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居南大陆丰沃地气候怡人,曾有登庐山吟游诗人曰: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庐山之云雾缭绕实乃最为出奇之景,除外庐山便于普通大山无异,易门所在便在这庐山之上,灵州共三练气门派,易门,古神,孤剑。
易门擅长符证天道,兼修多种剑诀,阵法,可谓”手段“众多。
古神据说乃上古之神判股血脉所留,力大无比好使大斧,以锤炼肉身,自身血肉筋骨便为天道。
孤剑,只有剑,他们的全部修为都在剑上,人剑合一以剑证道。
其他两个练气门虽不是煌煌大教人数众多,门下弟子却也十数来计算,唯有易门一道,整个师门共五人,皆因易门一途,难以用勤奋努力来代替,没有符道天赋者,如何都是入不了易门的。
灵儿,今天我来教你这半山云雾剑诀,此剑诀精妙无比,无论是防御护身还是做进攻试探都是上佳剑诀。易幽说道。
灵儿,此乃师兄昨夜苦思,所得风符多种入门简易符线画法,足可以让你在御风之决再进一步。易伊在一旁说道。
灵儿先说要练半山云雾的,师兄!
半山云雾太过深奥,还是先从御风符线开始。
你认为御风打得过半山云雾剑诀吗?易幽说道
易伊抽出佩剑吼道,这么说你是要打架?来吧!
此时灵儿就在一旁笑着,看两个翩翩少年持剑相斗,时光飞逝,洛灵儿的天赋惊人,已经不需要再教导,自行就可以修炼了,在符道一途上,她的天赋非常的好,比较易易易幽不差,甚至有超过的迹象。
易伊永远记得,易幽勘破瓶颈闭关出来时候,灵儿让自己把广寒环交予自己让自己教给易幽,易幽面上的表情,他从不曾见过易幽如此失态,练气应做到处变不惊,可是易幽抓着自己的手,像个疯子一样质问自己,为什么不留下灵儿,你怕的话你可以叫我啊!我现在修成皓月之光境界又有什么用啊!
古神门的人和孤剑门的人把灵儿带走了?
你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把灵儿带走?
易幽,此乃灵州大劫,灵儿她心性善良……大师兄的话语永远那样平静没有情绪,比一股柔柔的山风还没存在感,却又让人不得不听进去。
二师兄,你说师傅和大师兄是不是疯了!还是我疯了!易幽吼道,灵儿啊!
但是孤剑和古神两个门派,确实是为了阻击黑天照,你也知道这凶物如果得以挣脱,世间会受到怎样的罪劫难。
孤剑不是天下第一剑么?古神不是个个为力神后裔,易门不是借山岳风雷天风地露大势,现在怎么会都当起了缩头乌龟,却要献祭灵儿去抵挡黑天照!
什么道统传承都是个屁,这样的传承留在世上只是玷污,不懂合力抗击黑天照,却让弱女子受苦,道统传承?仁义天下?都是狗屁。
我一定会解救灵儿的灵魂,你们这群疯子,你们这群戴着人皮的疯子,衣冠禽兽,满嘴胡言,整日天道仁义,却把一个女子送进地狱,让她灵魂永受折磨!
所有门派都要灭,你们都得死,所有人都得死!易幽在心里怒吼着,他发誓他一定要让这些人死。
易伊无奈叹息,他在想,是否我们真的沉寂太久,黑天照可怖,但集合三个门派力量,黑天照真的不可消灭吗?还是大家已经习惯了安逸的生活,不想让道统传承受到破坏,在易幽下山的第二天,他也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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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伊回过神来,发现廉相如古怪看着自己,确实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天空中的多而急,正值寒冬冰冷的雨水是个致命的因素,火攻被雨水挡下,普通的百姓甚至士兵却受不了这大寒天气浑身湿透,所以城中百姓都被安置在城内。
幽王出师未捷,寒冬时节竟天落大雨,这征兆可不吉利的很啊。手下的军师季有为说道。
确实打仗初攻便发生这种事,确实是很不吉利的征兆,更何况他还不是一支堂皇正师,而是造反的。
有为,莫非你还会在意天意这样虚无缥缈的说法?千夜说道,他知道季有为,凡俗之人才以天意而束缚自己。
幽王,小生自不会在意,只是造反非你我二人之事,我们仍要靠手下军士,此次火攻被大雨扑灭,对军心士气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他靠近幽王说道:这是此次称王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务必要趁此打败东御方可挽救军心,一路南下势如破竹。
幽王沉忖,季有为静静退走,船舱内灯火通明,幽王单手抚额,问道:易幽,难道老天都不帮助我们吗?
