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幸福吗?
记忆的他,曾无数次询问过我。那时,我是年年拿着奖学金的好学生,他是桀骜不驯的不良混混,但终是春日里的那一眼,我还是栽在了他的手上。友人曾对我说,越是接近‘太阳’,就会被‘太阳’的炙热所灼伤,像伊卡洛斯那般堕入死亡。那时的我,对友人的话嗤之以鼻,且在她的叹息中接近了我心中的太阳,接近了他。
春季的风还带着点凉意,头顶上的那片樱树,已经悄然绽开了花朵。带着罗曼蒂克的粉色,落在发梢上,鼻息间充斥的尽是樱花的味道。我站在树下,站在他的面前。
——我喜欢你!
——我讨厌挂着乖乖牌的好学生。
高中的时候,我的父母因为种种不合而离婚,母亲卷走了家中的财物,父亲辱骂着母亲背上了行囊,前往东京为我和弟弟赚取读书的费用。在那种环境的折磨下,我认为我会变成坏学生,自甘堕落。可,父亲的离开,却没能让我变坏,反而让我更加刻苦的学习。但被他拒绝的瞬间,我终于明白了,我的变坏需要一个契机,而现在这个契机来了。
从那日起,我扔掉书本,开始旷课逃学,甚至连烟都吸上了。老师见到我,无不叹气。友人见到我,则是低头逃开。那时的我,真是坏到了极限。
在秋天的某日,他寻到了我,我们成了男女朋友,从精神到肉体,寻求各自的慰藉。他开着机车,带着我去找乌托邦。我牵着他的手,在小镇的街道上,奔跑嘶吼。晚上,回到冰冷的床上,索取着各自的温暖。每夜,他抱着我身子,闷声吸烟。将那白色的烟卷吐得到处都是,连房间都染上了散不去的烟味儿。他用下巴抵着我的头,用温温的声音询问着我。
你,现在幸福吗?
我觉得幸福到了极点!
可他没让我吐出那句话,便用温热的唇堵上了我微张的嘴。
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幸福到了极点,幸福到让我萌生出与他携手一辈子的想法。可,那个想法在我怀孕两个月时,被他道破。
他疯狂的扯着我,将我拖到医院,将我送进手术室。对着医生说,打掉孩子,我哭着求他,但得到的却是他的冷眼与讽刺。
等我出了手术室,天已黄昏,他坐在手术室前的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吸烟。看到我出来后,便拉着我的手,送我进了病房,然后趴在我的病床前,双唇不停蠕动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住院期间,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只是一直交往的好友栗子,带着她记得笔记,常来看我。看着那些笔记,我才发觉,再过两月就是结业式了。
可是,他的身影,却在结业之前,永远的消失了。