面:多年以来,圣彼得堡制造并囤积了数量惊人的武器,这下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联盟海军在吸收合并了伏罗希洛夫的部队以后,已经把握了整个星系的控制权,同时克利兰人依然——按照佐藤的话说——在采取试探性的攻击。她们当初在抵达卡伦以后,快速占领了整个星系,并将人类尽数抹杀,前后不过几个月时间。但在圣彼得堡,克利兰人似乎想玩一玩猫抓老鼠的把戏。克利兰人的飞行中队不时在星系中现身,将武士投放到地面后,再与人类的飞船打上一仗。只是每一波攻击都比上一次稍微猛烈一点,佐藤估计这种渐变总会有一个临界点,最终克利兰人投入的兵力会足以赶走人类舰队。

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她们居然对里加置之不理,不曾有一艘克利兰战舰染指过这个星球。这一切似乎表明,克利兰人想给人类一个休整的基地,而圣彼得堡则是她们指定的战场。

“其实是一座巨型角斗场,她们跟我们打架用的,”佐藤在返回地球前对汉森说过。人类第一次遭遇的克利兰战舰上就有一个角斗场,佐藤在奥罗拉号上的战友被带进去以后都没有活着出来,而圣彼得堡星就像是它的巨型升级版。

信使船传来消息,还有其他6个星系受到了同样形式的攻击,只不过没有一处被破坏得像圣彼得堡主太空港那样严重。同时也没有星系报告说自己被克利兰人打得多惨,当然克罗廖夫的死除外——伏罗希洛夫在讲述整件事情经过时,高级军官与民主领袖虽然都专心聆听,但私下里并不相信。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身处里加的佐藤没时间为失去由良号感到痛心。经菲利普·迪尔南将军推荐,他被海军参谋长汉森提拔为上校,紧接着伏罗希洛夫将一艘战舰交给他指挥:十月革命号。伏罗希洛夫被迫解除了一批飞船指挥官的职务,他们都是些强硬派党员,在克罗廖夫死后拒绝接受“新命令”。这样一来有很多职位空缺,却没有足够的新军官来填补。十月革命号的原舰长能力出众,并且对人民的忠诚高于对党的忠诚,伏罗希洛夫将他提拔为中队指挥官。因此战舰需要一位新舰长,而伏罗希洛夫觉得佐藤是绝佳的人选。

“你指挥由良号与我的舰队作战时,表现得很英勇,”伏罗希洛夫对佐藤说,“你们的准将对你的评价也很高。我没办法让你死去的船员复生,但是我可以将一艘新战舰交给你指挥。”

佐藤曾担心船员是否能接纳他,但事实表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尽管表面上克罗廖夫政府封锁了消息,但很多俄罗斯人——以及几乎所有里加人——都知道他是人类与克利兰人第一次接触后唯一的生还者。战斗中由良号在佐藤的指挥下奋不顾身、战到最后一刻的事迹也赢得了圣彼得堡海军的尊重。目前他面临的最大考验就是要尽快把俄语学起来。

佐藤依然感到死去船员的魂魄没有散去,尤其是博格达诺娃,但好在他没有像自己所惧怕的那样,深陷抑郁之中难以自拔。“等你死了,有的是时间休息,佐藤,”汉森曾经对他说,“在那以前,我有太多的工作要交给你了。”

佐藤一想起这话就想笑。他觉得汉森这人不错。

佐藤将自己的思绪推到一旁,加快脚步走下舷梯。他的战舰是来做武器升级的,不过这些事主要是交给船坞的人做,他被自己的副舰长打发到外面来了。佐藤现在有自由活动的时间了,少说也有一阵子。

在舷梯另一端是嘈杂的人群,大多是记者,还有军事人员,都想见上佐藤一面。但他挂念的人只有一个:自己的妻子,史蒂芬,她正穿着与初次见面时的那条红裙子。即使两人已经尽可能地保持联系,但是麦肯纳总统从不让自己这位新闻秘书——史蒂芬——闲着,就像汉森也同样不会饶了佐藤一样,所以史蒂芬好几个月都挤不出时间来看他。

但这个时期已经过去了。史蒂芬脸上挂着幸福的泪水,冲到佐藤的怀里。佐藤抱着妻子原地转了一圈,终于能触到妻子温暖的身体,闻到她的味道,耳边是她掺着泪水的笑声,佐藤心中充满着喜悦。俩人的嘴唇在激情中融为一体。

佐藤一郎上校终于回家了。

西科斯基夫妇——德米特里与柳德米拉现在的生活,是他们在圣彼得堡时做梦也无法想象的。鉴于德米特里对联盟的贡献,联盟情报部门为他们提供了一个过上新生活的机会。他们得到了一座小型马场,位于过去的弗吉尼亚州,柳德米拉作为泛斯拉夫同盟的联络顾问要离家去工作,而德米特里负责照料牧场。这对西科斯基夫妇来说是个苦乐参半的决定:一方面,他们都是爱国者,想要为圣彼得堡击退外星人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另一方面,他们又有自己的问题要考虑:瓦伦汀娜。