幽王,老天是不会偏袒任何人,他才无心也根本没必要去管我们。易幽幽幽地说道。
方才东御能得救,完全不是天落大雨,而是东海灵兽作祟,此海深处潜着灵龟,我们现在办法有二,一是立即潜入深海,屠杀灵龟,这点自然是不太可能,不说灵龟修为有成,光是深海压力,还需要内敛闭气,轻易不能涉足。
幽王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瞳孔,等着他的下文,
至于这第二个办法,此阵违逆人伦天地,轻易不能施展,但东御城强攻不破,此次更求神速破城南下直抵皇宫,惟有以此阵破城。
气血充沛忠勇之士数十,需虔心无悔恨信仰之心,我施展此术乃禁忌之术,需幽王你心头血,更需幽王虔心,缺一不可。
他的面前是一方祭坛,祭坛上弯弯曲曲刻着凹槽,十个忠勇之士此时已经化作一滩血水,血水沿着凹槽流动,那血线似有灵性般游动,把整个祭坛都渲染了一遍,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禁忌的法术还需要南天皇室血统的心血。
食指刺破渗出一点鲜红,幽王见到易幽的表情从没有的凝重,突然他感觉心脏用力跳动一下,好像大锤在身体里砸开发出好大一声咚的声音,幽王身子一颤,几乎要跪倒在地上。
周围的军士想要上来搀扶,就见到易幽转过头,一双凌厉的眸子如有实质,他们竟吓得不敢上前,幽王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开,易幽双手重叠交错划出诡异玄奥的线条,满头长发和大黑披风无风自动,周围好像充斥着不安的气息窜动,他并指如剑一指,三滴鲜血浮在了空中,即使这么凝重的气场,众人依旧能嗅到一股难言的气味,那似乎是力量的感觉,闻出血液带有力量的气味,这本身就是很奇怪的感受。
三滴鲜血浮在空中,幽王整个人软到在地上,脸上无比惨白没有丝毫血色,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无尽幽怨的****驾驭十天,不就算是这样也没有这样疲累,那是生命之源被直接抽走的感受,他无力瘫坐在椅子上。
祭坛上的鲜血渐渐干涸像被人喝掉一般,而易幽还没停下来,三滴心血在他掌握下渐渐融合在一起,他伸手一拈,在空中挥舞起来,鲜血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道线条,猩红色的线条细微不可察,幽王模糊看到易幽画了个鬼字,随后符线活过来一般,在空中自己浮动头尾相接,一道血红的符印一闪而逝,生灵幻灭阵成!
被打湿的箭支洒落满地都是,没人注意到,箭身上鲜红的符在发亮,符线蠕动着活过来一样,南天国皇室血脉带有特殊的力量,地脉中的阴气和箭支符的效果融合,人们还尚不得知,东御城已经被生灵幻灭大阵笼罩。
廉云山在自家的院子里,他自己一个人射了一上午的箭,见到漫天的火箭被大雨大湿自己破除,和所有东御城的人一样觉得欢欣喜悦起来,雨淅淅沥沥下着却掩盖不住外面的欢呼声,果然上天都是保佑东御城的他心想。
突然欢呼声沉寂了下来,廉云山敏锐感觉到发生了什么,外头的欢呼一瞬间消失变得安静无比,只有雨水落下的声音,那个瞬间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这诡异的安静,嘈杂的悲呼和惨叫取代了欢呼。
格拉格拉!门外面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什么东西在用力抓挠着大门,廉云山警觉,立刻返身拿上弓背上箭筒,拉弓搭箭对准大门,雨水打湿了他的身子,他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实木大门被大力推搡,挡门木裂了开来,一个“人”冲了进来,原本坚定的眼神有了迟疑,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守门的兵丁这个常常陪自己练箭的老兵,此时发疯了,他的脖子被什么东西撕咬半耷拉着,半边脸被撕烂只有暴突的眼珠镶嵌在鲜红的筋肉上,另外半边脸完整眼珠却不见了,只有一个空洞洞的眼眸,他嘴里兀自咀嚼着鲜血从嘴角渗出,碎肉筋皮黏在身上头发上,雨水把身上的血水一层层褪下淌的地上一片鲜红,他发出一声不似人的吼叫,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朝廉云山冲了过来。
廉云山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刺痛让他清醒了一下,这么近的距离下,他的箭轻易洞穿了对方的咽喉,恰好把被撕扯了一半挂着耷拉脑袋的脖颈射断,尸体向前栽倒,断掉脖颈的污浊鲜血喷了廉云山一脸一身,身上各处的血液瞬间缩回心脏,再被心脏用更凶猛的态度弹射出来,冷汗瞬间淌遍全身,他突然跪倒在地上呕吐起来,呕吐物和鲜血混合在一起,直到腹部痉挛再也没有东西可吐,大雨也冲刷不掉浓重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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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云山跌跌撞撞跑出去,城里的人都疯了每个人都疯了!他们在生啖人肉,变成了比野兽还要凶残的恶鬼,自己要先去找父亲,他避开已经失去人性的互相撕扯吞噬的人群,那些士兵也都疯了,有的扑到别人身上撕咬起来,有的干脆拔出佩剑切下自己的头颅,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鲜血碎肉,他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他的呼吸也渐渐变得粗重起来,嘴巴好渴肚子好饿啊!
手里握着的弓粗布的手感让他清醒了一下,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自己这是怎么了?他跪倒在地上,却嗅到地上鲜红血水的腥味,肚子好饿前面那个人好香,他放下了紧握在手中的弓,失魂般朝那里走了过去,越来越近了面前的人怎么有点熟悉的样子,其他失去人性的人都在朝这个人冲过去,却被一次次打开击退,他冲了上去轻易把他扑倒,在脸上用力撕下一片肉咀嚼起来,一股发自灵魂的颤栗,快感让他全身都抽搐起来,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吼我要吃,我要吃!
突然一股清凉从脑后升起,他整个人如坠冰窟清醒了过来,所有的感官都被嘴里浓重的血腥味充斥,他吐出嘴里已经咀嚼成碎末的人肉,腹部又在抽动着想要呕吐,被自己撕下半边脸的人正躺倒在地上,脸上带着自己所熟悉的笑容。
易伊一掌打在他脖子上,蹲下身子把晕过去的廉云山扶住,廉相如盯着他,眼神里传递着的意味很明显,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保护不了东御城,风疾!他侧身左手五指箕张,喷发的飓风把冲上来的人冲撞走,躺在地上的廉相如神色开始茫然,身子剧烈抽搐着嘴角有涎水淌下,易伊别过头不去看他,左手夹着一张黄符,一团明黄的火焰把廉相如的身体笼罩,雨点打在火焰上蒸腾出团团白气,怀里廉云山低低吼叫着,身子又开始抽搐,易伊掏出药瓶取出药丸,搓开表层药封把药丸塞进他嘴里,不止你恨,我也恨我无能为力。
怀里的廉云山安静下来,他转过身飞腾般上了城墙,东御城内一片血腥,还有比较强壮的士兵在互相撕扯着,雨渐渐小了停了下来,一群食尸秃鹫呱叫着落在不远处,抖动着被打湿的翅膀。
隔着城池易伊回过头,易幽!一阵风过束发的簪掉落。
易伊抓住落下的发簪,腾身跃下城门,风翼在身后化成两道淡淡的虚线,易幽徐徐下落前冲,在地上涂涂画画,底下炎流涌动,地上大块花岗岩石溃裂开来,火红鲜黄夹杂的炎流喷溅而出,热炎灼烧着血腥气发出难闻的气味,那些正准备饱食的秃鹫惊得四散飞开,落得远远看着。
地上的积水停止流动凝固结冰,碎冰夹带着碎肉和鲜血和炎流相撞,空气中白烟冰屑焰火四散炸开,易伊挥手射出发簪,熟透于心的风决施展,发簪以肉眼不可察速度螺旋朝易幽射了过去,从外观看只能见一道白色细线破空射去。
发簪险险从脸颊射过,把易幽的脸擦出一道血痕,轰!宛若把十个火炎塞到一起同时释放,一团风暴般的烈焰炸开,易伊一个后退转身甩出身上的大衣,冰符瞬间画成,披风在空中结冰碰上火焰轰然炸开,他看到易幽抽出背后负的刀,指向易伊笑着说道:师兄别来无恙。
刀看过去锋利比寻常刀具短而纤细,比普通的佩刀小,易伊却皱了皱眉,他察觉到刀身上令他抗拒的气息,既然易幽廉生灵幻灭这样的大阵都能施展出来,这把刀所带怨气如此之重,想来也是以人命灵魂献祭而得加威力增强,修炼法决多以魂魄作为基石,易幽右手持刀左手手掌在刀锋上抹出一丝鲜红,原本沉钝普通的刀身发出幽昧晦涩的光芒来,易幽抬手,周围的空间变得滞涩,好像多了很多见不到的丝线束缚人行动,他大喝一声双手握刀斩落,随着这一刀落下,易伊耳中响起无数凄厉的嚎叫直摄人心入人魂海,
如千万只厉鬼在耳边尖啸,易伊只感觉呆滞了一刻,面前便有着庞大的刀气袭面而来,他只能全力凝神,用闪电般速度画了个风符,身子如同没有骨头的纸片荡了开来,右手手臂被刀气轰过,半边衣衫悄无声息化为齑粉,他强忍刀中所带庞大怨气,面色几次变化压下伤势,易幽笑着说道:师兄,我这招断魂斩不错吧。
他抬起头,恍惚从他笑容看到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叫易幽的师弟。
其实能在东御城碰到师兄,说来还是老天眷顾我,易幽垂下刀说道:不对,不对,老天爷才不会眷顾谁。
你练了禁术,易伊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易幽呵呵笑了两声音调也很难听,“气场”一道我也精进了不少,易幽说着又笑了起来:生灵幻灭大阵都用出来了,你觉得怎么样?鲜血从他脸颊流淌下来,把一张脸变得莫名狰狞。
易伊沉默了,不能让东御冤魂,就这样被他所利用,天空阴云又不安躁动起来,光亮闪烁有什么躲在云后,雷!刺啦!天雷落下,煌煌阳雷正气十足电光燎散,紫色的雷电落下炸开白光,易幽再望去,只见易伊已经抱着个少年跃下城楼,他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脸上一丝丝冰凉,下雨了,这次是真的下雨,雨不大却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