在法拉第将毛里塔尼亚号降落到里加以后,瓦伦汀娜与飞船计算机的连接就被切断了,可她却再也没有恢复意识。她的眼睛和双唇紧闭,仿佛在沉睡,只是无法醒来。里加人把瓦伦汀娜送进当地医院,医生还没来得及为她做检查,罗兹总统就亲自打电话过来,要求院方尽一切努力维持瓦伦汀娜的生命,但是同时又下令不要对她进行检查以及治疗——尽管总统明显是万分不情愿,。

德米特里很恼火,却又无能为力。过了一天,一个名叫罗伯特·托瓦德的家伙来到医院,命令院方把瓦伦汀娜交给他,他们要搭上一艘特派巡空舰返回地球。

“你们要对她做什么?”德米特里像哨兵一样守在瓦伦汀娜身旁,开门见山地问。

“这个嘛,西科斯基先生,”托瓦德冷冰冰地说,“与你无关。她是联邦情报部门的财产,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托瓦德与瓦伦汀娜不同,他没有做过特工,只是负责处理日常事务,因此没有接受过专门的自卫术训练。德米特里用干体力活儿磨练出来的拳头揍到他脸上时,他毫无防备,接着又是一记上勾拳,托瓦德被打得从地面飞起来,撞到瓦伦汀娜病房的墙上。

“听好了,败类,”德米特里咆哮着揪住托瓦德的脖子,将他举起来按在医院的墙上,医务人员看到这一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不是一部机器!她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救了我们的命,为这个还挨了枪子儿。后来她忍受着恐惧的折磨,用你们塞进她脑袋里的那个不知道名词的玩意儿把我们带到了这里。而你这个混球却拿她——还有我们——当牲口看待?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打算知道,但是你要想从这屋里活着出去,就得照我的话办。”

“我想你应该慎重考虑这个提议,托瓦德先生,”格里辛上校在门口漫不经心地说。他的陆战队中有不少伤员住在这一层,他是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乱子。“她是个很特别的姑娘,”他的语气很悲伤。

米尔斯站在上校身后,面无表情地瞪着托瓦德,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

托瓦德的眼睛扫过两名陆战队员,又看回德米特里,接着从淌着血的嘴角挤出一句话,“你想要什么就说吧,西科斯基?”

然后德米特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即使是现在,德米特里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如愿以偿了。多亏了格里辛和汉森准将,以及伏罗希洛夫上将的出面干预,德米特里的“请求”得到了联盟驻星系高级代表汉森的批准。

当时的托瓦德气得脸色发青,但是在回到地球以前,他只能是束手无策。托瓦德可以利用政治影响力吓唬罗兹总统,不让医生对瓦伦汀娜做检查,但是军队系统不吃他那一套。

德米特里的请求很简单:他想要照料瓦伦汀娜。托瓦德最后又解释了一次,她也许永远都不能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脑中的植入体是独一无二的样机,之前只经过一次测试。瓦伦汀娜——斯嘉丽——受到了严重的神经创伤,曾经入院治疗了数周。在一系列彻底而保密的审查之后,这个计划被宣布为失败,并且被放弃了。托瓦德承认,植入体不能被移除,因为那样会对她的大脑产生无法挽回的损伤。

“只要植入物处于休眠状态,”托瓦德解释说,“她就不会有危险。只是如果你们把她接入飞船的导航系统……”

托瓦德本想亲自把瓦伦汀娜接走,以期尽可能对植入物的存在保密。但是当他被西科斯基按在墙上的时候,他从格里辛那里得到的讯息说明这已经这没什么好保密的了:毛里塔尼亚号上的每个人都是知情者,他们又把这事告诉给医务人员,医院方面已经得到毛里塔尼亚号上自动治疗仪的扫描备份。

德米特里喂过马后,走回住处,将托瓦德的事抛到脑后。他们有三匹马,两匹母马,一匹小马驹。他从小就喜欢和马有关的故事和电影,情报部提议让柳德米拉和他定居在这里实在是太巧了。他自己都做不出更好的安排。

德米特里从手上洗去在马厩中沾上的尘土与污渍,然后去看望瓦伦汀娜。联盟情报部不会说出她的真名,而德米特里又不习惯叫她斯嘉丽,因此在她亲口说出自己的名字以前,她还是瓦伦汀娜。

每次想到这个,德米特里就会情绪低落:在瓦伦汀娜的有生之年,恐怕再没有开口讲话的机会了。我不会放弃希望,他告诫自己。最近这六个月里,他每天至少要来三次,陪着瓦伦汀娜。他们请了个住在家里的护士,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负责全部必要的护理工作,可是她没办法照料女孩的精神与灵魂。德米特里坚信,瓦伦汀娜的身体不是一具空壳,她的灵魂正在努力挣脱植入物带来的伤害。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德米特里盼着那一天早点到来。他不会放弃对瓦伦汀娜灵魂的引导与安慰。永远不会。

德米特里走进屋,向护士点头示意,对方笑了笑,走出房去,给他们留点隐私。德米特里温柔地梳理着瓦伦汀娜的秀发,又为她把枕头弄松,然后坐下来握住她的手。有时候,他会为瓦伦汀娜读个故事,有时候会告诉她马儿们有什么怪异举动,或者想到什么就对她讲点什么。想到自己对瓦伦汀娜说的话,或许已经比对柳德米拉说过的话还要多,德米特里禁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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